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想要賀音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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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雁知的一雙寒目像是直穿人心的利劍。
“你深知今日之事若成,我一生清白盡毀,再度被囚禁,還有多少個七年,我能確定隻是七年嗎?”
封湛聽著這些話,感覺心髒有些刺痛。
他甚至不敢看祁雁知的眼睛。
賀音低眉,抿著嘴,恨意填滿心坎。
她要的根本不是祁雁知被囚禁.....
她從始至終要的,都是這女人永遠的消失!
賀音抬頭:“我會給夫人一個交代的!”
說完,她麵容嚴肅的看向禾兒:“為何與茉婆婆一起去尋那小廝?”
她的眼神中暗含警告。
若是禾兒處理不好,她的結局,終將是死。
禾兒深知這點,渾身就像被浸入冰窖一般痛苦。
然而賀音不等她作答,直接看向茉婆婆:“還有你!為何有驍勇府的銀號?又為何也假借我的名號。你可知這一切,都會陷我於不義?”
茉婆婆那張老臉更是藏不住事,隻一嗬,便忍不住瑟縮了起來。
在事情敗露後,她第一件事就是想逃跑。
可方才禾兒告訴她......
不!她不能說出實情....若真說了,那些惡毒的人不會放過自己孫兒的....
就在這時,禾兒抬頭,眼中帶著清明:“夫人!奴婢當真沒有背叛您!”
“奴婢自幼跟您,怎麽會那麽做啊?”
“是那茉婆婆,她心思不純,奴婢幾次提醒,您忘了嗎?”
禾兒上前抓住封湛的衣角,痛呼道:“先前茉婆婆來求二夫人,奴婢就一直告訴夫人,千萬不要信她,她就是在利用二夫人啊!”
“可是二夫人的心性,將軍您知道的啊,她為了給乞討者安家,散盡身上所有錢財。那一年的寒冬,驍勇府的人都不給二夫人衣物,她凍得都快死掉了,是您趕來,得知一切,救了她....”
“夫人何等心善,她根本不聽奴婢的,隻見那婆婆老了,便一個勁的說,她不會有心思的!”
禾兒抹了一把淚,狠狠的瞪著茉婆婆:“可怎知,那日夫人回娘家,她也跟了去!在驍勇府鬼鬼祟祟!”
“不僅如此,她在二夫人回府後,還頻繁的出入青樓,不小心被奴婢撞破了一次,今日更是慌亂中跑了出去。奴婢深知有詐,也跟著去,就是唯恐夫人被騙啊!”
她的說辭,看似挑不出毛病。
整個過程就是展現愚蠢又善良的主仆二人形象。
賀音一臉的痛惜:“那你為何不與我說明啊?”
禾兒搖著頭,很是悲傷:“我與您說過許多次了,您可有一次聽奴婢的呀?”
“再者說,奴婢沒有證
據,再多說,也是徒增您的麻煩.....”
“奴婢怎敢?”
茉婆婆聽到這,也都全懂了。
這是要她一人抗下所有的意思。
好狠心的主仆二人!
祁雁知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更是露出嘲諷的意味。
果然是蛇鼠一窩,肮髒的人都躲在一起了。
賀音一臉的悲痛,是錯信她人時的難過表情。
她回頭望著茉婆婆,傷心的問道:“為何那般對我?”
“我不是應了你,有幫助你的嗎?”
“還有那銀號,你究竟從何得來的!”
封湛也陰狠的看著她,眼神中透著一股殺意。
這毒婦,竟如此為非作歹......
倘若真如禾兒所說,毒婦死一千一萬次,都不可惜。
茉婆婆跌坐在地,一臉的生無可望。
她的可憐孫兒,才不足十月.....
而她已經半腳入棺材了,還要讓孫兒陪葬嗎?
左右不都得死.....
倒不如換孫兒一生富貴平安。
良久,她沙啞著嗓音,帶著無盡滄桑道:“銀號...是那日隨您回驍勇府,趁您忙亂時,偷盜的。”
貴女們驚得捂住了嘴,完全沒意識到還有這樣的反轉。
倒是眉安榮,一臉冷淡。
茉婆婆抬頭,那雙滿是皺紋的眼眸惡毒的瞪著祁雁知。
仿佛回到了那時的水牢。
“你不過是隻破鞋,賤到牆角裏,憑什麽在這狐媚將軍?”
“有什麽資格當作戰神府的女主人!”
她張牙咧嘴的模樣也不由得讓人膽寒。
芝窯抓著祁雁知的手,一臉防備的盯著她:“你才是賤婢!有什麽資格訓斥夫人?”
