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留宿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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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雁知挑起眉梢,聞言,低眉彎唇。
    說不上為何,此刻就是十分愉悅。
    至於毀容的人.......
    自然不可能是她自己。
    她方才已經在手心裏塗了蝕骨散,借著那巴掌的手勁,盡數塗在了冷嬤嬤的左臉上。
    蝕骨散可直接浸入人的表層皮膚,滲入到更裏麵進去,一點點的侵蝕人的臉架。
    表麵看不出來有何損傷,但若沒有解藥,不出兩日,臉便會開始灼熱,疼痛難忍,直接整張左臉腐爛。
    而她,早已事先塗抹上一層的解藥。
    反正她這一巴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打的。
    這冷嬤嬤打完後,左臉一點事都沒有,所有人也都看見了。
    出了事,就是那個太後有心怨懟自己,也有聖上和皇後擋著。
    有何懼?
    祁雁知忍不住在心中給自己點讚。
    也多虧了她替狗男人救了西山軍營的人,狗男人才會這般護著她。
    狗男人那幾腳,可太給自己出氣了!
    “好了。”
    皇後上前,拉過祁雁知的手,眼神在倆人間曖昧的遊走。
    看得祁雁知很是不自然。
    皇後撫著祁雁知的右臉,閃過一絲疼惜:“好不容易恢複了容貌,這女孩子的臉,還是得重視的。”
    “你們隨本宮去長樂宮,再請溫禦醫過來瞧瞧。”
    “幼時雁兒摔傷,都是溫禦醫治得呢。”
    話落,她直接拉著祁雁知出了門。
    獨留聖上和封湛。
    還有那窩在地上查看冷嬤嬤傷勢的太後。
    背對著他們,懶得搭理。
    聖上朝封湛使了下眼神,封湛當即了然,跟了上去。
    “母後,我們便先走了。”
    太後連頭都沒抬便冷漠道:“恭送聖上!”
    這場鬧劇,不歡而散。
    祁禾靈
    冷漠的站在轉角處,靠著石柱。
    目光追隨著那道黑色挺拔的背影。
    也不知何時,那人滿眼都隻能看見一人。
    方才她看得真實。
    不管祁雁知移動到哪,封湛的眼神都追隨到哪。
    那沁滿寒霜的眼眸裏,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情。
    就連在麵對那賀音之時,都從未有這種表情。
    祁禾靈陰沉著的臉漸漸落寞了下來。
    想當年.....她為了封湛...不惜誹謗自己母妃.....
    她所謂的母妃,看她的眼神中帶著嫌惡。
    為了在閩南王府中立足,她拚命的討好玉氏,在閩南王麵前更是使勁的表現。
    本以為祁雁知嫁給封湛後,憑著一副駭人的嘴臉,不受寵還被關入墓園,而她母妃也徹底被逼得入了廟。
    無人再護祁雁知,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怎料七年間,封湛不斷的在外征戰。
    她為了討閩南王歡心,也嫁給了封豈。
    再等封湛歸來,她早已做人婦。
    而祁雁知呢,出了墓園,搖身一變。
    容顏豔壓自己不說,如今連風評,也急劇的扭轉。
    就連封湛看她的眼神,也都變了。
    祁禾靈眼角滴落淚水,縱使心中再有千萬的不甘,此刻也隻能化作無言的怨恨。
    她心中告訴自己....還有機會....
    鏟除祁雁知,不急於一時。
    長樂宮。
    “微臣拜見陛下,皇後娘娘。”
    “見過戰神將軍,戰神夫人。”
    聖上輕抬手:“溫禦醫免禮。”
    溫禦醫站了起來,眼神略過一旁的祁雁知,輕笑:“郡....戰神夫人這是受傷了?”
    祁雁知一愣,輕撫了下右臉,無奈道:“小傷。”
    若不是皇後執意,也不至於一個巴掌都
    要請來禦醫。
    皇後略帶責怪的看向她:“女子容貌乃是大事,雁兒豈能輕待?”
    “況且你這右臉腫成這般,怎算小事?”
    話落,她指揮著一旁坐得極穩的封湛:“阿湛,你跟著瞧瞧,到時給溫禦醫搭把手。該上的藥就要上,不能馬虎。”
    封湛:“........”
    就治個一巴掌,至於如此嗎?
    他早晨還挨了祁雁知兩巴掌呢,也不見他有何事。
    想是這麽想,他還是乖乖的站了起來,走到祁雁知身旁。
    投下一大片的陰影。
    祁雁知仰頭,對上男人垂下的眼眸。
    說不出,貌似眼神中有絲嫌棄!?
