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風波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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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白痰吐出來,皇後舒服了很多,困意湧來,便不可遏製的睡下
    徐一真號脈,知道肺髒病症去了大半,心髒病症也有好隻是陳年舊疾不宜過猛,要想盡全功,怕是也得七八天才
    徐一真跟皇帝一一說
    皇帝很滿畢竟在此之前皇後都要死掉了,現在七天就能痊愈,沒有比這兒更滿意的
    “雖說隻針灸也無礙,但保險起見,我開服藥,讓皇後每天午時服”說話間,早有機靈的宮女拿著筆墨來到跟
    徐一真將方子寫了,呈給皇
    皇帝看也不看,直接塞進懷裏,嘴裏說著:“天色已晚,徐先生不如就住在宮中,也好方便為皇孫皇後看”
    “陛下隆恩,草民本不敢推隻是明日辰時我要為城東一戶人家行針,住在宮中極不方”
    徐一真這話說的戰戰兢雖然早已知曉,現實中的洪武皇帝並沒有史書上的殘忍好
    而且有皇孫皇後病情在,就如同有了護身可是這畢竟是抗旨,還是有些肝
    “哦?莫非是什麽達官顯貴?”
    “並不隻是直隸衙門裏一名普通的皂”
    皇帝不以為意:“即是皂隸,晚一點早一點又算得了什麽?何況辰時已經不你今晚就睡在宮中,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過”
    話說到這兒份上,哪還有徐一真拒絕的餘地?隻得拱手抱拳,謝主隆
    接著便有宮女頭前引路,領他回到東宮太子處,在北邊找了間房收拾住下
    徐一真戰戰兢兢地躺在床上,請走了宮女,原以為今夜難以入睡,沒想到一沾枕頭,一股巨大的困意襲來,便睡過去
    不提睡得昏昏沉沉的徐一真,單說皇後這裏,皇帝正跟皇後聊閑
    自從建立了大明,一個理順朝廷,一個理順後宮,好不容易說會話,說的也大多是朝廷之
    哪怕剛開始是說那個兒子坐沒坐相,哪個孫子出息了,說著說著又回到朝廷之事上
    反倒是像現在,純粹的聊天越來越少,越來越寶貴
    “重八,我的命跟孫兒的命都是徐先生救下救命之恩比天大,得多給他些賞賜才”
    皇帝點頭,神情卻有些心不在焉:“都聽妹子那你看,讓他做太醫院院使如何?”
    皇後皺眉:“院使?徐大夫醫術高強不假,可讓他直接做院使,怕不能服咱可不能把他架火上”
    皇帝冷笑:“妹子多慮過些時候,怕是太醫院都得空”
    皇後不解:“空了?這是何意?莫非是哪地方出了瘟”
    皇帝繼續笑,發怒地笑,每個肌肉都扯動著,努力做出“笑”的表情:“不是國土上出了瘟疫,是人心中出了瘟”
    隨之,皇帝便說了皇孫的藥的
    皇後氣得渾身顫抖:“這是殺人!這是叛逆!重八你一定要把幕後真凶查出來,處死!”
    皇後說這話,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
    皇帝一邊大以為然,一邊奇怪:“妹子平常總勸我少殺點人,怎麽今回兒殺性這樣種重?”
    皇後聽了眉毛立起來了:“那能一樣麽!這是咱孫子,親孫子!”
    皇後臉色氣得通紅,呼呼喘著粗
    皇帝看到皇後臉色,猛地想起徐一真囑咐:不可讓皇後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心裏一下慌
    連忙撫著胸口順著後背:“不必生氣,治病有徐大夫,藥方麵,我先讓蔣瓛去宮外采用,必然不會礙了孫兒和你的
    “至於太醫院的那群庸才和幕後之人,自然不必你說,我也絕不會讓他們好死!”
    皇後這才情緒緩和了些:“咱倆真是上輩子造了福氣,才遇到徐大你切不能擺著你皇帝架勢,怠慢了人”
    皇帝見皇後情緒穩定了,臉色好看了下來,也笑著點頭:“是,是,一定,一”
    正在此時,王公公進來稟告:“回稟皇上,蔣瓛大人在宮外等”
    皇後知道皇帝有正事要忙,擺手:“你且去忙吧,我也困倦”
    皇帝又囑咐了幾句,又吩咐身邊宮女好好照料,有什麽情況立刻稟告,這才走出
    來到外間,皇帝重新拾起了帝王威儀,冷冷地吩咐王公公:“召蔣瓛近來見”
    不一會兒,蔣瓛進來了,手裏小心拎著食他也沒穿官服,而隻是一身布衣,腰間懸著錦衣衛腰
    這個人看上去不像堂堂錦衣衛,倒像是酒樓裏送燒尾
    皇帝看著奇怪:“你怎麽這副打”
    “臣剛從宮外回”
    皇帝明白他要蔣瓛做的事,去到宮外若是穿著官服極為不便,相比倒不如一身布衣自
    “孫兒的藥熬好了?”
