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怪巢島 [它知道你說它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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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
    聽到這個形容詞, 許知言渾身一僵,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不過考慮到直播開著,他沒有對此進行反駁, 欣然接受了評價, 隻有腳趾在看不見的地方緊繃了一會。
    在亮出shiva後,外界對他的評價隻會變的更豐富。
    有人感到恐懼、有人開始忌憚。
    神秘莫測對一個商人來說是極好的保護色。
    新一輪的補償已談妥, 周德義與林炬沒有再推脫, 付款時爽快的不得了,積分不夠還折價給了不少道具。
    撤掉了鐵牢陷阱後,周德義提起打算抵押武器,從許知言手裏收購些稀有道具。
    許知言聽完笑著開口。
    “一百萬一張不講價,遊戲不允許玩家修改外貌, 這種改玩家身份的道具就算是我這裏也很少。”
    他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主係統對於玩家外觀的修改非常嚴苛, 幾乎杜絕了玩家偽裝他人的行為, 沒有可以修改容貌的道具與技能。
    玩家唯一修改外貌的手段就是通過現世醫院……
    所以大部分玩家對於容貌, 選擇的修改方式是戴麵具類道具、□□篷、帶兜帽之類的物理遮掩方式。
    許知言手上倒是有幾張直播間改名卡, 可以修改玩家在直播間的姓名, 可周德義與林炬的排名前二百,就算是想要破釜沉舟改頭換麵,也得像瘋狗那般,掉出前二百名才行。
    不然改了名字也藏不住,有心人一找就能找到。
    現在有機會把這兩張道具卡賣掉,許知言求之不得,改名卡稀有是稀有,雞肋也是真的雞肋。
    周德義抿著嘴唇,試著討價還價。
    “許會長,這東西用處沒有那麽大, 你便宜一點不行嗎?”
    他早已經撤了靜音道具。
    其實來找許知言購買改身份的道具,無非就是想要做樣子給鬼聯盟看。
    靜音是不想泄露理想國的懸賞。
    周德義不傻,鬼聯盟和理想國哪個更不能得罪他清楚的很。
    現在高調買了道具,就相當於是告訴鬼聯盟的人,他已經有底牌,隻要名次掉出二百就能改頭換麵,大家如果好聚好散,那以後多個朋友多條路。
    最重要的是,隻有在許知言這裏消費過,才能申請進入氪金改命公會。
    周德義悄悄修改了對許知言的稱呼。
    許知言亮出的戰鬥力,讓他瞬間起了反水的心思,打算扯虎皮……隻可惜這虎皮的價格有些過高。
    望向許知言狡黠的雙眼,周德義清楚對方是看出了他的打算,才開出了這麽高的價格。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破財免災,交出武器抵押兩張改名卡。
    “許會長價格公道。”
    買都買了,周德義一臉生無可戀稱讚著。
    現在距離進入副本才剛過去一天,他和林炬的棺材本都被掏光了。
    許知言笑納了誇獎。
    “應該的應該的,我最喜歡和聰明人做交易。”
    想用他的名頭來做庇護,不交點錢怎麽能行?說好聽了這兩人叫識時務者,說不好聽就是欺軟怕硬,他收起錢來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直播間裏,一部分觀眾還沒反應過來,吱哇亂叫。
    【臥槽?改名卡雖然少但也賣不到這麽貴吧!這東西不是用處不大嗎?】
    【一百萬?這東西值一百萬???】
    【啊啊啊我之前在黑市掛了一張才八萬積分!根本沒人要!】
    【你這不廢話嗎,這玩意兒對玩家過本一點用都沒有,除了極個別被追殺的……】
    【瘋狗身份暴露之後,改名卡倒是短暫的漲價了幾天。】
    【所以憑什麽小百萬能賣這麽多?!】
    不過總歸還是大佬多,很快有人出來解惑。
    【這錢是毒蛇交的保護費。】
    【他可能後麵會加入氪金改命?不確定再看看。】
    【我估計小百萬不會讓他入會,但如果看著鬼聯盟的人搞他倆,應該會出手吧。】
    【也是,畢竟陰陽合同是鬼聯盟的傑作。】
    【我采訪一下鬼聯盟,看公會成員公然反水,你們有啥感想嗎?】
    【噗——樓上你奪筍啊。】
    沒了陷阱束縛,許知言總算敢收起攻擊道具了。
    先前因為小心謹慎,他和兩人一直保持著安全距離,所有的物品傳遞全靠無垢聖母,倒是讓周德義與林炬挨了不少巴掌。
    隻不過在收起武器的時候,稍微遇到了一點意外。
    “您確定不開戰嗎?”
