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皇孫問你，要小家的孝道，還是要大家的承諾？”
    彭瓊宇點了點頭：“對，小妹，你說皇孫這是什麽意思啊？”
    李欣然遲疑了一下，說道：“那就對了，苗祭司來我們家吃年夜飯，皇孫知道了你們相認的事情，他應該是在擔心，萬一苗祭司將你帶走，他該怎麽辦。”
    “帶，帶走？”彭瓊宇一臉的懵懂，“帶去哪裏？”
    “回南夷啊。”李欣然看著彭瓊宇，“苗祭司也說了，她的女兒本來應該是南夷的繼承者，你作為她女兒的後人，她應當會帶著你會南夷吧。”
    “可是……”彭瓊宇有些不能理解，“她不是已經找到了阿雅作為繼承者了嗎？還需要帶我去？”
    李欣然沉思：“你今天不是本來要去找苗祭司詢問她和阿雅吵架的事情嗎？”
    彭瓊宇點了點頭，李欣然接著說道：“可是根據我們之前對苗祭司的了解，她不是會跟阿雅鬧矛盾的人，因為她需要阿雅作為繼承者，沒有別的選擇，所以才會選擇忍氣吞聲，我猜，她也是那種責任心非常強的人，她不允許南夷在自己手上後繼無人。但就這麽為了南夷肯忍氣吞聲的人，竟然跟阿雅吵架了，你說，是因為什麽呢？”
    彭瓊宇眉頭皺了起來：“是因為……我？”
    “對，雖然苗祭司根本不知道你會不會跟她回南夷，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製蠱的天賦，但你是她女兒唯一的後人，你在，對她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底氣。”
    “怎麽了？”李欣然半天沒有聽到彭瓊宇說話，一抬頭，就看到他緊緊抿著唇，一臉的複雜。
    聽到李欣然的詢問，彭瓊宇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我跟著苗祭司回南夷，我舍不得你們，可如果我留在這裏，苗祭司她……”
    李欣然輕輕歎了口氣，起身拍了拍彭瓊宇的肩膀，便準備離開。
    “你幹嘛去？”看李欣然要走，彭瓊宇有些慌，“你別走啊，幫我想想。”
    李欣然攤了攤手：“愛莫能助，這種事隻能你自己決定，我是一點忙也幫不上。”看著彭瓊宇有些絕望的臉色，李欣然默默憋住了笑意，給他了一個“多保重”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
    中原的過年跟南夷人沒有關係，他們有自己的新年，而巧的是，再過兩天，便是南夷的新年了。
    “小姐，您要不要去找祭司大人啊？”小果看著坐在床邊默默吐息的阿雅，期期艾艾的問道。
    阿雅停下了長長地吐息，緩緩睜開眼睛，雙眼沒有帶任何情緒：“我去找她做什麽？”
    小果遲疑的找著說辭：“馬上就要新年了，她畢竟是祭司，而且我聽說，昨晚是中原的除夕夜，她跟著李府的人一起吃的飯……”
    聽到這個，阿雅皺起了眉頭：“怎麽回事？他們中原人不是最終是除夕年夜飯，怎麽會叫那個老不死的？”
    “奴也不知道，小姐，您說，萬一……”
    阿雅眼神一厲：“什麽？”
    小果打了打氣，繼續道：“萬一李欣然或者彭瓊宇是祭司大人之女的孩子，您可別忘了，當初，您受傷那件事……”
    “不是說是蠱蟲反噬嗎？”阿雅皺眉。
    “祭司大人是這麽說的，可萬一……”小果遲疑道。
    阿雅皺起了眉頭，片刻後，又鬆開了，不屑一笑：
    “那又如何？他們會養蠱嗎？”
    “可萬一……祭司大人要教他們呢？”
    阿雅冷笑一聲，“她老了，馬上就要死了，要不是她那個女兒給她養出了金蠱，早在十多年前她就應該死了！”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裏便湧出了淚珠：“如果不是，”她的聲音開始哽咽，“如果不是她吃了金蠱，續了命，我早就是祭司，早就進了祭司府！我哥哥也不會死！都是她，她活這麽久做什麽！”
    淚珠從阿雅的眼眶中，沿著腮邊緩緩滑落，晶瑩剔透的淚珠昭示著阿雅的不甘心。
    “小姐……”小果心疼的湊上來遞了個手帕，“小姐節哀，少爺在天上，也不會想看到小姐這麽傷心的。”
    “小果……”阿雅輕輕靠在她的懷裏，哭的梨花帶雨，“我好累，真的好累，為了當一個合格的聖女，我付出了多少你也看到了，但就這樣，我哥哥還死於非命，祭司還不允許調查凶手為我哥哥報仇，如今又收回了我所有的蠱蟲，想要害死我，”她的眼睛裏閃過仇恨的光，咬牙切齒的，“娘說的果然不錯，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老太婆，不然當年也不能將自己的女兒逼得跟人私奔，如今她又來迫害我了，她怎麽還不去死！”
    咬牙切齒的一陣咒罵之後，她又軟軟的倒在了小果的懷裏，淚如泉湧：“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當這個聖女，能跟著心愛的人暢遊山水之間，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可是，可是我不能像那個老太婆一樣自私，南夷的人民還在等著我，哪怕讓我付出所有，也是應當的。”
    “小姐……”小果被深深的感動了，“您真的太善良了，俗話說的，人善被人欺，您就是太善良了。”
    “你說的對，”阿雅緩緩地坐了起來，慢條斯理的將眼淚擦拭幹淨，“太過善良的人，就是會被不在意，會被欺負，我不能再讓著他們了。”
    “小姐！”小果欣喜又激動的看著阿雅，“您終於振作起來了！”
    阿雅輕哼了一聲：“你說的不錯，萬一他們是祭司之女的孩子，萬一那老不死的就是腦袋一熱，非要將位置傳給自家血脈，那南夷不就毀了。我們南夷自古就是能者居之，隻不過以前的能者不過是他們嫡係一脈的罷了，但也不代表是他們嫡係的。”
    “小姐說的是！”阿雅同樣憤憤不平，“這種事本來就是能者居之，憑什麽他們要當做自己的東西。”
    “說得對，我要開始為自己打算了，小果！”
    “奴在！”
    “傳信給長老們，告訴他們，前聖女後人找到了，但沒有煉蠱的能力，可祭司大人卻硬要廢了我，將他們封為聖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