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前夕, 萬籟俱寂。
    收起手中的線索指向道具，教皇環顧四周，臉上冷峻沉穩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
    根據道具指引, 願望樹的出沒地點應當就在這附近。
    “這裏怎麽都是樹坑？”
    寂靜黑夜中，賽齊耶疑惑的聲音格外清晰。
    昨天進入遊戲的時候他路過花園，這裏明明是很正常的景象, 到處都是造型樹，景色還算不錯, 甚至時不時還有npc在裏麵轉悠。
    可此時, 整個花園好像遭受到了什麽定向攻擊，路邊的位置走幾步一個坑走幾步一個坑。
    賽齊耶沒有穿醫生製服。
    他現在正穿著一身白色法袍, 上麵印有金絲咒文, 能看出一件高級道具，咒文正一圈圈向外擴散著光芒。
    隻是法袍的邊緣還沾著點點血跡, 預示著他的運氣一如既往差勁, 剛剛經曆過惡戰。
    “大概昨晚有人的任務是鏟除掉造型樹。”
    回答他的是鐵騎士佐菲。
    女人早已不在是之前穿著病號服的模樣，反而渾身上下覆蓋了一層鋼鐵鎧甲，腰間別著的釘頭錘上，上頭還沾著不知名怪物的碎肉。
    “我白天路過這裏時, 花園就已經被人破壞大半了。”斟酌過後, 她補充道。
    聽到這裏, 賽齊耶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昨天的任務應該是相對來說最簡單的，花園占地麵積很大, 如果要把所有的造型樹全都挖走, 需要挺久時間……沒想到，低級任務竟然就有這麽大的工作量。”
    說完，他皺著眉頭：“佐菲, 偵查提升。”
    “是。”
    教皇的直播間裏，觀眾們一個沒繃住，紛紛笑了起來。
    【笑死了，教皇也太他媽謹慎了吧！】
    【沒辦法哈哈哈哈哈，我們教皇就是這麽小心一個人，天生的哈哈哈。】
    【雖然但是，這完全就是浪費資源啊，鐵騎士的偵查並不出色，消耗好像還不少吧。】
    【教皇哥真的很有天選倒黴蛋的潛力。】
    【nonono，你們在第一層，教皇在第五層，他這次的偵查提升可一點都沒浪費。】
    【[截圖.jpg]】
    有人放出了許知言直播間的截圖。
    其中，許知言那段要利用願望樹不勞而獲的名句被重點劃了出來。
    【這次有的打了！嘻嘻！】
    【哇，教皇還真是誤打誤撞啊。】
    【啊這，這算教皇哥的運氣觸底反彈，還是因為許百萬的臭運氣更勝一籌？】
    【我收回剛剛的話，許百萬才是真正的天選倒黴蛋！！】
    【所以許百萬為什麽還沒到？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被教皇抓包了哈哈哈哈哈。】
    【他是真的倒黴，來的路上被係統告知任務接取時間有限，但不說有限到幾點，隻能被迫先接了任務。】
    【哇，兩個人這就要對上了嗎？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開額外競猜……】
    一號問診樓外，許知言這次學聰明了，入夜後沒有把唯一的那身病號服拿出來穿，反而老實的穿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t恤已經被血液浸透，正往下滴滴答答滴著血水。
    時間倒回四小時前。
    許知言剛說完自己的豪言壯誌，打算趁熱找許願樹詐騙一千萬積分後，遊戲係統就跳出了一個特殊提示。
    【提示：檢測到玩家的任務完成時間需要在午夜前，請玩家做好準備。】
    他暗罵了一聲，環顧四周，詢問後得知，隻有他一個人收到了提示，這到底是怎樣的運氣加成！
    因為昨天有了斬殺1級怪物的經驗，所以商討過後，四人兩兩組隊，分別領取了二級任務。
    倒是沒起什麽分歧，考慮到限時任務說不定難度會更高，戰鬥力最強的江槐鷓主動認領了自己的倒黴蛋隊友。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新任務看起來意外的簡單。
