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收到益鶴堂四位大夫的比試戰書。
    時間定在十五日，也就是兩天後。
    她唇角勾了勾，把戰書扔到一邊。
    昨天晚上他已經跟陳老先生了解了四位的醫術，大概知道他們要比什麽。
    夏如雪一點也不慌，除了給文櫻調養身體之外，餘下的時間就是在縣城溜達。
    有小良照看文櫻，她放心得很。
    溜達了一天下來，夏如雪對縣城有了一定的了解。
    別看縣城不大，居民的消費能力還是可以的。街道上的旺鋪從來不缺人流量，唯一的缺點就是商品的種類太少，樣式太過單一。
    逛了一天下來，夏如雪隻給孩子們買了一些禮物。
    她拎著大包小包往益鶴堂趕，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跟人撞在了一起，她手裏的東西被撞掉了。有一對木頭娃娃從盒子裏麵摔了出來，腦袋摔掉了。
    那是她給月容和月曦買的。
    “你怎麽走路呢？”她抬頭質問，看到了一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子。
    “抱歉，我沒看到有人……”撞了她的人話說到這裏停住了，隨後聲音變得驚喜起來，“原來是你？我們又見麵了！”
    夏如雪看著他，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是我呀！咱們在一品居見過，那天我穿的是白色長衫。”男子繼續說著，試圖喚醒夏如雪的記憶。
    提到一品居，夏如雪想起來了，她來縣城之後就去了一次一品居，還遇到了小白蓮，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眼前青衣墨發白玉冠，身材筆挺塞潘安的公子竟是那個愛多管閑事的主！
    “原來是你！”夏如雪說了一句。
    “你想起來了？太好了！這偌大的縣城咱們還能遇見，真是有緣！”男子臉上帶著笑，興衝衝地說，“我叫魏恒，字瑾瑜，很高興認識你！”
    “魏公子，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裏？”夏如雪蹲下來撿掉在地上的東西。
    魏恒不好意思地笑笑，也蹲下幫忙撿，剛好撿到了摔壞了的木頭娃娃：“抱歉，讓你把東西摔壞了，我賠給你！”
    夏如雪已經站了起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道歉態度這般誠懇，她也沒有為難：“算了，都是不值錢的小玩意。”
    “那怎麽行？我一定要賠！”魏恒堅持。
    “說了不用就不用，我還有事，告辭！”夏如雪趕著回去給文櫻準備晚餐和晚上喝的藥，說完扭頭就走。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魏恒手裏拿著一個摔壞的木頭娃娃，看著前方女子的背影說道。
    可惜，女子風風火火，走得很快，並沒有告訴他。
    “魏瑾瑜啊魏瑾瑜，你不是自認魅力無限嗎？瞧瞧，人家連你看都不看一眼。”……
    “公子，你怎麽走這麽快！”他的書童阿文跟了上來，雙手放在膝蓋上，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不過多看了一會兒雜耍，他家公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文，本公子又遇到她了。”魏恒仍舊看著夏如雪離開的方向，嘴裏喃喃的。
    “公子，你遇到誰了？”阿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魏恒沒有回答，將手中的木頭娃娃遞給阿文：“你去找找哪裏有賣的，找到了買一套一模一樣的回來。”
    “哦！”阿文應著，心裏卻充滿了疑問，他們家公子什麽時候這麽富有童心了？
    “公子，我剛剛看雜耍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消息。”阿文見自家公子興致不高，想要讓他開心開心。
    “你又聽到了什麽八卦？”魏恒看了阿文一眼。
    “公子，本月十五益鶴堂有一場特殊的醫術比試。”阿文把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據說有位姓夏的女大夫要在益鶴堂坐診，參加比試的主角就是這位女子跟益鶴堂其他四位坐診大夫，她若贏了就能順理成章地在益鶴堂坐診，若輸了就隻能離開縣城……”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魏恒問道。
    “確實！消息就是益鶴堂的首席坐診大夫劉大夫放出來，現在大家都在說。”阿文覺得這次來南境還挺有意思的，他們月底離開，剛好能湊上這場熱鬧。
    “這劉大夫人品不行！”魏恒搖了搖頭。
    “公子為何如此說？”阿文不理解。
    “大雲朝女大夫屈指可數，南境更是一個都沒有。這樣的比試能博人眼球，也能讓輸的人一蹶不振，甚至永遠被人嘲笑，抬不起頭。”
    “這個劉大夫一定是有必贏的把握，放出這樣的消息無非就是想讓更多的人關注到這場比試，那女子一旦輸了，會是怎樣的境遇？阿文，你跟著我走南闖北，也算是有見識的人了，你覺得那女子輸了之後會怎麽樣？”
    “公子，那女子怕是會被嘲笑、質疑包圍，一輩子都過不安生。”阿文說著不禁打了個寒顫，“那劉大夫果真是個黑心的。”
    “不過也不是隻有這一種可能……”阿文想了想又說，“萬一那女子贏了呢？”
    魏恒停住腳步，內心思忖：有這種可能嗎？當然有！京城的女醫官比很多普通大夫的醫術都高明。
    可這是在南境！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他忽然很期待這場比試。
    夏如雪根本不知道劉聰已經把比試的事情散播出去，她給文櫻吃完藥，看著她睡著後，去找了小良。
    比試的時候，她需要一個助手，小良很適合。
    小良正就著油燈看醫書，看到夏如雪之後他合上書，眼睛彎彎的，笑意直達眼底：“老師，你怎麽來了？”
    “這麽晚了還看書，對眼睛不好。”夏如雪拿起小良看的書，是一本上古傷寒論。
    陳仲還是很偏愛小良的，這樣的孤本都拿給他看。
    “我晚上看書習慣了，不看一會兒連覺都睡不安穩。”小良撓著頭說。
    “這本書你能看懂嗎？”夏如雪問，她翻了幾頁，講得挺深奧的。
    小良搖了搖頭：“我能默下來，但具體是什麽意思還不太理解。”
    “你以前看的書都默下來了嗎？”夏如雪問。
    “嗯！我記性比較好，看過的醫書都記著呢！陳老先生說等我長大一些，慢慢就能懂了。”
    真是人才！夏如雪越來越能體會陳仲的糾結了，這樣的孩子要是行將踏錯，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孩子一定要好好教！
    “小良，你知道本月十五日我跟益鶴堂的幾位大夫比試的事情嗎？”夏如雪問道。
    “老師！他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他們也就能看看簡單的傷風感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