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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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這麽一大片工地,王縣令自然是很有成就感,可是,卻不能為自己的政績提供數據,這又讓他很鬱悶,而且現在這裏的繁榮程度,已經遠超自己的縣城了,而且,現在縣城的很多人也都在向這邊遷徙,為此鄭勇專門給他們劃出了一片區域,給這些人修建住宅用,當然,蓋起來的房子他們是可以住的,隻是,地皮卻不是他們,也就是他們沒有地基權,因為,這一代所有的地都是屬於兵營的。
    那王縣令看著鄭勇笑道:“賢婿,我們不是外人吧?”鄭勇點頭道:“不是外人。”
    那王縣令笑得更燦爛了,繼續道:“我也要在這裏搞一套房子,這樣來看玉蘭也就方便些了。”
    鄭勇白了他一眼道:“就是為了看玉蘭嗎?”
    王縣令立即道:“就是看玉蘭啊,你不知道,你嶽母想閨女想得都吃不下睡不好,還有玉彬,也想姐姐啊。”
    好吧,鄭勇就知道他這個便宜老泰山,這是想占便宜。
    於是,道:“那我就給修個小院吧。”
    王縣令大喜道:“不要太大,不要太大,能住人就行,三進就可以了。”
    鄭勇差一點被氣死,三進?開什麽玩笑,於是他道:“要不,您還是把玉蘭接回去吧。”
    王縣令一聽大怒道:“你當我不知道嗎?我家玉蘭可是在你房間裏留宿過了,怎麽?新鮮勁過了,就想扔了,當我們讀書人好欺負嗎?”
    鄭勇立即道:“令愛現在還是完碧之身,不信可以查。”
    王縣令道:“就算是完碧之身,可是,卻也和你在一張床上睡過,難道你想抵賴?”
    好吧,鄭勇道:“就兩進的院子,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來接人。”
    王縣令哈哈大笑道:“賢婿,這是說得什麽話,關鍵不是幾進,而是我們翁婿關係好啊。有你這樣的女婿我王德厚知足了。”
    他居然敢叫德厚?鄭勇感覺他應該叫皮厚,而且,還要改一改姓,改姓臉。
    兩進的院子,其實就是一個前院一個後院,一般老百姓也就是一進的院子,就相當於後世的四合院吧,而兩進的院子,在一進之後,還要再進一次,就相當於兩個四合院組合在一起,前麵居住下人,後麵居住主家,一般情況下,有錢人家,最低的配置就是兩進。
    但是,如果是三進那可就比兩進大的多了,一旦有了三進,那兩邊還要加跨院,這要比兩進大出去至少也要兩倍,這得占多少地?
    唉,自己看來得蓋樓啊,如果有三四層樓,這土地的利用率就會高不少。可是,現在蓋樓成本有點高,主要是水泥和鋼筋現在都屬於高檔物品,一般就是那些官宦富商也是用不上的,而自己也隻在一些大的工程中才使用。
    不過,這兩進的院子,在後院蓋一座兩層小樓似乎也可以,好吧,就便宜這個老丈人吧。
    鄭勇當然不會給他搞園林式的仿古建築了,而是以水泥鋼筋,蓋比較現代式的房子,就目前來看,兩者的價格,相差其實並不是很大,而建築的簡易性與施工速度,卻不在一個檔次上。
    自己怎麽可能讓這麽多人給他用太長的時間呢?