    過於智能的弊端顯現出來,shiva試圖勸說自家主人搞點事情,而且它的邏輯出乎意料的合理。
    “shiva建議您還是將對麵的兩名敵人轟至飛灰,背叛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裏不推薦您將兩人放生。”
    “您隻需要下達指令,shiva會為您鎖定一切敵人,直至他們死亡。”
    聽到機械音中隱約透出的對戰爭的狂熱,許知言覺得有必要回安全屋的時候谘詢一下asa,能不能灌輸一點和平資料,別太激進。
    瞟了一樣臉色如同鍋底灰一樣黑的周德義,他快速收起了shiva。
    “咳,孩子不懂事,見笑了。”
    敷衍的解釋出現。
    “……”
    周德義嘴角抽了抽。
    神他媽孩子不懂事!這分明就是個戰爭機器好嗎?!
    好在後麵許知言如約拿出了不少食物。
    狂吃一頓過後,周德義與林炬癱坐在地上,心情變的無比寧靜。
    “許會長,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吃飽喝足的林炬大腦回歸,總算是插得上話了。
    許知言低頭看了看時間。
    “抓點食材就回去。”
    時間倒是還早,但林炬實在是太能吃了,他本來準備的就是自己的口糧,沒幾下就被兩個人吃了個七七八八。
    有饑餓狀態加持,不準備食物就繼續探索很危險,最佳方案是回去補給物資。
    反正今天已經賺夠指標的錢了,那就先回去好了!
    在許知言的指揮下,林炬充當起了打手。
    等到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他與兩人一起,帶著不少奇形怪狀的野獸,回到了教堂怪巢中。
    江槐鷓見許知言回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隻是在看到扛著野豬一臉無欲無求的周德義時,他臉上的表情逐漸轉為震驚,喚出武器一臉戒備。
    “江江!我帶了兩個圍巾工回來,一會還得麻煩你教一下!”
    走了一路的許知言已經餓了,打完招呼後,迫不及待地讓小脆骨拿吃的東西出來。
    一旁的林炬和小脆骨對接食材,還未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經曆什麽。
    周德義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什麽鬼?
    什麽叫圍巾工?
    感受到兩道刺人的視線落在身上,他僵硬地轉過頭去,看到了兩個坐在毛線堆裏的玩家——此時二人正用炙熱的眼光看過來,仿佛他和林炬是救世主。
    略有不妙的念頭閃過。
    周德義有些躊躇。
    不過教堂怪巢的臨時承包者們,現在還有一點別的事情要談。
    大嚼一通過後,不等許知言把周德義和林炬的事交代清楚後,就聽到了江槐鷓充滿疑惑的問題。
    “許小花呢?你不是去接孩子了嗎?”
    許知言捏著烤兔腿的手一僵,隨即無所謂地擺擺手。
    “光顧著收錢去了,把它忘了,不過那破孩子皮實的很,就算被丟掉也能找到東西吃。”
    安全屋出品的道具質量可是不吹的。
    唐潤和牧風如果想把盒子毀了,恐怕要下大力氣,所以最多也就是扔了而已,對此許知言非常自信。
    無非是早點晚點把無底洞大飯桶帶回來的事。
    倒是希望孩子的幹爹幹媽多堅持一下,可千萬別被餓昏頭的許小花給吃了。
    “明天再去找吧。”
    “我相信牧風和唐潤不會那麽容易死的,對了晚上想吃點帶湯的吧,白天光啃燒烤了累牙,明天我順便去找找竇紅杉,看看能不能買點土豆什麽的。”
    第一天業績破千萬,許知言對於尋找新客戶變的沒有那麽急切,慢悠悠點起菜來。
    江槐鷓無語凝噎。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驚歎:“你有沒有想過,你沒有遇到岑今月,可許小花有可能遇到?”
