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祁雁知,我們還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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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末錯愕了幾秒,嗤笑出聲。
溫聲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麽開始胡言亂語了?”
這說的什麽,她也沒聽懂。
別說林末了,祁雁知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祁雁知尷尬的低眉淺笑。
糊弄過去就好。
林末卻忽然間問道:“你怎麽突然間入了夢魘?”
祁雁知一怔。
她總不能跟林末說,原主已經死了吧?!
那無疑就是在刺激她....
“我...可能..是..這裏太過壓抑,久而久之,便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林末了然,溫聲安撫:“無妨,現如今沒人能動得了你。”
話落,又從懷中掏出淘靈信號彈:“此物名喚淘靈,你經常遊走與戰神府皇宮與靈犀院,若是中途再遇到危險,便按下淘靈中央的按鈕,有人來救你。”
紫紅色的小鈴鐺。
鈴鐺中密密麻麻的花紋,細看像某個圖紋。
圖紋的正中央圍著一顆金色的小球,按下去後,鈴鐺乍響,煙霧炸向天空。
祁雁知捧著,愛不釋手:“末姨身上稀奇的東西比我的還多。”
“這鈴鐺真好看!”
林末低眉,笑得極其溫柔。
祁雁知不經意間一瞥,更是驚豔。
她上前抱著林末的胳膊,忍不住出聲誇讚:“末姨,我們紀州的女子都這般好看嗎?”
林末比之她穿越前後見過的所有古代,現代的女子還好看。
祁雁知都有些慕了。
林末一怔,下一秒柔聲的嗔怪:“我們紀州本就天靈地秀,但若當真要稱得上美人的,除了洛陽王妃,應當沒別人了。”
“你母妃也相當好看,初入王都便已惹得眾多王侯將相傾心。”
提起林椏枝,林末的臉上有些苦澀。
許久未見了,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祁雁知挑眉,晃了下手中的鈴鐺。
不知想到什麽,臉上的笑意又盡數散去。
林末:“雁兒怎麽了?”
祁雁知恍然,低聲:“我在想,當年母妃與父親,到底有沒有推封老夫人落崖。”
林末頓時就僵住了。
臉色驟變,回想起史記曾經對她說的話,默默的低下頭。
祁雁知沉浸在原主那痛苦的一個月內,也沒注意到林末的變化。
不一會,又倒在了床上。
這下跟封湛徹底沒完沒了了。
封湛負傷還使盡內力喚醒祁雁知的後果就是......
第二日上朝,是被抬著上去的。
龍閆殿內的大臣議論紛紛,神色各異。
三個皇子站在階梯之上,看後更是極為震驚。
封湛一身玄衣,臉色蒼白,薄唇更是毫無血色。
躺著被人抬上了龍閆殿的階梯之上。
這還是南朝第一人。
聖上擰眉:“這是怎麽回事!?”
“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嗎?”
“快!”
“宣禦醫!”
封湛緩緩睜眼,虛咳了兩下。
二皇子便趕忙上前扶著他,十分錯愕:“你怎麽會越來越嚴重?”
明明前兩日還好好的....
封湛半眯著眼,拳頭抵著嘴角,弱聲:“無礙。”
複又想起身行禮。
聖上連忙製止了他:“就躺著!”
“怎麽傷成這樣?這都幾天了?!”
封湛默了半響後答道:“微臣中了毒。”
“之後寒雪來臨,身子便有些扛不住了。”
那聲音虛弱無力。
殿內的大臣更是神色各異。
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戰神將軍這副模樣。
大皇子悄然間變了臉色,直勾勾的盯著封湛的側臉。
看來那群人沒殺了他,卻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溫禦醫診後忙道:“回稟陛下,戰神將軍體內毒素已清。此刻最為虛弱,切不可吹寒風。也不可多加操勞,否則定會落下病根!”
聖上擔憂的看向封湛:“溫禦醫給他開些藥,都病成這副模樣了,多上點心!”
溫禦醫:“臣,遵旨。”
殿下的祁隆昌不淡定了。
眼見著所有人都在關心封湛的傷勢,沒有一人過問今日最為重要的事,他心急如焚。
“陛下!”
祁隆昌上前作揖:“微臣有冤要告!”
