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緋紅鏡像 真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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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酒店八樓, 喘息聲逐漸變小。
許知言躺在血池旁邊,看著身旁堆成小山的鏡子,一臉生無可戀。
這是他用了‘一條腿’換來的戰利品。
“咕嚕——”
池水裏冒出一串泡泡, 下一秒, 臭著一張臉的男人從血池裏鑽出頭,手裏握著一麵鏡子從血池中走出。
它大步上前, 蹲在躺平的青年身邊, 不情不願把鏡子遞過去。
“謝謝。”
許知言眯起眼接過鏡子,揚了揚下巴示意血液繼續下去撈鏡子,直到看著男人再次進入血紅色的池水中,他才撐著胳膊坐起來。
幾分鍾前,整個人都被親軟了的許知言, 在血液親越界的時候, 下意識給了對方一拳。
在軟綿綿的拳頭揮過來之前, 心頭火熱的血液本體理智都燒沒了, 哪裏會在乎, 它根本就沒有在意——然後它就被打飛了出去。
屬於鬼神的白骨叫囂著, 好似要把眼前的切片撕成碎片。
許知言和血液都愣了。
一個是意外,加強版的鬼神手骨竟然在對付切片的時候如此好用;另一個則無法接受自己被本體打飛。
為了避免這血液再做什麽離譜的事,許知言急忙終止了‘交易’。
突然發現手骨威力,他試探著提出讓血液去撈鏡子,對方雖然不情不願,但最終還是磨磨唧唧下了水,像個水獺一樣,把池底的鏡子檢查過後撈了上來。
思索間,身穿綢袍的男人再次出現。
這次,它手裏拿的是一麵頗有些古怪的鏡子, 鏡子的背麵是一個彩色的小醜模樣。
五十萬來了!
許知言打起精神接過鏡子。
“怎麽樣才能看到鏡子裏的場景?”他抬起頭,詢問抱臂站在一旁的男人。
血液輕哼一聲,拉過青年的手,輕輕拂過對方纖長指尖。
“這麵鏡子很特別。”
它的聲音帶著點好奇與不屑。
見許知言望過來,血液撇撇嘴,冷聲解釋起來。
“那個飛刀男在進入鏡廳的瞬間察覺到異樣,開啟了空間道具……很有趣的東西,自成一體的空間與被拉入的空間交疊。”
一滴血液落到了小醜鏡麵上。
等許知言再次低頭望向鏡子的時候,裏麵有了新的畫麵。
入目是城市廢墟。
色彩豔麗的馬戲團突兀出現,一片稍小些的圓頂帳篷,圍著一個超大號的帳篷,一旁還貼著‘歡迎來到馬戲團’的字樣。
這個空間裏大抵是沒有風的,綁在帳篷頂端的小醜模樣旗子全都無精打采低垂著。
距離鏡子更遠一些的地方,能看到更多廢墟,無數紅色的粘稠怪物正漫無目的移動著,好似沒有靈魂。
說不出的古怪感湧上心頭。
許知言不知道這個鏡子世界到底正在發生什麽。
“這就是鏡子裏的世界?”
“算是,他比較特殊。”血液幹脆坐到一旁,從小山堆一樣的鏡子裏摸出了一麵,遞了過去。
還未愈合的傷口流出血液。
頃刻間,這麵鏡子上也出現了景象。
村落的廢墟。
一個穿著校服的小男孩,正在和一群個頭差不多高的怪物一起,弛聘著踢一個破塑料球。
男孩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許知言一時判斷不出來,這是哪個玩家。
“這是‘正常’的鏡子。”
血液本體帶著淡淡譏諷的聲音出現。
許知言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眉頭都要皺到天上去了。
太怪了。
鏡子裏的玩家回到了少年時代,然後和一群怪物在一起互動,而且看他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問題。
很快,一個少年與另外幾隻人形怪物渴了。
有怪物從一旁的破袋子中抓出了一瓶渾濁的水,它先仰頭喝了一口,隨後把瓶子遞過去,剩餘的幾個怪物也每人都喝了一口。
最後,水瓶落到了少年玩家手裏。
許知言眼睜睜看著那瓶本就不怎麽幹淨的水,在接觸到玩家的瞬間,變成了與周圍怪物同樣材質的粘稠物質。
可少年的玩家毫無所覺。
他快樂地喝完水,抹了抹嘴巴,與剩餘怪物們一起走向廢墟村落的羊腸小道。
