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鴻門宴,怕濺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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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窯聽到祁雁知那麽說,頓時苦著一張臉,唉聲歎氣。
她都把將軍誇成那樣了,夫人還想著找別的男子啊。
將軍日後的路,不知該有多難走。
兩小隻哪會在意那麽多,隻要聽到有一個比大壞蛋更好的男人會成為他們的父親,他們就會很開心。
“好耶!”
兩小隻同時撲進祁雁知懷裏,笑得歡快。
屋門響起,幾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去。
是阿紫,領著史先生來了。
“夫人,奴婢方才去戰神府,將史先生請過來了。”
祁雁知連忙站起,帶著兩小隻出去請安。
“先生。”
兩小隻雙手有模有樣的抬手,齊聲奶氣的行禮:“先生早。”
史先生的眼神在祁雁知身上略過去,笑著與兩小隻打招呼。
“見過夫人。”
祁雁知領著人往涼亭走去,一路上看兩小隻與史先生相處,鬆了一口氣。
雖然史先生年紀略大,但似乎很懂得哄小孩子。
兩小隻也是,不過一天,就能十分有禮的與先生相處。
看來狗男人當真做了件好事。
史先生站在涼亭上,回頭時恰好對上祁雁知的雙眼。
他有一瞬間的怔愣,卻又很快回神,笑得如沐春風。
“說來也巧。”
他溫柔如水的聲音流入祁雁知耳朵裏。
祁雁知聽見這聲音,想起了一句話。
陌上君子,人如玉。
原來這世間,真有這樣的人。
一行一動,都宛如仙人。
她笑著點頭:“先生請說。”
史先生垂眸,嘴角帶笑:“戰神夫人與在下的一位故人,實在相像。”
若不是他眉眼間帶著認真,祁雁知都要以為這位先生在撩人。
“既如此,那改日有機會,一定得見見先生的故人。”
她是客套話,史先生聽得出來,也隨意一笑,當作回應。
祁雁知微俯身,笑道:“先生先忙,我便不打擾您教習了。”
言盡於此,她轉身離開。
阿紫似乎在原地踟躇了一會,也跟了上去,喊住要離開的人:“夫人。”
祁雁知轉身,麵帶疑惑。
“怎麽了?”
阿紫猶豫了一會,還是想要提醒一下祁雁知。
“奴婢近日出入戰神府和
墓園,經常看到茉婆婆在落水院中走動。”
“昨日您不在,奴婢還看見茉婆婆往二夫人的貼身侍女身上塞了一包東西。”
茉婆婆與祁雁知頗有恩怨。
之前祁雁知招人來,把茉婆婆痛打了一遍,她至今仍記憶清晰。
所以看到茉婆婆來往落水院,她就多了個心眼,多留意了一下。
畢竟豺狼虎豹,最愛為伍。
不得不防。
祁雁知的右手指輕點左手手背,若有所思。
芝窯疑惑出聲:“茉婆婆不是廚房的人嗎?”
“莫不是她偷偷給落水院的加餐,然後吩咐廚房的人克扣我們墓園的膳食?!”
此話一出,鴉雀無聲。
齊鷹:“........”
“你除了吃的,還能想到別的嗎?”
祁雁知忍俊不禁。
本來還嚴肅的思考著什麽,卻還是忍不住被芝窯的天真逗笑。
阿紫歎了一口氣,無奈提醒:“墓園的菜品如今都是直接上街采購的。”
芝窯饒是再不聰明,此刻也懂了他們的意思。
她憨笑著撓發:“那她....”
“那她是想害我們?!”
“報複?”
其餘三人:“.........”
“咳。”祁雁知嘴角帶笑,一臉調戲的伸手,輕點在芝窯的腦袋上:“行了,你就別思考了,到時早飯都耗沒了,多不值當?”
芝窯低著頭,小聲呢喃:“廚房還有些糕點呢。”
怎麽可能餓到?
祁雁知挑眉,看向阿紫:“我知道了,多謝你提醒。”
阿紫覺得惶恐,連忙低頭行禮:“夫人切莫折煞了奴婢。”
“那奴婢先下去準備午膳了。”
祁雁知看著阿紫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知為何,這阿紫,始終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可她又說不出具體哪裏奇怪。
不過她提醒的也不無道理。
那茉婆婆厭惡自己,自然想著算計,與那賀音聯合,極為合適。
隻是她們要做什麽,自己也不知道。
祁雁知這樣想著,心中多留了個心眼。
其實最好的方法是先下手為強,她真的得找個機會,給賀音喂些暴躁藥水了。
突然,不知何時離開的鄭迫,又毛躁的跑了進來。
祁雁
知隻是隨意的瞟了他一眼,轉身徑直回到屋內,坐下悠閑的喝茶。
鄭迫一臉討好的笑,在門口諂媚的喊道:“夫人?”
“屬下進來了?”
芝窯端著茶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她伸出手,用力的推了鄭迫一把。
鄭迫瞪大雙眼,踉蹌站好,生氣的喊道:“你一個女孩子,就不能溫柔點!?”
芝窯剜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擋著我路了!”
鄭迫:“你!”
祁雁知怕這倆人吵起來,影響到注意力不怎麽集中的兩小隻,連忙打斷:“趕緊進來。”
鄭迫瞪了芝窯一眼,抬腳進門。
“夫人,將軍把修涼亭的金銀送來了。”
“請了王都城最好的工匠,不出七八日,就能修好!”
祁雁知有些訝異。
狗男人竟然真的肯“割血”?