茉婆婆仰天狂笑,手指直指祁雁知:“你指史那兩個孽種毒打我,我憑什麽不能對付你?你以為我隻是想讓你關進墓園嗎?我是想你永遠死去!”
孽種.......
祁雁知手指輕顫,麵若寒霜:“你究竟為何那麽恨我?”
“當然是因為你德不配位!”
茉婆婆狠戾的剜了她一眼:“二夫人入府,你千方百計的算計她,不想讓她好過。我入墓園,你使喚那些邪物折磨了我整整一夜!”
“我就是要讓你死!讓你永遠死去!”
“要你和你那兩個孽種一起......”
“啊!”
她的話音未落,一把利劍的幹淨利落的刺進她的肩膀。
封湛早在聽她辱罵祁雁知之時,就忍不住了。
這個賤婢,不僅辱罵自己的妻子,還惡毒的咒罵自己的兩個孩子。
留不得!
賀音驚呼一聲,捂著嘴連連後退。
那抹鮮豔的紅刺痛了她的眼。
茉婆婆嘴唇顫抖著,抬手,死死的握
住了利劍。
她咧起一個笑:“將軍....老奴...沒有錯...”
“是您...拋下那麽好的二夫人....偏偏與那不幹不淨的人待在一起...老....”
“閉嘴!”
封湛怒目圓睜:“本將軍的事,何時輪得到你這個惡毒的老奴來指手畫腳?就憑你今日所為,就該五馬分屍!”
他擋在祁雁知麵前。
手握利劍,毫不留情的多刺進去了幾分。
膽小的貴女直接捂眼,縮到角落。
祁雁知沒有阻攔,手握成拳,心也漸漸冷硬了起來。
她與自己有怨有仇。
但....終究也就是個替罪羊。
茉婆婆嘔出了一口血。
“老奴沒有指手畫腳....老奴是不想將軍被那賤人蒙了眼....”
祁雁知出聲厲言道:“你不過是府裏一個老奴婢,為何會知道我身上紅斑的具體位置?”
“若我沒記錯,你是上月才識得我。”
“你是不是有什麽隱情,若說出實情,可饒你不死!”
封湛握著劍的手微動了一下,眼神幽深難測。
茉婆婆抬眼,帶著狠意:“懲罰一個惡心之人,需要什麽隱情?”
她竭斯底裏道:“你這般淫蕩,身上的紅斑有多少人看過,還說不準!”
事到如今,她還是要硬往祁雁知身上潑髒水。
祁雁知冷眼。
她徹底明白了,自己此時撬不開這個老不死的嘴。
茉婆婆不由得看向賀音:“二夫人.....”
賀音捂著嘴,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老奴利用了您....您不會怪我吧?”
她的眼神中帶著期望,沒人看得懂。
賀音了然,她啞著聲,擠下一滴眼淚,抽噎道:“你....為何這般糊塗?”
“為何一定要與夫人作對?”
齊鷹和鄭迫的拳頭都硬了。
倆人忍不住看向祁雁知。
一臉的憤然。
明明最無辜的人是夫人,為何到頭來,那些施暴者還要往她身上潑髒水。
茉婆婆搖著頭:“老奴實在不舍二夫人受委屈,二夫人是個大善人,救了老奴,老奴不忍心看您整日以淚洗麵,自然得做些什麽.....”
“二夫人的恩情....老奴日後再報!”
話音未落,她的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源源不斷的。
祁雁知眼神一變。
暗叫不好。
她連忙上前,想阻止老婦人咬舌自盡。
若她死,誰來指證賀音的罪行.....
卻不料老婦人如此剛烈,一把掏下發釵,對著祁雁知的胸口刺去。
“夫人!”
“祁雁知!”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祁雁知下意識的伸手
捂住心髒。
下一秒,雙肩就已經被一隻大手攬住了。
封湛看到那僅差分毫的發釵,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電光火石間。
他緊緊攬住了祁雁知,右手擒住老婦人的手腕,一個使勁,發釵掉落在地。
老婦人見行動未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拿起發釵,對著自己的喉嚨刺了下去。
“呃......”
“啊啊啊啊!”
貴女們看到發釵插入喉嚨後,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封湛更是左手一頓,將祁雁知攬得更緊了。
老婦人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瞳,看向賀音。
喉嚨處被戳出一個針孔,她左手抬起,似乎在掙紮著什麽。
賀音和自己的貼身侍女靠在一起,倆人怕得縮了起來。
芝窯更是被齊鷹和鄭迫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手腕。
三人目瞪口呆。
看到那一幕,芝窯咬著唇,低下頭。
祁雁知錯愕的看著,心神有些恍惚。
雖然老婦現在不會暴露賀音,可隻要自己把她關起來,久而久之,她就會變成對賀音威脅最大的人。
可現如今.....
