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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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勇在魏國公府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你要辦理一件事情,找魏國公不如找徐世子,找徐世子不如找徐文爵。
    其實,真是有身份的人,就會越虛偽,而真是沒有身份的人就會越實在,人是會腐朽的,也是有新鮮期的,如魏國公這樣的老油條,那自然是腐朽的不成樣子了,而徐世子也已經變成了油條,隻不過是一根新炸的,還能湊合,不過,卻也已經是一根油條了,而徐文爵第一是年輕,第二是因為他一直就是個紈絝,所以,還保持著相當新鮮感。
    三天之後,鄭勇正在和二十八傻看一場內部的十五分鍾對抗球賽,兩個隊你爭我搶,打得非常的激烈。
    鄭勇認真的看著,點點頭道:“這兩個月你沒有讓他們閑著。”
    二十八傻笑道:“每七天都會有一場比賽,他們也不敢閑著,嘿嘿,大首長,您不知道,現在這足球比賽已經是南京最重要的娛樂活動了,喁喁,現在可是一票難求啊,很多人都求到我這裏來了,哈哈,大首長搞得黃牛黨,我們的票多賺了不少錢呢。”
    鄭勇微微一笑道:“現在給黃牛黨多少票?”
    二十八傻道:“三成。”
    鄭勇嚇了一跳,回頭瞪著他道:“這麽多?”
    二十八傻不以為然道:“不多,就這樣還供不應求呢,三千人的球場能塞進去四千人了,而且,還有繼續往裏塞的趨勢。”
    鄭勇立即道:“不可超過四千人!”
    二十八一愣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
    鄭勇道:“人太多了萬一出點事那可就是大事,如果死了人,那咱們這比賽不管賺多少,都不夠賠的。”
    二十八繼續道:“知道了。”
    鄭勇一看他就沒有真的聽進去,立即嚴肅道:“凡事所求者,長遠也。而急功近利者,必不長久。二十八啊,這個四千人以下,是我的軍令,明白嗎?”
    二十八傻這才知道的事情的嚴肅性,立即立正敬禮道:“是大首長,堅持服從軍令。”
    孫子建點點頭道:“足球場最大的事情有兩件,第一是踩踏事件,幾千人如果混亂起來,變成了人踩人,那是非常的危險的,很多老幼及身體不太好的人,會很容易被踩死;第二就是兩方的球迷之間的毆鬥,這一打紅了眼,人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如此也能鬧出人事來,你以後在這一方麵一定多加注意。”
    而這時有人把徐文爵和徐仁爵給帶了進來,兩個人一看到比賽,立即跑了過來,站在鄭勇身邊看了起來。
    一邊看徐文爵一邊興奮道:“太好了,你們搞比賽怎麽也不叫我一聲,我現在可是,南京狼隊的鐵杆球迷了,哈哈。”
    十五分隊,很快就比賽完了,兩個隊的比賽打出了三比三,六個進球個個精彩,徐文爵大呼過癮,隻是意猶未盡,他道:“還有下半場嗎?”
    鄭勇拉著他們兩個人就走道:“沒有,隻是打一個十五分鍾的短比賽,讓我看看他們的訓練情況,弟弟,事情怎麽樣了?”
    徐文爵立即道:“弟弟辦事,沒有問題,哈哈,姐夫,四艘,最大的二千料三艘,最小的一千料一艘,總計十萬兩。有一點點貴,嘿嘿,九成新呢。”
    鄭勇大喜道:“好好好,如此甚好,什麽時候可以接船?”
    徐文爵道:“一個月之後。”
    鄭勇道:“走,我請你們喝花酒。”
    兩個人卻不同意,徐文爵道:“姐夫,我最喜歡看球賽了,要不,讓他們再打一場?”
