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和他的主人鬧掰了。”
    原本握著遊戲手柄昏昏欲睡的許知言,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震驚，又覺得理所應當。
    進入懲罰副本前, 他所調查到的一部分內容裏, 其中就有一條是西楠被榜一收編後，老實了一段時間，沒有殺人也沒有鬧事。
    可前段時間，西楠忽然舊態複燃, 重新開始無差別虐殺玩家。
    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
    可惜他這段時間每天都在忙安全屋發展的事情，關於其他玩家的事, 根本就沒有注意。
    江槐鷓見許知言確實不知道這件事, 先是嘲諷了幾句。
    “喂喂, 你不會是出了副本就開始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養膘吧？現在才剛秋天, 養膘過冬是不是太早了。”
    見許知言瞪圓眼睛, 好像下一秒就要證明自己，衝上來找他幹仗，江槐鷓連忙擺擺手, 解釋起他知道的相關內容。
    “現在流出來的消息不多，主要是從npc處流出的。”
    “先說好, 目前有很多個版本的說法，我不確定哪個最靠譜。”江槐鷓也不知道這些消息是真是假。
    “別賣關子了, 說。”
    許知言催促著, 順手倒了杯酒遞過去。
    江槐鷓接過酒杯, 幾口喝完，不緊不慢說了起來。
    “事情就發生在兩天前, 從時間上算, 那天你們從懲罰副本出來正好一周, 西楠被關進了殼的監禁處。”
    “監禁處？”
    許知言眉頭緊皺，他怎麽都沒聽說過這裏？
    剛說了個開頭就被打斷，江槐鷓一臉‘你他媽逗我？’的表情，誇張開口。
    “不是吧許知言，你平時出了副本不怎麽看直播也就罷了，殼的事情你是一點不關注啊？你不進副本時都幹嗎？總不能是搞對象去了吧。”
    他不明白，為什麽許知言會連殼的一些特殊信息都不知道。
    “雖說這些特殊信息不是對外公開的，但許扒皮，你平時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麽到這種時候反而像個憨批。”
    許知言聽完江槐鷓的話，尷尬地抓了抓頭發，他又不能說自己整天在忙安全屋建設的事。
    不過關於玩家聚集地的相關探索，他做的確實不夠好。
    連續三次出本，他所有的重心幾乎都放在了安全屋升級上，對於其他玩家還有榜單什麽的缺乏一定關注度，在係統提示後立刻進本。
    他沒有給自己找借口，隻是把這個任務外包了出去。
    “江江，所以隊伍裏不能沒有你，關於玩家的信息還有殼的信息，就靠你了。”
    許知言打蛇隨上棍，順勢把工作推給了隊友。
    “草，我上輩子殺人這輩子給你做隊友。”
    江槐鷓嘴裏雖然罵罵咧咧，但並未拒絕。
    他瞥了眼八百個心眼子的弱雞隊友，心裏犯起嘀咕。
    除了墜入愛河在現世有戀人外，他想不到什麽理由能讓許知言這樣精明商人的放棄探索聚集地。
    這結論一出，不得不想到……匿名。
    許知言在懲罰副本的直播他可全看了，之前反水的那段，匿名公開在直播間表示會給許知言更多好處，讓對方永遠不離開。
    雖然看直播的時候他沒感覺什麽，但現在回憶一下，這句話可曖昧的很。
    無限遊戲玩家本就生存率不高，整日徘徊在生死邊緣。
    江槐鷓對於自己的隊友是喜歡碳基生物，還是喜歡無機物質並沒什麽看法，反正這都不妨礙他覺得許知言是個不錯的隊友。
    出於對友人的關心，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和匿名在談戀愛？”
    興致勃勃準備吃西楠和榜一大瓜的許知言，措不及防聽到這句，差點被口水嗆死。
    “咳咳咳咳……我錢性戀，你不要亂說。”
    江槐鷓冷笑一聲，不太信。
    “那他怎麽對你這麽上心？你的直播他好像都在看。”
    許知言一聽樂了。
    想起安全屋裏的孤寡鬼神，哪裏也去不了，隻能看自己的直播，他搖頭解釋。
    “你要是在我身上投了上千萬積分，你信不信，你比他還上心。”
    江槐鷓被說的一愣。
    “草，好像也是。”
