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棟房子是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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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也不再管雲昭,隻自顧自地往下走去。
雲昭看著他幾乎每一步都一樣幅度的腳步,心裏咯噔一聲。
好像不太對勁。
身後楚川迪的腳步聲逼近,雲昭一個激靈,大聲朝著唐俊喊道:“師兄說了再多呆幾日,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快點咱們回去休息了。”
說完故意大聲蹬蹬蹬也跟著跑下了樓梯。
雲昭遠遠看著齊羽進了屋,也一頭紮進了屋子裏,她躺在鐵床上,卻是一直睜著眼看著屋頂。
方才楚川迪一定是對著師兄做了什麽,這鳴鐵堡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她左思右想毫無睡意,看著從鐵窗裏露出的一截月亮,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鐵床前,念了一個熔鐵咒,靈力飛出擊打在鐵窗上,卻毫無變化。
這鐵果然不是尋常金屬,居然無法融掉。
雲昭想了想,盤腿坐下,意識漸漸分離,從眉心中有一個半透明的蝴蝶脫體而出,撲扇著翅朝著鐵窗縫隙飛去,很快便消失在空氣裏。她的視線越過鐵窗,終於完整看見了上方的明月。
隻是她築基之後在仙洞學會的神通,可以將一半的靈識抽出,化為靈蝶,查探幻境。
雖說現在的實力查探範圍有限,但看完整個鐵堡,倒是足夠了。
雲昭的視線隨著牆壁緩緩往下,最後停在鳴鐵堡一樓。
樓上的屋子她這幾日都注意過,不過就是些尋常的房間與會客廳,直覺告訴她,這個地方的文章,絕對是在底下。
她順著地板慢慢地仔細找著縫隙,終於在一個角落裏看到鐵地上有一個豁開的口子。
雲昭瞬間便操控著蝴蝶飛了進去。
一片的黑暗,她緩緩地往前飛著,終於前方有微弱的燈光,飛近了雲昭才發現,是一個壁燈,在前方連成了一線。
她繼續往前飛去,前方突然有一聲低低的嗚咽。
雲昭的視線急急往前,眼前的燈光也亮了許多,視線一轉,便看見了兩邊無數的鐵門,一間連著一間,每一間中都或坐或躺了人。
嗚咽聲是從右邊傳來的,她朝著右邊飛去,裏麵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在低聲哭泣,雲昭還未看清她的臉,一個鳴鐵堡的人便走了過來,手裏的棍子狠狠打在鐵門上,發出令人膽寒的爭鳴。
“哭什麽哭,你要是不偷堡裏的東西,會被關進地牢嗎?都沒要你的命,關你幾天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怎麽在鳴鐵堡混啊!”
原來是個地牢。
雲昭對這倒是不陌生,幾乎每個宗派都會有自己的地牢,用來關押那些不聽話的弟子,上一世,雲昭可就是死在地牢裏。
她對這種地方本來就厭煩,四處一看,幾乎都是穿著鳴鐵堡衣裳的人,更是沒了興致。
正準備原路返回時,突然有人輕輕說了一句話:“你不在仙洞裏呆著,跑這來幹嘛?”
仙洞?
這是在說她?可她現在明明就是一縷透明的靈識,怎麽會有人看得見她。
雲昭有些緊張地四處尋找著聲音來源,就聽見聲音又從後麵傳來:“右後方。”
她陡然回頭,就看見微弱的燈光下,右邊的鐵牢裏端坐著一個人,同樣穿著鳴鐵堡弟子的服飾,半掩在陰影下的臉色平靜,但是那張臉,雲賬一眼便認了出來。
陸北琅,怎麽會在這裏?
靈蝶撲扇著翅膀飛到陸北琅身邊,明明沒有實體也無法發聲,但是陸北琅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一般。
“來找東西。”
話音未落,陸北琅的身體便突然消失,沒了蹤影。
雲昭驚訝地在原地飛了片刻,甚至探進地牢裏仔細尋了尋。
可她即使飛遍了地牢,還是沒能找到陸北琅的身影。
這人,怎麽還來無影去無蹤的?
天色已經開始亮了,有絲絲的日光順著縫隙撒了進來,雲昭按下了繼續查探的念頭,操縱著靈蝶緩緩飛出了地牢,又順著鐵窗飛回了房間。
靈識回籠,這次離體久了些,頭止不住地昏沉。雲昭揉著額角,緩緩睜開了眼,等看清屋內的情況,差點從床沿跌了下來。
她方才尋了半天的陸北琅,現下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手裏還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水。
看到雲昭看過來,他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隨即嫌棄地嘖了一聲:“真難喝。”
雲昭手指著他,有些哆嗦:“你...你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陸北琅微微側身過來看她,手指著地麵:“你指的這裏,是這裏,還是
“都是!”
陸北琅將茶盞放下,不緊不慢道:“不是跟你說,我來找東西。至於為什麽在這裏,多虧了你的靈識剝離不徹底,我一聞,就知道你本體在哪了。”
雲昭努努嘴,低聲嘟囔:“狗鼻子。”
陸北琅斜了她一眼:“什麽時候學的這一手?”
雲昭哼了一聲:“關你屁事哦。”
她雙手扶著腦袋躺了下去,打了個哈欠,衝著陸北琅又問道:“你來找什麽?”
陸北琅笑了笑:“關你屁事。”
雲昭:......
這叫不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陸北琅不說,她也懶得問,也睡不著,幹脆躺著扯了些別的話:“你來多久了?”
“三天。”
雲昭轉過了臉去:“有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好像有些古怪。”
這次,陸北琅終於用正臉看向她:“比如?”
“比如這鐵造的屋子居然一點聲響都沒有,再比如,他們那個堡主明明就是魂魄盡失的樣子,卻一直吊著一口氣。還有,那個楚長老方才對我師兄說了什麽,我師兄便變得有些奇怪。”
陸北琅右手磕在膝蓋上,笑了笑:“當然奇怪,你沒有發現這地方,它是活的嗎?”
活的?
雲昭大概明白了陸北琅的一絲,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