    【任務4：惡作劇惡靈[隨機2級]】
    【進度：0】
    【備注：醫院的停車場裏總是莫名出現一些車輛，午夜後，會有其他存在使用這些車輛，它們與我們一向相安無事，但近日，停車場裏發生了怪事，不少車輛的輪胎受損，導致無法使用。經調查，我們得到了一部分信息，一個不知名惡靈總是喜歡午夜前路過停車場，請玩家盡量消除這個喜歡紮車胎的惡作劇惡靈，以保證車輛完好。】
    【提示1：請玩家在午夜前完成任務。】
    【提示2：惡作劇惡靈會在午夜變換形態。】
    【獎勵：時間30s】
    看到內容的時候江槐鷓很震驚。
    惡作劇惡靈？紮車胎？這麽低級？
    他看看麵板又看看許知言，不確定的開口詢問：“許扒皮，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許知言正因為任務裏有疑似靈體的生物而感到振奮，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反駁道：“是不是抽到個殺院長的任務你才會覺得正常？”
    江槐鷓沉思過後，真誠點頭。
    “是的，你要是抽到殺院長，然後醫院裏所有的npc都來追著你咬，那我覺得是正常的。”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後續四人分道揚鑣，許知言與江槐鷓踏著夜色一並去了停車場。
    空無一人的停車場略顯陰森，十分安靜，車輛也老實停在裏麵，哪裏有什麽惡靈。
    剛開始因為覺得任務簡單，許知言掏出蛞蝓靈，拍著胸脯打起包票：“這什麽惡靈交給它就行，你看小蛞都瘦了。”
    江槐鷓看著個月的時間裏，被不停投喂的蛞蝓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許知言的左手搞搞舉起，一灘綿軟的黑色蛞蝓靜靜趴在他掌心裏，肥厚的肉質正從纖長指縫裏溢出來，相當飽滿。
    先前個月的時間裏，他為了白嫖獎勵刷本刷的飛起，也就順道把蛞蝓靈喂的黑黑胖胖。
    與以往的弱小不同。
    蛞蝓靈身上隱隱折射出絢爛的色彩，周圍漂浮著不少圓圓水珠，漸漸的，它晃了晃腦袋，一層薄薄水霧升起，在光線下看起來竟有幾分夢幻。
    “瘦個屁！它原先還沒你手指頭長，現在你一個手拖著它都往外漏肉！啊……他媽的這種沒毛的東西真的是好惡心啊！”
    看著蛞蝓靈瞪著自己綠豆小眼，本體黑不溜秋，周圍卻閃爍著七彩水霧，江槐鷓忍不住別過頭去。
    “你有沒有想過這玩意兒如果長的和你一樣高會怎麽樣！不行我隻要想想就覺得好惡心！”
    “喂！你不要仗著小蛞聽不懂你說話就對它進行語言攻擊！它很努力的！”
    許知言高聲反駁。
    蛞蝓靈先前小小一隻外表勉強算可愛，長大後直接全崩，他也知道這小家夥不好看，但是——長大後的蛞蝓靈真的很好用！
    和需要追著喂飯不同，長大不少的蛞蝓靈簡直就是殺靈體的利器！
    隻要放出來，它就能自己去找吃的，不僅如此，水霧會從蛞蝓靈出現的地點開始擴散，它可以在水霧範圍內隨意穿梭，根據其他人的指點，許知言得知，這是技能即將成型的征兆。
    這麽爭氣的召喚物去哪找！
    江槐鷓顯然也想到了小蛞正在努力形成的技能，他挑眉盯著許知言，陰陽怪氣開口：“嗯，確實很努力，比它親爹強多了。”個月來，他的倒黴隊友在技能方麵顆粒無收。
    感知著蛞蝓靈完全醒來，進入捕食狀態，許知言對著江槐鷓比了個中指，沒有再鬥嘴。
    兩人都沒有把停車場的惡靈當回事。
    然而當小蛞昂著腦袋，停頓了許久，也沒有從水霧中消失後，許知言意識到了不對勁。
    “它的意思是這裏沒有靈體……”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
    “遊戲bug？”
    後續又試了幾次，和之前一樣，小蛞仍舊無法感知到任何靈體，這是從先沒有過的事情。
    因為沒有頭緒，所以兩人先是騙走停車場工作人員，拿到了這段時間的記錄。