看著手上的鏡子,許知言再回頭去看小醜的鏡子,後知後覺意識到,血液剛剛所謂的‘有趣’是什麽。
如果其他人都像剛剛的少年玩家一樣,被吸入鏡子後,進入了廢墟空間,與紅色的怪物玩耍,理所應當的去吃裏麵古怪的東西……
“在玩家們眼裏,他們看到的是什麽?”許知言往血液身旁靠了靠,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腿。
血液本來還想端著。
但它的坐姿大開大合,膝蓋上還搭著青年有些微涼的手掌。
血池像沸騰一樣翻騰了一會兒後,它才輕咳一聲,板著臉解釋:“裏麵的人類會看到他最想看到的東西。”
敷衍的回答讓許知言挑了挑眉。
“我能看看嗎?”他放軟了聲音,兩隻手都搭在了男人的膝蓋上,看上去求知很強烈。
以目前血液展現出的實力,許知言覺得對方肯定能影響更多。
果不其然。
已經全線崩潰的血液徹底敗下陣來。
疑似進入破罐子破摔狀態的男人抬起手,按在了青年的右眼上,一滴血液從它的手上滴落,滑入了許知言的眼眶。
“視野共享。”
血液鬆開了手。
再睜開眼睛,許知言就發現自己的右眼,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了。
鏡中世界變了樣。
晌午明媚的日光照在整個村落上,微風拂麵,綠浪搖擺。
穿著灰撲撲運動服的少年玩家身邊,怪物們的身影被一個個同年齡的人類替代了,它們有男有女,穿著和少年差不多的衣服,說說笑笑走在彎曲幹燥的小路上。
雖然隻看鏡子聽不到對話,但從幾人的口型以及滿目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們玩的很開心。
可能是快到中午的緣故。
有幾個挑著擔子的村民路過,幾個孩子的模樣討喜,中途有一個大嬸還從框子裏摸了幾個野生的梨子遞給他們。
村落中炊煙渺渺,淳樸的人們正在努力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然而,左眼裏一切都變了模樣。
淩亂雜草、腐朽枯木、斑駁失修的小路與擁有人類輪廓的紅色怪物。
整個廢墟世界中,隻有傻笑著的少年玩家是正常人。
現在再去看小醜的鏡子。
對比來說,色彩鮮亮的馬戲團確實很不一樣。
“那小醜麵具這麽有用……”
許知言咂咂嘴,眼神有些熱切。
血液把情況解釋的很明朗。
普通玩家被吸入鏡子,會進入到一個隻有廢墟和怪物的世界,玩家在裏麵無法察覺到異常。
而詭麵竟然是一間空間道具。
小醜在施展了詭麵後,馬戲團空間落入廢墟世界。
本應該屬於小醜的那些人類輪廓怪物,也因為沒能找到小醜本人,而變的渾渾噩噩失去思維。
許知言忽然想到先前小醜與占星師的戰鬥。
“小醜既然有這麽強的道具,為什麽還藏著不用?”能獨立創造出空間的道具,隻要把人拉入,即可立於不敗之地。
占星師的單體攻擊並不強力,如果小醜願意動用詭麵,殺個占星師還不是分分鍾?
“誰知道呢。”
血液仍舊臭著一張臉。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許知言在這大談其他男人,它就覺得不爽。
沒搭理莫名吃飛醋的家夥,許知言放下手裏的鏡子,繼續開始在一旁小山堆那般的鏡子堆中扒拉起來。
五十萬看起來一時半會死不了。
而且因為詭麵的作用,他轉動鏡子也沒能得到小醜的畫麵。
既然不會死,那麽就可以往後放,他得先找到鬱休和江槐鷓的鏡子。
有外掛不用是白癡。
許知言一邊翻鏡子堆,一邊詢問血液:“你能找到我的兩個隊友嗎?”
被青年充滿希冀的目光盯著,血液別過臉。
“你自己找。”像是想到什麽,它的語氣酸溜溜,繼續說:“你不是有本體的幫助嗎?還用得著我?”
它絕不會再幫忙了!
“……”
許知言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陰陽怪氣的男人。
以往他找到安全屋後,鬼神就會自動把切片回收,所以他根本就沒見過鬼神本體和切片相處,現在乍看到一個對本體表達強烈不滿的切片,體驗很是新奇。
嗯,就是有點幼稚。
但一切還是得繼續下去。
從血液這裏拿信息,比掀翻整個副本要方便得多,既然打算走捷徑,那麽就要一走到底!
