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聽出這丫頭的意思了。
    合著，剛才她是在欲拒還迎啊？
    有意思！
    他故意裝傻，一臉無辜地攤手：“可你不是埋怨我不給你寫信，不讓我洞房嗎？”
    說著還歎了口氣，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哎……既然如此，我隻能尊重你的意願了，誰讓我那麽疼你呢？”
    “睡覺睡覺！！”
    說完，他重新閉上眼睛，甚至還誇張地打起呼嚕。
    “喂！！”
    寧師師氣得酥胸起伏，伸手就去搖晃他：“臭林默，你……你不許睡，給我起來！！”
    林默充耳不聞，不為所動。
    呼嚕聲反而更響了。
    “你……”
    寧師師急得直跺腳，情急之下，竟直接翻身壓在了林默身上，雙手撐在林默胸膛兩側，紅撲撲的小臉居高臨下地瞪著他。
    “臭林默，讓你裝睡！！”
    林默驚訝地睜開眼：“師師，你這是……幹嘛？”
    “你說呢！”
    寧師師再也裝不了矜持，反而紅著臉罵道：“明……明知故問！！”
    此刻。
    她那張小臉卻紅得似血，眼中水光盈盈，幾分羞澀，幾分嗔怪，那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嬌羞動人。
    月光透過紗窗，在她精致的五官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
    美得令人窒息！
    縱是林默，也忍不住動心。
    他大手一攬，將她纖細的腰肢緊緊扣住。一個翻身，兩人的位置瞬間調換。
    “這可是你自找的。”
    林默低笑一聲，俯身吻上那紅潤可人的唇瓣。
    “嗚……”
    寧師師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便被奪去了呼吸。
    那吻起初溫柔，漸漸變得熾熱，如同燎原的野火。
    燒的她頭暈目眩！
    而林默也盡情掠奪這少女唇齒間的馨香，那馨香混合著淡淡的酒氣，當真令人沉迷，讓人欲罷不能。
    “嗚嗚……”
    “臭林默……我……喘不過氣了……”
    寧師師艱難地推拒著，小手無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林默這才稍稍退開，看著她紅腫的唇瓣和迷離的眼神，邪肆一笑：“不是你要的麽，這就不行了？”
    “你……”寧師師剛要反駁，唇瓣就再次被堵住。
    這次，林默的吻如同暴風驟雨，讓她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
    掙紮間，床邊的紗帳不知何時已經落下。
    兩人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帳外，月光清冷如水，透過窗欞灑落一地銀輝。
    帳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春色，旖旎無邊！
    直到許久，雲雨初歇。
    寧師師像隻饜足的小貓，蜷縮在林默懷中，她的臉紅撲撲的，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黏在光潔的額頭上。
    林默看的眼熱，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寧師師則目光如水。
    她往林默懷裏鑽了鑽，聲音悶悶的：“林默……”
    “嗯？”
    “我……我好喜歡你……”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臉蛋也是一路紅到耳後根。
    林默心頭一暖，將她攬緊在懷。
    “嗯，我知道。”
    “那你呢？”寧師師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你喜歡我嗎？”
    林默故意逗她：“這個嘛，我得考慮考慮……”
    “臭林默！”
    寧師師氣得又要咬他。
    “喜歡，當然喜歡。”
    林默又將她那玲瓏嬌軀摟緊幾分，捧起她的小臉，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其實，從見到你穿上那件親手繡的紅嫁衣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聞言。
    寧師師嬌軀微微一顫。
    她猛地在林默懷裏抬起臉，一雙眸子眨了眨眼，眼眶微紅：“真的？”
    “真的。”
    林默吻了吻她的鼻尖：“睡吧，明天還有事要辦。”
    “……嗯！”
    寧師師乖乖點頭，像隻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林默望著她恬靜的睡顏，心中一片柔軟。
    窗外，月光依舊清冷。
    但在這個溫暖的房間裏，兩顆心卻前所未有地貼近。
    此刻。
    驛站外。
    古玥獨自倚在欄前，素白裙擺被風吹起，帶來幾分涼意。
    她望著不遠那燈火通明的房間。
    燭火，都透著溫馨。
    與她此刻卻隻身一人，形單影隻，月光將她單薄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投在青石地麵上，如同一抹孤寂的剪影。
    “他們，成婚了啊……”
    古玥輕聲自語，聲音消散在夜風中。
    帶著幾分失落。
    半個月前，她曾去過晴天城。
    那時，她隱約就發現了林默和寧師師之間，在外人眼中那過度親密的關係，可當時她並未在意。
    沒想到……
    半個月過去，二人竟真的已經喜結連理。
    她很遺憾。
    但，更多的，竟是此刻那無聲無息浮現在心底的慕。
    她羨慕寧師師，羨慕她可以毫無顧忌地表達愛意，羨慕她可以不顧身份地位追求所愛，更羨慕她能成為林默名正言順的妻子。
    不知不覺，她已濕了眼眶。
    “玥兒。”
    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古玥慌忙拭去淚水，轉身看到父親古厲正向她走來。
    “父王。”
    古玥連忙行禮，聲音裏帶著幾分慌亂：“您怎麽來了？”
    古厲擺擺手，大步走到女兒身邊，他順著古玥方才的目光望去，看到那扇亮著燈的窗戶，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古厲的聲音比往日柔和許多。
