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卡爾苦笑，她竟直接稱呼那個豺狼的名字，“小約翰.奧斯博特，你以為他比他父親有良心。他老父親還康健著呢！你相信老約翰.奧斯博特會欣慰地看著他‘無比善良’的兒子，豪擲千金拯救世界？”
    他隻覺得自己在講述一個恐怖笑話。
    勞拉漲紅了臉想要反駁但她憋著沒有說話，現在說話隻會演變成喪失理智的爭吵。
    不一會兒，卡爾像是冷靜點了，他轉身回到設計圖後方放下鉛筆，“如果你想要繼續實驗，我來給你提供資金，設計儀器也可以，我的發明你一向用得到的。隻要你同意和他們斷絕聯係。”
    “如果你在一個月前這樣說我一定很感激。”她的臉色迅速灰敗，“我在被記者追堵得走投無路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我兜了好大的圈子才躲過他們借了陌生人的貓頭鷹給你送信。”
    從黑暗經曆中爬出來的人依然會被黑暗籠罩，她的聲音和身體在衣服遮掩下難過地扭動，“早就沒有人相信我了，他們咬定我是小偷，他們燒掉我所有東西，包括你送給我的——無論我怎麽拚命求他們留下一點。”
    卡爾看著她消瘦的臉說，“一個月前，我的孩子剛剛出生，我正在醫院裏陪護，為了不被打擾設置了貓頭鷹驅逐咒，我很抱歉。”
    “不，不用抱歉，你有你的生活，而我有我的。約翰知道我在研究魔力遺傳規律，他鍥而不舍地跟在那些記者後麵終於找到了我，想邀請我加入，我對他很感激。”她進一步補充道，“他想探究通過非遺傳的手段讓麻瓜擁有魔法能力的可能性。”
    “你確定嗎？非遺傳，讓麻瓜擁有魔法能力？！”
    “不要急著全午安否定，他看了我對狼人的研究報告，裏麵詳細分析了魔法能力的傳遞不是隻有生殖繁衍這一種方式。”
    卡爾感到震驚，“麻瓜被狼人咬傷會死亡，而不是獲得能力轉變成狼人。”
    “所以我們要尋求一種溫和的方式……”
    “然後把麻瓜轉變成狼人？”卡爾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
    “當然不是了，隻是參考這種傳遞方式的基本原理，探求把巫師以及其他一些安全的魔法生物的能力傳遞給麻瓜的可能性。”
    “天方夜譚。”他總結道，“據我的消息，約翰.奧斯博特最近動用了一些當局力量支持格林德沃的演講，我無法想象他真的認為應該拯救麻瓜？還組建研究院專門研究如何讓麻瓜變成巫師？”
    勞拉試著解釋，“約翰隻是認同由巫師統治世界會迎來更好的未來，格林德沃殘害麻瓜，但他想拯救他們，同化他們，讓麻瓜也加入我們的陣營。而且約翰的部分觀點和我們一直以來的理念是契合的。”
    卡爾冷冰冰地說，“我實在看不出他跟我們哪裏契合了。你的研究落入巫粹黨手中會被嚴重歪曲，然後成為他們政治正確的有力依據。”
    “他真的和巫粹黨不是一夥的。他和我們一樣認識到了現在巫師的平均水平正在下降並為此憂心。縱然有少數強大的巫師，數量實在太少了，而且非大家族內誕生的優秀巫師對延續後代興趣低迷。”
    “他真這麽說？”
    “千真萬確，”勞拉非常肯定，“還有，他補充說很多純血家族也隻是表麵光鮮了，他們世代過著把持財富就能居高臨下的舒服日子，所以嚴重忽視磨煉魔法能力的重要性。一代又一代持續荒廢著，可供遺傳的能力不斷萎縮退化，有時甚至天賦不如麻瓜家庭出生的孩子。”
    勞拉越說越激動，“對外封閉後守舊的風氣越來越糜爛，再這樣下去我們的世界就完了！但是麻瓜們在這個世紀的智慧就像突然開了竅一樣引人注目。如果我們能把他們那些因為缺乏魔力才荒廢的聰明頭腦利用起來，讓他們的身體和我們一樣完整！”
    “別這樣勞拉，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歡你用完整與否來區分我們和麻瓜。”
    “對不起。”
    “另外我認為奧斯博特在給你洗腦。他看過你發表的論文，如果他特意迎合你的喜好編出這些話呢？他是個很有口才的商人，我和他打交道時都是格外當心的，他可能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設法蠱惑你。。”
    “好啦，你不要想得太多了。許多觀點我都沒有在雜誌上發表過因為那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隻是自己寫給自己看。現在都燒精光了，他根本不可能看得到。”
    “小心點好，我仍然懷疑他隻是在根據你的理想繪製一張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願景。用你癡迷的研究項目吸引你，等你簽訂了不可更改的契約以後什麽都晚了，他要你簽約對吧？”
    “對的，我覺得非常合理，他給足我考慮時間甚至不允許我當場簽下，必須帶回來考慮。”勞拉的視線移到他佩戴的戒指上，“你對那些為你工作的人不也一樣嗎？用那枚族徽。”
    卡爾深吸一口氣，“你可以當作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知道嗎？你以為擺在你麵前的事一份條款清晰且有魔法契約約束的平等合約。太傻了，簡直太傻了。”
    “難道不是？”
    “不是，家族徽章隻向著我，在對我有利的條款上生效，它是族徽，它理所當然隻保護我的利益而不會顧及你的，它是單方麵的霸王條款——除非你也有一枚，那才叫平等契約。”
    “有這種黑幕？！我還以為隻要仔細閱讀條款就能避免問題。”
    “有的，我們這種萬惡的資本家彼此之間心照不宣，永遠不會告訴你。”他以為自己成功說服她了，卻聽見她高興地拋出一個令人崩潰的提議，“那幹脆你也加入吧！他那已經集結了十多位才華橫溢的研究員，如果我們可以互通合作——”
    卡爾懊惱地抱住自己的頭，把頭發搓得亂糟糟，卷和卷扭打在一起，“梅林的胡子！勞拉，我該怎麽說才能扭轉你的想法。你能做出最糟糕的決定就是相信他！”
    “隻去試探試探可以嗎？如果他看到你來就不敢簽了，那說明他滿口都是胡編的假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