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浴室裏的聲音，宋昭禮靠著門板站了會兒。
    半晌，走到浴室門前抬手敲響了房門。
    “老婆。”
    宋昭禮話落，浴室內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兒，宋昭禮再次敲門，“老婆，我有話想跟你說。”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宋昭禮，“……”
    得不到紀璿的回應，宋昭禮站在浴室外垂眸不說話。
    約莫五六分鍾後，宋昭禮低沉著嗓音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有什麽病嗎？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隻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宋昭禮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繼續說，“我想說的話很多，事情也很多，但我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宋昭禮說話斷斷續續。
    說到最後，宋昭禮聲音有些啞，“老婆，我太喜歡你，喜歡到自己都覺得自己該有所收斂，雖然你一直都跟我說……”
    宋昭禮正說著，浴室門忽然從內打開。
    四目相對，紀璿臉上一臉懵，“你怎麽在這兒？”
    宋昭禮如鯁在喉。
    紀璿後知後覺，“找我有事？”
    宋昭禮內心哭笑不得，表麵淡定，“我剛剛敲門，你沒聽到？”
    紀璿如實說，“沒有，我剛剛洗澡的時候放了音樂。”
    宋昭禮，“嗯。”
    紀璿擰眉，“有事？”
    宋昭禮道，“想問你榴蓮放哪兒了。”
    紀璿是真買了榴蓮。
    宋昭禮問在哪兒，她也沒矯情，直接說，“在樓下，放冰箱了。”
    宋昭禮聞言輕挑眉梢，“這麽狠？硬就算了，還冷？”
    聽到宋昭禮的話，紀璿往浴室門框上斜睨，“是啊，俗話說得好，最毒婦人心嘛。”
    宋昭禮一本正經道，“不，這叫無規矩不成方圓。”
    宋昭禮話落，轉身下樓。
    開門的刹那，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他的背影，紀璿微抿唇角。
    剛剛宋昭禮的敲門聲她聽到了，說的那些話，她也聽到了。
    其實她完全可以聽他說完知道真相。
    但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心疼，整個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
    疼，且窒息。
    開門的時候，她的想法很簡單。
    算了，他既然還沒準備好告訴她，那她就不問了。
    餘生很長，她有的是時間等他徹底打開心扉告訴她。
    幾分鍾後，宋昭禮拎著榴蓮推門。
    紀璿買榴蓮的時候有備注用途，商家很用心，皮厚肉少。
    宋昭禮闊步進門，俯身把手裏的榴蓮放在地上，看紀璿一眼，薄唇勾出一抹弧度，“老婆，真跪？”
    紀璿，“你也可以選擇不跪。”
    宋昭禮，“然後呢？”
    紀璿走到床邊坐下，唇角漾笑，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機刷朋友圈，“沒有然後，咱們家主張就是一個人人平等，尊重彼此個人意願。”
    紀璿話畢，宋昭禮低頭盯著她看了會兒，心裏明白紀璿現在的一切都是裝的。
    知道她在假裝無事發生。
    也知道她在假裝淡然。
    片刻後，宋昭禮再次俯身拿起榴蓮，幾步走到紀璿跟前把榴蓮放下，然後雙腿一屈，直接跪了下去。
    在宋昭禮下跪的那一瞬，紀璿心底咯噔一下。
    紀璿眼眸低垂，恰好跟抬眼的宋昭禮對視，忍不住眼眶泛紅。
    宋昭禮見狀戲謔，“心疼了？”
    紀璿抿唇，心裏擰巴的難受，不想被他看出什麽，故意用腳去踹他膝蓋。
    她剛洗完澡，腳背白嫩，腳趾上都全是水汽。
    宋昭禮跪得八風不動，眉宇間全是壞笑。
    紀璿，“宋昭禮。”
    宋昭禮沒說話，大手握住她的腳抬起，低頭的那一刻落吻在她腳背上。
    宋昭禮吻的虔誠。
    薄唇輕觸她腳上肌膚酥酥麻麻。
    紀璿身子本能微顫，宋昭禮嗓音低沉暗啞道，“老婆，我愛你，如同信徒，信奉他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