    鄭勇心情好,道:“也好,為了你,我讓他們打一場半場比賽。”
    二徐大喜,三個人上了梯椅一種高高的椅子,高約三米,因為上去要像爬梯子船爬上去,因此而得名。)這種高三米的椅子,是平時隊內比賽,教練或隊長上去觀察全隊的隊形和隊伍的整體保持情況的,一般站在戰場的邊上看,是看不全整個畫麵的。
    三個人坐在這梯椅上看比賽,半場打得非常激烈,可是,沒有一粒入球,一般隊內比賽也不是特別的注重比賽的結果,到這裏也就算是結束,可是,鄭勇卻不同時,要求點球決勝負。
    因為比賽還沒有出現過這樣平局的情況,所以,二徐也不知道什麽叫點球決勝負,問明白了之後就激動起來,他們可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場景的人啊,又有了吹牛的資本了。
    轉天山東的文件返回了,大體上同意了南京的意思,略有小的修改,主要是基於山東的情況進行的必要修改,進行了說明。
    鄭勇組織中高層再一次召開會議,重點就是針對那些修改進行討論,其實,也沒有什麽可討論的,因為,山東的情況他們不明白,隻能根據解釋進行合理性判斷,最終全體通過了這一次的方案,所有的人都簽了字,然後就立即行動了起來。
    這一次李四五成了上海縣玻璃器皿製造廠總工程師兼廠長,鄭勇又把小虎給他配了過去,他擔任財務總管,這他李四五的能力是不錯,可是,這好色的毛病也是不小,必須從財務對他進行一些監管與限製,當然,他的工資也再提了一倍。
    因為,這些天來,李四五被老墨罵了好多次了,他為了給自己的師父一個交代,也想好好表現一把,爭取把麵子掙回來。
    而鄭勇也把從徐文爵處購得的四條船進行了通報,當然,現在還沒有看到船,不過,十萬兩銀子卻是要提前準備出來。
    再轉天鄭勇又找到徐文爵落實了一下,得到確切的答複之後,他就直接去了上海縣。
    找到了錢管事,把這四條船的事情一說,錢管事很高興,最大的二千料三條,這可太好了,就像是沙船幫全盛時期,也隻有兩條二千料大船而已,現在居然就要有三條了,雖然還不知道船怎麽樣,不過,平均兩萬五千兩一條,這本就不貴啊。
    要知道,這些船加起來可是有七千料了,相當於沙船幫七條船,七條船才十萬兩,一萬多一點一條,和白撿的一樣。
    在鄭勇的要求下,錢管事開始準備配套人員,那四條船也已經回來了,聞知了沙船幫的變化,都沒有說什麽,而是集體簽了那個契約。
    因為這四條船有訓練船員的意圖,所以,人員比一般的操船人員多三分之一,如此,把每一條船上的都調整出了三分之一的,重新編排了,總算是把另外四條船的水手等都配齊了。
    鄭勇又帶著李四五去看了那兩條已經修複了一大半的沙船,他認真的看了看龍骨道:“按照大首長的計劃,應該還可以再多用十年。”
    鄭勇點點頭道:“好,這事我就交給你了,把圖紙畫出來,交山東工業基地製造。”
    然後又帶著他把原沙船幫都看了一遍道:“我想把這裏改建成一個造船廠,這裏的條件還不錯,你覺得呢?”
    李四五皺了下眉頭道:“師爺,我不是很了解造船,就是造過也是那小小舢板,不值一提,不過,我覺得這裏還行,就是水土流失的問題要多花費些錢,別的我覺得沒有問題。”
    鄭勇道:“我們必須有自己的造船廠,這也算是我們一條後路吧,萬一國內呆不下去了,就可以操船出海。”
    李四五一聽愣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道:“這是一條後路,師爺考慮的長遠。”
    鄭勇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不考慮不行啊。”看了看李四五道:“你規劃一下,畫一張建築草圖出來,我要六個船塢。”
    李四五道:“六個,四個就夠了吧?”
