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我的好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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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業睡得不是很開心,因為有人吵了他的‘保命覺’,拿起掛掉兩次後依舊震動個不停的手機,沒看到備注後,選擇了接通。
“你是誰啊?”方子業橫臥在床上,語氣不悅,眼神虛浮……
“方教授,誒,你可算是接電話了,我這邊是華夏醫院…我這次打電話來,主要是為了給方教授你賠個不是的。”對方傳來了客氣地自我介紹。
“臥槽…”方子業直接罵了一句。
“你TM打電話不看時間的麽?今天是周末,是非工作日,我TM從周六早上到今天中午都沒睡覺。”
“我掛了你兩次你還打是吧?你賠個雞毛的不是啊?”
“我不接受!掛了。”
“艸。”方子業的罵聲格外難聽,說完就直接將電話掛斷。
他發脾氣可不隻是為了單純發泄,而是想要真正的好好休息一下。
這才睡了沒有四個小時就被吵醒,方子業的脾氣能好才怪。
哪怕對方是有什麽正經事兒,方子業也不至於這麽生氣。
放下手機後,方子業直接換了個姿勢再睡了過去。
……
華夏醫院,發展科。
一個中年放下了開著擴音打通的電話,眼神本能地先恨恨地看了一眼對麵的青年女人,而後閉上了眼睛,狠狠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才睜開:“現在聽到了吧?”
“現在知道又惹禍了吧?啊?我TM給你說了,不要在非工作時間去打擾別人。”
“因為你不知道別人正在做什麽,在工作日的工作時間,哪怕是被煩擾了,對方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情緒!”
“你的萬一呢?”
“柳西,算了,你走吧!”
在中年男子對麵的柳西臉色惶恐不安,臉色煞白:“王科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為了挽回…”
“我也不知道方教授這麽久沒休息。”
中年男子直接硬拍了桌子:“我告訴你了啊!~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你現在直接去人事科走程序吧,該怎麽賠按規定來,我不伺候你這怪脾氣的。”
“就算是黃總怪罪下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走就是了。”
“柳西,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自知之明,你覺得你以前做的一些事情都可以被很好解決,所以一切事情都可以如此解決?”
“黃總可以給你兜底一切嗎?”
“幼稚!”
“出去!”叫王科長的中年人怒指門外。
青年女子臉色更加惶恐不安,也沒有繼續在待著,反而是跑出門去找“救星”了。
這家醫院是合資的私立醫院,因為昨天的事情,大股東已經生氣了!
因為她柳西得罪了方子業,要把柳西徹底清理出去,黃總給柳西的建議是讓柳西想辦法挽回,不然的話,他也保不住柳西。
柳西就又自作聰明地來這裏和王科長吵了,她說方子業不會接她的電話,甚至聽到她的聲音可能就會生氣,但不會對別人生氣。
讓王科長打個電話,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柳西離開後,王東懷馬上打電話將此事上報了,解釋完事情的原委後,對麵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狠罵:“王東懷,她柳西沒有腦子,你也沒有麽?”
“這個點你打什麽電話,觸什麽黴頭?”
私立醫院就是公司運營製,公司的製度就是‘業務’性質的,要的隻有結果,不講究具體的過程。
如果王東懷完成了任務,那皆大歡喜,如果沒完成,反而是讓事情變得更加惡化了,那麽王東懷當然要擔責任。
“寧總,可是我們漢市的華夏醫院,就是黃總負責的啊,他是股東,他給我的指令不能不遵守啊。”
“這種與教學醫院教授聯係的工作隻是醫院裏常規的任務,我也不可能隨時越級上報!~”王東懷壓住內心的火氣。
黃總是董事,他就是個打工的!他怎麽可能左右黃總的決策,越級上報。
“我如果這麽做的話,哪怕這件事妥善解決了,我也得卷鋪蓋滾蛋!”王東懷的聲音嚴謹。
“那你現在能不能解決問題,把這個方教授爭取到我們醫院裏來?”對方也不問這些狗屁倒灶事。
王東懷道:“對不起,寧總,我能力有限,以目前的形勢,我覺得幾率很小。”
“方教授與很多其他的教授都不同,他對於外出會診的出診費不感興趣,他似乎有其他的經濟來源。”
“對錢不感興趣的話,他來我們醫院會診還不如去其他教學醫院或者是地級市醫院會診了。”
“根據目前的資料分析,我們醫院也與其他醫院一樣,是爭取不到方教授的!~”
“這其實也不是柳西的問題,雖然柳西她處理問題的方式不對,但即便是正確的方式,也是同樣的結果。”
“隻是方教授可能不會因此生厭而已。”
王東懷客觀地分析道。
柳西在醫院裏給方子業上鏈條,打算逼迫方子業就範,這件事有錯嗎?