    和任務表麵上看起來的淺顯難度不一樣。
    記錄本子裏，車輛的損毀可不僅僅是任務中所說的車胎紮破這麽簡單。
    照片中一輛輛汽車被堆積在一起，每一輛都幾乎變形，上麵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孔洞，密密麻麻讓人頭皮一緊。
    江槐鷓還在疑惑。
    “草，這什麽鬼，這狗比係統管幹出這事的叫惡作劇惡靈？”
    許知言的直播間裏，觀眾們忍不住附和。
    【任務名字越來越離譜了，這他媽的能叫惡作劇？】
    【媽耶……可問題是，這效果也不是靈體能幹的出來的吧？誰家靈體能把車扭吧扭吧當成骰子堆一起。】
    【還紮了這麽多洞洞，噫——感覺戰力很高。】
    許知言沒回答沉默翻著頁麵，蹙著眉頭把近期出事的內容翻到了最後。
    沉悶了幾分鍾後，他翻回其中幾頁，指著幾張照片無奈開口。
    “被耍了，提示裏說的‘惡作劇惡靈在午夜後變換形態’並不是說它在午夜後會變成別的模樣，而是它在午夜後才會變成惡靈形態。”
    這是兩張同一天的照片。
    根據照片右下角的內容能夠判斷出，拍攝時間是晚上十點，而第二張是淩晨一點。
    第一張照片裏，車身就已經被戳成窟窿，捏到變了形，而第二張照片裏，所有的損壞車輛又都被戳爆了車胎……
    “不愧是狗係統，真狗啊，信息沒有錯，但信息不夠全。”
    備注中確實明確標注，這隻是調查得出的一部分信息，許知言先前也做好了信息不全可能有意外的準備，但他沒想到，這個信息會這麽不全！
    見門衛室裏沒有什麽更有用的線索，時間約摸著也過了不少，兩人走出門衛廳。
    令人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黑影投下，當許知言被怪物結實龐大的身軀籠罩時，他一時不知道要不要誇獎自己的運氣。
    這是隻渾身都插滿了手臂粗鋼刺的蛇樣怪物。
    它足有人腰粗，身上布滿染血的鱗片，大概是血液流出的太多，讓人一時無法判斷，它原先是什麽顏色的……
    “後退！”
    江槐鷓一腳踏到許知言身前，扭頭嗬斥一聲後，喚出武器。
    “既然不是靈體怪物，就讓我來吧。”死亡之影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後，被緊緊握在手中。
    他沒有再等，簡單交代完後就直衝上去！
    “唰——”
    冷光略過，速度極快！
    刀鋒即將落在渾身紮滿鋼針的蛇型怪物身上時，許知言忽然開口阻止了攻擊。
    “等等！你先別——”
    “哐當！”
    但攻擊已經開始無法停止，聽到阻止後江槐鷓手一抖，強行調轉方向，鐮刀一擊劈到了一旁的地上。
    “草！”
    他堪堪穩住身形，手因為強大的衝擊力被震得發麻，握住鐮刀後退幾步。
    扭過頭，江槐鷓沒有催促也沒罵人，隻是皺著眉頭。
    直播間裏，觀眾們非常意外。
    【臥槽？臥槽？這攻擊都能急刹？】
    【男媽媽確實變強了！雖然他原本好像就挺強的，但對於力量的控製竟然這麽精準我是沒想到。】
    【不是…比起這個！他竟然沒有罵人！】
    【草？好像是！他竟然在急刹之後沒有罵娘，隻是安靜等著？男媽媽是被人魂穿了嗎？】
    【？？樓上你們兩個是不是之前的直播沒怎麽看啊？】
    【這是隊友默契啊，你們懂個屁！小百萬和男媽媽雖然日常天天互懟鬥嘴，但他們真的很默契。】
    【噗，難道不是江槐鷓因為攻擊太快，好幾次被小百萬推理打臉，學乖了嗎？】
    【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嗎？】
    【不過為什麽怪物沒有攻擊？它是沒感覺到剛剛有人想殺它嗎？】
    畫麵中央，許知言盯著沒有反擊的蛇形怪物，示意江槐鷓後退。
    兩人位置對調期間，蛇形怪物沒有攻擊，就隻是愣愣立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它轉過頭來，不攻擊的答案揭曉。