    送走了王……不,是臉皮厚,鄭勇回到兵營,取出建築地圖,在住宅區選了個還不錯的地方,就量出了一個兩進的院子出來,然後再用空白紙張繪製出了這兩進院子的建築圖紙。
    忽然又想起了錢小美,那錢管事也算是自己的一個支撐點了,算了算了,一碗水端平吧。
    於是,又劃出了一進地,再做了一個兩進的院子,兩個一模一樣,這樣也省了再繪製了。
    當夜工作到很晚,他才睡下,自己這一次沒有再讓兩個女孩子來侍寢,也省得如周怡般的擦槍走火,唉,這習慣害死人,一旦某些事情做習慣了,你就會忍不住,特別是錢小美現在身上的肉越來越多,身體這麽高,胸脯也慢慢的挺了起來,如果還抱著她睡,這對自己來說是一種折磨。所以,他就果斷的以她們都有自己的工作為由,不讓他們來侍寢了,雖然真的冷清了些,不抱著個女人睡覺他現在有些不習慣,別的卻是更加的隨意自由了。
    第二天把圖紙交給六傻,讓他去辦,鄭勇則繼續跑工地。
    說起來,中國是陶瓷的發明國和發展國,可是,到了最後的建築陶瓷,卻落後於西方,這絕不能忍,因此,鄭勇就早就在這一方麵下了功夫,如今陶瓷建造的瓷磚已經技術成熟了,不管是貼牆,還是鋪地板,那都已經沒有了問題。
    哈哈,瓷磚地板啊,這得驚呆這個世界吧。
    陶瓷廠是半機械半手工,現在很多東西還要看個人的技術,重點不在製作胚子,而是在於燒製,他可沒有後世的那些煉製方式,所以,還是很依賴於燒窯的大匠,當然了,有了溫度計和鼓風機,自己又不燒什麽稀世精品,也不用那麽的麻煩,就用最普通的藝術流程,關鍵是成功率,別的都是次要。
    這次磚最大的一個特點是在壓模印花上,都已經實現了機械化,當然不是自動化了,還是要人來控製的。
    今天是陶瓷廠的第一次點火實驗,瓷磚是二十乘二十的,花色也是他設計的,他非常期待燒出來的樣子。
    製陶燒陶,鄭勇都不懂,唯一懂得就是瓷磚的外形的花色,所以,他所設計的圖紙交給技師,之後就都是技師的事情了。
    鄭勇在接近中午時趕到了,此時正好第一爐已經完成了燒製,在鄭勇搞了一個小小的剪彩儀式後,就開了爐,這瓷磚是被一塊塊放在了專門燒製的正方形盒子裏。
    盒子被工人抬了出來晾著,又過了一小時,才開始開啟這些盒子,於是,一塊塊瓷磚被取了出來。
    看著一塊塊精致的瓷磚,鄭勇一臉的興奮,這些用來貼牆鋪地板,那可是再好沒有了,如果說最大的難點,其實就是在瓷磚的切割上,還好這不是全瓷的瓷磚,而是陶瓷磚,硬度沒有那麽高,在山上工業基地,專門用優質的鋼打造了一種小型的圓鋸之後,問題就被成功解決了。
    兩頭毛驢的力量就能把這圓鋸給帶動起來,加上配重的慣性作用,非常好用,就是體積有些大。
    這第一次使用瓷磚,他原本想用在徐家的足球場裏,可是,最終卻隻能作罷,原因主要不是那工程太大了,這得要多少錢?而且,沒有經驗實際使用,就貿然投放到這麽大型的工程上,也不是一個穩妥的人做法。
    於是,就已經便宜了兩個嶽父,他們的客廳臥室,都使用了瓷磚,雖然,這樣做沒有什麽的宣傳作用,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如果出現了質量問題,也就不容易造成更大的影響。
    瓷磚一塊塊取出,所有檢測合格的放在專門的箱子中,每箱二十塊,這樣一箱一箱的裝好了,使用起來也方便,更是可以防止磕撞。而那些檢測不合格的,也不會被丟棄,而是二十塊一摞,用草繩係好,碼在一起備用,這些將來可以用於切割時使用。
    一窯出完了,合格率達到了七成,這個已經很不錯了,這一窯就是一百二十塊,陶瓷廠現在有十座燒窯。
    一下午,一座一座的窯出磚,後麵的也還行,最終合格率達到六成四,看著撂在一起的這些瓷磚,鄭勇心緒難平,他相信,隨著建築陶瓷的運用,中國的傳統陶瓷業,一定會迎來新一輪的爆發。
    目前這瓷磚還有一點薄,以後會不斷試驗,就會越來越厚,並最終研製出全瓷的瓷磚。
