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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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熱鬧看了,人群逐漸散去了。
    陸恒拉著魂不守舍的杜依依走到了一邊,看她嘴唇幹裂的樣子,又在附近的小賣部買了瓶水過來,“杜姐,先喝口水。”
    杜依依抬了抬濕噠噠的眼睛,鼻息抽動了幾下,從他手裏接過了水,卻沒有去喝,反倒是眼淚滴答滴答地滾落了下來。
    陸恒一下子慌了神,“誒,杜姐,你別哭啊,要不別人以為我把你怎麽了呢。”
    “陸恒,你說這個世上有真正的愛情嗎。”杜依依突然問道。
    陸恒饒了饒頭,“杜姐,這話您可問錯人了,我跟您說實話,我長這麽大還沒談過戀愛呢。不過吧,我相信是有的。”
    杜依依停止了抽噎,“你沒談過戀愛?”
    “很奇怪嗎?”
    “嗯,奇怪。”
    陸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隻能轉移話題道:“杜姐,剛才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跟他扭打起來了?”
    一提起這件事,杜依依就怒火直冒,“這畜生想要強行帶走濤濤,要給他轉學,我不讓。他憑什麽啊,就憑他出了個種子嗎?濤濤從出生到現在,他問過嗎,管過嗎,生病是我一個人帶他去看病,上學是我一個人接送,是我一個人把他拉扯到這麽大,他憑什麽啊,一句話就想把我的濤濤帶走!”
    陸恒一聽心說難怪了,杜依依不是那種冒冒失失的女人,不會無端端的做出在公眾場合打架這種丟人的事情,實在是鍾嶽把她逼急了。
    “陸恒,剛才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杜依依感激地抬臉看他,早上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求救電話沒有打給杜鋒這個親弟弟,反而打給了陸恒。
    陸恒忙說:“杜姐,您也是不把我當外人才給我打了電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謝就太見外啦。不過杜姐,鍾嶽現在是被我轟走了,不過我看他不會善罷甘休,您打算怎麽做?”
    杜依依頭疼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陸恒琢磨了一會,開口道:“杜姐,如果您信得過我的話,就交給我吧,我會讓他主動放棄孩子撫養權的。”
    杜依依驚訝地抬起了頭。
    陸恒沒有解釋,朝她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答案了。”
    離開了學校,陸恒來到了富豪酒店附近。
    這家酒店是寧州縣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一般來寧州縣投資的客商都住在這邊,陸恒不用打聽也知道鍾嶽目前就下榻在這裏。
    中午,兩道身影先後從酒店走了出來。
    “王城?”
    看到鍾嶽和王城走在一起有說有笑,陸恒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兩個什麽時候和好的?
    果然這個王城靠不住啊!
    老婆被人發黃圖調戲,居然還能和好,就離譜!
    陸恒心說還好自己及時發現了,要不然回去匯報後,王城突然反水,自己反而要在領導麵前落下一個說空話,說大話,辦事毛糙的印象。
    在附近等了兩個多鍾頭,鍾嶽返回了酒店,不過這次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陸恒急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脫光衣服,進入了隱身狀態,還好這家酒店背後有一片綠化帶,裏麵枝葉繁茂,躲在裏麵不會被人發現。
    一路尾隨鍾嶽上樓,開門進入酒店。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刹那,陸恒一記掌刀將他砍暈了過去。
    將他拖到床上,用被子蓋上,陸恒輕車熟路地用指紋解了鎖,翻閱起了鍾嶽和王城的聊天記錄。
    不出所料兩人的微信又加上了,陸恒從頭翻閱,剛開始鍾嶽一直在跟王城解釋,又是賭咒又是發誓那不是自己做的,自己對弟妹一點意思都沒有雲雲。
    隨後兩人又聊到了大學,聊起了創業,這諸多的感心之言似乎打動了王城,兩人約好見一麵好好談談。
    陸恒本來沒怎麽在意,但這個時候王城突然發過來一條語音,“鍾子,你放心,你的仇我來幫你報。我已經跟我表叔約定好,到時候會將新廠子的功勞給我表叔,陸恒那煞筆現在可能還以為這筆單子成定局了呢,嘿嘿,到時候等他跟領導匯報的時候,鬧出烏龍,看他怎麽收場。”
    陸恒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這個王城好狠啊。
    他忍住怒火,發過去一條信息,“你表叔哪位啊?”
    “他叫喬誌東,是雲山縣開發區黨政辦的一位領導。”
    居然是喬誌東!
    陸恒眉眼一挑,新仇舊恨一齊湧現了出來。
    叮咚。
    王城又發過來一段語音,“鍾子,殺人沒有必要,萬一查到你身上還要賠條命,不劃算。咱們來日方長,跟他慢慢玩。我表叔跟我說了,他已經計劃好,有十足的把握將陸恒踢出公務員隊伍。”
    喬誌東有十足的把握將我踢出公務員隊伍?
    陸恒眯了眯眼睛,這條老狗到底哪來的信心?他到底計劃了什麽?
    嗯,等這次回雲山縣後,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免得被這條老狗給陰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處理掉鍾嶽,還有王城這個反骨仔,這種兩麵三刀的人最是可恨!
    他拿著手機繼續翻閱。
    一會兒後,他看到了鍾嶽給一個微信名叫“勇往直前”的人發的信息:“你們幹什麽吃的,我給了你們那麽多錢,連一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你們對得起我給的錢嗎?”
    “老板,那小子買了防狼噴霧,而且力氣很大,我們傷了兩個兄弟呢……”
    “我不想聽這些,總之你們多叫點人,一定要給我把他打殘,打死我也給你們兜著!錢的事你們放心,老子有的是錢!”