    “行了行了，別說匿名了，瘋狗的事你還沒說完呢，別吊著我。”許知言急忙岔開話題，生怕江槐鷓再問點什麽驚世駭俗的問題出來。
    江槐鷓點點頭，先給許知言解釋了一下殼內的隱藏信息。
    主係統並不會阻止玩家之間的爭鬥。
    恰恰相反，主係統的某些規定甚至是鼓勵玩家之間用力量解決問題的，但必須在它允許的範圍內。
    “在殼裏，玩家如果對另外一個人不滿，可以選擇對對方發起挑戰，屆時會由係統安排競技場次，如果雙方都是排行榜上的玩家，有的時候還會開啟競猜。”
    “但主係統不允許玩家私下裏發生爭鬥，尤其是抱著殺意殺人這種事情。”
    不然江槐鷓也不會等到進副本才把殺他姐姐的玩家弄死。
    “所有違規的人都會被關進監禁處。”
    “裏麵具體什麽樣我也沒去過，但總之被關進去的玩家就算能順利熬到進入下一個副本，也基本會在下本副本內死亡。”
    聽到這，許知言有些不解。
    “為什麽？”
    這個監禁處難道還有什麽死亡buff嗎？
    江槐鷓搖頭：“不是監禁處的問題，是精神潰散，基本上每個從監禁處被放出來的玩家，都或多或少變得精神不正常。”
    “可惜瘋狗例外。”
    西楠和榜一鬧掰的消息，就是從這裏流出。
    起初是看守的npc驚歎了一下，竟然有玩家站著走進去，還能站著走出來。
    隨後有路過玩家認出了npc們口中的玩家是瘋狗西楠。
    殼作為玩家聚集地，對玩家非常優待，基本上隻要不是在這裏殺人，或者是大量毀壞建築，通常情況下不會被關進監禁處。
    那麽西楠做的，肯定就是殺人了。
    但後續，玩家們詢問看門的npc，得知西楠並沒有被關很久，按照時間推斷，應當是殺人未遂。
    這下，玩家們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
    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很快，五花八門的說法多了起來。
    “其中最靠譜的說法是，西楠和榜一晏城凡鬧掰，把人砍了，但沒砍死，被主係統關進去，由於並沒有致死，所以沒幾天又被放了出來。”
    江槐鷓越說越覺得，事實大概就是這樣的。
    許知言聽到後麵，抿著唇沒說話。
    江槐鷓瞥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什麽：“不過目前還沒有誰來證實，一切都是猜測。”
    雖然說這兩個人的矛盾似乎以前就出現過，但沒有石錘，玩家們也隻能口頭上說幾句，誰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的猜測就是正確。
    “裏麵有一條猜測還和你有關，有人說西楠中了你的蠱，所以才幫你砍榜一。”江槐鷓說著說著自己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大概是這個說法太離譜，所以許知言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喂喂，這誰傳的謠言。”
    許知言嘴角抽了抽。
    但不論怎麽說，西楠和榜一鬧掰已成事實。
    “不過其他人為什麽知道西楠是和榜一鬧掰，有沒有可能是他要殺別人，畢竟他是個瘋子。”他提出問題。
    江槐鷓歎氣回答：“當然是有證據了。”
    “幾天前黑市出了實名懸賞，懸賞人就是晏城凡，他懸賞了一件道具，可以讓人永遠閉嘴，嗯，物理意義上的閉嘴。”
    “懸賞被人摘了沒幾天，西楠再進副本的時候，就沒了舌頭。”
    聽到這裏，許知言沒有再多問，拿出手機尋找起西楠的直播間，但很可惜，他進不去五星的副本直播間，隻能作罷。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偶然。
    前後因果太明顯，到了榜一的位置，他也不需要再隱瞞什麽。
    江槐鷓雖然也看不了西楠的直播，但他現在距離進入五星副本隻有一步之遙，在四星半副本的各個直播間裏亂竄，倒是得到了不少信息。
    “四星半直播間裏麵，不乏有人看過西楠的直播，據說瘋狗雖然沒了舌頭無法出聲，但意外的是精神竟然還算正常。”
    他說完嘲諷似的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