    蔣瓛將食盒獻
    王公公接過來,小心的移到桌子上,打開食盒,裏麵靜靜放著一白瓷壺,用軟木塞塞白瓷壺又放在一水盆水盆裏盛著熱
    皇帝很滿意:“你有心”
    蔣瓛喜不自他做這麽多,無非是為了皇上一句誇
    皇上誇獎重要麽?不重重要的是誇獎背後的上隻要皇上上心了,知道自己辦事用了心,還不怕以後的獎賞麽?
    “為皇上辦事,臣不敢有絲毫懈”
    皇帝不置可否:“藥渣,拿到了麽?”
    蔣瓛麵色一變,身子匍匐下來:“皇上恕”
    “怎麽?沒拿到?”
    蔣瓛加著小心:“臣審問了太醫院上下,都說從從未看到過藥臣又審問了給皇孫開藥的黃太醫和院使張太可,
    皇帝麵沉似水:“怎樣?”
    “張太醫言說藥渣由黃太醫保而黃太醫已經上吊身亡臣查抄了太醫院中黃太醫的房間,並沒有發現任何藥”
    “好,很好!”皇帝麵無表情:“你可將他們都押入詔獄?”
    “無陛下諭旨,臣不敢擅”
    “著令!將全部太醫,並黃太醫九族全部押入詔獄,封鎖禦藥房,定要將此事查問明白!”
    “是!”蔣瓛應是,神情凝重透著興奮退下
    “慢著!”
    蔣瓛連忙回
    皇帝拿出藥方:“這服藥仍如孫兒一般,去宮外采”
    一夜腥風血雨,與徐一真無
    徐一真是被宮女叫醒
    他朦朦朧朧的扣著眼屎,突然意識到自己麵前的是一個妙齡少女,連忙把自己裹緊:“怎麽了?”
    “徐大人,已經卯時陛下吩咐,伺候徐大人洗漱更衣,之後送徐大人出宮診”
    “哦,”徐大夫茫然應著,突然想到什麽:“你歇著去吧,我自己洗漱更衣就”
    少女也沒多糾纏,應了聲是,也沒行禮啥的,就離開
    徐一真心裏多少有點惆
    隨即他失有什麽好惆悵這人別看隻是宮女,怕家庭出身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想著跟裏似的有個什麽豔遇一見鍾情,那真就隻是情
    徐一真洗漱完宮女又端著托盤進
    托盤裏撐著一碗小米粥,幾碟鹹這就是早飯
    早飯未免寒酸了“禦膳房就給皇帝吃這個?”
    宮女笑得拒人於千裏之外:“陛下吃的當然不是這不過也沒有太過奢侈就是”
    徐一真吃完早飯,仍舊由宮女領著出了東宮,便該有小太監帶路,一路順著昨天來路來到宮門外,便見宮門外停著輛馬
    駕馬車的其貌不揚,穿著布衣,腰間懸著令他看到徐一真和小太監並不意外,跳下馬車迎
    “徐先生,今兒由我護著您去診您叫我小六就”
    這人雖然是馬夫,但手粗腳粗脖子粗,手掌虎口有老繭,眼神如鷹隼直刺人心,顯然不是普通人怕是傳說中錦衣衛裏的高
    他哪裏敢稱呼他“小六”?
    徐一真抱拳拱手稱呼:“六”
    六爺笑著擺手:“哎呦,您可是皇上前的紅人,可惶恐死小人”
    徐一真上了馬小太監轉身進宮,馬夫便“駕”得一聲,一揚鞭,便駛離宮門
    小六一邊駕車,一邊回身對車廂裏的徐一真說:“徐先生,等您診得了病,皇上吩咐還得送您回”
    “還要回宮?”徐一真一愣,卻是沒想
    雖然,皇孫皇後每天都要行針,但時間段都是一樣,都是在傍晚戌時左
    現在是什麽時候?是早上,太陽剛升起來沒多即便是診完了病,也用不了多少時
    回宮幹嘛?等著太陽落山麽?
    但徐一真能說什麽?他就一小小草民,什麽都說不了,隻能說一聲:“”
    一路沒什麽言畢竟彼此不熟,更別說徐一真心存疑慮,小六顯然也不是健談的
    沉默的氣氛馬車突然停下,小六招呼:“徐先生,到”
    徐一真茫然的出了車廂,左右一看,還真是關誌家
    徐一真不由心頭凜
    雖然皇上什麽都沒說,一副好說好量的樣子,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就把他查了個底
    連關誌的住處都查清楚
    是他睡覺的時候查的?還是之前就查好若是睡覺時候查的還好,若是之前就查好了,當時皇帝問的時候他要稍一猶豫,沒有說實話……
    死到不至於,但在皇帝心中有了壞印象,可不是什麽好
    徐一真一邊想著,一邊來到門前,敲、
    門開,關誌一臉茫然的麵容見到他不由得大喜:“徐大夫從宮裏出來了?什麽時候出來的?怎地現在才來?”
    這時,他視線越過徐一真肩膀,看到他身後的馬車,以及那個明顯一拳能打死三個他的馬夫,聲音戛然而”
    “皇上隆恩,特地派六爺送我出宮,為你妻子診”
    關誌跪地,麵朝皇宮,三跪九叩,一臉感激涕零:“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
    徐一真看著關誌表演,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