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踩著封湛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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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提著一把鐵環大刀,滿臉殺意,朝著側臉刀疤男的雙臂就劈了下去。
“哢呲”一聲。
鮮血炸裂,四濺開來。
“啊!”
隻聞得霧林中一聲慘叫,側臉刀疤男的手臂被砍了下來。
李勇提著大刀,朝著他整個人劈了過去。
側臉刀疤男瞬間被分屍成兩塊,毫無反擊之力。
一地的血水。
封湛麵不改色,大掌捂著兩小隻埋在他懷中的腦袋。
身旁的祁雁知早就往祁奚那飛奔過去了。
自幾人出現,褐色大氅的男子就掉頭往竹屋方向跑,聽見慘叫聲,也不敢停頓半秒。
李勇氣勢洶洶,提著大刀就準備追上去給鄭迫報仇。
“李勇!”
封湛沉聲喊了句,眼睛盯著霧林深處:“別追了,趕緊離開。”
霧林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他們中有小孩還有女子,人又不多。
屆時引來大批山賊,隻怕無力回擊。
思及此,封湛又露出極為複雜的眼神望向祁奚。
又是閩南王府的人....
方才還舍身救了鄭迫。
鄭迫心神大駭,抱著祁奚的身體,手臂染了她後背上的傷。
除了鄭令與封湛,祁奚是頭一個讓他這麽擔心的女子。
“祁..祁奚?”鄭迫顫巍著伸出染血的大掌,觸上祁奚煞白的臉蛋。
祁奚的眼睫輕顫了顫,紅唇抿了下,半響,扯著嘴角,抬起一條眼眸看向他:“你..騙人,還說我有救了...”
輕聲虛弱的笑了笑:“讓你..別說大話...現在沒..臉了吧?”
邊說著,淚珠順著眼角滑了下去。
鄭迫張著嘴,紅了眼眶。
祁雁知幫忙扶著祁奚的後腦,忍不住拍鄭迫的大掌:“你別壓著她傷口啊!”
本來就血流不止,這傻大個還卯足了勁的掐著她後背。
祁雁知極為無奈的攬著祁奚的脖子,將她接了過來,白了鄭迫一眼:“愣著幹什麽,幫忙扶起來啊!”
祁奚虛虛的抬眸,呢喃的喊了句:“長姐...”
祁雁知的身體瞬間一僵,皺著眉,心髒似被小針紮了下一般,不由自主的溫聲:“別怕,長姐帶你回家。”
兩小隻的眼睛被封湛的大掌捂著。
其實他們並不害怕,血這種東西,他們見多了。
此刻難免好奇的透過男人指縫瞟了眼祁奚。
兩小隻將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呢喃:“她叫母親長姐哎!”
“那她是母親的妹妹嗎?”
“那我們還有個小姨嗎?”
“她受傷了,我們要不要去抱抱她?”
“不好吧?阿迫哥哥看著好凶,都
不讓人碰她。”
“......”
封湛無奈的看著湊在自己下顎處喋喋不休的兩小隻。
“將軍。”赫都統走了過來,為難道:“這屍體就扔這嗎?”
話落,他指著地上那血淋淋的東西。
封湛隻是瞟了眼,還沒開口,兩小隻低喃的聲音又傳來了。
“團子,這林子難走嗎?”
小團子搖頭晃腦:“這比找白鬼魅們還容易走呢!”
祁櫻煞有其事的點頭:“那方才他們還不會走,還找不到人。”
小團子四下瞧了一圈,湊上前,自認為小聲的用小奶音答道:“阿姐...他們可真是大笨蛋.....”
赫都統滿頭黑線:“......”
想打娃娃....
封湛忍不住就笑出了聲,眉眼溫柔的看著兩小隻的發頂。
驀然間,兩道炙熱的視線投射在他身上。
封湛挑眉抬頭。
祁雁知抱著祁奚,嫌惡外加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鄭迫對其露出哀怨的眼神。
封湛:“.......”
輕咳了聲,下命令:“回軍營吧!”
西山軍營。
此時幾近破曉,整座西山被厚雪蓋上,霧蒙蒙的。
鄭迫的手臂,手心皆纏著厚厚的繃帶,大腿也纏了一圈。
軍醫正囑咐著細節,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眼睛止不住的往裏帳望去,眉間緊緊皺著。
祁雁知給祁奚治療大半天了,還沒出來。
赫都統推門而入,先是瞟了眼鄭迫,再對一旁的封湛行禮:“將軍,兩個娃娃已經送回戰神府了。左校尉跟了過去,一同陪著。”
封湛淡淡的點頭,捏著眉間,很是疲憊。
兩小隻出了霧林就睡著了,西山終究還是太冷。封湛隻能讓人趁天還沒亮,把兩小隻與瑤瑤一起送了回去。
那祁奚傷得重,祁雁知就近帶她回軍營療傷。
他竟也破例答應了。
誰叫那人拚死救了鄭迫呢....