肯定是有錯的,但不管柳西如何客氣,處理周到,她也會得到同樣的結果。
“MD,又是一個清高的人!”
“這群教學醫院裏的窮鬼們,怎麽這麽多人這麽清高啊,白送錢的事情都不要,窮死也得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寧總罵罵咧咧起來。
王東懷沉默。
人各有誌,華國的國情畢竟不同,在華國人的心中,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具有情懷的。
工作肯定是為了錢,為了生活,不過如果可以在保障基本生活的情況下,安穩、編製、上升通道大於一切。
私立醫院哪怕再好,也不可能比得過教學醫院裏的發展空間。
隻要一個醫生還有上升的潛力和空間,就隻會在哪個圈子裏內部消化,不可能外來私立醫院。
甚至有些人,哪怕你隻是請他偶爾去會診手術都不可能,你想要借他的名聲扯大皮都沒機會。
華夏醫院自然是希望方子業可以應下,哪怕一個月隻做一台手術,它也可以因此接診到更多的優質貴族患者。
有錢有勢的人,都希望得到更好的服務。
華夏醫院可以提供更好的就診體驗,但就是提供不了最頂級的醫療服務,這就是它的“短板”之一,也是相對致命的,遇到了難度高的病種,隻能請外援。
這極大程度地限製了華夏醫院的發展,也是很多私立醫院規模無法更大更集群的主要原因。
……
方子業可不知道自己的一通脾氣會衍變出種種變化,即便是知道,方子業也會發脾氣。
等方子業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方子業依舊覺得全身略有些疲憊,可總歸是比沒睡之前好了許多。
方子業起身後看了一眼群裏麵,因為自己的“請假”,王興歡等人早早地也就回去了。
做不了新的動物模型係,他們隻是將已有的動物模型的數據采集完就散了。
畢竟也是個周末。
方子業也就沒有重新再叫人回試驗室的意思了。
洛聽竹在兩個小時前發來了信息,她已經去了恩市實驗室的動物試驗室,預計這一次要去至少六個多小時,要淩晨才可以回。
她讓方子業好好休息,不要等她聊天了,她的麻醉解剖學的相應基礎動物模型也處於比較關鍵的時期。
如果在三月份之前無法做完的話,可能以後還要往恩市跑。
而洛聽竹自己預計,她大概率是在三月份之前完不成的,可也想努力一下,爭取以後可以少跑幾趟。
方子業再清理了一些信息。
而後深吸了一口氣。
給揭翰發信息:“揭翰,你接到聶明賢了嗎?”
“接到了接到了,聶哥和劉姐是一起來的,不過劉姐剛到漢市之後就回家了。”
“她家裏老了人,聽說是錢主任的堂伯……”
劉果的父親是原外科行政大主任錢忠,錢忠教授的堂叔,其實距離劉果的關係是有些遠的。
可劉果還是選擇回家奔喪,但聶明賢並沒有跟著去,可能是兩人還沒結婚,遠房堂爺爺這關係不至於拉著男朋友一起去!