這般歹毒的賀音,還是逃過了一劫.....
兩條人命。
還有青樓裏的那封密信。
她究竟還敢做出多喪心病狂的事......
封湛顯然是所有人裏麵最淡定冷漠的。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雖是死了,但做出這般不可饒恕的事。”
“拉下去,五馬分屍。”
賀音的眼神瞬變,心髒被揪成一團。
那茉婆婆的眼神,深深的刻進了她的腦子裏。
五馬分屍......
她沒有說一句話。
祁雁知的臉漸漸回歸平靜,直到完全冷了下來。
“封湛。”
“既然要五馬分屍,那塊狀的屍體,便扔到西山喂狼吧。”
一點渣都不要剩。
在場的人不由得顫抖了下身體,恨不得此刻耳聾了。
這夫婦倆太狠了......
祁雁知望向賀音,嘴角一抹嘲諷的笑很是顯眼:“賀妾室覺得呢?”
賀音的肩膀肉眼可見的抖動了一下。
她的臉色煞白,眼角下垂,睫毛上還掛著淚水:“夫人不妨....留她個全屍....”
她從沒想過茉婆婆會做得那麽絕。
畢竟在她看來,人都貪生怕死。
可茉婆婆不僅咬舌,還直接刺破自己的喉嚨.......
眉安榮斜剜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二夫人現在才來害怕,是否晚了些?”
“你這老奴仆,可是死前都在念著你呢!”
“也不知道死後會不會去找你!”
她話說得毫不留情。
似乎準備徹底與賀音撕破臉麵。
別人信那老婦的說辭,她可不信!
封湛冷眼看了過去,眉安榮當即不甘不願的噤聲。
這時,林總管走了出來:“今日招待不周,還遇如此不幸之事,屬實失禮了。還望各位小姐見諒,便先請各位小姐離府吧!”
一些貴女早想走了。
聽到林總管的話,當即上前向封湛和祁雁知行禮,然後匆匆的跑出院子。
眉安榮落在最後,她走得極慢,路過賀音時,還停了下來,眼神落在她身上。
賀音虛弱的笑了笑,朝她行了一個禮。
眉安榮很是不屑,高傲的抬起下巴,直接從她麵前飄過。
“眉小姐。”
祁雁知喊住了她。
“今日這老婦的結局,你看到了吧?”
眉安榮不知她為何意,但沒出聲。
“眉小姐可要當心了。”
“什麽人該走得近,什麽人該遠離,是得想清楚了。”
饒是她說得再隱晦,在場的人也聽明白了。
封湛略帶複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眉安榮腳步微頓,良久,才朝著祁雁知微點頭,抬腳離開。
那躺在地上裝死的白臉小廝一動不動。
祁雁知上前,朝著他的臀部狠狠的就是一腳。
“啊呦......”
封湛下意識的就走到祁雁知身旁,提防著倆人的互動。
祁雁知根本就懶得看一旁的男人,隻是指了指地上:“這人禍害了不少姑娘。”
“齊鷹,鄭迫。”
“把人拉出去閹了吧。”
閹了。
白臉小廝不可思議瞪大雙眼,上前就想撲騰。
“不!不...不要!”
封湛眼疾手快的把他踹走。
“滾遠點!”
他現在看這人碰祁雁知,就心生不爽。
下一秒,他揚聲對著護衛嗬道:“夫人的話沒聽到嗎?!”
護衛們連忙擒住白臉小廝,將他硬拖了出去。
直到院落中隻剩下祁雁知,封湛和賀音。
還有芝窯幾人。
賀音抬腳,緩慢的挪了過去。
啞聲喊道:“將軍,夫人。”
祁雁知和封湛同時回頭。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淅淅瀝瀝的。
幾人也沒有絲毫所動。
祁雁知的眼神極其冷漠。
賀音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今日鬧劇,都因阿音看管不周,識人不清所致,不管夫人如何罰,阿音都接受。”
原本的小雨漸密。
砸得賀音兩頰處的發絲都濕透了。
封湛垂眸,強迫自己不去看。
祁雁知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是嗎?”
“那。”
她走近了賀音幾步,自身氣場在密雨中陡然散開。
“本夫人要你陪著近日府中死的兩個侍女一起去死!”
“你,也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