封湛將大掌落在鄭迫的肩膀上,使勁按了按:“你消停會,她傷得不重。”
鄭迫擋得及時,大刀也隻能滑了一下罷了。
至少封湛是這麽認為的。
鄭迫抬眸,哀怨的看著他:“那麽多血,將軍你看不到嗎?”
封湛挑眉:“你見過的血還少?”
“那不一樣!”鄭迫不滿的反駁:“將軍,你真不懂事....”
幾人笑了。
李勇往他傷口處拍了下:“膽子大了啊!竟然都敢說將軍不懂事了?”
鄭迫急忙抬頭擺手:“我不是那意思!”
“行了。”封湛打斷他的話,將藥湯遞給他:“趕緊喝
藥,別那麽多話。”
傷口也不疼....
赫都統擔心得多:“將軍,我們殺了那山賊,山寨此時可能已經.....”
“將軍!不好了!”
男人話音未盡,就被入帳的啟河急忙打斷:“祁隆昌來了!”
幾人頓時咻的一下站了起來。
封湛的臉色頓時一沉,周身開始變得冷冽。
啟河看向裏帳:“他說祁四小姐徹夜未歸,傳出去名聲不好,便急忙上山要人,此時正帶著人意圖闖入軍營。”
這祁隆昌尋人是假,想要借機一探軍營才是真吧?!
封湛冷笑一聲,直接出帳。
鄭迫看了眼裏帳,咬牙,也跟了過去。
不能讓他把祁奚帶走!
軍營外。
“閩南王這是要擅闖軍營嗎?!”
封湛冷冽的聲音響起,士兵紛紛為其開出一條道。
他還是昨天那身衣裳,米黃色的長袍配著灰白色的大氅,隨著寒風飄起。
封湛寒著臉對上祁隆昌那雙微塌陷內凹的雙眸,薄唇輕啟:“祁隆昌,本將軍的西山軍營,不歡迎你!”
一開口就帶著針鋒相對。
李勇抱懷,一臉凶神惡煞,扯著嗓子喊道:“祁隆昌,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
“你爺爺我這大環刀可是不認人的!”
整個軍營的人都對他有著莫大的敵意。
祁隆昌對此,也隻是毫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
雙手握著垂在身前,目光如炬,看向那俊朗冷冽的男人:“封湛,本王好歹是你的嶽丈,你就容自己手下這般侮辱本王?”
“閉嘴!”封湛含怒斥道:“祁隆昌,你怎麽有臉再次踏入西山還與本將軍攀親?趕緊帶著你的人滾!”
祁隆昌一身暗紫色的長袍,黑色的大氅用的是上等狐絨,聞言,笑得漫不經心:“祁奚是不是在你們這?”
他這是明知故問。
昨日祁奚離開,還是他默允的。
“夜不歸宿,本王接回自己未出閣的女兒,有什麽問題嗎?”
鄭迫驀然間攥緊拳頭,眼神不知覺的落在祁隆昌的大氅上。
身後的啟河死死的拉著他的手臂,按了按。
封湛冷漠道:“祁四小姐與我家夫人姐妹敘舊罷了,晚些自會送回去。”
祁隆昌輕笑一聲:“那可不行。”
“於禮不和。”
“父親。”
身後祁雁知的聲音響起,眾人連忙回身,自覺讓開。
祁奚披著那淺綠色沾灰的大氅,臉色蒼白無血色,被祁雁知攙扶著走了出來。
鄭迫一怔。
隻見祁奚直接從他身旁走過,頭也不回的朝祁隆昌走去,作揖行禮,
聲音孱弱:“女兒不懂事,讓父親擔心了。”
祁隆昌半眯著眼,老臉上遍布皺紋,看見來人更是盡數皺起。
“父親。”祁雁知上前扶了她一下,溫聲道:“祁奚與瑤瑤昨夜突遭山賊襲擊,多虧了祁奚救下瑤瑤,自己反而受了傷。”
“雁兒這一身醫術恰好就碰上用場,給四妹治了治。”
祁奚低著頭,衣服還是原來那身,斑斑點點的血跡,倒是不假。
祁隆昌沉聲:“是嗎?”
“這般說,那山賊?”