    看了一天的瓷磚製作和燒製,鄭勇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下來,這瓷磚不久就會成為一種時尚的暢銷品。
    而水泥廠的建設,是一定要在江邊的,根據水流,人用水泥做成了大型的水車,而碎石車間,都在這裏,一排有二十座之多,這一次江南已經探明了好幾處大型適合的原料礦藏,正好,江南水網密布,用船來運輸,比用車要方便的多。
    水泥廠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投產,現在的水泥,都是從山東運輸來的,隻要這裏的水泥廠投產了,以這座大型水泥廠的產量,水泥應該可以大批量的供應江南建材市場。如今,水泥已經隨著足球場工程而在南京小有名氣了,同時,也進行了小批量的試賣,反響很不錯,就是價格有些偏高,同時,數量也太少了。
    這水泥對江南,應該是一種戰略性的建築物資,因為,江南水多,那麽,在建壩,建巷,建橋上,水泥的天然優勢是無與倫比的,因此,鄭勇也正在計劃,想要在一條河上,建一座水泥橋,隻是,這橋不能工程量太大,也不能太小,同時還要在一個需求相當大的地方,這樣的地方並不好尋找,目前,他還在物色中。
    當江南的橋多起來,那路也就暢通了,擺渡也就成了曆史,而隨著道路的大幅度提升,相信江南的經濟肯定會再上升一個台階,如果繁榮達到了一定的程度,鋪水泥路也不是不行。反正水泥這種商品,將來的需求量將是一個天文數字,自己的這座水泥廠,也僅僅隻是一個馬前卒而已。
    參觀完了水泥廠,就去了煉鋼廠,這上海其實也沒有什麽鐵礦,但是,鄭勇知道南京梅山是有鐵礦的,儲量足夠自己使用,而最有意思的是,這個礦是一個雜礦,裏麵不僅僅有鐵礦,還是石英,還有銅,錳,鉛等等,組成複雜,隻要開發這一礦山,可以同時給煉鋼廠和玻璃製品廠提供原料。同時,還能製造銅,鉛,鋅等,磁鐵也有,反正用處很多,非常適合鄭勇他們現在對於五花八門都需要一些的要求。
    對於梅山的鐵礦,他已經與魏國公談過幾次了,魏國公非常的心動,關鍵不在於礦本身,而是在於自己能獲得多少利益。翁婿兩個人爭執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確定了下來,要不然他也不敢在上海搞一個煉鋼廠,所以在上海搞,關鍵是在自己的工業基地內,再者水路非常的方便,整個基地都在自己的控製之下,想生產什麽,都是可以的。
    鄭勇在利益上做了一些讓步,從而取得了開礦的全權,而魏國公隻要錢,別的什麽也不管,每年給一個定額,其實就是三十萬銀子。
    這可不少,然而鄭勇還是感覺自己能負擔得起,這個鐵礦關係到自己的工業體係,特別是隨著造船廠的不斷擴大,對於鋼鐵的需要也是一個可怕的數字,而大型戰艦和運輸船,又是自己海上戰略的最重要組成,所以,三十萬,還是可以負擔的。
    其實,現在隻是自行車,就能把鐵礦二十年的費用一下子給付清,再加上華布,鍾表,暖水瓶,玻璃製品,玻璃最大的用處其實還是在建材上,平板玻璃才是玻璃的最大市場。隻要玻璃被推廣開來,玻璃的價格回落到一個市場的可承受值,那玻璃的春天就來了,現在最大的問題,依然是產量!所以,上海的玻璃廠,真正的作用,依然是玻璃的生產,隻是現在暖水瓶成了主產品。
    隻要煉鋼廠的產量上來了,那麽,鋼鐵製品廠就可以批量的製作,小到生活用品,大到橋梁機械,需求量隻會不斷的提升。
    總之這個攤子已經鋪開了,隨著鋼鐵產量的不斷提升,鋼材質量的不斷提升,鄭勇可能會對山東的地下石油進行一定量的開采。山東這個省真的太特殊了,它什麽都有,隻要是你需要的,它就沒有不存在的,這裏就是一個物華天寶之地,鄭勇其實已經開始準備拿下整個山東省的控製權了。
    當然這是一個長期的目標了,現在才是崇禎十四年,距離十七年還有三年呢,到時自己就十九了,那時正是最好的年齡,嘿嘿。