她直接應了下來:“可以,讓工匠明日來吧。這幾日,就讓先生帶著兩小隻往後院去學習。”
“齊鷹,你讓兩個護衛去搭棚子。”
齊鷹:“是。”
祁雁知思慮了一會,看向鄭迫。
“將軍既然這麽痛快,那我也不能小氣。”
鄭迫有些懵,不懂戰神夫人的意思。
看著祁雁知臉上的笑,有些駭人。
“夫人...何意?”
祁雁知輕點桌案,笑得漫不經心。
“前幾日,皇後娘娘還送些了精致的宮廷糕點來我這。本郡主想著,畢竟是一家人,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不如借此機會,本郡主向將軍致謝,感謝他花費那麽多錢造亭子。再請一下二夫人,大家聚聚,維持府內和氣,請將軍和二夫人,一同到主廳品嚐一下宮廷糕點。”
鄭迫:“.......”
他怎麽覺得這些話不可能是戰神夫人說出來的?
芝窯:“........”
她以為夫人終於開竅了,知道主動邀請將軍。可聽到夫人還邀請落水院的,就有些生氣了。
夫人沒事吧?!
怎麽能請落水院的女人!
哎....到底還是夫人太良善了。
屋內寂靜了許久,祁雁知抬眸瞟了倆人一眼:“聽到了嗎?”
鄭迫抿嘴咽口水,艱難出聲:“屬下聽明白了。
”
夫人設宴。
怕不是鴻門宴吧.....
他到時還是想辦法躲出去吧!
“還有。”鄭迫似想到什麽,上前小聲道:“夫人,祁四小姐在墓園門口,求見您。”
“就她一個。”
祁雁知的秀眉蹙起:“祁奚?”
“你怎麽不把她領進來?”
鄭迫無奈道:“這屬下哪敢作主。”
“那屬下這就去把祁四小姐領進來。”
祁雁知點頭,提醒道:“帶她繞開涼亭。”
她目前還不想王府的人知道兩小隻的存在。
祁奚一路小心謹慎的走,不敢抬頭四處張望。
她身著一套墨綠色的長衫袍,係著薄披風,很是低調。
“鄭將軍,長姐就住這嗎?”
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出聲。
鄭迫見她聲音細如蚊,怕驚了她,也不由得放小聲:“是,墓園現在是夫人一人的地方。”
“但夫人過得很好。”
祁奚皺著眉,不作答。
這種地方,叫做住得好?
這些人莫不是在欺負長姐.......
“祁奚。”
祁雁知見來人,輕喚了聲。
祁奚聽到聲響,連忙幾步跑到木屋處。
眼神一怔。
方才墓園入口,還有些破敗。
不過這院子倒是裝潢得極好,木屋更是精致。
完全不似她想的那般。
“長姐。”
祁奚見到祁雁知後,臉上的小心翼翼和警惕才略有鬆懈。
她直接道明來意:“長姐,我替嬤嬤來拿藥材。”
祁雁知猜到了,早已讓芝窯把東西準備好。
她則一一向祁奚解釋何時溫補。
臨末,她笑著道:“就是這些了。”
祁奚記得很認真,小臉鑽研的模樣還挺討人喜歡的。
那朱氏是個虛與委蛇的小人,她所出的兒子,也很是討人厭。
偏偏這祁奚,是王府的清流。
或許是自家長姐二姐的光輝過甚,導致年幼的祁奚明明生得這般亭亭玉立,清如芙蓉,卻無人問津。
祁奚抬眸瞟了祁雁知一眼,溫聲說道:“我會帶給嬤嬤,照顧好嬤嬤的。”
接著,她小聲說了四個字:“謝謝長姐。”
很細小的聲音。
祁雁知也聽到了。
她覺得好笑:“你幫我照顧末姨,該是我
謝你才是。”
祁奚似乎很喜歡在說心裏話時低頭垂眸,像是要把自己藏進烏龜殼裏。
“若不是長姐幫忙,那日王府,奚兒定要遭殃。”
“長姐其實....早就知道母親有所圖,是嗎?”
祁雁知想到那日王府。
弱小的祁奚穿著最不適配的衣裳,可憐兮兮的朝她看過來。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她竟想拉那人一把。
“你母親,造不起什麽大浪了。”
祁雁知認真道:“若是來日她又出來了,也簡單。”
“你盡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
畢竟這種時候,林末的身邊多幾個體己的人,自己才更放心。
祁奚沒了朱姨母的鉗製,出入王府會更自由。
自己到時幫她。
理所應當。
祁奚的眼睛很幹淨。
是那種沒染過世俗算計的潔白。
她笑得很天真。
“謝謝長姐。”
“對了。”祁奚渾身一激靈,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我有一事要告知長姐。”
她瞟了眼鄭迫和芝窯,有些謹慎。
祁雁知了然,招手示意她上前:“沒事,你小聲說就好,這倆人耳力不好。”
芝窯,鄭迫:“.......”
夫人直接讓他們出去不好嗎?
為何還要借機訓他們一通......
祁奚附在祁雁知耳邊,小聲耳語:“我方才路過青樓,好似見著了賀小姐身旁的貼身侍女。”
賀音喜歡流連在貴女間,時常帶著一個侍女。借著戰神將軍的光輝,耀武揚威,幾乎是每次貴女小聚的中心人物。
她經常躲在角落裏,自然而然,看得多了,就記住了。
祁雁知眼神一變。
禾兒.....是她.....
她去青樓幹什麽?
這青樓與原主有著莫大的關係,是自己無法在原主的記憶中看見的場景。
看來,賀音已經想好怎麽對付自己了。
祁雁知抬眸,看向祁奚時,眼神溫和了許多:“好,長姐知道了,讓鄭迫送你回府吧。”
祁奚點頭,話也帶到,她沒什麽問題了。
抱著藥材離開墓園。
待四下無人。
祁雁知麵若寒霜,吩咐道:“芝窯,把齊鷹叫過來。”
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