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娘師父？這個稱呼楚安然不喜歡。
    她苦笑著說：“月弘，好歹咱也是讀書人。能不能起個優雅一些的名字？”
    月弘嘿嘿地笑：“幹娘怎麽這麽可愛？要不叫可愛師父？”
    楚安然一頭黑線：“算了，還是繼續叫幹娘吧。”
    夏如雪和紅袖全程看著兩人討論一個稱呼，誰都沒有插話。
    夏如雪覺得月弘見了楚安然之後，嘴就變得很貧，表情也更加鮮活可愛。
    這對活寶師徒相處定處處充滿歡樂。
    月弘拜師是大事，夏如雪讓邱大廚又準備了幾道大菜，上好的女兒紅也搬了兩壇。
    “如雪，你府裏的菜也太好吃了！”楚安然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的嘴，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把當地美食吃上一遍。
    所以她的嘴很刁，但今日的飯菜味道太讚，她所有誇讚的詞都顯得蒼白無力。
    夏如雪笑，她覺得皇帝老兒做了很多不靠譜的事，唯獨把邱恒打發到將軍府這一件事她覺得做得到位。
    邱恒來了之後，孩子們也被養得白白胖胖的了。
    “邱大廚曾經可是頂級禦廚，專給皇帝陛下做飯的，能不好吃嗎？”夏如雪說道。
    “不行！隻要我在京城，我便要到你家吃飯！”楚安然嘴裏含著菜，含糊不清地說道。
    “既如此，你們不如直接住到家裏來。”夏如雪建議，“剛好方便你給月弘傳授兵器製作之法。”
    “方便嗎？”楚安然問。
    “有何不方便？過幾日我要出去一趟，你們在的話正好能陪著孩子們。”夏如雪已經算過了，七日後她也得去一趟細柳鎮。
    她要先跟秦秋生、趙文慧個麵，把思黛的情況告知他們。
    在這之前，她要繼續給周念茹調養身體，最重要的是要把林越的治療一做。
    那是很大的一件事情，她能預想到整個過程的煎熬。
    林越的蝕骨之痛，芸娘的萬般心疼，還有安王殿下的愛而不得……
    “你去哪裏？”這一次發問的是紅袖。
    她到了京城之後，夏如雪還沒有給她安排具體事情呢，她是個閑不住的人，若是沒有事情做，她會閑到長草。
    “細柳鎮，就在京城附近。”夏如雪自然知道紅袖的想法，“明日我便把京城的露華濃全權交給你。”
    她這麽一說，紅袖便不再追問，她知道夏如雪很忙，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這次去細柳鎮一定又是治病救人。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給林越治療的日子。
    芸娘跟安王約定的相見地方在安王名下的茶樓。
    她走的時候故意讓林越察覺，她知道林越會跟著她。
    夏如雪則悄悄跟在林越身後。
    芸娘進了茶樓之後，茶樓的夥計便出來掛上了歇業一日的牌子。
    林越安慰自己：芸娘跟安王見麵，一定是說念生的事情。
    可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腳，一步步走向茶樓，發現門是虛掩的之後，他竟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裏麵一個人都沒有，行至樓梯口時，林越隱約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他擔心芸娘受欺負，快速朝樓上走去，這下說話的聲音更清楚了，他尋聲走到了包廂門口。
    芸娘和安王的對話便竄入她的耳朵。
    “芸娘，你真的想好了？願意嫁進王府做本王的正妃？”安王這一句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捅到林越心上。
    而芸娘接下來的回答則像是一把食鹽撒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
    “正妃？我這樣的身份又怎能當得起正妃之位？王爺若能善待我，讓我經常見到念生，哪怕為妾我也願意！”
    芸娘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安王，就像是在背台詞，言語生硬。
    可偏偏對她極度在乎的林越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那你如今的相公呢？你不管他了嗎？”安王已然發現林越在門口了，他唇角微勾，明知芸娘如今說的都是假話，他仍舊感到暢快。
    “如雪說他的身體好不了了，他命不久矣，而我還年輕，我要為我自己和孩子們尋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芸娘，你知道嗎？我是喜歡你的，可我曾經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你能選擇原諒我讓我很欣慰，你放心，隻要你願意進安王府，那你就是安王府的正妃，誰也別想替代你！”安王說的都是實話，而且沒用本王用了我，足以說明他真的動情了。
    芸娘隻當他在配合自己演戲，還衝他笑了笑：“王爺不必如此，為了我跟陛下鬧僵多劃不來？”
    “芸娘，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沒有半句兒戲。”安王走到芸娘跟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你願意相信我嗎？”
    芸娘一扭頭，脫離了他的視線。
    說好了演戲，這安王是不是有些過了？怎麽開始動手動腳了？
    她有些著急，這戲到底要演到什麽時候？
    她滿心都是林越對她的好，心裏的負罪感越來越強。安王若敢有下一步動作，她就敢摔門離去……
    然而上天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她聽到了夏如雪的聲音：“林越大哥，你怎麽了，你撐住！”
    她哪還呆得住？直接衝出門外，卻見林越已經吐血，若不是夏如雪扶著他一定就倒下了。
    “相公……”芸娘眼淚飆了出來。
    林越竟擠出了笑，聲音斷斷續續：“你的…決定是…對…對的……”
    說完後，他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相公！”林越倒下的那一瞬，芸娘覺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夏如雪將林越放平，已經開始給林越施針治療。
    安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合著他成了棋子了？
    “你們竟敢這般戲耍本王！別以為有念生在本王就不敢收拾你們……”
    芸娘怕安王打擾夏如雪給林越治療，撲通跪到安王麵前，淚眼汪汪地祈求：“王爺，求你不要怪我們。這輩子我還不了你的恩，下輩子為你當牛做馬！”
    安王到嘴邊的話哽住了，他看著滿臉淚痕的芸娘，似乎看到了她曾經流淚的無數個日夜。
    沒有林越，芸娘會不會在被他糟蹋的那天就殞命呢？
    以芸娘的性格可能性極大，那樣一來哪還有他們的再次相見，哪還有念生那麽優秀的孩子？
    “王爺，求你……”
    安王用力將芸娘從地上拉起來：“你別哭，本王不怪你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