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的喜歡很陰暗。
    陰暗。
    紀璿活了這麽大，第一次聽到一個人用這個詞描述喜歡。
    喜歡本就是幸福美好一束光的代名詞，可宋昭禮卻用上了陰暗。
    紀璿看著宋昭的側臉紅唇翕動，想問話，揣在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紀璿抿唇，收回看著宋昭禮的目光從兜裏掏出手機按下接聽，“喂。”
    電話是伍姝打來的，因為太過激動，有些語無倫次。
    “你要跟宋昭禮結婚？”
    “不是，姐妹，怎麽這麽突然？”
    “他威脅你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他手裏？”
    伍姝想象能力向來豐富且天馬行空。
    紀璿嫌她聒噪，習慣性地用手揉太陽穴，“你怎麽知道？”
    伍姝，“他發了朋友圈啊。”
    紀璿問，“你怎麽有他朋友圈？”
    伍姝搪塞過去，“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突然決定要跟他結婚啊？？”
    麵對伍姝連珠炮似的問題，紀璿默聲。
    片刻後，紀璿實話實說，“一時間頭腦發熱。”
    紀璿話落，這下輪到伍姝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伍姝悠悠地道，“你不會是被下降頭了吧？”
    紀璿，“你沒事多吃點魚。”
    伍姝茫然，“嗯？”
    紀璿，“補腦。”
    紀璿這會兒表麵雲淡風輕，其實心裏風卷雲湧。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伍姝解釋，她甚至都跟自己解釋不通。
    紀璿說完，伍姝那邊陷入了安靜，許久，小聲問了句，“你現在是不是跟宋昭禮在一起？”
    紀璿，“嗯。”
    伍姝隔著手機撓撓頭，聲音壓低幾分說，“璿璿，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猜測的對不對，我總覺得宋昭禮對你，從一開始就好像勢在必得。”
    紀璿不作聲。
    伍姝，“結婚不是兒戲，你自己考慮好啊。”
    紀璿汲氣，“知道。”
    她嘴上說著知道，其實腦袋空空，什麽都不知道。
    跟伍姝掛斷電話，紀璿抿著唇陷入了長長久久的沉默。
    她在回想剛才，還是很懵，她怎麽會問宋昭禮要不要結婚？
    車抵達鹽城，兩人先去了一趟醫院。
    因為回來的事沒有通知趙玲，趙玲看到兩人的時候滿眼都是驚喜。
    “怎麽突然回來了？”
    趙玲攥著紀璿的手，視線卻是落在宋昭禮身上。
    宋昭禮放下手裏拎著的補品，站得端正，“您問她。”
    紀璿抿唇沒說話，坐在病床上，蜷著身子往趙玲懷裏依偎。
    瞧出紀璿狀態不對勁，趙玲伸手環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聲音放柔和些，“回來有事？”
    紀璿聲音有些悶，不知道該怎麽跟趙玲說，“嗯。”
    紀璿打小就有這個毛病，隻要心亂，就會靠在趙玲懷裏不說話。
    趙玲見她似乎不太想說，抬眼看向宋昭禮，用眼神詢問他，“？？”
    宋昭禮晚輩姿態擺得低，狹長的眸子含笑卻認真，“阿姨，我們兩想結婚，這次回來是想領結婚證。”
    宋昭禮說得自然，紀璿靠在趙玲懷裏的身子直接僵住。
    聽到宋昭禮的話，趙玲愣了下，低頭看向紀璿。
    紀璿將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眸有閃躲，卻沒否認。
    趙玲以為她是害羞，抱著她肩膀的手收緊，笑吟吟地問，“真的？”
    紀璿掀眼皮，對上趙玲滿是笑意的眼睛，如鯁在喉，半晌，從嗓子眼擠出一個字，“嗯。”
    從紀璿嘴裏得到肯定答案，趙玲臉上笑容更甚，“怎麽決定得這麽突然？”
    宋昭禮沉聲帶笑說，“她突然提的，我怕她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