    古玥低下頭，聲音有些發虛。
    “睡不著，吹吹風。”
    古厲歎了口氣，粗糙的大手輕輕搭上女兒肩頭：“我知道你對林默有情，可……如今他都成婚了。”
    “你如此在意，隻會讓自己更難過。”
    古玥身子一顫，沒有回答。
    夜風拂過，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泛紅的眼睛。
    “若是不在意……”
    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又帶著幾分自嘲：“不在意，心就不會難受了嗎？未必……”
    古厲沉默片刻，粗糲的手指輕輕拂過女兒的發梢。
    語氣，微微沉重。
    “不錯。”
    “林默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縱之才，我也很欣賞他，若你們真能……”
    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古厲搖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歉然：“可是玥兒，你乃是尊貴的郡主，自然不能屈居人下，這個道理我想……”
    “父王。”
    古玥突然打斷他，強擠出一個笑容：“別說了，道理……我都懂的。”
    她知道父親的意思。
    如今林默已經與寧師師成婚，就算她再喜歡林默，就算林默也願意接受她，她……也不能再嫁。
    她乃未央城郡主，金枝玉葉，身份尊貴。
    她豈能給人做小？
    就算她自己不在意，豁出一切的不在意，可，父王那邊也過不去，因為他會被其他藩王們嗤笑的。
    她無法為了自己，讓父王丟這樣的臉麵。
    她做不到……
    月光下，她的笑容蒼白如紙，眼中水光盈盈，卻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
    那故作堅強的模樣，看得古厲心頭一痛。
    可同時，也欣慰她的懂事。
    “很晚了。”古厲最終隻是拍了拍她的肩：“還是早些去歇著吧。緣分這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我希望你能想通。”
    古玥輕輕點頭：“父王也早些休息。”
    言罷，她轉身欲走。
    可卻又忍不住回頭，朝那透著燭光的屋子深深望了一眼，最終才轉身離去。
    背影，孤寂而單薄。
    “哎……”
    古厲望著女兒遠去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
    這位叱吒風雲的鐵衣王，此刻卻顯得如此無可奈何，他何嚐不明白女兒的心思？可有些事，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
    翌日。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照進來。
    林默從睡夢中醒來，隻覺得懷中一片溫軟。
    低頭看去，便見寧師師像隻小貓般蜷縮在他臂彎裏，紅潤的唇瓣微微嘟起，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也不知，夢到了什麽。
    林默輕輕抽出手臂，卻不想驚動了懷中人兒。
    寧師師不滿地哼了一聲，無意識地往他懷裏鑽得更深，小巧的鼻尖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像隻尋找溫暖的小獸。
    被子微微滑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上麵還留著昨夜歡愛後的點點紅痕。
    刺眼，而又旖旎。
    “師師……”
    林默低聲喚道，指尖輕輕撫上她細膩的臉頰，指腹下的肌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溫潤光滑，讓他忍不住多流連了片刻。
    寧師師在睡夢中皺了皺鼻子，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臭林默……別鬧了，我……好困啊……”
    那聲音軟糯得如同糯米糍，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啪！”
    林默看得心頭一熱，忍不住俯身在她耳垂上吹了口氣：“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
    “唔……”
    寧師師不情願睜開眼，杏眸中還帶著朦朧睡意。
    她不滿地撅起嘴，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腰肢：“都怪你！昨晚那樣折騰人家……弄的人家渾身都要疼的散架了！”
    “現在睡覺還不讓，哼……真沒良心！”
    她嘟囔著，淩亂的青絲鋪散在枕上，襯得她肌膚如雪。
    那副慵懶嬌憨的模樣，看得林默心頭一軟。
    “哪兒疼？我幫你揉揉？”林默挑眉，故意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惹得寧師師耳尖瞬間紅透。
    “滾！色狼！”
    寧師師羞憤地推開他，拉起錦被將自己蓋了個嚴實。
    心裏，更是羞憤。
    這個臭林默，昨晚把她翻來覆去折騰到半夜，現在居然還好意思笑！
    她越想越氣。
    索性，從被窩裏伸出一隻玉足，狠狠踹向林默。
    林默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纖細的腳踝。
    寧師師的腳丫瑩白如玉，白嫩嫩的，指甲猶如粉色的貝殼般，極是好看。
    “對了……”
    林默壞笑問：“昨晚那招數，是誰教你的？”
    “什麽招數，不記得了！”寧師師搖搖頭。
    “哦？”
    林默提醒：“就是那招啊……反客為主，以下克上，你莫非還忘了不成？”
    聞言。
    寧師師才猛然回想起了昨夜情緒上頭時幹的荒唐大膽事，“唰”的一下，那臉蛋立刻就漲了個通紅。
    “我……我不說！”她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
    “不說？”
    “那我就揍你屁股！！”
    林默揚手在她翹臀上連拍三下，清脆的聲響在房間裏回蕩。
    “啪！啪！啪！”
    旖旎，而又響亮！
    “啊！”
    寧師師痛呼一聲，眼中泛起羞澀水光：“別打了……我說還不行嗎，是……是從話本子上看的……”