    繼續萎縮著吧,現在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放到工業建設上,隻有有了更加深厚的工業基礎,才能支撐著自己去做更多的事情,比如海上。陸軍好弄,海軍難搞啊,海軍為什麽難搞?關鍵還是施展環境的問題,人類在陸地上方方麵麵都已經積累下了豐富的經驗,以及相應的物質儲備,而大海上呢?別的民族先放一邊,隻是華族吧,這方麵原來還是很厲害的,可是,自從永樂皇帝後期的禁海政策施行之後,我們的海上武功,就漸漸的廢掉了。
    隻是為了防備一個建文帝,居然就把所有的魚民給向內陸遷徙,並喊出了片板不得下海的政令,唉,這權力執掌者的神經,真的有時脆弱到讓你無法想象。
    宋太祖廢了華族的武功,而明永樂又絕了海路,這兩個家夥,就是恨不得把中華民族給掐死啊!還有人稱頌此二人,真是讓人無語至極!他們的那點功,遠遠的無法彌補這個過,按照他們的罪行,殺一萬次都不嫌多,還稱頌,真是個笑話!
    說實話,中國曆代的皇帝,好的不多,混蛋太多,皇帝這個職業,給中華民族帶來的災難,要遠遠的大於貢獻,因此,這個職業我們沒有設計好,或者,是我們這個民族所必須付出的一種代價吧。
    盡管如此,有這些混蛋們在不停的搗亂,我們這個民族也一直遙遙領先於世界其他民族,直到這兩個最可恨的混蛋做出了廢武禁海之後,我們就徹底的沒落了。
    再加之清朝本就是剛剛從部落中走出來,思想原始到了沒有辦法再原始,於是,中華民族的最後一口氣,也被掐死了,那麽,落後挨打也就成了一種必然。
    而這又和孔子有什麽關係?這又和儒家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不去找那些混蛋皇帝呢?這是政治出了問題,而不是文化出了問題,同時,在中國向來都是文化要服從於政治的,唉唉唉!糊塗啊。
    鄭勇笑了,不過不是無奈的苦笑,而是欣慰的笑,因為,這讓他有了一個展示自我的舞台。
    政治問題就要用政治的方式去改正,而文化的問題才要用文化去改正,不過,在中國這樣特殊的組織架構中,文化問題,其實,也就首先是用政治的方式去改,改完了之後,隻有政治把束縛著四肢五官的文化,釋放開來,文化此時才會成為一個敢於,為自己負責的主體存在,而隻有敢於,才會擁有改正的機會與能力。
    這就是我們的現實,即便是在後世,經過了激烈的二百年大變革,文化獲得主體資格了嗎?沒有。而是不再束縛了,是直接把四肢都給砍掉了,把眼睛和耳朵刺聾紮瞎了。文化?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權力的極端化,到底是好還是壞,這個真的說不清楚,因為,一切還在於管理者的好與壞,管理的好與壞。
    文化不同,曆史不同,決定了道路的不同,所以,我們的路,一定會走下去,也必須走下去。
    鄭勇隻是有一個可以實驗的機會,看一看能不能用自己的理解去進行一些修改和完善,如果真的還有一條更加好的路可以走,既能保持自我,又能少犯錯誤,那不是更好嗎?當然,這是一種奢望,得與失,其實總是大致平衡的,你不要想著賺老天爺的便宜,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們所掌握的一切,根本就不對稱,所以,你想以局部擊敗全部,而這個全部裏麵還包括著你這個局部,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鄭勇又笑了,是啊,生命存在的意義,其實就是活著本身,發展與壯大,隻是要承擔更多老天爺的打工項目而已。
    不過,鄭勇知道,人類無法拒絕老天爺,隻能隨著他的指令,努力的勞作下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