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她還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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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宣布要大吃一餐,我馬上讓小王給香格裏拉打電話訂位了,那個時代吃個西餐可不容易,即使現在預約,也未必會有位子。
    隨後我又跟包麗娜說:“麗娜,明天你就陪我去元通汽車廣場買車吧,你瞧咱們公司那麽多人出去搞活動,沒車真不方便呢。”
    麗娜點點頭說:“對的,公司是需要一輛車,而且你又那麽喜歡車。今年我們公司的收益還挺好的,嗯,這樣,允許你買一輛10萬以內的麵包車,哈哈,這下你可滿意了?”
    我哼了一聲,佯怒道:“旭揚的麵子可被這麵包車丟光嘍。”
    當天我們幸運地在香格裏拉訂到了兩桌八個座位。說它兩桌,是因為吃西餐通常是四人一個獨立的桌子,我說把兩個桌子並起來不就得了,包麗娜則斥責我太沒品位了,吃西餐要講究情調,哪裏能並桌子。
    這頓加勒比風情的西餐總共吃掉了一千二,在當時已經算是超級奢華的大餐了,席間隻有趙小宣還是不死不活的樣子,其它人都興致極高,風卷殘雲地饕餮之際,言笑風生。
    我同樣也是興致高漲,所以叫了一瓶當時比較少見的甘蔗酒,清甜的滋味中帶著一絲微辣,感覺很舒暢。記得後世的我也喝過這樣的甘蔗酒,隻是在21世紀,這酒也不太為人所知而已。
    這瓶酒基本上是由我和包麗娜兩個喝掉的,陳啟立隻喝了一點,而小李和小袁則各叫了一瓶克羅娜啤酒,想想這個物資相對於21世紀仍屬匱乏的時代,賣洋酒說不準就能賺大錢了。我一邊品酒一邊就已經在想著啥時候開它個酒行,想喝多少就多少,又能賺錢又能解了口腹之欲,豈不很爽?
    我望著燈下臉頰微紅嬌豔如花的包麗娜,再看看那些開心快活的同事,突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如果說前兩年我還在抱怨由於重生之後,曆史足跡的突然改變,以及“物是人非”的變遷,使我很難恢複到正常的人生軌道中,使我難以按照過去曾經走過的路走向2009年的話,那麽現在的我,突然覺得就這樣換一種活法,平安地到達2009年也不錯。過去的記憶雖然依然值得我留戀,雖然也會讓我感到傷懷,但至少,現下的我還擁有包麗娜,擁有這家小公司,擁有四套沒成爛尾樓的房子,擁有領先於這個時代至少十年的眼光。就當過去的那個我已經死了吧,人也不能老活在記憶裏。
    “已經足夠了。”我對自己說著,又飲下一口甘蔗酒,安慰自己道,“我已經夠幸福的了,至少我還活著,至少這場並非我所願的重生沒有太讓人痛苦。”
    吃完這頓大餐,拉回了我的異想天開的思緒,結完帳正向外走的時候,沒來由地讓我感到一陣暈眩。這種暈眩的感覺很古怪,就象突然有人拿個橡皮棰子砸到你頭上一樣,不是很疼痛,甚至可以說一點不痛,隻是一陣結構複雜的說不清的暈眩。我努力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看著香格裏拉大門外的西湖,湖還是那個湖,樹木蔥蔥,涼風習習,十月的西湖依然令人心醉神迷,一切都很平靜,眼前的景物完全沒有一絲顫動或模糊。
    包麗娜很快就注意我停住了腳步,身體晃動了一下,她馬上拉住我的胳臂說:“周序你怎麽啦?不舒服嗎?”
    小袁在一旁笑道:“周總,那個甘蔗酒是不是後勁很大呀。”
    我不以為然地說:“我沒事的,想當年你師傅我,千杯不醉呀。”一邊說一邊我自己就先笑了。
    確實,這點甜酒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包麗娜喝得也不少,但渾若無事,我自然也不會就那麽容易喝醉了。
    但是當我們走向七路公交車站時,一陣劇烈的疼痛取代了剛才的暈眩感,這種刺痛就象鋸子割斷了我的神經,猛烈地襲擊著我的太陽穴。在那一瞬間,我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劇痛,登時臉色就變得一片雪白。
    回想起來,這種痛苦的感覺我曾經有過,第一次在新宇賓館裏出現,第二次在包麗娜家的樓下,現在是第三次。
    現在這次尤其強烈,迫使我一下子站不穩了,我扶著公交站牌,感到自己的腿都顫抖著。包麗娜看我神情突然變得如此嚇人,趕快扶住我。
    我拚命地讓自己恢複清醒,並勉強地對她笑著說:“這甘蔗酒好厲害呢,比倫敦金酒厲害多了。”
    包麗娜看著我蒼白的臉色著急地說:“你怎麽了,這不會是酒的問題吧。”
    其它同事也很快圍攏過來,小袁甚至說:“會不會是吃壞了?”
    小李則嘟噥著說:“不會是酒精中毒吧?”
    我咬著牙說:“你們兩個就別瞎扯了,我沒事的,你們可別咒我。”
    然而我說這話的時候,額頭已經冒出汗來了,趙小宣不聲不響地走到我麵前,拿出她口袋裏的麵巾紙,就當著包麗娜的麵,麵無表情地幫我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包麗娜看在眼裏卻沒有說什麽,也是默默地扶著我。這兩個女孩就以這種古怪的姿態站在我的麵前,一個扶著我一個在擦汗。其它的同事們則在周圍進行“路人甲”式的圍觀。
    大約隻過了十多秒鍾,疼痛突然之間又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的神誌非常清醒,甚至比沒喝酒之前更為清醒了。
    我哈哈一笑說:“你看,我沒事吧,都說了別咒我啦。”
    然後又對趙小宣說:“謝謝。”對包麗娜也說:“謝謝,不用扶著我了,我們走吧。”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回到公司後我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包麗娜本來勸我去一下醫院,我說你瘋了,我現在氣壯如牛,氣吞山河,哪裏有一點病態,去了還不被醫生罵出來呀。
    包麗娜又含蓄地說:“她還是不死心呢。”
    “誰?你說什麽不死心?”
    “你說呢?”
    好吧,我承認,我心裏是明白包麗娜指的是誰的,隻是大家都不明說出來而已。
    “明天去買車吧,哈哈,我周序終於可以再開車了!”我大笑著說,完全不顧包麗娜疑惑而探詢的眼光。
    為什麽要說一個“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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