殿內的人頓時齊刷刷的看向他。
封湛虛握拳抵著嘴角,懶散抬眸望向他。
一旁的大皇子開始冷嘲熱諷:“倒是忘了,戰神將軍好生威風,竟直接炸了閩南王府,果真是目無王法。”
祁隆昌也抬眸,恨恨的盯著封湛。
聖上挑眉:“阿湛。”
“你倒是說說,炸府了嗎?”
封湛撚了下手指,弱聲應道:“炸了。”
這一聲輕答,惹得滿殿的人都慌亂了起來。
二皇子垂眸。
三皇子勾唇淺笑。
一副看戲的嘴臉。
祁隆昌憤恨道:“封湛!”
“我好歹是你嶽父,你怎敢如此放肆,目無王法的炸了我的府邸!”
封湛冷聲:“我為何炸你的府邸,你不知道嗎?”
祁隆昌一臉驚詫:“我怎麽可能知
道?!”
“我整日待在府內,何曾招惹過你!”
封湛輕嗬了一聲,掙紮著起身,跪在聖上麵前,麵無表情的抬頭:“陛下,微臣...也要狀告一人!”
聖上是徹底看不懂他了。
“微臣所告之人,就是閩南王祁隆昌!”
他的聲音算不得大,卻足夠讓靜謐殿內的所有人聽見。
聖上疑惑道:“你炸了他府,還來告他?”
封湛抬眸,言之鑿鑿:“是!微臣懷疑,就是閩南王祁隆昌派上百人在竹林內劫殺微臣,妄圖置微臣於死地!”
祁隆昌猛地瞪大眼:“封湛你胡言亂語!”
大皇子驚詫的看著他,心尖一緊。
聖上的目光略過封湛,輕飄飄的看了眼大皇子。
“你有何證據?”
封湛:“微臣沒有證據。”
聖上:“沒有證據你在這胡言亂語?”
封湛抬眸:“閩南王不也沒有證據指證微臣炸了府嗎?”
這話問得眾人一怔。
祁隆昌:“我府內上下的所有人,都看到你府內的鄭迫出現在火海中!人都已經被抓到了,你還在此倒打一耙!”
封湛回望過去,冷冷的盯著他:“所以你親眼看到鄭迫炸府了?”
祁隆昌錯愕極了:“你!”
封湛篤定道:“你沒有。”
“你隻看到鄭迫出現,卻並沒有看到他炸府,還一口咬定就是我戰神府內的人炸的府,我憑什麽就不能咬定是你故意尋我仇,派殺手在竹林劫殺我!”
封湛掙紮著站起,二皇子趕忙攙扶住他,剛想勸告,一旁男子便略帶嫌惡的先一步開口:“祁隆昌,你的側室朱氏毒害我祖母,人贓並獲!陛下下旨殺頭,本將軍才出了靈犀苑,便遭到一百多號殺手圍堵,怎麽可能與你無關!?”
大皇子不由得抿嘴看著封湛。
這人到底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但他也總不能跳出來說....
罷了!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祁隆昌憎恨道:“本王從未做過,你個黃口小兒休想栽贓!”
“況且朱氏已然被休,與我閩南王府早已毫無幹係!”
封湛冷笑:“毫無幹係...”
“你閩南王府的一兒一女,不就是出自朱氏?朱氏下完毒,你便撇清關係,本將軍怎知你們有沒有後手!”
“你三番五次的謀害我祖母,我憑什麽放過你?!”
祁隆昌氣得臉都青了,怒指:“你胡言亂語!”
封湛冷睨了他一眼,回頭,跪在地上:“陛下,微臣確實炸府了。”
“但此事,皆因閩南王府的罪責導致。”
“我祖母無辜至極,閩南王府內的人卻三番五次的謀害她,微臣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
“微臣承認炸府,但祁隆昌也派殺手圍剿我,將我殘害至此,此事,我也絕不善罷甘休!”
聖上沉沉的盯著他:“可你沒有證據證明閩南王府派殺手圍剿你。”
封湛抬眸,眼神堅定:“微臣有。”
二皇子霎時間望向他,蹙眉。
他在胡說八道什麽!?
那群殺手明明.....
封湛掏出一個私印和一張信紙:“這是閩南王的私印,還有信紙。”
“裏麵有閩南王買凶殺人的證據。”
“微臣所言,句句屬實!”