    說完他啐了一口自己。
    媽的,他真是天生操心的命。
    聽到這,許知言更無所謂了。
    “它又不傻,遇到肯定就跑了啊。”
    許小花的殼有多硬,他在安全屋可見識過,一般二般的技能傷不了它,而且恢複速度極快。
    “萬一跑不掉呢?”
    江槐鷓沒由來地擔心起來。
    許知言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不能吧,他為什麽要下大力氣去抓許小花?他有病嗎?”
    這破孩子不坑人就不錯了。
    “別想了,先做飯吧……嗯?這什麽?”話說到一半,許知言發現碎成石渣的惡魔拚接石像出現在了他眼前,遞過來一張紙。
    他蹙眉打開,看完後麵上的字跡後,臉上有點發燙,耳朵都泛起微紅。
    “怎麽了?”
    江槐鷓察覺到隊友的異樣,剛擔心完小的又開始擔心大的。
    許知言輕咳一聲,難得正經了不少。
    “你晚上多做點好吃的,怪巢的主人說多帶回來玩家的話,要多收一點供奉……”
    媽的,這種事很難和隊友解釋清楚啊喂!
    江槐鷓不疑有他。
    玩家進入怪巢要給怪巢主人供奉,那麽多帶回來人,多交供奉聽起來很合理。
    “嗯?怎麽背麵還有字……”
    許知言忽然發現紙條背麵似乎還寫著什麽東西。
    島嶼的邊緣。
    三大一小站在沙灘,神情各異。
    “對!就是這裏!我想吃的魚就在這!”已經恢複人形的許小花指著大海,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仍舊穿著一身幹淨白衣服的岑今月站在一旁。
    他沒有開口,隻是目光瞥了一眼唐潤和牧風,這兩個鵪鶉一樣的玩家就老老實實向著大海走去,去給許小花找飯吃。
    很快,岸上隻剩下一大一小兩個人。
    “你確定,隻要吃開心了就帶我去找你爸爸?”岑今月的語氣還算平穩。
    許小花重重點頭。
    “當然!我爸爸可有錢了!你隻要好吃好喝把我伺候好了,我爸爸一定會給你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錢!”
    它一邊說著,兩隻手比劃著攤開,差點仰倒。
    “……”
    岑今月聽著,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時間倒退回下午。
    異變後的許小花不是岑今月的對手,但它堅硬的外殼與靈敏的動作著實難搞定。
    岑今月費勁抓住它,還以為會是什麽價值高分的怪物,隻是當這隻多腳大怪物嗷嗚哭起來找爸爸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好像……有點問題。
    詢問了牧風和唐潤,他得知了許小花的身份。
    彼時的岑今月耗光了庫存的食物,看著終於恢複原狀的小女孩,笑的一臉和善。
    “你知道你爸爸在哪麽?能不能帶我去找他?”
    誰知許小花發現眼前的人類給它食物,還有求於它後,越發得寸進尺起來,幾乎和許知言一個性格。
    “你想見我爸爸?我爸爸超有錢,但是你得先讓我吃飽了才行……”
    說到後麵,它甚至點起菜來。
    “你給我吃魚,我就讓我爸爸給你錢!”許小花理直氣壯開口。
    “好,吃魚。”
    聽到對方要求簡單,岑今月笑的愉悅,沒意識到問題。
    有許小花在手裏,和許知言打交道的時候應該會更輕鬆一點。
    為此他特意留了牧風和唐潤一命,讓兩人代為狩獵,隻是誰知道這一吃就停不下來,硬生生從下午吃到了晚上,還變著花樣要,不吃單一口味。
    看著大快朵頤的許小花,岑今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等找到許知言……
    ……
    廢棄教堂。
    “阿嚏——”
    正在喝湯的許知言打了個噴嚏。
    江槐鷓瞥了他一眼,語氣涼涼:“你都喝三碗了,不先給怪巢主人送食物合適嗎?”
    他記得昨天許知言可是吃完飯就去送食物了,結果今天和傻了一樣,吃飽了磨磨唧唧蹲在火堆前麵,絕口不提送飯的事。
    “……再,再等等。”
    許知言支支吾吾回答。
    掌心裏的紙條被捏的都快碎掉了。
    他看到了紙條背後,惡魔石像歪七扭八的提示。
    [它知道你說它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