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格
    晏媺兮強自鎮定勾勒出一抹笑，“運氣罷了……況且，仔細分辨，顧淩辰與顧總的神情有些不太一樣，平時的行為也略有差別。”
    “哦？說說看。”顧頤欽倒是來了興致，唇畔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昨日連溫容和陳山都沒有看出來，晏小姐是如何分辨出的？”
    晏媺兮眼皮猛跳，卻還是要將話強裝鎮定的圓回。她腦海中瘋狂轉動。
    “我隻是比較善於觀察之前去公司找顧總時，我發現顧總是左撇子，而昨天顧淩辰拿起茶案上的茶杯時，用的是右手。”
    論機智還得是她。
    聽見晏媺兮的話，溫容神情閃過了然，陳山倒沒說話，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麽，而那人卻不依不饒。
    “晏小姐真是觀察力甚是敏銳。”他語調涼薄，意味深長，“那之前呢？”
    陰陽怪氣，真是夠了。他為什麽這麽追著不放。
    晏媺兮深吸一口氣說，“其實之前我也認錯過，隻不過都恰好是將顧淩辰認成顧總罷了。”
    “是嗎？”
    女人激烈抵抗，男人隨後將她直接抱進臥室。
    因為情感淡漠缺失，分裂出情感極端的副人格。
    那人開口，語氣淡漠，雙眸注視陳山，卻有一種連陳山都琢磨不透的情緒隱藏其中。
    他跟在一個男人身後，那個男人有著一張俊美出眾的臉，眉宇之間透著一絲倦怠與淡漠。他穿著一身高定黑色西裝，襯的身姿挺拔，氣場迫人，手中拿著一個珠寶錦盒。
    他一定會找到她。
    “拿開。”
    直到一場仇家蓄意設計的綁架後，顧頤欽性情大變。他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時而聽話知禮，時而放肆不羈。
    他似乎毫不在意，將深紅色的絲絨禮盒打開。
    “顧總，陳醫生，溫醫生，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就先走了。很抱歉我答應了顧淩辰以後不再參與，避免他情緒失控，還請諒解。”
    陳山和溫容看著他，“怎麽樣？還好嗎？”
    那人動作狠厲，唇畔帶著清淡但狠辣的笑意，幽暗深邃的眼底是一片詭譎的陰鷙。最後，在潰不成軍的女人耳邊輕語。
    幾人表情沉重下來。
    他聽見女人的冷笑。
    顧頤欽放下茶杯，眸子凝視陳山。
    心理診療室內再次恢複安靜，三人相對而坐，陳山和溫容談論病情，顧頤欽淡淡品茶，半晌開口道。
    “再催眠一次吧。”
    那場綁架，是刺激分裂的導火索，也是宣泄的出口。
    竟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陌生又熟悉。
    女人莫約不過二十，似乎比上次的夢境更稚嫩年輕，不知道為什麽，給顧頤欽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該怎麽形容陳山第一次看見顧頤欽的時候？
    少年不過12歲，卻像是一尊聽話的木偶，服從顧家的教禮與指令。他有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成熟，眼底毫無波瀾，宛若一潭死水。
    男人的神情稱得上寡淡，但顧頤欽看見了他眼底隱隱的瘋狂。
    “瘋子，滾開！”
    釋放自己多年壓抑的情緒。
    顧頤欽看向陳山和溫容，淡淡說，“夢中，我看見她被我囚禁在別墅。”
    “學不乖是嗎？”
    可他每次來診所都會主動問起那個夢境，那個夢中的白裙女人。
    女人的聲音是十足的厭惡。
    顧頤欽眼底暗潮洶湧。
    顧頤欽的母親自小嚴苛到極點，鐵血森嚴的教育，她隻想培育出最優秀的顧家繼承人。
    幾人目送她離開。
    “既然有了進展，就說明一切都不是空穴來風。或許，夢中的女人，這世上真的存在。”
    顧頤欽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這個女人……是我的。”
    這個案例，聞所未聞。
    這一次，他卻以第三人的視角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無聊嗎？顧頤欽，我告訴你，你最好快放我出去！”
    “還沒認清現實嗎？你已經是我的了。”
    -
    驚醒時。
    幾番下來，眾人才明白事情的嚴重。
    眼前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被治好過。
    “對於那個夢境你們有什麽看法？”
    溫容說，“我們一直認為，這個夢境中的女人和顧淩辰的再次出現有什麽必然聯係。”
    盒子中是一枚玲瓏剔透的翡翠玉墜，顏色如同初春新的嫩綠，晶瑩溫潤，底色是沉靜的綠，隱約可見其中蘊含的漂亮玉脈，像清澈山間小溪。
    原來因事務繁忙，從小對自己的兒子缺乏情緒上的關懷。顧延隻知自己兒子不愛說話，但卻從小優異非常。
    聞言男人也不生氣，表情甚是淡漠，卻隱隱散發出一種可怕的危險氣息。他將名貴的玉墜隨意丟在一旁，聲音涼薄至極。
    陳山點頭，顧頤欽躺在躺椅上，在催眠之中陷入沉睡.-
    夢境裏。一片大霧。
    母親變態的嚴苛，父親常年的漠不關心，導致顧頤欽早年就患上了雙向情感障礙，竟無一人察覺。
    男人靜靜地站在她身後，半晌，他將手中的錦盒遞過去。女人毫無反應。
    他跟著男人走進海濱別墅，大門緊閉，阻隔別墅外溫暖的陽光。
    陳山看著男人眼底幾欲蓋不住的瘋狂之色，終於意識到事情嚴重性。
    後來，他經過半年心理疏導後，第二人格被鎮壓，漸漸變成了“正常人”。
    陳山此時說，“這隻是他的偽裝初期，短短幾個月，就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再過段時間，恐怕已經侵入了主人格的所有生活。”
    說到這兒，晏媺兮有了離意，隻想逃離那人探尋的目光。
    陳山表示理解，“的確.副人格的情緒有著躁動的暴力因子，如果失控後果無法設想。”
    倒沒再繼續追問。
    顧頤欽目光淡淡掃過去，看見她唇瓣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
    陳山看向清冷如玉的男人，他眉宇之間是淡漠之色，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
    他的父親將他帶進來時，商場上不動如山的顧延眼底是深刻的愧疚。
    男人走上樓來到一間畫室，陽光從窗外折射進來，勾勒出一個女人的背影，她一襲白裙，背對著門口，坐在畫架前擺動畫筆。聽聞聲音也沒有回過頭。
    “給你的。”
    陳山一驚，看向男人的神色，隻見他和平日並無不同，眼底卻有沉沉的暗潮，情緒強烈而不明。
    陳山點頭，“我們懷疑這就是誘發他的因素，但這也隻是懷疑，這個夢境一切都透露著十分的詭異與怪誕。”
    可他似乎再也找不回情緒波瀾和共情能力。
    下一秒，他一把將女人拽起，毫無客氣的抵在一旁的牆上。
    陳山忽而想起十年前。
    女人這才停下畫筆側過臉來，但夢中大霧模糊，顧頤欽偏偏看不清楚女人的臉。
    “再說一遍？”
    陳山和溫容都愣住了。錯愕的看向眼前這個神情寡淡而漠然的男人。
    不論這個夢境是平行世界，還是未來預兆。
    顧頤欽起身來到桌案旁，將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似乎想壓抑自己血液中沸騰而來情緒。
    隨著年歲增長，他像戴著一個完美無缺的麵具。這個夢境中的女人卻激發了他的欲念。
    前所未有。
    對他來說，很出格。
    雖然這樣的情緒有些病態，但……陳山無法判定好壞。
    玉墜有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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