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山在通遠門的別墅，被榮子默帶去的刑警們裏外翻了個底朝天。
    上官晏在他後院的角落中找到了她想要的——藏紅花色水芹以及其他能和徐安茹身上痕跡相符的植物樣本。
    她小心翼翼地把采集到的樣本瓶子從包裏拿出來，在對方麵前晃了晃：“白總，沒想到您喜歡收藏劇毒植物呀？看，我們找到了什麽？毒死徐安茹的毒芹。”
    “哦，對了。”放下證物後，她又拿出一疊文件，“這些是榮警官他們從您書房保險櫃裏翻出來的，他們還在做進一步的痕檢工作，就讓我先帶回來了。”
    白啟山神情一滯，調整稍微了一下坐姿。
    律師急躁躁地保衛起當事人權益來：“這些都是私人文件，有可能還牽涉商業機密！你們沒有權利這麽做！”
    “如果和案件相關，我們就可以這麽做。”韓奕鬆散地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
    “作為白先生律師，我要檢查一下這些文件，當中出任何問題，我都會投訴你們整個特案組！”
    上官晏慢條斯理將手中的文件一份份遞給律師，緩緩的語調中透出冷肅：“這一份，是白先生收買白川公司財務總監的金錢來往證據。”
    “這一份，是白先生找人偷拍白燁和單芮汐偷情的證據，以及單芮汐出入同安醫院婦產科的照片。說明當時特案組把白川列為嫌疑人時，白先生是知道他無辜的，是為了想保大兒子，而願意犧牲掉小兒子嗎？”
    虎毒尚不食子，雖然白川是個紈絝子弟，但畢竟是自己骨肉，上官晏想不通什麽樣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也是她在麵對白川提問時，說不出口的原因。
    白川知道真相後，得多寒心呀？
    白啟山麵色鐵青，上官晏視而不見：“這一份！”
    她舉起手裏的另外幾張紙，語氣明顯加重，帶著強烈怨氣：“是我們屍體農場的資料和圖紙！我給汪教授打了電話，他想起來去年有找過你們乘風集團談科研讚助的事情，這些資料就是當時交給你過目的。”
    上官晏藏不住的怒色，啪一下把文件重重拍在律師手裏，律師手承不住抖了一下。
    “你的當事人叫人拋屍在我們科研場地，導致我們科研中斷至今。那天在他壽宴上提到我們實驗地時，還在我麵前演戲，裝作是第一次知道一樣！”
    “還有剩下的這些。”她五指分開，一掌按在最後一疊文件上，“之前田警官查了薛卓的財務記錄，發現他所購買的股票和其他投資方麵都賺得盆滿缽滿。他一個造型新又不是商業神童，沒有內幕消息是不可能的——就像在某地宣布拆遷之前，他就料事如神的買下了一棟老房子，最後獲得了一千多萬的拆遷款。”
    “而使他獲利的這些項目，全都來自您公司的商業計劃或者和其他公司合作的項目。”
    上官晏一陣痛快輸出後，審問室裏出現了片刻的安靜，就連觀察間裏的陳局還有其他警員都鴉雀無聲。
    所有人全屏息凝神的聚焦在一個人身上。
    律師在沉甸甸的證據麵前額角冒出密汗，舌頭像打了結一樣，吐不出半個字來。
    他怯生生地瞄向老板，等候指示。
    白啟山的從容穩重是深入骨髓的，事已到此，他依然要抗住那份體麵。
    沒有高聲叫囂，沒有怒火中燒，隻是用手扯了扯有些褶皺的衣角。
    韓奕的耳麥有動靜，聽完裏麵內容後，他用手按了一下回複道：“好，我知道了。”
    “白叔叔，”他重新用平時的稱謂稱呼白啟山，語調平緩，“曲剛已經招了；白燁也坦白了他和單芮汐的關係——一切都結束了。”
    上官晏看著白啟山，他冷漠的臉上聽到白燁名字後，多出了幾分溫度。
    “白燁是個好孩子。”他閉上了眼，慢慢開口道，“他是犯過錯，但單芮汐死亡的真相，他並不知情，命案和他沒有關係。”
    “白總。”律師想阻止他，因為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成為定罪的砝碼。
    “出去。”
    “可是……”
    “滾！”白啟山兩眼一睜，厲聲喝道。
    人證物證俱在，白啟山是商人，他知道怎麽權衡對自己的利弊所在，與其無效的反駁，不如主動交代還能換個寬大處理。
    律師抖嗖嗖的抱著公文包狼狽離開。
    “那我們就從第一個案件開始吧。”韓奕引導他。
    單芮汐當年的那個秘密男友就是白燁。
    但和很多天真的小三一樣，單芮汐高估了自己的年輕美麗，也低估了豪門公子的自私寡義。
    她把白大公子的一時寵幸當成了愛情。
    白啟山不屑地嗤笑：“這個女人如果和其他情婦一樣，認清自己角色，哪怕悄悄生下白燁的孩子，我們白家將來都不會虧待她。”
    當時，白燁的妻子因為經曆過一次宮外孕，就對生育產生了恐懼，遲遲不讓他們白家有香火傳承；而白川又是個浪蕩子，根本不願意結婚生子。
    所以白啟山一怒之下公開立了個《家族財產規劃協議》，隻要是他們白家的直係血脈，以後都可以參與到家族財產分配中來。
    他的目的其一，是為了給兒媳施加壓力，變相認領以後萬一出現的私生子；其二，為了收治白川，他要真敢浪蕩下去不結婚不生子，那以後自然分得的財產就少。
    單芮汐知道這件事後，仗著白燁揮手就對她相贈百萬房產的“愛”，開始有恃無恐地埋下一顆妄念的種子在心裏醞釀發芽。
    她不光想為白家傳接香火，還想要堂堂正正和白燁出席各種名流場合，想要把白燁介紹給周圍姐妹時，收獲眾人豔羨的目光。
    她，單芮汐，要成為白家的大夫人。
    但她哪裏懂豪門婚姻的實質？門當戶對，資源交換才是婚姻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