也或許是聶明賢留下來要做的課題更加關鍵,至少對聶明賢後續的發展更加有利,在這樣的關鍵期,聶明賢不好因這些雜事誤時。
“你們在哪裏,正好我們一起吃個飯啊?”方子業道。
揭翰發來了定位:“師兄,那你要來的話,就直接打車過來吧,如果不是你昨天剛做了急診手術的話,早就叫你來了。”
“而且廖哥和聶哥都知道你不值班,所以酒也是跑不掉的。”
“現在我們團隊,還多了幾個人哦。”
揭翰發來了照片,發現聚餐的隊伍裏,除了蘭天羅和還在恩市的洛聽竹之外,人數並未減少。
胡青元、宋毅兩人填補了人數的空缺。
以後,洛聽竹和蘭天羅總歸是要回來的!
方子業自然是選擇了打車前往,並且再次婉拒了唐僿教授的邀請:“唐老師,我們下次再聚吧,我現在剛醒,時間也不早了。”
“團隊裏還有人剛從恩市回漢市!就不過來叨擾您和師母了……”
唐僿的年紀比劉煌龍還大,方子業是實在不好意思以唐哥相稱,索性就叫老師了。
唐僿道:“沒事兒,子業,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本周周末本來唐僿是打算叫人一起聚一聚的,可方子業從實驗室裏出來就被急診手術耽誤了!
唐僿等人的聚餐是繼續了的,隻是方子業沒機會參與。
……
“我的感覺是,方子業基於創傷外科的基礎邏輯,不斷精進下去,融合而生的就是重建術相關的一大串羅列。”
“比如說最開始的毀損傷保肢術,斷肢栽植術其實也是肢體重建,依據於此,推動下去的就是功能重建。”
“核心在於重建二字。”
“我最近查了很多資料,我對重建二字進行了非常詳細地拆解!”
“當然,方子業那個狗卵子在恩市期間,提出來了兩個概念也很重要,一個是化整為零,另一個是化零為整的概念。”
“那麽重建是什麽,重建就是重新建立,先打碎,後建立起來!~”
方子業下車後,聽到了聶明賢嚴肅的聲音,他在主場說話。
方子業聽到了聶明賢的罵,但也沒有靠近打擾聶明賢的思路,而是下車後側挪了幾步,仔細偷聽。
路燈光亮,冷風習習,方子業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子,盡量少讓冷風灌進。
聶明賢不知道方子業來了,所以還在繼續:“其實方子業的這一整套理論的化整為零有兩種力。”
“一個是毀損傷,毀損傷的化整為零,其實就是外力的幹預,讓肢體處於毀損狀態,這種狀態和損傷是無序的,是無法預料的。”
“但是!!!!這一點很重要。”
“清創術,原則上是起於切開術的一種基礎術式,外科的基本操作,清創術可以將無序的破碎化零為整,將其重新整理後,將肢體以及創傷歸於相對有序態。”
“這是毀損傷保肢術的核心!~”
“所謂的重建,其實就是將外力造成的無序狀態打破,讓其歸於有序的狀態,然後再通過縫合術和變種的‘縫合術’重組起來,使得患者的肢體重新歸於聯接,並恢複其功能!”
“當然,創傷外科還有另外一項極為重要的基本功,這是毀損傷保肢術的立身之本,那就是止血術。”
“止血術保命!!這是重建的根基。”
“如果患者都休克死亡了,保肢術做得再好都沒有意義,可這不是我們今天要探討的範圍。”
“重建術這三個字,其實就告訴了我們關於它的本質邏輯,可我要給你們說的,不是重建術,而是重生術!!!”
“這聽起來很玄幻,但你們先別著急,等我再慢慢給你們拆解。”聶明賢不知道是不是在京都聽過評書,這會兒把吊胃口三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的語氣不急不慢,坐在聶明賢身邊的廖镓都快抄起桌子上的碗砸下去了!
揭翰、胡青元幾人的表情也沒有好臉色!
吊胃口的作者和編劇都該死,這是所有觀眾的心聲!