許知言摸了摸左手的指環,垂下頭淡淡道。
“連你都不幫我的話,那還有誰能幫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祂不能陪我進入副本。”
話語裏的哄騙意味與目的性太明顯,血液對此嗤之以鼻。
但它瞥見青年垂著頭時,露出的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頸,喉結上下滾動,好像在忍耐著什麽。
在許知言上樓之前它看到了。
它看到眼前的青年大方地把手腕伸向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分身。
那溫和的笑意充盈在許知言的的眼眸中,除了那個得到紙鈔戒指的家夥有幸目睹外,這一切也落在了走廊的鏡子裏。
血液覺得很矛盾。
一方麵它不想侵占分身那裏得到的微薄記憶,但一方麵,它開始渴望,對方眼中的倒影是它……嘖,等一會兒還是把其他的分身都回收好了。
落在肌膚上的目光過於炙熱。
聯想到嗜血的‘妻子’與剛剛舔吻時鋒利的犬齒,許知言歪了歪頭,沒有猶豫地伸手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你幫我的話,就可以隨意吸血。”
他自信地開出價碼。
許知言不擔心血液有所圖,比起對方燃燒的體溫,他更擔心別人對他無所圖。
血液也好,鬼神也罷,甚至是遇到的路人甲乙丙丁。
不管是誰。
在他的認知中,如果其他人沒有目的接近他,在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著他沒有價值。
見血液意外的沒有反應,許知言忍不住提醒道。
“這個交易很劃算不是嗎?”
血液如果很想吸他的血,那就剛剛好。
意料之外。
許知言對上了一雙凶狠的紅眸。
“許知言,你到底把你自己當成什麽?”男人的聲音低啞至極。
血液的憤怒充斥在整個大廳中。
“唉?”
被質問的人沒反應過來。
許知言看著眼前喜怒無常再次開始憤怒的切片,回憶了一下,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
“有……有什麽問題嗎?”
對方需要什麽,他提供什麽,然後血液給予他適宜的幫助。
很完美啊!
有什麽問題嗎?
一句反問,讓對麵的男人猶如被冷水澆下。
它的眼神中帶著複雜與難過。
裏麵還有什麽東西,但許知言已經看不懂了。
整個大廳像是陷入了死寂。
就連剛剛咕嚕咕嚕冒泡泡的血池,現在也猶如鏡麵一般平靜,反射著天花板的光芒。
冷汗順著許知言的額角往下流淌。
憤怒中氣場全開的血液,一如既往地擁有駭人的威壓。
餘光瞥到周圍,在血液飽含怒意的話語喊出之後,血池旁已經林立了不止多久的雕塑,竟然全都裂了紋,猩紅的血液在裂紋中縮著,不敢流淌下來,好像在擔心發出什麽聲音。
許知言恍惚中覺得,如果鬼神暴怒的話,大概也就是這種程度吧。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剛剛的話怎麽惹怒了對方,但現在是不是應該先道歉才行?他還想和血液合作,拿到更多信息。
待到眼前暴怒的男人終於平靜下來之後,許知言放緩了聲音。
“對不起,我不該……”
然而才說了幾個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又要生起氣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小了很多。
……可惡,明明以前服軟的話,鬼神的切片就會變的好說話,怎麽這次失效了。
血液看著眼前毫無所覺的青年,心情十分複雜。
它不知道自己要說點什麽,才能讓許知言打消‘把自己當做交易籌碼’的念頭,但對上青年似乎仍舊在不斷思考的雙眼裏,它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責備對方。
它怎麽舍得……
它看不得許知言這麽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低歎聲回蕩在空曠空間內。
許知言看著眼前擰著眉頭的男人湊了過來,用幾乎不可察覺的力度親了親他的嘴唇。
這個吻實在是太輕了。
輕到他有些迷惑,對方到底有沒有真的落下這個吻。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落入炙熱的懷抱。
“你可以試著不要和我做交易。”
“你再和我說說話,我就會同意幫你。”
男人的吐息打在他的耳蝸裏,氣息滾燙。
許知言有些不明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現在應該放在哪。
“這個交易有什麽問題嗎?”