    “可能瘋狗本來精神就不正常，所以才會關了監禁也沒有什麽反應。”
    對此許知言表示了讚同。
    不過比起這些，他更好奇的是，西楠到底知道了什麽，才會讓那個不可一世的榜一下這麽大成本，刻意來針對。
    坐直身子，他又摸出兩聽啤酒，想了想，怕回安全屋時一身酒味，索性放下酒換了果汁遞給江槐鷓。
    他可還記得上次在安全屋喝醉了，捏著甲方下巴要看舌頭的事。
    嘖，太羞恥了，還是別喝了。
    “已知西楠不是好東西，榜一大哥也不是好東西，那麽他們現在是什麽行為？”許知言見江槐鷓不接果汁，把瓶子往對方懷裏一丟。
    他心知自己現在還沒能力，和這些早已在遊戲裏混跡多年的人硬碰硬，所以聽到這些事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
    他雖隻是個商人，但並不會分不清青紅皂白。
    縱然這次看上去，西楠好像是知道了什麽秘密，所以慘遭封口，但他平日裏在副本中濫殺無辜，虐殺其他玩家，如今落到這種境地，也算是求仁得仁，承擔自己做事的後果了。
    “狗咬狗唄，關我屁事。”
    “還有，許扒皮你今年八歲嗎？怎麽還喝果汁？”
    江槐鷓心情尚可，不情不願拿起果汁，詢問起其他的事。
    “我們什麽時候進下一個副本？我一直都沒接到新本通知，金盛倒是之前接了一個，嘖，人家比你進的晚比你出的早。”
    通常情況下，玩家們脫離遊戲後，會給予三天到一個月不等的休息時間。
    他們兩個大概是和許知言組隊，所以在隊友進入懲罰副本後，兩人進入副本真空期，並沒有進什麽副本。
    金盛熟悉了高強度進本節奏，加之在小一能力開啟後，就對進副本積極了很多，中途脫離隊伍單獨進了一次遊戲。
    隻可惜副本等級不高，收獲也不是很多，所以出來的很快。
    許知言聽完略一思考，簡單回答。
    “估計這幾天就會得到新的副本信息了。”
    這次安全屋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他確實耽擱了太久，還好他的副本並不是由主係統安排，不然他肯定會被一直塞進本裏。
    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許知言站起來，對著江槐鷓發出邀請。
    “要不要去交易街看看？”
    江槐鷓本以為要撤了，結果聽到這話，嗤笑一聲。
    “無所叼謂，反正買不起。”
    “你一句話裏不帶點髒字扣錢嗎？”許知言忍不住吐槽。
    兩人離開高級休息區，直奔交易街。
    玩家交易地點靠近排行榜，熱鬧非凡，人頭攢動。
    許知言帶著江槐鷓七拐八拐，來到一條人流量一般的街上。
    隻見這條街的邊緣處，空檔的零售攤位對麵，幾個玩家正圍著一個兩米多高的鐵皮機器看了又看。
    這次不用許知言慫恿，江槐鷓主動擠進人群，總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東西。
    黑金相間的塗裝上，印著一排大字‘超讚道具盲盒！’，機器的最中央的玻璃後是ed屏幕，一些花花綠綠的動態圖片一張張閃過，幾乎每張動圖都加了閃光特效，上麵印著道具的照片，
    江槐鷓眯起眼，感覺大腦有些混亂。
    盲，盲盒機？
    而他身旁，其他圍觀玩家也在七嘴八舌討論著。
    “這什麽東西？官方的嗎？沒見過啊。”
    “好家夥，十萬積分抽一次s及s以上級別道具？三萬積分一次a級道具？他媽的怎麽不去搶啊！”
    “s級藥劑兩萬五，a級別藥劑一萬，我的天！”
    “我覺得是官方的吧，跟主係統商城一脈相承的坑爹。”
    “不會吧，要是官方，那不得開主路上，怎麽會放在犄角旮旯裏。”
    討論的玩家們看上去並不是太有錢的樣子。
    也是，這條街並不在通往中心排行榜的主路附近，所以相應的玩家並不多，各種攤位和店鋪也都比較小，價格相對便宜。
    就是沒什麽太好的東西賣就是了。
    能淘到這個地方的玩家，也不會太有錢，大家大都是想撿漏，看到這個售價昂貴的盲盒機，紛紛唾罵起來。
    當然，也有玩家持不同的態度。
    “雖然但是……如果真的能抽到宣傳圖上這些，那豈不是血賺？”
    “沒錯！他媽的這圖上也太勁爆了！”