祁隆昌驚詫極了:“封湛你就是栽贓!”
大皇子都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隻是那信紙展開,上麵確實是祁隆昌的筆跡與私印。
字跡幹了許久,也不像剛寫上去的。
聖上先是有片刻的疑惑,再是怒火中燒。
攥緊將手中信紙捏成團,狠狠的砸向祁隆昌:“你說!證據確鑿,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大皇子急聲:“父皇....”
聖上猛地瞪向他。
大皇子驚醒,低頭又後退了半步。
好一個封湛!
殺手是他派的。
但封湛篤定他不可能認了這件事。
封湛借此脫罪,無人敢說什麽。
二皇子沉沉的歎了口氣。
太冒險...太膽大的....
祁隆昌猛地跪倒在地,怒吼:“陛下!微臣不可能幹此等事啊!”
封湛:“陛下,微臣被劫殺之後,便立即讓人調查此事。這些東西也是在那幾百名刺客身上發現的。”
“先是我祖母被祁隆昌的側室害得半死不活,再是我自己,一出靈犀苑就被劫殺,落得如今這副慘狀。您讓微臣,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聖上直勾勾盯著他:“於是你便炸府?”
封湛作揖道:“是!微臣犯了法,願領罪!但也請陛下,還微臣一個公道!”
殿內有許多封老夫人的門客,此時也看不下去了。
紛紛站了出來。
“陛下,閩南王殘忍至極,才將戰神將軍逼迫至此,理應重罰!”
“陛下!老夫人何其無辜,她朱氏一屆女流,怎敢做出那麽大逆不道的事?!這其中定有閩南王的手筆!”
“請
陛下還戰神將軍一個公道!”
“請陛下還封老夫人一個公道!”
“.......”
龍閆殿跪了一大半的臣子,紛紛進諫。
聖上的臉色頓時變得晦暗難測。
好一個封湛。
利用封老夫人徹底脫罪不說,還將矛頭直指祁隆昌。
祁隆昌差點被氣得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明明從未幹過,他卻百口莫辯。
聖上沉聲吼道:“夠了!”
“禦史監事何在?!”
殿堂內出現一人,那臉龐皎若月華,眉山初黛,眼神深邃卻好似永遠含著笑意。
“禦史監事宋江,叩見陛下。”
宋江。
洛陽王妃的遠房小侄子。
青州少主。
聖上眼神微變,不過一瞬,便略帶威嚴道:“傳令下去!”
“禦史府負責調查戰神將軍被刺殺一案,並監管戰神將軍與閩南王府,若是這兩府再次私鬥,唯禦史府是問!”
祁隆昌皺著眉,深深的看著封湛。
封湛也緊跟著回頭,冷凝了他一眼,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
他的目的達到了便好。
聖上大手一揮:“朕乏了!退朝吧!”
話落,他又看向封湛:“你!給朕回府養傷去!沒恢複之前,不準踏出戰神府半步!”
封湛挑眉:“微臣,遵旨。”
鬧劇不過剛開始,就直接被扼殺了。
封老夫人的門生極其憤恨,個個對著祁隆昌露出仇恨的眼神。
二皇子攙扶住他,低聲呢喃:“你簡直放肆。”
封湛麵不改色:“置之死地而後生,誰讓我府內那群人就喜歡闖禍。”
二皇子錯愕的看著他:“所以是你府內的人炸的?”
封湛無奈的盯了他一眼:“殿下這是想直接在龍閆殿內揭穿微臣嗎?”
二皇子一怔。
這確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封湛頂著那副虛弱至極的身子,擺脫掉了一眾朝臣,輕鬆的回到了戰神府。
主院內。
那正中央的大門大開著。
細瞧,一身黃色雲錦棉氅衣的祁雁知翹著腿,麵無表情的坐在那椅座上。
封湛扶門而入,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
輕瞟了眼,差點被氣出一口老血。
屋內像遭賊一般被翻得一片混亂。
祁雁知冷睨了他一眼,輕嗬了一聲。
封湛強忍著怒氣,邁腿跨了進去。
閉眼,深吸了口氣。
“偽造書信,偷盜印章。”
“祁雁知,現如今你我,必須是一條船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