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被何秀芬這一句搞得神色迷茫。
    薑升月直接就當她是空氣，心裏正琢磨怎麽能讓武則川心甘情願當她的手下。
    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覺醒者，就算強硬的帶回也是個巨大的隱患。
    況且，現在好像也不是沒機會。
    她意味深長的瞥了眼何秀芬和武博實母子。
    何秀芬看薑升月冷淡的樣子極力忍耐。
    “我看你這麽年輕應該沒結婚吧，你看我兒子怎麽樣？
    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領導，還是個覺醒者。
    前途不可限量！”
    薑升月這個知道真相的人明顯看到了武博實臉上一閃而逝的心虛。
    看著眼睛發亮露出貪婪之色的何秀芬，薑升月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諷刺的弧度。
    “你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你知不知道？
    想空手套白狼也得拿個好的出來，就這？”
    薑升月像是打量物品一樣上下把武博實看了一遍。
    武博實渾身不自在，這麽大個男人還想往何秀芬身後躲。
    “呦，還是個媽寶呢？
    你們自己想想，配嗎？
    大白天的淨做夢！”
    何秀芬氣得直哆嗦，伸出手顫抖的指著薑升月。
    另一隻手把旁邊的年輕女人捏的生疼。
    驚叫一聲：“啊！伯母你捏疼我了！”
    何秀芬正沒地方撒氣，扭頭甩開她的手。
    帶物資的薑升月不能罵，這個總行吧。
    “嬌氣什麽？看你這個樣，以後怎麽給我生大孫子？”
    於倩倩眼眶一紅，看向武博實的眼睛帶著水光。
    武博實趕緊拉住何秀芬。
    “媽！倩倩就是被你捏疼了，你這是說什麽話呢？”
    何秀芬眉毛一立，“好啊！她還沒跟你怎麽樣呢你就護上了？
    以後我可怎麽辦啊嗚嗚！”
    薑升月無語。
    突然就變成了家庭倫理劇了。
    何秀芬當場撒潑。
    於倩倩俏臉上滿是委屈。
    武博實撐不住作為館長的架子，隻能左哄一句右哄一句。
    眾人識趣散開。
    武則川悄悄拽了把薑升月。
    薑升月疑惑地轉頭，對方眼裏閃過一絲快意。
    帶著她走到角落裏。
    薑升月又看他一眼，確實沒看錯。
    嬸嬸堂弟被人罵了，他好像還挺爽的？
    兩人剛站定，一個人也跟了過來。
    頭上挑染的熒光綠已經微微褪色，身上的半袖和牛仔馬甲已經快餿了，皺皺巴巴的像鹹菜幹。
    味道也很像。
    薑升月眉毛一挑，這不就是周乾的小弟，綠毛！
    綠毛走過來，看著薑升月就豎起了大拇指。
    “真解氣！這種老妖婆就不能慣著她！
    還當場相上了？
    當他那個虛偽的慫包兒子是個什麽好東西呢？
    我呸！”
    薑升月心中點頭，沒錯了，就是這個味兒。
    這股子得了吧搜的樣兒跟在雲瀾苑趕鄧興鵬的時候一模一樣。
    “薑升月？這名兒怎麽有點耳熟來著……”
    薑升月也沒提醒她，打算再觀察觀察。
    也不是周乾求她就能什麽人都往回帶地。
    當時她抵押房子包括在樓道看熱鬧綠毛都沒見過她，隻知道個名字。
    武則川語氣無奈：“叫薑小姐，薑小姐這是劉壯壯，我的朋友。”
    綠毛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扭曲。
    咬牙說道：“川哥，薑小姐，請你們以後叫我綠毛謝謝！”
    薑升月抿唇露出個笑意。
    這體育館的人和武則川看著都不對付。
    就連親堂弟和嬸嬸都關係極差，這個綠毛看著倒是和他關係很好。
    想到這也就問了。
    “你和武則川以前就是朋友嗎？”
    武則川看薑升月心情不錯還能和綠毛聊天的樣子鬆了口氣。
    他有時候就莫名地覺得薑升月看他的時候怪怪的。
    倒不是喜歡，就是那種，像是看豬似的。
    而且她身上的氣勢太強了，在養殖場外麵給他那一眼刀讓他這個前任特種兵都哆嗦一下。
    “這個可有的說了！來來薑小姐，過來坐。”
    綠毛語氣興奮。
    這的人都不喜歡川哥，好不容易遇到個知音，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來給對方嘮嘮。
    綠毛還殷勤地把地板用袖子擦擦。
    薑升月也不嫌棄，有好條件的時候就享受。