    “我覺得不是主係統的話，隻有積分榜前排的大佬才能湊到這麽多極品道具吧？”
    “如果是主係統，那應該不會虛假宣傳？”
    “草，如果這上麵畫的道具都能抽到，那也太爽了吧。”
    這些玩家蠢蠢欲動，每個人都對對著盲盒機上的道具摩拳擦掌。
    【名字：金屬長弓哀歌）】
    【等級：ss】
    【類型：攻擊】
    【簡介：滿載絕望的弓，拉開時能聽到boss死亡前的悲鳴，特殊任務完成後有小概率掉落，非常珍貴。】
    【使用備注：可無限製射出箭矢，不需要補給，攻擊力一般，但被射中的目標將短時間內喪失鬥誌】
    【精神閾值限製：100】
    【名字：斬馬刀(血蓮華）】
    【等級：ss】
    【類型：攻擊】
    【簡介：高級副本內特殊npc窮盡畢生心血打造，長2.42米，不同的人拿起血蓮華重量不同。】
    【使用備注：被此刀擊中的傷口會產生流血狀態，無法消除，持續24h。】
    【精神閾值限製：100】
    【名字：x能量炮】
    【等級：s……
    一張張動態圖帶著介紹滑過，幾乎要閃瞎圍觀玩家的眼睛。
    江槐鷓站了一會兒，表情從不屑轉為嚴肅。
    他往左右看了眼，沒找到許知言，發現對方沒擠進來，反而站在人群外麵。
    擠出去後，江槐鷓見許知言一臉惋惜，挑眉問：“你不進去看看？”
    許知言眯著眼搖搖頭，反問起來。
    “怎麽不試試？”
    “試試？你有病吧？”江槐鷓一聽，伸手貼在許知言腦門上，搖頭說：“沒救了，等死吧。”
    “……草！”
    許知言拍掉隊友的手，指著盲盒機，繼續勸說：“真的不試試嗎？說不定能開到好道具，我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有看上的道具了吧？”
    江槐鷓冷笑。
    “你怎麽不去試試？這東西就和現世的盲盒機一樣，都是騙錢的玩意兒。”
    其實他確實看到了一樣非常讓他心動的道具。
    【名字：長柄鐮死亡之影）】
    【等級：s】
    【類型：攻擊】
    【簡介：被死亡陰影包裹著的鐮刀，帶來無盡死亡，高等亡靈係boss擊殺後，有極低概率掉落，武器自帶技能[死亡之影]】
    【使用備注：刀刃鋒利，對活物傷害加倍。】
    【精神閾值限製：100】
    像這種自帶技能的武器，江槐鷓以前隻在彈幕討論時聽說過。
    這柄鐮刀雖然比起他現在使用的a級武器隻高出了一個級別，但不管是傷害加成，還是自帶技能，都讓這武器完全不輸前麵的雙s級別武器。
    但他作為一個資深社畜，很清楚盲盒這個東西大部分都是騙錢的。
    不說別的，光是死亡之影這把武器，如果直接掛在黑市售賣的話，少說要幾十上百萬積分，有的是排行榜前排大佬願意掏腰包買下，怎麽可能輕鬆抽到？
    嘖，萬惡的有錢人。
    看著可望不可即的武器，江槐鷓搖搖頭。
    許知言見江槐鷓莫名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忍不住再次慫恿。
    “試一試嘛，十萬積分，萬一抽到了呢？”
    “許扒皮，你不要忘記，我可是和你這個幸運f組隊，怎麽可能抽得到……”江槐鷓搖頭。
    十萬積分，好家夥，他得攢多久才能攢到。
    許知言見江槐鷓怎麽說也不去抽，咂咂嘴說：“這樣吧，我幫你抽，如果抽到好的算你的，抽到差的算我的。”
    “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然而消瘦的青年沒有搭理嘴臭隊友的這句話，擠進了圍觀的人群。
    周遭的玩家隻看不買，許知言實在是等不及了。
    他擠到人群最前方，伸手按了最高檔的按鈕，人群中發出了驚呼。
    “我草，竟然有煞筆買？”
    “哈哈哈笑死了，他買的還是最貴的那一檔。”
    “咦？小百萬~嗨~我經常看你直播哦！”
    “好了破案了，是小百萬的話好像亂花錢也沒關係……”
    “他真買了……”
    許知言無視著身邊雜亂的聲音，專心付款。
    等江槐鷓反應過來，衝進人群想把人拉開的時候，錢已經付完了。
    “許知言你是不是有……病……”
    一句話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望著盲盒機麵板上的內容，說不出話來。