    鄭勇道:“六個我還嫌少呢,六個,其中有一個是大的,可以製造三千到五千料的船,別都是二千及以下的。”
    李四五驚道:“要造這麽大的船嗎?”
    鄭勇道:“大海之上,越大越好。”
    李四五不再說話,隻是畫一張藍圖而已,具體的他也不管,而且,他也隻是見過這江南的造船廠,並沒有造過船。如果不是鄭勇讓他在江南這一帶進行考察,繪製地圖,他都不知道大型造船廠是怎麽樣的。還好他這個人是一個對什麽都感興趣的人,因為想知道鄭和的寶船是在那裏製造出來的,又是怎麽製造出來的,才專門去那龍江造船廠看了,並被那裏的宏大規模,和破敗給震驚了好久。
    李四五道:“師爺,我有一個想法。”
    鄭勇道:“說。”
    李四五道:“龍江造船廠現在因為沒有什麽定單,所以,幾千名工匠都生活的非常淒慘,不如……”
    鄭勇大怒道:“為什麽不早說!”
    說完了,也顧不是上什麽了,上馬帶上親衛就向著南京狂奔而去。
    到了半路就跑不動了,親衛們製止住了鄭勇,鄭勇也清醒了過來,這事情也不是非常急切的事情,隻是他太著急了些。
    於是,下令所有人下馬牽著馬慢慢走,在有水的地方給馬喂水,吃一些精飼料,之後繼續慢慢的走,這樣的情況下也不能立即停下來,還是要讓馬兒緩緩的走一走,慢慢的讓它們自己緩過來。
    到了南京,鄭勇立即召開了中高層會議,把這一情況通報了出來,所有的人都很興奮,因為,這是一個挖牆腳的好機會,如果能弄一批好的造船工匠過來,這造船廠立即就會形成製造能力,那麽水師建設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鄭勇也不貪心,隻要能製造兩艘戰船,那麽,自己的船員,船炮,等等的所有的海軍的各種技術,就都會在這兩條船上進行實驗,不斷的改裝研製積累,他就能製造當世最為先進的戰艦,有了這些戰艦,他就敢出海跑船畫地盤去。
    於是,這次議會立即形成一個決議,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去挖人,能挖一個是一個,能挖一群是一群。
    而鄭勇也為此準備了幾件精致的禮物,去魏國公府親自去找自己的老丈人,這事太大了,不是大徐小徐能決定的,還是要看老徐的意思。
    進了魏國公府,送了禮單,胖乎乎的魏國公看完了笑道:“賢婿啊,你這是又看上我的什麽了?”
    鄭勇尷尬的笑了,沒有想到這老徐其實一點都不傻,他笑道:“嶽父,小婿成立了一個船運商行,想在長江上跑點業務,賺點錢。”
    魏國公道:“這就是你要購買那四條船的目的嗎?”
    鄭勇一愣,連這事他都知道了,這……他更加的尷尬了。
    看到鄭勇的表情,魏國公笑道:“別以為我每天就知道打牌看球逗鳥聊閑天就以為我是一個老糊塗,哼,其實,我什麽都知道,你啊,是屬孫猴子的,賊精賊精的,我的幾個兒子都玩不過你,不過,你也不要太囂張了,我啊,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長,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說罷,又想出什麽幺蛾子?”
    鄭勇低頭道:“嶽父,什麽都瞞不過你老人家的法眼,我……不成立了個船運嗎,這個,其實我還收了一個叫沙船幫的一個幫派,從那裏弄了幾條破船。”
    魏國公道:“沙船幫?知道,讓你給收了?”