“已經被就地正法了。”祁雁知眉眼含笑:“這次祁奚做得極好。”
“隻是傷得嚴重,隻能有勞父親帶回去好好修養了。”
祁隆昌盯著祁雁知那明豔的臉看了半響,忽地一笑:“那是當然。”
他朝身後招手,兩個侍女當即上前扶過祁奚。
鄭迫一慌,踏出去的腳被封湛不動聲色的踢了回去,順帶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祁奚踏上馬車,低著的眉眼驟然間輕抬,遠處人影模糊,看了個大概。
她虛弱的扯著嘴角笑了笑。
祁隆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在場的人,對祁雁知道:“自家姊妹幫扶,雁兒還是做得極好的。”
祁雁知挑眉輕笑:“這四妹與瑤瑤關係這般好,雁兒可不得上心嗎?”
這老狐狸肯定知道瑤瑤是左嶺的女兒了...
倆人無聲的眼神交鋒戰,維持了盡十幾秒,終是以祁隆昌移開目光結束。
“有空倒是能回家中坐坐,你祖母想你想得很。”
話落,他也跟著上馬車。
踏不入軍營。
祁雁知的笑意頓失。
想我....想我趕緊死吧!
鄭迫猛地上前,急躁的拉過祁雁知:“夫人!”
“你怎麽能讓他就那麽帶走祁奚啊?那老狐狸對祁奚一點都不好!”
祁雁知的臉色是肉眼可見的疲憊,聞言,抬眸,語氣無奈:“我有什麽其它辦法嗎?”
“是啊!”啟河拍著鄭迫的肩膀,勸慰:“那祁四小姐未出閣便在外流落一夜,幸好來接她的人看到的是夫人,要不然她就說不清了。”
祁雁知幽幽歎了一聲:“她的傷還沒你的嚴重呢,就是受驚受凍,怕是要遭幾天罪罷了。”
鄭迫臉色難看,轉身就拉著封湛,懇求:“將軍,我們把她接來府裏養傷可以嗎?”
隻要封湛同意,那就一定可以。
在王府那種吃人的地方,祁奚隻會越病越重。
封湛看著鄭迫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畢竟是從小到大的弟弟,語氣便溫和了些:“她入府,名
不正言不順,你那是在害的。”
“而且祁隆昌疑心病重,你要是不想讓她遭罪,就不應該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鄭迫張嘴無言,複又低下頭。
他年歲小,人又率真,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
祁雁知默默走到他身後,小聲道:“你還不趕緊去養傷,屆時我還要你偷潛入王府去給她送藥呢!”
此話一出,鄭迫的眼睛頓時就亮了,驀然間轉身:“當真!?”
祁雁知挑眉,勾著唇角:“我什麽時候騙你?”
“如何,肯回府了嗎?肯吃藥了嗎?”
鄭迫當即回身命令:“來人!備馬回府!”
祁雁知重重的往他沒受傷的地方拍了下,不滿:“備什麽馬!”
“備馬車!”
幾人嗤笑,鄭迫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笑得憨:“哦...忘記夫人不會騎馬了...”
祁雁知:“......”
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封湛挑眉,嘴角帶笑。
他記得...軍營裏...使了個眼色,啟河當即上前。
“.......”
半響過後。
祁雁知正錘著背,看到馬車的那刻,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忿忿不平的指著馬車,回身對封湛露出不解的表情:“我們來時的...”
不等她說完,封湛已經背著手走到她麵前,悠悠然:“送阿淩他們回府了。”
祁雁知:“.......”
忍了忍:“就沒別的?”
她是看著其他人問的。
李勇擺手,大嗓門嚎道:“這是軍營,要馬車作甚?”
祁雁知認命,不想說話了,隻能祈禱著馬車能平安入城。
她站在馬車邊,其餘男的也盯著她。
祁雁知等了半響,抬眸,皺眉問封湛:“馬紮呢?”
這比平常馬車高兩倍,該不會讓她這把老骨頭爬上去吧?
封湛冷漠:“沒有。”
祁雁知:“.......”
真是服了這群貨色。
啟河當即道:“來人!給夫人尋個凳子來!”
“不用了!”祁雁知抬手阻攔,眼睛卻是盯著封湛的。
她算是明白了,這狗男人就是來折騰她的。
祁雁知拍了拍封湛的肩膀,來了句:“你,蹲下。”
封湛一怔,眼皮跳了跳:“你說什麽?!”
祁雁知愈發不耐煩了,直接上手,按著封湛脖頸上的穴位。
男人當即疼得嘶了一聲。
順著祁雁知的力道,被按了下去。
祁雁知朝封湛的膝蓋處踢了一下。
動作十分嫻熟,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她已經踩著封湛半彎的背部踏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