聶明賢繼續說:“我所說的重生術,並不是說人死而複生,而是局部組織的重新生長。”
“這是有生理學基礎的。”
“可以說,任何創傷之所以可以愈合,都在於組織自身的生長能力。”
“比如說骨折恢複,比如說血管縫合後重新生長,比如說神經縫合後恢複了神經電位。”
“所以,我的理解是,更廣泛意義上的重生術,就是依托於這些固有的基本原理,而孕育的一大套術式。”
“這種原理的應用,一直都在我們臨床中,隻是我們並沒有把它拆解出來。”
“如果真要仔細地去調取重點的話,那麽皮瓣栽種術,骨髓移植術,算得上是重生術大類的細支應用。”
“還有,之前方子業在恩市療養院期間,依托於微型循環儀,提出來的,半月板、肩袖這種血運極少的組織再生,其實也是重生術的另一方麵理解。”
“而經過我自己對重生術的拆解、重新組合,我發現了這麽幾個關鍵要點。”
“第一個是血運,血運是基礎中的基礎。”
“第二個事對合,對合是絕對的關鍵,是組織正常修複的必需品,如果對合不好,外顯疤痕都會顯得淩亂且產生疙瘩!”
“臨床中有一部分患者在術後,就會出現凸起的疤痕,這就是縫合的技術不好。”
“第三,就是要有足夠的營養供應,而且還要供應道局部去……”
“方子業之前提出來的神經埋養術,其實就是重生術的變種應用,但這些,都隻是粗略的應用。”
聶明賢的語氣雖然很大,但也不是在亂說。
所以,廖镓並沒有生氣,反而是聽了進去:“那你繼續說說,這個重生術,還有沒有更廣泛的應用形式?”
“有,也沒有!”聶明賢回道。
“我尼瑪!~”廖镓真生氣了,舉了舉捏著的拳頭。
“你要是一直都這麽說話的話,我就要捶你了。”
聶明賢道:“那你說,怎麽用?”
“來來來,我洗耳恭聽。”
廖镓的臉色陰沉下去,安靜得如麻醉後的兔子。
聶明賢也不是想與廖镓吵架,而是繼續道:“我說有,是臨床中已經有了定位,我說沒有,是它的基礎原理還不夠成熟,有了想法也沒用。”
“但我最近在試探,那就是對一些本來血運不太豐沛的組織,嚐試豐沛其血運,看是否可以促進它們的再生!~”
“這一點,是依托於腫瘤的生長形式。”
“不過,目前這項研究沒有具體的進展,因為腫瘤細胞過度增生的根本原因不僅僅隻是在於血運豐富,而是在於它本來就變成了變態細胞。”
“所以可以在理論上無限繁殖,瘋狂生長,而不是血運狀態讓它變得無限生長了。”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還是發現了,血運越豐富的組織,哪怕是神經縫合後,愈合的速度也比非血運重建的組織更快!”
“也就是說,血運重建,可以促進局部組織的再生能力,如果以後遇到了生長緩慢的組織,我們可以依托這種形式去促進它的再生能力。”
“哦,方老大來了,我們聽他說吧。”聶明賢說話間,看到方子業已經邁步走來,索性中斷了自己的話。
揭翰和胡青元幾人都站起來給方子業讓位置。
方子業道:“坐坐坐,咱們都是年輕人,搞得這麽客氣幹嘛,以後不能這樣了。”
方子業在聶明賢身邊夾坐:“聶哥,你剛剛的這個提法和發現很有意思啊。”
“你的意思是說,聶哥你發現了,能夠重新給局部組織栽一些血管進去?”
局部組織的血運重建,可不容易。
目前的血運重建,都是通過血管轉位術,在原有的血管通路上,對血管進行轉位連接,增加局部血運。
其實是通過血液輸入量,來提供局部血液循環量。
可重新栽植了血管,使得局部組織可以提用更多的血液組織,這個突破也太關鍵了吧?
聶明賢搖頭:“有這樣的趨勢,但還沒有完全成功,目前課題陷入了瓶頸期,所以我師父就讓我回漢市,打算請教一下你啊。”
“我們這可不是瞞著你啊,前期的基礎操作,我們肯定要先打一個底子的!”
