“嘟嘟……嘟嘟很快就會回來，她打掃起來總是很利索的。”小精靈心不在焉地回答，揮著纖細的胳膊，繼續從高高壘起的整堆木椅中咻的取出幾張來，在麵前排做一列。
    再往椅背上擠了短短一截暗紫色膏體，隨著指尖光芒閃爍，輕輕拂過的地方拋光似的亮潔照人。
    “雖然鄧布利多校長告訴我們可以不必這麽做，角角落落清理得再幹淨，等放假結束，校園裏很快又會恢複成亂糟糟的樣子。”小精靈手不停歇地說道，“但假期大掃除是幾百年來流傳下來的傳統，從我出生之前就存在了。”
    說到堅守傳統時，小精靈的臉上掠過滿足的神情。
    眼看手邊這幾張椅子很快翻新完畢，茜茜趕緊繞過即將飛來舊椅子的路徑。
    小精靈的語氣更加激動，“校長說我們可以自由選擇該做什麽，他還慷慨地允許我們享用他桌上的蟑螂堆！天哪，我們當然不能真的那麽做，我們隻想加倍努力工作以表達對他的感激！”
    在鄧布利多任職校長的時間裏，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大概是全英國待遇最好的吧。
    茜茜看著小精靈的寬耳朵一晃一晃地拍打著小腦袋，亮晶晶的大眼裏滿是潮水般湧動的崇拜，簡單又純粹。
    “嗯哼，我們有這樣的校長很幸運！”茜茜應道。
    大多數時間她隻是安靜地當一個傾聽者，適時地點點頭。除了弗雷德和喬治，很少有學生會溜進廚房，小精靈們的存在感太低了，沒什麽機會和巫師說上話。
    小精靈一麵表達著對鄧布利多教授的敬仰，一麵跟打了雞血般投入在自己的工作中。
    三四人那麽高的椅子堆清理完畢，她抬起頭看了茜茜一眼，單薄的小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後仰，開啟靜音模式那般突然震動了兩下。
    茜茜伸手扶住她的後背，“你，還好吧？要不休息會兒？”
    小精靈的喉嚨裏發出“啊”的一聲尖叫，筆直而僵硬地杵在原地，無處安放的小手蜷縮在胸前，樣子和剛才判若兩人，“你……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旁邊聽我自言自語？”
    茜茜點點頭。
    “克拉拉，克拉拉竟然沒有注意到有學生需要服務。她真是一個壞精靈！她沒有做好她的工作！”
    茜茜馬上聯想到多比頭敲桌子的舉動，還好克拉拉隻是懊惱地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沒有做出更多自殘行為來。
    “不，你做的很棒，你是工作得太認真了。”茜茜試圖讓克拉拉重新恢複平靜。
    克拉拉深吸口氣，語速依舊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快，“我可以為你準備蜂蜜香草薑茶，蛋黃甜奶，或者多種熱可可，棉花糖熱巧中添加了一點點薄荷，喝起來不會太過甜膩。
    你可能也會喜歡椰汁開心果碎的口味，對了對了，還有鹹黃油焦糖燕麥和櫻桃布朗尼的，喜歡法式淡奶油肉桂熱巧也完全可以。”
    剛說完，克拉拉拍了拍小手，一連串冒著熱氣的飲品從靠近壁爐的桌子上瞬移到茜茜麵前。
    茜茜：“其實我隻是來……”
    “如果選擇熱可可的話，我推薦配上西班牙油條和堅果脆餅蘸著吃。”克拉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茜茜。
    “不，我……”茜茜終於拗不過身體的誠實，轉而改口答道，“一杯鹹黃油焦糖燕麥熱可可加堅果脆餅，謝謝你。”
    熱騰騰的可可暖著雙手，絲絲香甜由鼻腔直入口腹。
    脆餅的大小恰到好處，一口一個，醇厚的可可沾滿了堅果烘烤後的香氣，混合在嘴裏，咬的哢嚓作響。
    茜茜把盛著脆餅的金邊碟子朝克拉拉推了推，示意她要不要一起來幾塊。
    克拉拉隻是搖頭，隨後詢問道：“還有別的需要嗎？”
    “可以麻煩你再給我一壺橙香熱紅茶和三個杏仁可頌嗎，我想帶回去。”茜茜望了一眼桌上現有的食物，厚著臉皮又提了個要求。
    “噢，可以，可以的小姐，克拉拉明白，那是斯內普教授要的。”克拉拉把其餘飲品傳回壁爐旁，拿出紙袋小心地將可頌包好。.
    茜茜咽下嘴裏的堅果碎，將手中的熱可可放在一個南瓜造型的杯墊上，“呃，說實話，那是我自行決定要的，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是不知道教授到底喜歡什麽。”
    茜茜拉過克拉拉的小手，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我猜想或許你們比我更清楚他愛好的口味，眼看生日快到了，可以請你們幫幫我嗎？教授們生日時你們一般會怎麽幫忙慶祝呀？”
    克拉拉有些局促地回答道：“生日，據我所知一般教授們的生日都是自己度過的，可能當天會離開學校和朋友或者家人聚餐慶祝，也可能去小酒館裏酌上幾杯，這是我這些年零零碎碎聽說的。小精靈不應該故意打聽他們去做了什麽，也從沒有幫過什麽忙。”
    茜茜聽後抓了抓後腦勺，霍格沃茲這員工福利不太行啊，按理說都以校為家了，一人發一個大蛋糕不過分吧？
    至於說離開學校和家人朋友一起慶祝。
    怎麽想也知道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斯內普教授身上。
    “對不起，不是克拉拉不想幫你，有關斯內普教授的喜好，克拉拉隻知道他很討厭添加了酒類的飲品，但是菜品中作為佐料出現似乎就沒什麽問題。”
    “謝謝，我會注意避開這類。”茜茜禮貌性地回應，她早就知道了，包括這其中的緣由。
    有一個混蛋麻瓜酒鬼爸爸，真不如喪偶單親家庭來的好。
    可能教授看見酒就會想起過去支離破碎的經曆，也可能是不願意自己變得和厭惡的人一樣糟糕。
    茜茜的生活太順遂了，不管在學校還是家庭中，總是被寵愛的那一個，所以她不敢確定自己真正懂得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童年夢魘，但一定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