    “話本子？”
    林默挑眉：“什麽話本子，這麽不正經？”
    “真的！”
    寧師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拚命想要證明自己清白：“是城南那個無良書商！他賣給我的言情話本子，居然是是盜版的，後半本全印錯了，全是……”
    “全是那些個羞人的內容……”
    “我……”
    “我也是回家才發現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臉頰也徹底紅透了：“真的，我不是故意看的，我隻是……好奇看了一眼。”
    “真就那麽一眼！”
    “我發誓！！”
    說完，她還真伸出三根手指，做對天發誓狀。
    那精致俏臉，緊繃繃的嚴肅。
    可……
    卻也有些滑稽。
    林默忍俊不禁。
    隻見他緩緩湊到寧師師耳邊，語氣透著意味難明的低語：“其實……我很喜歡，下次再接再厲。”
    灼熱的呼吸噴在寧師師耳畔，惹得她渾身一顫。
    挑逗味道，更讓她悲憤交加。
    “你！”
    寧師師羞憤交加，張口就要咬他。
    林默早有防備，一個翻身下了床，站在床邊衝她得意地笑。
    “別賴床了。”
    林默一邊穿衣一邊笑道：“再不起來，全城都知道寧家大小姐是個小懶豬。”
    寧師師氣鼓鼓地抓起枕頭砸過去：“你才是豬！”
    說著，這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
    “篤篤！”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驛館侍女的聲音傳來。
    “林先生，熱水已經備好了。”
    “進來吧。”
    林默整了整衣襟，對寧師師道：“先沐浴更衣吧。”
    四名侍女魚貫而入。
    她們捧著銅盆、毛巾、香胰等物。
    侍女們看到寧師師淩亂的衣衫和滿床狼藉，忍不住抿嘴偷笑，寧師師被瞧的俏臉通紅，趕緊將被子扯了扯。
    “林夫人，可需要我們伺候您沐浴？”侍女們微笑問。
    “咳！”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寧師師趕緊婉拒，畢竟，她可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身上昨夜留下的痕跡。
    那也太羞人了！
    接著，她便紅著臉躲到屏風後，細細擦拭著身子。溫熱的水汽氤氳而起，熏得她臉頰更紅了。
    林默隔著屏風看著她模糊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個小丫頭……
    明明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卻還害羞得像個小姑娘！
    待寧師師梳洗完畢，侍女們為她梳著秀發，還插上一支白玉蘭花簪。淡掃蛾眉，輕點朱唇，鏡中的少女明豔不可方物。
    “夫人真美。”給她梳頭的侍女由衷讚歎。
    聞言。
    寧師師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突然有些恍惚。
    半個月前，她還是晴天城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如今卻已為人妻，而鏡中人的眉眼間，似乎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風情。
    一時。
    心裏，湧出幾分羞意。
    待寧師師熟悉完畢，換上一身鵝黃紗裙，青春靚麗，靈動逼人。
    林默看著她容光煥發的俏模樣，也不禁眼神一亮。
    不禁，有些入神。
    “你這麽看著人家做什麽。”寧師師被他瞧的發毛：“我臉上有花？”
    林默望著她靈動的眼睛，由衷讚美：“娘子，你可真好看！”
    這話頓時讓寧師師麵露幾分羞色。
    隨後，輕啐一口。
    “哼！”
    “油嘴滑舌的，我才不信呢！”
    話雖如此……
    可她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走吧！”
    林默牽起她的手：“我帶你去吃早膳！”
    寧師師眼睛一亮，頓時把剛才的羞惱拋到九霄雲外：“有好吃的？”
    “當然！”
    “這次來邊境，倒是帶來了未央城中王府裏的廚子！”
    驛館餐廳。
    紫檀木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早點。
    金絲卷晶瑩剔透，水晶蝦餃皮薄如紙，桂花糕金黃鬆軟，還有一鍋冒著熱氣的蓮子羹……清甜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哇，這麽多？”
    寧師師眼睛發亮。
    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個蝦餃塞進嘴裏，隨後露出一臉幸福表情：“唔……好吃！我在晴天城，從沒吃過這麽鮮美的餃子！”
    她滿足地眯起眼，像隻饜足的貓咪。
    林默笑著為她盛了一碗蓮子羹：“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說著，伸手拭去她嘴角的湯汁。
    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寧師師心頭一暖，忍不住湊上去，在林默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謝謝夫君，你對我真好！”
    那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
    林默被她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一愣，隨即摸了摸臉：“現在知道叫夫君了？昨晚不是一直喊“臭林默”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壞了！”寧師師紅著臉，小聲反駁，又往嘴裏塞了個金絲卷，兩頰鼓鼓的像隻小倉鼠。
    羞澀之下，不敢看他的眼睛。
    林默笑意漸深。
    可不知不覺，卻也有些恍惚。
    嗬。
    恐怕以前的自己死也想不到，就寧師師這麽一個難搞的小辣椒，如今竟還真的成了自己媳婦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