聶明賢,師從李永軍教授。
李永軍教授是很有想法的一個人,從之前的微型循環儀改良理念,就可以看得出來,李永軍的學術水平和理論水平,遠高於一般人。
隻是,他以前沒有具體的機會去深入從事這樣的工作。
因此,如今李永軍教授帶著聶明賢再在醫學的基礎領域,有了比較新的想法,這是人之常情。
反而這才正常,這才與李永軍教授的身份、地位、認知水平相匹配。
“我與劉煌龍教授之前一起探討的神經埋養術,其實是比較簡單粗暴的臨床試驗課題。”
“就隻是通過微型循環儀,主動增加局部的血液通量,你知道通量吧,就是單位時間的通過量,來探討神經是否可以生長加速。”
“但局部通過量,並不會增加局部神經的血管數量!”
“數量提升了,通量會幾何倍的增加。”
“主要是哪怕是我,也不知道局部組織是否對新生的血管耐受。如果不是局部組織自主產發的血管,怕把它灌死了!”
人體的細胞組織和器官組織其實都是很脆弱的,它不僅會被餓死,還可能被撐死。
一個正常人的嘴巴裏,塞不下直徑三十厘米的東西!
硬塞不死麽?
一個人進食通道就這麽些,你能隨便再造幾個嘴巴出來麽?
除了食道之外的進進出出,都不是為了生存,隻是為了“生活”!
眾所周知,口腔雖屬於消化道,但不屬於食道。
“這也是需要慢慢去摸索的問題。”聶明賢點頭。
“我也就是這麽一提,具體可行不可行,還需要慢慢探討嘛,這個課題如果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得出來,我也就不會搬出來浪費大家時間了。”
“人都到齊了,那就上酒啊……”
“老板,再來一箱啤酒!”聶明賢大聲喊道。
嚴肅的氣氛驟散,大家的表情鬆懈下來後,開始浮現出笑容,而後就開始了猛一波的彩虹屁。
你要永遠相信,智商夠的人如果還在鑽研‘人情’相關的知識的話,他們的說話水平往往是不會差的。
之所以有一些人不會人情馬屁,不是學不會,而是不屑於學或者是不想學。
人情世故也是可以學習的!
這一場飯局,除了是大家的相聚之外,還是對宋毅的歡迎,因此宋毅也感受到了比較濃重的歡迎感。
要知道,聶明賢等人的‘歡迎儀式’與一般人可是不同的,有理有據,引經據典,根據宋毅自己個人現實訂製的‘好言好語’!
從耳朵裏進,可以從馬眼出來,可以恰到好處,讓你覺得久逢知己……
當然,宋毅也不會就迷失了,在他原本的師門裏麵,這樣靈動的師兄弟和師叔們就不少。
有了這樣的曆練,至少讓宋毅放心方子業團隊不至於有非常嚴重的排外心理。
等到聶明賢和廖镓幾個人誇了宋毅一圈後,方子業補了一刀:“聶哥,廖哥,你們兩個口嗨一下就得了,也別太過分了。”
“毅哥是和我一個戰壕裏的鐵兄弟,這是真正要一起扛槍的。你們要是一起打架的話,我肯定先幫他!”
聞聽此言,聶明賢愣地一驚:“我靠,你還真的對段宏教授組都舉起了鋤頭啊?”
“你就不怕吳軒奇把你菊花給爆了?”
方子業所說的一個戰壕裏的兄弟,那肯定是代表了宋毅是以揭翰等人的身份進的組。
與聶明賢還跟著李永軍教授,廖镓身在療養院內的身份還略不同了。
方子業目光閃了閃,似笑非笑道:“有我師父在,不怕的。”
也是過了許久,方子業才知道,吳軒奇之所以一直都對自己格外‘客氣’,其實不是因為方子業,而是因為方子業的另外一位恩師鄧勇。
就這麽說吧,現在的聶明賢怎麽忌憚吳軒奇,那麽段宏等一輩的人,就有如何恐懼鄧勇。
在鄧勇麵前,吳軒奇就是個‘弟中弟’!
他如何敢鬧騰呐?
論起玩手段的話,鄧勇估計依靠自己的年紀和閱曆能把吳軒奇玩廢掉!