    三行拉著橫幅的字體出現在ed屏幕上。
    不斷有彩色的賽博禮花綻放。
    【恭喜玩家許知言抽到s級別道具[死亡之影]】
    【請問道具是現在提出，還是直接放入係統背包？】
    【溫馨提示：盲盒有概率，付錢需謹慎。】
    人群在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後，突然爆發出熱烈的討論聲。
    “我草我我我我……”
    “啊啊啊竟然真的有人抽到了！？”
    “小百萬抽到s級別道具？？媽的？？真的嗎？？”
    “我不信！我不信盲盒能抽到貨真價實的東西！”
    “我要抽我要抽！讓我抽！我要抽盲盒！”
    “讓我看看啊啊啊啊……”
    場麵有些混亂，許知言仍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一邊解釋一邊選擇了直接提出道具。
    “啊，剛剛和朋友打賭來抽盲盒，沒想到竟然抽到了。”他一臉真誠。
    一柄純黑色被陰影包裹著的鐮刀出現在他掌中，這鐮刀尺寸很大，也很重，光是刀柄就比許知言高一截，他從係統背包拿出來後險些沒站穩。
    玩家並不能在殼裏互相搶劫，這是明麵上的規則，所以他倒是不怕，大大方方展示著十萬抽來的東西。
    見江槐鷓還傻在原地，許知言費勁巴拉拖著鐮刀，往對方手中一塞：“十萬，記得付錢。”
    盲盒機周圍，不斷有玩家尖叫著，引來了其他的玩家。
    掃了一眼周遭，發現十萬抽到超值s道具的事情，開始向外傳遞，許知言滿意地收回目光。
    這盲盒機是他在網上訂購了一個外殼，然後讓老楊忙活了幾天才折騰好，這下子高端道具的噱頭打出去，雖然可能要損失一部分高級道具，但相應的，那些雞肋的道具也能以一個相對高昂的價格出手。
    被許知言拉走的時候，江槐鷓還沒反應過來。
    一直到兩人折返回高級休息區，他腦子亂糟糟，堪堪意識到手裏的武器竟然真的是盲盒機抽來的。
    坐在沙發上，江槐鷓發現，自己握住武器的手竟然在微微出汗。
    許知言盤著腿坐在另一邊剝桔子。
    “你要是覺得，給我十萬太少了，你拿著不踏實，那你就叫我聲爹。”
    他調侃著一臉懵的江槐鷓。
    可誰知，江槐鷓竟然真的扭頭看向許知言，大聲喊了句：“爹！”
    “我草你這是高興瘋了嗎？”
    許知言難以置信。
    江槐鷓搖搖頭：“我和我姐都是孤兒。”
    “你滾！我沒你這個不孝子！”許知言氣急敗壞。
    半小時後。
    當江槐鷓第十次詢問，這真的是抽來的東西時，許知言忍無可忍，準備透露了一星半點的內容。
    “盲盒機是匿名的，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打廣告，第一個抽的玩家會得到s級別以上的道具，但我看沒人敢抽，就讓你去了。”
    結果江槐鷓窮狗一個，慫了。
    為了怕江槐鷓覺得這盲盒機全是假的，他還稍稍說了一下概率。
    “垃圾和好東西的比例差不多150，運氣好的那個人絕對超值。”雖然這樣，安全屋也有得賺就是了。
    江槐鷓聽完沉默片刻，將信將疑開口。
    “又是匿名？你們兩個真的沒在談戀愛嗎？”這也太親密了吧！
    “……沒有！”
    許知言隻覺得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
    同一時間，被兩人念叨的匿名，遇到了新的鬼生困境。
    雲山老宅的大廳有些冷，怪物們沉默著不敢說話。
    曲季欲哭無淚，看著地板上裂紋空調機，和不小心被壓成碎末的塑料外殼，他的心都在滴血。
    救命！許哥回來完全沒法交代了！
    賬單再次陷入危機！
    而站在這堆塑料垃圾旁的鬼神，正舉著說明書滿臉凝重。
    該死的，為什麽地上的東西和說明書上畫的不一樣？祂也沒用力，怎麽就碎了呢？
    瞥了眼時間，鬼神捏著說明書的手一緊。
    已經快晚上了，許知言就快回來了。
    誰知這一緊張，說明書像是承受不住壓力，突然燃起一抹白色火焰，瞬間燒成了灰燼。
    “……”
    “……”
    鬼神和安全屋的怪物們麵麵相覷，內心感到了一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