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揭皇榜進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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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徐大夫,什麽身份?”關誌
“身份?”徐一真苦笑:“我們可沒什麽身”
小倪在旁邊插話:“我們是城南土地廟的乞丐,要飯”
關誌吃了大驚:“乞丐?憑徐大夫的本事,怎會淪落成乞丐?”
徐一真不願多談:“亂世之時,還有什麽事不能發生的?達官死於荒野,將軍死於酒我這區區一郎中要飯,已經是很好的”
但關誌仍不解:“可徐先生治好了這麽多人,口碑流傳之下,也不該如此落魄”
徐一真卻看得明白:“大概是因為,我不要診金”
所謂升米恩鬥米仇不外如一次不要診金,對方感恩戴兩三次不要診金,對方便覺得是理所當然
而為了衝淡因為內心覺得理所當然,而產生的負罪感,總要再找些這樣那樣的缺點才
沒有比徐一真的身份,一條賤命乞丐更好,更天然的缺點
而有這缺點點綴,人們心中便在沒有愧疚,理所當然起
這並非邪惡,隻是人性罷
徐一真看得真關誌也看得明
他不知是徐一真故意如此還是無意如此,但既然與他有恩:“徐先生不該如”
但要改變,平常手段也無畢竟徐一真的身份擺在這兒,流民乞
雖則,當今聖上也是要飯起但當要飯的成了聖上,流民乞丐仍舊是流民乞丐,在那些大老爺們眼裏,仍不是人
這也並非什麽邪惡,不過是現
要想讓徐先生不再是乞丐,須得讓徐先生做一件大事,打出名而在這金陵城中,要打出名望,最簡便的莫過
對!
“徐先生可知道皇榜?”關誌
“皇榜?什麽皇榜?”徐一真並不清
“當今皇太孫病重,太醫們束手無策,皇上大怒,言說太醫無用,便發下皇榜,民間求但凡能治好皇太孫病,賞銀官祿,唾手可”
徐一真:“我對當官沒有興”
關誌搖頭:“徐先生高風亮節不但這天下,卻不是誰都入先生這樣,多得是蠅營狗苟之輩,諂媚阿諛之
“有的衝錢,有的衝權,不一而先生憑借這醫術,早早晚晚會打出名名頭響亮了,麻煩就上門”
“我自然知道先生對權錢不感興趣,但先生有他也不是為了彰顯什麽,不過是保一來保護先生免受牢獄之災皮肉之苦,二來也保護先生身邊的”
徐一真聽了不禁動容,不由想起他淪落乞丐的緣
那還是前元時候,祖父為前元貴族治病,叫什麽帖木兒
剛開始還好,後來不知因為什麽,那帖木兒暴斃而便有人說,這是祖父故意下毒,目的自然是要覆滅大
天可憐見,祖父連殺雞都不會,怎麽可能殺人呢?
但沒法,雖說大元已搖搖欲墜,但對方權勢依然大過天,祖父被殺頭,連父親也沒有幸
若非他當時貪玩自己去了城外,那時也要死
而即便逃了性命,但大元境內早已畫影圖形,成了反賊,早已沒了立錐之地,隻能乞討過活,直到現
如今算算,已經十年之久
如果那時候,祖父有了權,有了錢,興許結局會好很
他不願過去的事再發生一遍,更不願意再發生在自己身
“你說的有”徐一真沉吟半晌,點頭:“我去!”
關誌大喜:“隨我去摘了皇榜!”
關誌此舉自然是有私心
若是徐一真能治好太孫的病,今後必然飛黃騰達,而對於有幫助之恩的自己,他必然不能薄
到時候便能抱著徐一真的大腿,一飛衝天,再不是小小的差
而若是徐一真治不好太孫的病,上麵治罪也治不到他頭
他畢竟隻是小小的差
三人來到皇城根,見禦林軍圍了一圈,當中便是那皇周圍圍著些百
皇榜早已張貼了有段時這些百姓圍著不過是看個熱鬧,看最終是誰揭了皇榜,或是有沒有人敢揭這皇
小倪和徐一真在關誌家換了身衣服,不太合身,好在幹
畢竟有可能去麵聖的,乞丐衣服再齊整,那也有礙觀
三人來到人群跟前,立刻引起了人群注
人群騷動起人們竊竊私語:“哎哎,看著哈,我看這人要揭皇榜”
三人來到,自然也引起了禦林軍的注意,不由的目光投過
如今王朝初年,禦林軍一個個殺氣極重,即便隻是目光看過來,也讓人心裏直打鼓,沉甸甸
小倪腿已經有些軟
所謂揭皇榜,自然不是直接上去一撕了
那可是皇榜,撕毀皇榜大不敬,是要殺頭所謂一撕了事,也隻有電視劇裏敢這麽
徐一真拱手抱拳:“各位官爺,在下揭”
禦林軍沒有想象的囂張,問明了徐一真姓名,便前一個後一個,半監視半押解的朝皇城走
小倪和關誌正要跟上,被禦林軍攔住,說隻有徐一真一人可
隻驚愕了一下,兩人便釋然
畢竟那可是皇宮,哪裏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去的?