李永軍教授都是鄧勇的甕中物,也就是鄧勇自己有些時候太騷了,否則的話,他不至於去年落馬腳。
一群人正笑著時,方子業的電話響了起來。
方子業的心情也好,看到手機來電是袁威宏後,道:“我師父打電話來了,我接一下。”
眾人微笑壓住了將說的話。
揭翰則是往方子業所在方向看了看。
方子業隻是把手機拿到了耳旁,下一秒的臉色就驟變,聲音驚喜不安:“真的嗎?師父?”
“是真的!”
“段宏教授也在這裏,他也已經親口承認了,鄧老師他,在我們創傷外科的清創術基本功上,已經先段老師一步完成了飛升。”
“但我們都不能直接認定,所以我才給你打這個電話。”
“你務必現在馬上趕回來,就在中南醫院的骨科高級練功房!~”
“喝了酒別開車!”袁威宏細聲交代。
“好,我馬上來!~”方子業迅速地掛斷了電話。
而後匆匆看向眾人:“我老師找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我必須得走了,你們繼續。”
揭翰立刻起身:“師兄,我們一起吧?”
方子業搖頭,做手勢壓住揭翰的肩膀:“不是壞事,是好事,是鄧勇老師讓我過去給他做個見證。”
“啊?”揭翰、聶明賢、廖镓等人的表情都格外古怪!
因為,他們都是一個團隊。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鄧勇就是一個‘不要臉’的混子,隻懂得玩手段,他哪裏懂什麽真正的專業?
在所有人看來,鄧勇如今的名頭,都是靠著舔段宏教授上來的,都是段宏教授傾囊相授,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甚至於,鄧勇與段宏的好朋友關係,都是鄧勇單方麵在硬纏,纏出來的!
不僅女的經不住纏,男男之間的糾纏,你更難招架!
沒有人認為鄧勇教授能夠真正從專業技術中殺出來,也沒有人覺得鄧勇教授可以在科研領域殺出來,大概率,在所有人的想法中,鄧勇這輩子就這樣了!
可現在的事實,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我要去一下,等會兒可能回不來,你們繼續聊。”
“下次我一定補上。”方子業一邊快速打車,一邊道。
很快,方子業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燒烤攤。
聶明賢、廖镓、胡青元、宋毅幾人,都轉頭看向了揭翰。
因為揭翰目前是眾人中唯一還待在中南醫院的人,所以有人要了解鄧勇的話,非揭翰莫屬了。
揭翰當然明白眾人的意思,趕緊搖頭:“鄧老師目前在手外科,沒有回我們創傷外科,我也不知道鄧老師最近在做什麽!~”
“你們別看我,我和你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成見是一座大山。
但之所以成見會成為大山,是因為固有的“成見”,已經證實了太多被成見的人,一貫如是,隻有極少數的人才可以打破常規!
而不是人人都可以打破常規,否則的話,就不會有成見二字,這個人也不會背上他人的成見。
眾人再度沉默。
可以預料的一個事實就是,中南醫院的骨科,真的在不斷起飛。
不僅僅是因為方子業在!
……
晚上,十一點二十分。
方子業看了一眼今天的時間,2月9日,周日。
天氣,多雲轉晴!28攝氏度!
方子業進臨床技能訓練中心所在大樓時,大部分人都在匆匆往外出,滿臉掛著疲憊之色,顯然是剛結束了幾個小時或者大半天,甚至一整天的練習後,踏上了返程。
隻有方子業才剛來。
而且,方子業的步履匆匆,滿臉的興奮之色。
按電梯、進電梯、出電梯後,方子業是連奔帶跑的。
進到了骨科創傷外科的高級練功房後,裏麵圍滿了骨科的老教授們,還有兩個外客。
一個是同濟醫院的段宏教授,另外一個是段宏教授的老師,鄒解放老教授。
鄧勇被圍在中間,在老老實實地重複著清創的操作,他的雙目通紅,低垂著臉,一邊操作,布滿褶皺的眼角滑落著晶瑩。
淚水沒有打濕豬腳飯,但打濕了他在清創的豬腳。
哪怕是李國華老教授等人看到了方子業,說方子業你來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一板一眼,沉默著低頭,隻是雙手在輕輕地顫動著,展示著他內心的波動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