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慧跟秦秋生成親以來，紅臉的次數屈指可數。
    哪怕當初在秦家的時候，她沒日沒夜地幹活卻食不果腹，也沒有埋怨過秦秋生。
    可如今已經斷絕關係了，秦秋生想把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給鄭老太，趙文慧心裏特別不舒服。
    “我們如今住著的房子是老三家的，你攢的錢不去償還這份恩情，卻要去塞鄭老太那個無底洞，她沒錢過年，我們家就有錢嗎？”
    “別忘了，當初分家的時候，咱家的地和老三家的地都給了她，老三還給她補了銀子，她會沒錢過年？她就是想在你這個老實人身上再榨一些油水！”
    “我今天把話放這，你若敢給她錢，咱們的夫妻關係到此為止，我帶著大妮，小妮生活，你回去給那一家人繼續當牛做馬！”
    ……
    秦秋生被趙文慧的態度怔住了：“文慧，我這不是…跟…跟你商量呢嗎？”
    “沒什麽好商量的！你要麽要我跟孩子，要麽就和離！”趙文慧仍舊很生氣，這段時間她跟著夏如雪學了很多東西，包括女子該有的硬氣。
    秦秋生見狀，哪裏還敢給鄭老太錢？
    “那我去告訴她沒錢，讓她回去吧！”秦秋生說著話還觀察著趙文慧的神情。
    “你理她做什麽？她愛鬧就讓她鬧吧！”趙文慧見秦秋生聽她的話了，火氣往下壓了壓，“後院藥田該施肥了，咱們去忙咱們的！”
    秦秋生點了點頭，跟著趙文慧下地了。
    鄭老太鬧了半天，沒看到秦秋生和趙文慧出來，怒罵道：“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
    “秦氏！”村長的聲音響起。
    鄭老太臉上堆起笑：“村長，你怎麽來了？”
    “你鬧了幾天了，是不是該消停消停了？”村長板著臉，異常嚴肅。
    “村長，我沒鬧，我就是來看看兒子，看他們過得怎麽樣。”鄭老太找借口給自己開脫。
    村長卻不吃她這一套。
    “你別忘了，你們已經斷絕關係了！”
    鄭老太現在聽到斷絕關係這幾個字，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失去了老二兩口子壯勞力，地裏活沒人幹。
    莊稼不好好伺候，又怎麽會豐收？
    老大父子三人也不知道怎麽了？也不好好下地了，她說的話他們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這馬上過年了，老大父子三人居然鬧著要分家！
    鄭老太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想了很久，覺得得讓老二兩口子回來。
    可讓她開口邀請兩人，她做不到，就隻能來鬧。
    等老二一家實在背不住的時候，她再提出讓他們回去。
    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施舍。
    “村長，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他們的娘，這關係怎麽能說斷就斷了呢？”鄭老太厚著臉皮說。
    “這話你怎麽不早說呢？現在白紙黑字紅手印，妥妥的證據。”村長可不是吃素的，不會被鄭老太三言兩語就說服。
    “可他們是我的兒子？那協議真就那麽管用？比母子關係還要大？”鄭老太撇了撇嘴說道。
    “我這麽跟你說吧！有這份協議在，他們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你若再這般鬧，他們把你告到衙門，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村長說著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畢竟你的所作所為村裏人看得清清楚楚，沒人會同情你。”
    鄭老太覺得村長說話太紮心，她在大石村幾十年，村裏人怎麽可能都不偏幫她呢？
    “你不信？”村長見鄭老太那副嘴臉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了。
    “他們不贍養我，就算是鬧到縣衙，也是他們沒理！”鄭老太說。
    “那你就繼續鬧試試，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如今所做所為一旦被告，少不得坐牢！”村長把話說重了幾分，見鄭老太還是那副死樣子，他隻能搬出秦暮風和夏如雪，“暮風和如雪明日就回來了，你想鬧就繼續鬧吧！”
    鄭老太一聽，果然有了忌憚。
    那兩人的心又硬又冷，她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得逞。
    “天怎麽都快黑了？”鄭老太轉了話風，“村長，我先回家做飯了，走了啊！”
    村長看著鄭老太匆匆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笑道：“這個秦氏，把吃軟怕硬發揮得淋漓盡致。”
    村長來這裏，就是要讓鄭老太乖乖回家，別擾亂大石村的安寧。
    如今目的達到，他就準備回去。
    轉身後，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大樹後躲著，探頭探腦，是那個叫林念生的孩子。
    一老一少視線碰撞在一起，林念生踏踏踏跑了過來。
    “村長，我…我來找夏奶奶…”念生口中的夏奶奶就是夏李氏。
    這幾天他時不時來看夏李氏，月容月曦不在，夏奶奶一個人很孤單。
    “你叫我什麽？”村長皺了皺眉，這孩子以前不是喊他爺爺嗎？今天怎麽改口了？
    林念生看著村長，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爺爺。”
    村長沒有答應，直接走了。
    林念生悶悶的，他到底叫村長什麽呢？
    叫爺爺他不開心，叫村長他好像也不開心。
    “念生，怎麽站在外麵？”夏李氏沒聽到鄭老太的嚎叫之聲，就知道村長來過了。
    鄭老太鬧了好幾天了，趙文慧害怕影響到孩子，白天就讓小妮帶著秦硯在她房間裏玩。
    她等恢複安靜之後，才從房間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念生。
    “夏奶奶，我來看你了！”林念生看到夏李氏，露出笑臉。
    “快進來，奶奶給你留了大肉包子，正熱乎著呢！”夏李氏是真喜歡林念生這孩子，做了好吃的都會給他留著。
    林念生也不客氣，走進房間，先逗秦硯玩了一會兒，等秦硯睡著了之後，才坐在桌子旁，拿起一個肉包子吃了起來。
    見小妮也在桌子旁坐著，卻沒有拿包子吃，隻是用手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妮姐姐，你也吃肉包子。”林念生說道。
    小妮搖了搖頭：“我已經吃過了。你快吃，小心涼了。”
    “小妮姐姐在想什麽呢？”林念生見小妮說完後，又拖著下巴沉思，忍不住問道。
    “念生，你想不想月容和月曦？”小妮睜著一雙明亮又無邪的眼睛問道。
    林念生放下了手中的包子：“我爹說馬上就過年了，她們快回來了。”
    “真的嗎？那我姐姐是不是也會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