青年的話頗有些不解風情。
但許知言真的很好奇,遇到了太多對他有各種想法的鬼神切片,所以他猜測過,是不是因為他是安全屋的繼承者,所以才會這麽吸引切片。
男人沒有回答。
下一刻,許知言看到了地上所有的小鏡子,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麵麵立起來,懸浮在半空中。
地麵上血水直立起來,宛如細絲,將需要開啟畫麵的血液注入到了鏡子裏。
細微的聲音接連出現。
很快,所有的鏡子上都冒出了畫麵。
許知言來不及思考。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所有鏡子,立刻鎖定了江槐鷓和鬱休兩人的鏡子。
因為有了右眼的視覺共享,所以他能看到兩套畫麵。
在江槐鷓的世界裏,他正在寫字樓裏上班,周圍往來的都是一個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同事,辦公環境優美,甚至還有人給他端去了咖啡。
一切也是那麽的完美與正常。
而在許知言眼中,江槐鷓正處於一棟搖搖欲墜的廢墟裏。
無數紅色輪廓的怪物徘徊在四周,不管在什麽地方,全都不錯眼地盯著江槐鷓,似乎他才是唯一的主角。
生著黴斑的廢墟,與剛剛看到的村落十分相似,又有不同。
一瞬間,許知言腦子裏閃過很多線索。
忽然,一條胳膊搭在了他的腰間,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還被血液抱著。
雖然剛剛的對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拿了對方的好處,他絕不會再多嘴什麽,為了表現出誠意,許知言甚至還主動環住了男人的脖子。
動作曖昧至極。
他的理智讓他精準地做出每一個血液可能會喜歡的動作。
隻是對方並不買賬。
感覺到腰間被掐了一把,許知言轉過頭去頗有些無語。
“怎麽了?”
血液沒說話,它別過臉去又調出了一麵鏡子,為了讓青年看的更清楚,這鏡子還被強行放大了一圈。
是鬱休。
孤兒院的食堂角落裏,鬱休正站在牆邊,看著眼前老師遞過來的食物。
他很聽許知言的話,沒有主動去吃食堂的食物,但他麵前的老師這次拿的,是從外麵買來的食物,香氣撲鼻,讓人忍不住想要咽口水。
幹瘦的少年和眼前的老師對話了幾句過後,就欣然接過了食物。
許知言蹙眉看著坐下開始大快朵頤,不停往嘴裏塞紅色粘稠物的鬱休,表情變的凝重。
像是知道他的顧慮,血液冷哼一聲。
“一時半會死不了,那家夥還需要他們來重塑空間。”明明是安撫地話,可它說出來卻總像是帶著火氣。
一連看完兩個隊友,許知言總算是放鬆下來。
他往外推了推,讓自己距離血液的距離遠一點,思考片刻後,猶豫著開口。
“你就這麽直接告訴我?”
看血液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再隱藏些什麽。
許知言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交易對象。
對方直接倒貼白給,他反倒看不懂了。
已經頗有些認命的血液握著青年的腰,把人往前拽了拽,它渾身緊繃著,低垂的眼眸中隱藏了情緒,努力做著思想準備。
許知言等了很久,才等到血液的話。
“我不想和你做交易。”
“我想愛你。”
低啞的聲音裏充滿無數複雜情緒,壓抑的情感讓人喘不動氣。
話音落下,在許知言還瞪大眼睛反應不過來時,血液像是往常一樣,化作了一灘血水消失。
很快,許知言眼前隻剩下了豎起來的鏡子。
他愣愣地看著地麵。
上麵殘餘的血跡拚成了一行字。
[其他的鏡子你進不去,不要亂動。]
[如果你想,我會帶你進入小醜的鏡子。]
[……還有其他想知道的事情,就盡管問好了,不需要你支付什麽。]
許知言盯著這幾行字,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個切片……
剛剛是在跟他表白嗎?
無人注意的血池上,一枚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眼珠漂浮在上麵,它太小了,隻有一粒珍珠那麽大。
血池底部,血液感受著分割出去的力量重新回歸。
它的背後就是門。
是那一扇讓它不斷回避又感到顫栗的門。
血液早就知道本體在裏麵。
它甚至想過無數方法,來思考自己怎麽才能徹底擺脫這扇門。
可剛剛擁抱著瘦弱的青年時,它忽然覺得,如果就這麽回歸本體,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如果能保留一些意識就更好了。
算盤打的劈啪響,血液沒有發現,屬於白少爺的那一份,好像少了點什麽。
……
雲山老宅。
如果許知言在,一定會看著整個安全屋大廳的景象大驚失色。
怪物們躲在角落中地縫裏瑟瑟發抖,沒有一隻敢出來,生怕觸了鬼神的黴頭,被切成碎末。
它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怪物們隻知道,自從直播斷了後,鬼神好像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如果不是還有些許理智,整個安全屋恐怕就已經成為廢墟了。
熔岩灼燒的王座之上,鬼神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右眼。
視覺共享……
縱然直播關閉,但血池內所有發生的一切,全都一點不差地落入了祂的眼中。
早在放屬於白少爺的那滴血液回去的時候,祂就在上麵做了手腳,不過血液那家夥很是謹慎,並沒有直接回收那滴血液。
後續的視覺共享雖然雞肋,但聊勝於無。
瞥了眼立在眼前的副本大門,鬼神表情冰冷,似乎在透過門看一個死人。
真該死啊。
無法原諒的切片。
如果白燼有的選擇,祂大概率不會想要回收這個糟心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