    溫禦醫:“戰神夫人莫動,微臣看看。”
    聽到他那麽說,封湛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
    抬手,用勁,按住了祁雁知的腦袋。
    這個舉動,惹得麵前的溫禦醫看了過去。
    隻一眼,便無奈的搖頭低笑。
    聖上與皇後對視一眼,揚起笑,靜默不出聲。
    被大掌壓著的頭的祁雁知,臉色瞬間就黑了。
    祁雁知伸手過去,惡狠狠的擰了把男人的大腿,抬眸警告一般的撇了他一眼。
    “嘖!”
    然而不到一秒,男人就用勁把她的頭掰正,多使了幾分勁,用力按了按,語氣悠然道:“禦醫說別動,你沒聽到嗎?”
    “腦袋亂晃個什麽?”
    祁雁知:“........”
    這個動作又像什麽話!
    把她當成什麽了?
    狗男人!
    祁雁知輕輕吐了口氣,暗自告訴自己要忍耐,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呢。
    溫禦醫輕笑了一聲,溫和的聲音響起:“戰神夫人的傷並不大礙,隻是打的人用足了手勁,指甲又略長,難免刮破一些。”
    皇後立即問道
    :“那可會留疤?”
    於她而言,祁雁知好不容易恢複容貌,可不能再折騰了。
    溫禦醫畢恭畢敬道:“娘娘無須擔心,不嚴重的,擦些藥,疤痕自然會淡下去。”
    他這麽說,皇後就放心了。
    溫禦醫也是個極會看眼色的,知道聖上和皇後有意讓這倆人多有肢體接觸。
    於是便站直起來,將一罐打開的藥膏遞給封湛:“將軍,您輕輕將藥膏塗抹在夫人臉上即可。”
    “切忌,塗得小心些。”
    越慢越好。
    封湛一怔,很是莫名。
    為何要他塗?
    禦醫順手塗了不就好了?
    “阿湛,還不快些塗藥!”
    皇後稍稍前傾著身子,一臉的期待。
    聖上看她那副模樣,不由得搖頭輕笑。
    頗有些寵溺的意味。
    封湛不甘不願的接過藥膏,彎腰,與祁雁知四目相對。
    祁雁知的眼神頓時一變,連呼吸都停頓了幾秒。
    下意識的後傾,黛眉不自覺的擰起,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有些嫌棄。
    封湛自然注意到了。
    心中頓時升起不滿。
    他有那麽這女人嫌棄嗎?
    多少女的圍著他轉,可每次湊近祁雁知,她渾身都起了抗拒!
    簡直嚴重的傷害了他的自尊。
    這導致的後果就是本可以不湊那麽近,封湛偏偏湊得極近。
    近到倆人的呼吸交纏。
    近到他發現,祁雁知的睫毛是真的很長。
    尤其是她忽閃著眼眸,流露出的防備,竟與小祁櫻看著自己時一模一樣。
    那一大一小,仿佛在自己跟前重合了。
    封湛忍不住彎起嘴角。
    十分愉悅。
    祁雁知很是莫名其妙的看著男人的臉,心中除了嫌棄外,竟還有絲莫名的緊張。
    她不由得伸手抵住了男人
    的肩膀,小聲怒罵:“有病......”
    “啊嘶.....”
    祁雁知輕聲驚呼。
    也就是在她罵完的一瞬,男人抹藥的手暗自使勁,戳著傷口,擠出一個凹痕。
    報複性的戳疼她。
    祁雁知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
    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朱唇更是生氣的抿了起來。
    看得封湛心中一陣爽快。
    氣不過的祁雁知硬是擠出溫柔如水的聲音,矯揉造作至極道:“將軍輕些。”
    “毀容了,吃虧的可是你呢。”
    果不其然,其他人聽後都是低頭捂嘴笑。
    隻有封湛聽後,麵色鐵青。
    被祁雁知惡心到了。
    偏偏祁雁知還故意將手攀到他的脖子處:“將軍可要溫柔些呢,莫要如行軍打仗般粗暴,弄疼雁兒了。”
    說完,她還對著男人,眨了眨眼睛,很是挑釁。
    封湛臉黑如鍋底,勾唇嘲諷一笑。
    這個死女人......
    沒了逗弄的心思,他快刀斬亂麻,迅速的塗完祁雁知的右臉,站了起來。
    “行了!”
    祁雁知挑眉,得意的彎著眉眼。
    小樣....跟我鬥!
    皇後看著倆人互動,臉上的表情愈發慈愛:“本宮看你們如今這般,心中甚感欣慰。”
    “如此,便是最好了。”
    話落,她站起,由聖上扶著走到倆人麵前。
    祁雁知起身,乖巧的笑著。
    封湛便站在她身旁,背著手,麵無表情。
    下一秒,皇後直接拉過祁雁知的手,慈愛的說道:“這天色也不早了。”
    “雁兒許久未同本宮敘舊了,今晚不如就留在長樂宮吧!”
    她當機立斷的喊道。
    “來人!”
    “將西苑收拾出來,戰神將軍與戰神夫人今晚留宿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