    它的眼睛也被鋼刺穿透，沒有視力。
    許知言緩步上前，看著蛇怪，稍稍有些緊張。
    猶豫片刻，他試探著出聲。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你需要幫助嗎？”
    安全屋裏全是怪物，作為一個常年和怪物打交道的人，許知言比起其他玩家，要更為了解怪物們的反應。
    他們一走出門衛室，就遇到了蛇怪。
    可怪物粗壯的身上插滿了鋼刺，如果真的是剛剛抵達的話，不可能不發出聲音，也就是說怪物應該一直潛伏在這裏。
    他與江槐鷓在小房子裏的時候，應該是最佳攻擊時刻，對方沒有攻擊，反而是禮貌等在外麵。
    等等，他為什麽要說禮貌？
    輕咳一聲，許知言忽略自己的詭異用詞，重複道：“你是不是需要幫助？”
    從任務的無效內容裏得知，停車場裏會停著外來生物的車輛，而眼前的蛇怪會在十二點之前將這些車輛打爆弄壞，導致某種後果。
    許知言覺得好像有什麽思路一閃而過，他拚命想要抓住。
    路過、外來者、蛇……
    蛇…蛇杖！
    在進入副本前，純白之門上印著代表醫療的單蛇杖，而眼前的蛇怪會在午夜前弄壞外來存在的車輛，並且疑似在醫院最外圍巡邏。
    他不確定這條蛇在這個連時間都沒有的醫院裏代表著什麽。
    可對方停留在他們麵前，並且身負重傷，這顯然是一種求助行為……
    而且更重要，不，應當說是最重要的事，是這條怪蛇身上插著的鋼刺，看起來好像噩夢小區科技樹研發所需的某種金屬材料！買都買不到那種！
    “喂，你小心點。”
    僵持時，江槐鷓小聲提醒著。
    許知言沒有回頭。
    他緩步上前，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覆蓋在了蛇怪的身上。
    掌下的鱗片上覆蓋著一層硬殼，很有層次，像是幹了一層又一層的血液，凝固而成。
    這時他也看清楚了鋼刺的樣式。
    確實有些像手杖，一頭稍彎，另一邊確實尖刺，有的已經深深刺穿了蛇身。
    握住一根鋼刺，許知言見蛇怪沒有動彈，手上稍稍用力……
    感受著手上金屬傳遞來的力量波動，他的嘴角不住上揚，這就是他要的材料！
    兩小時後。
    許知言坐在綠化帶邊緣，無聊到扒拉著自己打滿馬賽克的手機彈幕，時不時切到競猜頁麵。
    他眼前，江槐鷓站在蛇怪身上，將上麵的鋼刺一根根拔了出來，蛇怪身旁，已經有無數鋼針被拔出，堆成了小山。
    “你媽的許知言，就知道指使別人幹活懶死你算了……它很虛弱，殺這玩意兒不比扒刺來得快？”江槐鷓罵罵咧咧。
    任誰在怪物身上拔了兩個小時鋼刺，都會覺得崩潰。
    聽到聲音，許知言抬起頭撐著下巴敷衍道：“你賣它個好，說不定它後麵會報答你。”
    看到江槐鷓將最後一根鋼刺扒出來後，他召喚出小脆骨，看著對方搖搖晃晃地把堆積的鋼針全都收集了起來。
    這是雙贏！
    他不想殺怪物後再取鋼針的原因，是因為這副本中的屍體好像會快速消失，不確定鋼針能不能留下，保險起見，還是活取比較好。
    蛇怪像是感知到兩人的善意，雖說無法溝通，但很是乖巧。
    此時許知言和江槐鷓都因為拔刺，整個人都被汙血染透，衣服上滴滴答答往下落著血跡。
    “有圍困怪物的道具嗎？”許知言瞥了眼麵板，忽然詢問道。
    “有，怎麽？”
    江槐鷓不明所以。
    “你困住它，然後在這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入侵停車場，我們的任務已經95了，看起來時間到午夜時，車輛沒損壞就能100。”
    許知言的計劃很明確。
    任務隻是不讓蛇怪破壞停車場的車輛，他救了這蛇，但也不想放棄任務，這怪物有毀壞停車場的可能性，需要提前計劃。
    臨走前，許知言看了眼蛇怪，最終還是沒有改口讓江槐鷓把這個虛弱的家夥殺了。
    他是個商人，他有自己的堅持。
    蛇怪給予了報酬，那麽他就不拿對方的性命。
    過了一會兒，蛇怪與站在它麵前的江槐鷓對峙起來。