小倪決定就在這兒等著,等徐一真從皇宮裏出來,順便在附近乞討要附近可都是富人,應該能討要到不
徐一真跟著禦林軍穿過午門,走過長長的
一路上一個人也沒往常聽說的太監宮女,嬪妃才人好像都人間蒸發了似
不知道去了哪裏,又或者都躲了起
跨過太和門,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廣場,遠遠的矗立著一座恢弘的宮殿,金碧輝
宮殿上方豎著牌匾,上寫著太和殿三
徐一真沒去過故宮,但也聽說後世的故宮在漢文旁邊還有滿現在的牌匾卻很幹淨,甚至有些過於新
實際上何止是牌匾,整個宮殿都是新
一行人卻沒有穿過廣場,而是順著東邊牆根往邊上走,繞過太和殿,在一個角落裏有個小
連著穿過兩三個這樣的小門,一路往東,路上人就越來越多
有太監,有宮女,麵上有惶恐,走路也失了幾分沉
突然為首的禦林軍兵士在一太監跟前停住,抱拳拱手:“王公公,請去稟告陛下,有民間郎中揭榜,要為皇太孫看”
王公公不敢怠慢,連忙轉身小跑著離開
禦林軍兵士不再走,隻是等著太監回
太監還沒回來,身後卻來了個老
說是老頭,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身穿官服看上去頗為滄麵帶擔憂,煩悶和隱藏極深的恐
他恐懼的甚至沒有看到一行人,直直的往禦林軍兵士身上
那兵士連忙提醒:“哎,您留”
老頭驚醒,眼神有了焦距,驀然看到自己差點撞到禦林軍身上,連忙停下腳步,道了謝,讓過身
這一讓身,他便看到了徐一
徐一真一身布且不說這布衣是在關誌家換的,不合身,單說在皇宮中行走的不是太監宮女就是達官顯貴,突然出現一布衣,就極為惹
老頭便多問幾句:“他是誰?”
徐一真沒回為首的兵士搭話:“這位是接了皇榜的徐一真徐郎中,專為皇太孫看如今正要覲見陛”
老頭渾身一震,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
見這徐一真身形單薄,雖不說形銷骨立,但也是營養不良之象,他就有些瞧不
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生病就得看若要是他醫術高明,不說腰纏萬貫,也斷不能這麽寒
既然這麽寒酸,那醫術定然是稀鬆平常得很,怕是隻存了一兩手絕活,就想著在皇上前賣弄,為求個一官半職或是些許錢
這種人,他最看不
心裏看不起,禮數仍要做周全,不能讓人挑到錯
他拱手行禮:“本官張長貴,字安貧,添為太醫院院使,正三不知閣下是何官身?”
這就是要打臉
徐一真並不在意,回禮:“在下徐一真,無字,白”
張長貴,名字跟村頭樹下嘮嗑的閑人差不過,但人家有有字,意味著他是走過科舉的,並且有長輩,有師
徐一真有什麽?他一乞丐,什麽都沒
“”老頭嘖了一聲,卻並不打算收手:“本官師從丹溪先生,不知閣下師從何”
丹溪先生,名為朱震亨,中醫流派滋陰派的創始人,地位,大約是期末考試最後一道大題的那
當世固然如雷貫耳,即便五百年後的後世依然有不小的名徐一真自然聽說
聽說過,他就明白,之前是地位,現在就是要拚出身
拚得過麽?拚不過,所以實話實
“慚愧,在下師從父親,自幼學”
張長貴肅然起自幼學醫,如今看他模樣二十出頭的樣子,莫非真有些本事傍身?莫非他父親是什麽名人?
“不知令尊師從何人?”
“師從,我祖父?”
???
原來是家張長貴放心了,更肯定了自己猜家傳醫術,大多不成體係,就靠著幾手絕活傍
這在民間,自然沒什麽,小地方說不定還能被尊稱一聲神
可這是哪裏?這是皇宮!天子階下!區區靠著幾首絕活行醫的家夥,跟招搖撞騙有什麽區
定然不能讓他給皇太孫瞧病!
張長貴本來就是要覲見陛下,確定皇太孫接下來的治療,現在碰到徐一真,索性就不走了,跟他一
路就這麽寬,兩人一人站一邊,相看兩厭,相顧無言,氣氛沉鬱得禦林軍兵士都有些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