    條件差的時候也不嫌。
    看她在旁邊坐下綠毛就打開了話匣子。
    “當時我在這小區收欠款，就那麽寸趕上了末日爆發！
    隻能跟著人躲在菜店，後來聽到他們談論這個體育場有人組織我就打算過來。
    跑到半路遇到喪屍圍攻。
    要不是川哥救了我，我這會估計也在外頭跟那些東西溜達呢。”
    薑升月點頭，神色了然。
    然後問出了最想知道的話題。
    “這個武博實是武則川的堂哥吧，我看怎麽不像親戚。
    那個老婆子感覺像對仇人？”
    綠毛眼睛一亮，好像找到知音似的，小嘴賊快。
    “就他那堂哥和嬸嬸！什麽玩意兒啊！
    我說話不好聽啊，但我就想不通。
    明明那個慫包是靠著川哥才能穩穩的做這個館主，結果突然就說自己是覺醒者了。
    轉頭就換了個嘴臉，尤其是那個老妖婆到處說川哥的壞話！”
    綠毛說到這氣得咬牙切齒。
    “那個慫包整天裝自己是個人物，其實屁也不會！
    要不是有我川哥在，他這個館主能當得下去？還館主？我呸！”
    然後綠毛就賊兮兮的湊近薑升月，說道：“我再跟你說個八卦！”
    薑升月挑眉，很捧場的問：“什麽八卦？”
    “剛才被老妖婆罵生不出兒子那個於倩倩，喜歡川哥！
    看川哥跟看大肥肉似的，要不是武博實突然覺醒了能力，她連正眼都不屑看他一眼。”
    薑升月臉色怪異。
    要是那於倩倩知道，她壓根就選錯了人會不會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武則川看到兩人嘀嘀咕咕正大光明說他的八卦實在很無語。
    薑升月回頭去看一直保持沉默，既不維護那兩個人也不反駁的武則川。
    “武則川，你應該也覺得這裏很爛吧，以你的能力，為什麽不離開？
    跟我的條件可比這好多了。”
    綠毛頓時臉色怪異，跟薑小姐？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
    他眼睛滴溜溜的在兩人身上打轉。
    武則川垂下頭，利落的下頜線清晰明了。
    他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薑升月眉頭一挑，眼中閃光。
    有門兒！
    有大門兒！
    武則川並沒有多堅定，隻是太重感情，不想放棄唯一的親人。
    他隻是沒看清。
    他在乎的這兩個人，早就已經放棄他了。
    薑升月本以為這次頂多挑幾個勞動力回去，沒想到！
    峰回路轉。
    她的傳送門碎片不遠了！
    薑升月沒說話，任由武則川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緒裏。
    她得想想，怎麽讓武則川沒有留戀乖乖的跟她回地下城打工。
    她要的是一把利劍，鋒芒能攝人眼球的。
    而不是一把因為世俗的拖累，捆綁的枷鎖生鏽的一把廢劍。
    遠處武博實平息了兩個女人的紛爭。
    於倩倩低頭收拾著何秀芬的衣物，嘴裏嘟嘟囔囔。
    “這個老太婆！
    我伺候她這麽久，居然當著我的麵就給武博實介紹女人！
    我在家都沒幹過這種伺候人的活兒！她居然還敢挑三揀四。
    該死的老東西，怎麽沒讓喪屍咬死？”
    外人看過去隻能看到她神色平靜，嘴唇微動。
    卻不知道她在咒罵著一直笑語盈盈殷勤伺候的何秀芬。
    她抬頭看向角落裏。
    武則川雖然沒怎麽打理但是仍舊難以掩蓋他身上獨特的氣質。
    當她的目光移到旁邊的年輕女孩身上，神色閃過詭異的嫉妒。
    “這個小賤人！狐狸精！
    這麽快就勾搭上了阿川，真有兩下子。
    阿川見了我都躲著走，居然還讓她坐在旁邊那麽近？
    憑什麽她一來死老太婆也看上她，我卻窩窩囊囊受氣？
    憑什麽？
    等著吧小賤人，我就是館長夫人，你來又能怎麽樣？
    等你把物資拿過來就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薑升月敏銳地察覺到一股充滿惡意的目光。
    她猛地抬頭，正好撞上於倩倩那來不及收起來的，充滿嫉妒怨恨的眼神。
    對方被發現後慌忙掩飾低頭。
    薑升月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看來有人迫不及待了。
    果然，等到了傍晚，綠毛就皺著一張臉過來。
    小聲地對她說：“薑小姐，也不知道誰說的。
    他們都在說你是……是…染了髒病……所以臉白得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