    瞥了眼許知言走遠的身影，江槐鷓看著雙目流出血淚的蛇，搖搖頭：“午夜前你不能通過，明天的話……就與我們無關了。”
    不確定蛇和外來者的關係，他們隻能盡量做出正確的決定。
    如果此時江槐鷓能夠看到直播，肯定會大感意外，因為許知言的直播間裏，竟然沒有多少人去聊關於蛇和鋼針的猜測。
    一排排彈幕刷過，好像過年一樣。
    【臥槽！真的有人開了競猜？還是通過係統審核的公開競猜？】
    【yooooo！這種玩家之間的死戰，係統向來是很喜歡通過的，你們才誰贏啊？】
    【嗚嗚嗚嗚小百萬，雖然我很喜歡你，但對不起了！這次我壓教皇！】
    【我給小百萬壓了十個積分，給教皇壓了五萬積分，我真的是小百萬的粉絲嗚嗚。】
    【不，我壓小百萬！我覺得他應該還有點戲？】
    【難，教皇什麽排名啊，你們清醒一點。】
    【不說別的，鐵騎士一波攻擊下來，小百萬原地就得跪下，你別看教皇現在卡任務了，但他隻是在這個副本運氣不好而已。】
    【直播好不好看，和個人強弱沒關係。】
    有人開啟了新的公開競猜，直播間裏罕有的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賠率很快到了73。
    畫麵中央，許知言已經來到了花園周圍。
    進入之前他抽了抽鼻子。
    沒有花香，沒有味道，願望樹似乎沒有被召喚出來？
    是沒有人接到任務嗎？
    還是說，接到任務的玩家，並沒能順利召喚出願望樹……
    “算了，先去看看。”
    午夜大概是降臨了。
    他加快步伐，想要快去快回，但運氣似乎差到極致，幾乎是剛進入範圍，就被鐵騎士的偵查抓了個正著！
    “檢測到目標。”
    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女聲響起。
    下一秒，手持釘頭錘的鐵騎士從天而降，瞬間落到入侵者跟前。
    她的動作太快了！
    從許知言的方向看去，他隻察覺到了眼前閃過了一陣殘影，恐怖威壓猛然落下！他下意識向後退去。
    “砰！！”
    巨響傳來泥土飛濺。
    高等武器與腳下地麵碰撞，巨大的衝擊波讓許知言退了幾步後還未站穩，就跌倒在地。
    “佐菲，住手。”
    教皇施施然從樹叢後走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有那麽點悲天憫人的味道。
    “許知言，我們終於見麵了。”說完，他居高臨下打量著眼前好似還沒回過神來，腿都有些發抖的漂亮青年，咬著牙開口。
    “我找了你個月，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許知言一愣，聽著對方聲音裏夾雜著的一絲狂熱，蹙著眉頭反問。
    “你找我個月？你怎麽不直接留言聯係我？我的坐標以及副本選擇都是明碼標價的，你早點付錢就行啊。”他聲音還算平穩，但仔細聽可以聽到裏麵壓抑的顫抖，似乎是被剛剛的攻擊嚇破了膽。
    “……”
    聽著眼前玩家的話，教皇傻了。
    他好像聽說過這件事，但當時在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他對此嗤之以鼻，怎麽會有人賣自己的坐標？
    然而現在這件事被當事人說出來，顯得他好像是個小醜……
    就在教皇和鐵騎士沉默時，許知言悄悄瞥了眼自己剛剛假裝掉落出去的手機。
    鐵騎士很強！方才那一擊如果硬吃下去，恐怕人皮佛也要遭到重創。
    但他的賠率怎麽還有成？這讓他怎麽下注。
    攻擊餘韻還未消散，身體也確實被攻擊所震撼到顫抖，許知言心髒狂跳著，貪婪不住地開始蔓延。
    剛剛在江槐鷓拔鋼針的時候，他無聊看了眼自己的直播間，令人意外的是，他終於能下注了！雖然猜測的賭注是他的生死。
    不過沒關係……
    這次他要賺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