    於是鄭勇把自己在上海遇到沙船幫,就想用這些船運輸建材,所以,才把這個沙船幫給收了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有的說了實話,有的就是假話了,十句裏麵有三句假話,七句真話,這叫真假難辨。
    魏國公道:“這個沙船幫以前還很有些名氣呢,我記得他們還幫朝廷海運過糧食。”
    鄭勇道:“就是這個沙船幫,也不知道為什麽,幫內分成了好幾派,內鬥的什麽也不做,都到了餓死人的地地步了,居然誰都不肯妥協,我也真是服了。”
    魏國公哈哈大笑起來道:“愚蠢啊,哈哈,你收了他們還不得養著他們嗎?賢婿啊,你忘了我是做什麽嗎?我是操江提督啊,整條長江都歸我管,你為了幾個人幾條船,至於那麽費盡心機嗎?”
    鄭勇慚愧道:“嶽父,我不是覺得您的人都是軍籍,你的船都是戰船嗎?所以,我也沒有敢向那裏想啊。”
    魏國公道:“今天又是為什麽?”
    鄭勇道:“沙船幫有六七條破船,已經修起來了四條,還有幾條,我看到那龍江造船廠的工匠都沒有收入生活挺困難的,就想借用幾個人去幫我修修船,這樣不就可以省些錢財,還能把船修好嗎?所以,想求嶽父給我批張條子,去借幾名工匠去。”
    魏國公聽完歎了口氣道:“這些工匠都是匠籍,以前造寶船時,需求量大,所以,就招了上萬的工匠,可是,之後慢慢的寶船都停了,也不再下海下洋了,那些工匠就沒有活幹了,可是,朝廷也沒有別的安排,就隻能這樣掛著,沒有工作量自然也就沒有什麽收入,這些工匠生活也就沒有了著落,一萬多人呢,跑得跑死的死,現在也就兩三千人了。”
    鄭勇道:“那我要幾個沒有問題吧?”
    魏國公搖搖頭道:“不行,這些人都是在籍在冊的,被私人借調是不合規矩的。”
    鄭勇道:“那可怎麽辦呢?”
    魏國公想了想道:“如果你能成立一個衛所的造船所或修船所,這樣就可以實現公對公了。”
    鄭勇眼睛一亮大喜道:“多謝嶽父指點迷津。”
    魏國公笑道:“你寫一個條陳來,用了你衛所的印信,成立了個造船所吧。”
    鄭勇立即拱手作揖道:“多謝嶽父大人。”
    魏國公繼續笑道:“怎麽謝?”
    鄭勇一愣,立即道:“請嶽父示下。”
    那魏國公想了想道:“這個船運商行我就占一成份子吧。”
    鄭勇心裏大罵,可是,臉上卻是有些肉痛的點頭道:“好,以後還要多嶽父多多照顧,一成不多,不多。”
    魏國公聽了道:“是啊,是不多,既然你這麽有孝心,那就兩成吧,行了就這樣吧,快去寫條陳去。”
    鄭勇走了出來,想給自己幾個嘴巴子,這一句話讓自己又丟了一成的股份,唉,這個老丈人,就是一個刮地皮的主啊,一隻蒼蠅從他麵前飛過去,他也能在那蒼蠅腿上,撕下一塊肉來。
    回到了小園內,向高層說明了情況,眾人都大罵魏國公等等貪官,可是,罵歸罵,應該做什麽還得做什麽。其實貪官也不是全無好處,沒有這些貪官,自己這個上海縣的衛所得不到,很多事情都辦不了,就算是如今的這個造船所也辦不成,那些工匠也借調不過來。
    好吧,有利就有弊,也不說了,這一下子還是得了一個大好處,那就是自己的造船廠,一下子名正言順了。
    於是,眾人立即開始寫條陳,鄭勇用了印信,然後再去找魏國公,結果隻看到了一個管事,帶著鄭勇去把手續都辦齊了之後,給了鄭勇一張條子就閃人了。
    鄭勇看了看條子,上麵寫明了上海千戶造船所,臨時借調龍江船廠工匠數名,上麵有魏國公和操江提督的印信,看來這二成股份還是很值的,有了這張條子,自己就可以去挖人了。
    於是,返回小園,把批條以及造船所的手續給眾人看過,道:“看來,我們還得追加一個項目了。”
    所有的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