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也沉默了。
    如果一人說沒病，尚且是醫術不精。
    可所有的大夫甚至就連醫術精湛的太醫，都說靜和沒病，那就是真的沒病了。
    “姐！”
    聶無雙啃著新鮮的果子。
    道：“那刁蠻郡主遭報應了呢。”
    聶扶搖手捧一本書，沒有回應。
    聶無雙也不需要姐姐的回應，她自己的嘴巴就是閑不住。
    “真以為是皇家郡主，便能為所欲為了。”
    “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她這是自作自受。”
    她差點要笑死了。
    如果姐姐不來，或者沒動氣。
    那位靜和郡主還不會如何。
    很顯然，姐姐是生氣了。
    而她的怒火，一個區區的凡人，如何承受得起。
    更不要說，還承擔了一份最大的生死因果。
    挺好的呀。
    自作孽嘛。
    而且以姐姐的性格，肯定是不會管的。
    她隻管自己，嘿嘿嘿。
    關鍵一點。
    靜和郡主的死，這份因果卻算不到姐姐的頭上。
    哎，就是這麽痛快。
    本想著等待靜和郡主的死訊。
    結果兩日後。
    一個枯瘦如幹柴的人，被寧王夫婦親自帶來了太師府。
    開口便是想見聶扶搖。
    聶無雙來到前院。
    看到他們一家三口，以及那幾乎沒有了氣息的靜和郡主。
    麵色冷淡中帶著嘲諷。
    “看來是命不該絕啊。”
    寧王夫婦內心憤怒，卻不敢反抗。
    如今，女兒的性命，便捏在對方手中。
    夫人張氏對此分外不解。
    她卻不如聶無雙那邊放肆。
    “王爺王妃，不知尋瑤兒所為何事？”
    聶無雙嗤笑：“大伯娘，還能為什麽。自然是來續命的。”
    她走到靜和郡主身邊，繞著一家三口轉了一圈，口中嘖嘖不斷。
    “我說，你就為了個不愛你的男人，肆意收割旁人的性命。”
    “而今，你的性命也攥在旁人手裏，這滋味好受嗎？”
    王妃麵色陰冷，道：“果然是你們太師府……”
    “哎！”聶無雙抬手製止。
    “少胡亂咬人，屬狗的嗎？”
    張氏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
    聶無雙的嘴卻特別快，“我姐非凡俗之人，你女兒惡意謀害她在凡間的俗身，便是觸怒上蒼。敢觸怒上蒼的罪惡之人，讓她毫無痛苦的死去，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現在你還敢發怒？王妃，天子一怒尚且伏屍百萬，更何況是仙人之怒，那可是生靈塗炭的。”
    “做人，還是規矩些，別以為在凡俗做個王爺，便可以肆意欺辱滅殺他人。”
    “若非我姐仁善，你們的女兒早在我姐醒來的那日，便暴斃而亡了。”
    “還想撐到現在？做你的春夢大夢去吧。”
    正說得過癮。
    聶扶搖從外麵進來。
    一襲月白衣裙，顯得分外靜美。
    “無雙！”
    聶無雙看到她，趕忙上前，“姐，真的要救她啊？”
    瀕臨死亡的靜和郡主看到她，口中發出近乎野獸般的嗚咽聲。
    聶無雙使壞道：“姐，你看嘛，她罵你。”
    聶扶搖睨了她一眼，道：“她在求救。”
    上前。
    垂眸看著她。
    眼神裏無悲無喜。
    “既然你知曉為何生病，便說明你命不該絕。”
    靜和郡主聽到這話，渾濁的淚水，溢了出來。
    “痊愈後，定要一心向善，切莫再做任何害人之舉。”
    “你已算死過一遭，可明白？”
    靜和郡主嗚咽著，卻幾乎沒有什麽行動力。
    素白手掌伸出，瑩瑩碎光凝聚。
    在眾人的矚目中，那熒光一點點的進入靜和郡主體內。
    原本瘦弱枯木的人，逐漸變得豐盈白皙起來。
    等聶扶搖收手，靜和郡主已然恢複了從前那般的康健模樣。
    在場的人，全部僵立在當場。
    聶無雙卻嫌棄的翻著白眼。
    “別躺著了，都好了還躺著，起來道謝啊。”
    靜和郡主哪裏還敢囂張，忙不迭的起身。
    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眼淚肆意流淌，激動到說不出話來。
    許久，她深吸一口氣。
    道：“之前是我囂張跋扈，此後我必會秉持善念，請聶姑娘放心。”
    “多謝聶姑娘救命之恩。”
    聶扶搖點頭，道：“望你言出必行。若是再有下次，莫要來尋我了，與我無關之人，我不會出手的。”
    聶無雙附和道：“對，生來病死乃人之常情，便是我大伯此刻病故，我姐亦是不會出手的。”
    張氏：“……”
    這丫頭，當真是什麽都敢說。
    “非是我姐心狠，一旦她做了，違背了生死因果，你們此後將生生世世輪回畜生道。並且，會遭遇天罰，神魂俱滅。”
    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寧王一家三口離開了。
    聶扶搖看向主母。
    道：“母親，您也看到了，以我的身份，無法婚嫁。”
    張氏微微點頭。
    道：“之前聽府內下人說，你們兩人想離開太師府。”
    “是否擔心我為你擇婿？”
    “若是如此，盡可放心，母親自不會讓你為難的。”
    “我與你姨娘不舍你離開，便留在府內吧。”
    聶扶搖點頭，“讓母親為難了。”
    “無礙。”她笑道：“太師本就是閑職，也從未有與人聯姻的想法，且放寬心。”
    **
    聶九川好奇的打量著聶扶搖。
    “你真的是瑤兒？”
    “真的。”聶扶搖道：“每一個世界的聶扶搖，都是我。”
    “每一個世界的聶九川，也都是你。”
    聶九川笑道：“那我與瑤兒，豈不是生生世世的兄妹？”
    “並非如此，世間聶氏極多，有些並無血緣關係。”
    聶無雙在旁邊噗呲呲的捂嘴笑。
    聶九川指著她，道：“那無雙呢？”
    “亦非每一世的血親。但無雙有我的一道神魂，故保留生生世世的記憶。”
    聶九川就很酸，“給我一道你的神魂不行？”
    聶無雙道地沒忍住，笑彎了腰。
    “堂哥你就別做夢了，真要讓你接納我姐的一道神魂，恐怕你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砰，直接華為齏粉，連魂兒都被炸沒了。”
    聶九川氣樂了，“你怎麽沒炸沒？”
    “沒辦法。”聶無雙攤手，“誰讓我接受姐姐神魂的時候，是修行者呢。”
    “而且啊，姐姐修行的是天道法則，你……”
    不等說完，一道劇烈的波動，引得太師府劇烈搖晃。
    聶九川猛地起身，麵色大變，道：“京都地龍翻身？”
    聶無雙亦是看向聶扶搖。
    誰料想，一個人突兀的出現在她們麵前。
    聶無雙愕然道：“姐，誰家的小孩？”
    聶九川納悶，“小孩？哪裏來的小孩？在哪裏？”
    他什麽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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