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海闊天空
    聶扶搖不覺得奇怪。
    在很早她就知道了，這個世上，真的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方女士不就是個鮮活的例子嘛。
    “現在呢？”她問道。
    “被電話催到神經衰弱。”凃瑤扯了扯唇角，想笑都沒力氣，“一年了，現在需要還13萬，我知道這是不合法的，可就算是本金，對我來說也很困難。”
    “你在哪裏工作？”
    凃瑤抬手指了指遠處的一棟泛著銀光的大樓。
    “華章醫療器械，月薪不到六千。”凃瑤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失敗。
    聶扶搖點點頭，“還算不錯的公司。”
    “是的，質檢員。”凃瑤輕聲道：“他們覺得我在京城，應該賺的很多，隻是房子就不便宜了。”
    大哥即將結婚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
    出租屋內，凃瑤下班回來，簡單做了一份炒麵。
    母親在家中以死相逼，撞的頭破血流，她堅持住並且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曾經她覺得失去了母親，是一種無法想象的結果。
    閆斌：“……”
    他覺得這樣的父母很差勁。
    “你沒想過起訴嗎？”聶扶搖看著凃瑤，“如果我沒猜錯，你甚至都產生了輕生的想法。”
    大概五分鍾後，對麵打了過來。
    “沒有他們的幫助，你靠著自己也讀完了大學，最困難的日子都熬過去了，還有什麽是值得你留戀的呢？”
    她害怕母親看到自己後的歇斯底裏，也害怕遭遇到無法預測的人身安全。
    “如果這次你退縮了，將來你永遠都無法擺脫母親的陰影，她會一輩子纏著你，為了那個兒子不斷的對你敲骨吸髓，知道你被完全榨幹。”
    看到閆斌由遠及近而來，聶扶搖拍拍凃瑤的肩膀。
    雖說他不是重男輕女的，可到底是“既得利益者”，越想越覺得自己“道貌岸然”。
    等母親到了年齡，她會按照地方的養老標準，給母親寄錢。
    可那又如何。
    人在遇到事情時，自亂陣腳無可厚非。
    閆斌聽完後，道：“聶教授，隻有恒元這家是正規的貸款公司，其餘兩家都是無資質。”
    “枷鎖，斬斷後，才能再次向前邁進。”
    甚至還說要來扶搖科技打掃衛生。
    這種悲哀，無以言表。
    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那麽無法接受。
    可每每想到母親額頭的鮮血，那不要命般的衝向牆壁的瘋狂，已經成了她無法擺脫的噩夢。
    凃瑤說母親舍不得死，為了省錢，連醫院都沒去。
    取出手機，進入聶扶搖的社交賬號，發現她居然給自己回消息了。
    凃瑤在留言中還說，她和母親徹底鬧翻了。
    “三家，惠平，無憂和恒元。”
    聶扶搖起身離開了。
    網貸也全部還清了。
    想到自己剛才的話，閆斌覺得莫名臉紅。
    相對的，餘生她不會再回去了。
    聶扶搖見狀，笑的停不下來。
    而聽到這段話，凃瑤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
    “認識的。”凃瑤整個人尷尬住了，“對不起，我剛才……精神一直都在恍惚當中，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借了幾家貸款，都是誰家的？”
    原本她手裏那不到三萬塊錢，也一分不剩。
    “我明白。”閆斌點頭。
    【聶扶搖：打掃衛生沒有任何晉升空間，年輕人要看的更長遠些。】
    “好！”閆斌很快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奇怪不是嘛。
    聶扶搖眯起眼，“你覺得呢？”
    凃瑤覺得，母親以後的人生可能好不到哪裏去。
    “而且……”她思維有點渙散，“還要償還大學時的助學貸款，每月剩不下多少。”
    閆斌則是瞬間明白了聶教授的意思。
    凃瑤：“……”
    受過的苦，灌輸給了女兒，然後一代代的傳了下去。
    這一切，和凃瑤已經沒有半點幹係了。
    之後回複了對方。
    明明她從小就不得父母疼愛的孩子，卻偏偏能被父母禁錮住。
    倆人一直走到j工所，回頭看到凃瑤扔站在那裏。
    “閆斌。”聶扶搖看向他，“查一查這三家有沒有放款資質。”
    她被嚇到了。
    女人想要兒子，說白了是為了在夫家站穩腳跟。
    “不用這麽拘謹。”她把人安撫住，“所以，你的答案呢？”
    “重男輕女，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這並非是女人刻意為之，她們也隻是倀鬼罷了。”
    大概半個月後，聶扶搖在私信裏看到了一條留言。
    傍晚菜市場打折後三塊錢買的豆芽，讓老板給搭了兩顆蔫噠噠的小油菜，由買了五塊錢的麵條，可以吃的很飽。
    “您是……聶扶搖聶教授？”凃瑤突然反應過來。
    “我……想要回那筆錢。”
    “是我。”她輕笑，“居然認識我。”
    心裏的煎熬，讓她精神幾乎陷入崩潰。
    “很好。”聶扶搖點頭，“閆斌，幫她聯係一下關馳。”
    閆斌這邊給凃瑤留了個地址和電話，隨即離開。
    又給了關馳的律師費，最後手裏剩下不到三千塊錢。
    凃瑤現在是無債一身輕，又得到了聶扶搖的肯定和鼓勵，縱然精神還沒有完全恢複，現在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他的大哥，壓根就不是個孝順人。
    “都是女人，何苦呢。”閆斌發出感慨。
    凃瑤張張嘴，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凃瑤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完了。
    剛買的新車，轉手賣掉後，折價一萬塊，再加上被凃瑤的大哥花掉了幾千塊。
    聶扶搖說著，例行性出示了證件，走了進去。
    母親似乎不是很喜歡這個未來兒媳，架不住兒子是個舔狗，非卿不娶。
    “不要太貪心，這也想要那也想要，人這一輩子，總是在不斷的選擇中走完一生的。你的妥協，極大概率換不來母愛，反而會讓你一步步的走入絕境。我的建議是，起訴你的母親和兄長，要回那筆錢，償還掉貸款，然後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也是因為這一點，聶扶搖才沒有離開。
    等到事情解決後，發現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自然就會放下心來。
    “凃瑤，出門嗎？”一個同齡女孩子從外邊進來，“開市啦。”
    “好！”凃瑤三兩口吃掉炒麵，抓起背包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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