    陸恒越看臉上的表情越冷,那幾個人果然是鍾嶽指使的,而且這家夥還真想把自己活活給打死,什麽仇什麽恨啊。
    看了眼被蒙在被子裏的鍾嶽,陸恒發了狠心,給勇往直前發出了一條微信:“那小子人就在富豪酒店1818房間,人已經睡著了,你們馬上過來打人,打死了算我的!事成之後,給你們一百萬!”
    發完這條微信,陸恒擦幹淨自己的指紋,又弄上了鍾嶽的指紋,隨即刪掉剛才發的這條微信,檢查之後確定沒什麽紕漏,這才出了房間。
    在酒店後的綠化帶換上衣服,陸恒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藏在暗處觀察著。
    二十幾分鍾後,七八個人蒙著麵風風火火的從一輛麵包車裏下來,徑直衝進了富豪酒店。
    陸恒嘴角彎了彎,避著附近的攝像頭離開了現場。
    回到賓館,陸恒躺床上看了會電視,又睡了個回籠覺,直到傍晚一通電話將他吵醒過來。
    “杜姐,怎麽了?”陸恒帶著沒睡醒的聲音問道。
    杜依依聲音急切,“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跟賓館睡覺呢,杜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杜依依連說:“鍾嶽死了,被人打死了。”
    “什麽!”陸恒坐了起來,他也沒想到那幾個人真的那麽狠,還真把人給打死了,本來以為頂多打個半身不遂呢。
    杜依依猶豫道:“陸恒,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吧?”
    她想起了早上陸恒跟她說過的話,這才過了半天鍾嶽就出事了,容不得她不懷疑陸恒。
    “杜姐,你說什麽呢,我是答應要幫你,可也沒想著去殺人呀,這可是要吃花生米的。”陸恒語氣焦急大聲說道:“到底怎麽回事啊,他好端端的怎麽就被人打死了?”
    杜依依聽他說的信誓旦旦的,心裏也鬆了口氣,要真因為自己的事害得陸恒冒險殺人,她這輩子心裏都不會好過。
    “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鍾嶽在屋裏睡覺,突然衝進去一群蒙麵人,照著被子就往死裏打,送到醫院的時候,鍾嶽兩條胳膊都斷了幾截,肋骨斷了十幾根,顱骨都破裂了,最終是內出血而死。”
    陸恒心說好家夥,這幫人還真夠狠的。
    他心裏也清楚,早上自己用防狼噴霧撂倒對方兩個人也立了功,對方是含了恨在報複,不把人往死裏打才怪呢。
    “杜姐……”陸恒憋了一會,憋出了一句話,“節哀順變吧。”
    杜依依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兩人又聊了幾句後,掛了電話。
    陸恒躺在床上,長長的吐了口氣。
    鍾嶽一死,什麽事都解決了。
    首先,杜依依不用為孩子跟誰而煩勞。
    其次,杜依依作為配偶,擁有遺產的第一繼承權,鍾嶽手裏的天河水泥股份,大部分都會落到杜依依手裏,加上她自身擁有的股份,完全足以控股天河水泥。
    這樣一來,王城那邊是什麽意思,也就不足為慮了。
    “鍾嶽啊鍾嶽,咱倆本來就是個陌路人,你又何苦非要選擇跟我作對呢。”
    陸恒一點都不同情這種人,他很清楚,鍾嶽不死,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弄死自己。
    跟陸恒想的差不多,第二天警察就找上了門來。
    出了這麽大的事,縣裏非常重視,連夜組建了專案組徹查。
    那幾個打人的凶手當天晚上準備從高速逃離時,第一時間被高速警察逮捕歸案,經他們的證詞,陸恒這個名字也出現在警方麵前。
    寧州縣公安局,詢問室。
    麵前坐著三名刑警,居中的是一個五十來歲,身板硬朗的中年男子。
    “我是寧州縣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黃民澤,這兩位是我們刑警隊的趙剛和周瑩。”
    中年男子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開口道:“陸恒同誌,今天找你過來沒別的意思,就是了解點情況,還請你配合。”
    陸恒笑笑說,“配合警察同誌辦案是我們公民應盡的義務,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黃民澤與旁邊的兩名刑警對視一眼,前者問道:“鍾嶽你認識吧?”
    “認識。”陸恒點頭道:“而且還有點過節。”
    “能詳細說說嗎,你們是怎麽結仇的?”
    陸恒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其實在我看來,我跟他根本八竿子打不著,這人可能太過成功了,養成了自負的毛病,我隻是跟她老婆一起吃了頓飯,他就以為我們有什麽,後來居然還找人打我。”
    黃民澤點點頭,這跟他們了解到的情況差不多,抬眼問道:“打人那天的事,能詳細說說嗎,那幾個人現在出現在你麵前,你還能不能辨認出來?”
    陸恒搖頭道:“恐怕認不出,他們都是蒙著麵的。”
    “那請你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陸恒不厭其煩的將兩次打人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
    黃民澤低著頭在一本本子上刷刷的劃拉著,也不知道在寫什麽,一直到陸恒沒聲了才抬起頭,“你跟杜依依女士,具體是什麽關係?”
    陸恒說道:“我是來這邊拉投資的,杜依依女士是個成功的企業家,說句不好聽的,她就是我想拉攏的一個客戶,我這麽說你們能理解嗎?”
    “這麽說,你們什麽關係都沒有?”
    陸恒猶豫了片刻,搖頭道:“也不能這麽說,跟杜姐接觸了幾次,感覺她這個人特別善良,我也願意跟她做個普通朋友。昨天早上他們兩口子在校門口打架,還是我過去勸架的呢。”
    他知道警方一定將這些東西查的很透徹,於是幹脆自己全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