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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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勇現在有點後悔了,腦子一熱就做了這麽一件事情,而且,還很有可能被郡主看破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現在回頭也是不可能的,唉了口氣,對親衛們道:“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隻能一條道跑到黑了,先把他們送到軍營裏讓女兵把她們看起來再說吧,放與不放,也得過幾天再說了,不能讓這幫子文官著急上火一陣子,我這口氣也出不來啊。”
    眾親衛都覺得也唯有如此了,於是,又趕緊把她們都扛起來,隻是那個九十七努力了三次,卻再也扛不起那些肥女孩子了。
    眾親衛都哄笑了起來,那九十七也是臉紅的抬不起頭來,那肥女孩子卻拍了拍九十七道:“不用扛了,我跟著你走,不過,你得扶扶我,我平時走路少。”
    有親衛笑道:“怎麽感覺有一種恩愛的味道呢?”
    這一下子眾親衛都說笑起來。
    那把女腰一插大聲道:“我就是看上他了怎麽著?他能從那麽多女人裏麵把我挑出來這就是我們的緣分,我一定會嫁給他的。”
    好吧,這一不小心,還給自己的親衛解決了個終身大事,這事鬧得。
    鄭勇忙揮手製止了眾人的嬉笑,道:“還吵鬧什麽,不怕被發現嗎?快走了,一會兒官兵戒嚴誰也走不脫了。”
    於是,眾人都不再多說,扛起人就走,而九十七也隻能攙扶著肥女走路了。
    那華服少女,趴在鄭勇的背上低聲道:“你是當官的?”
    鄭勇道:“算是吧。”
    那華服少女再道:“你們是隨鄭大人一起進城的那一千花子兵?”
    鄭勇一聽不高興了道:“怎麽能叫花子兵呢,我們就是兵,不是花子兵。”
    停了一會兒那華服少女又問道:“你是什麽職務?有品級嗎?”
    鄭勇不想再理他,便道:“小兵頭一個,沒有品級。”
    這華服少女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讀過書嗎?”
    鄭勇道:“那字認得我,我不認得它。”
    華服少女歎了口氣,過了一陣子又歎了口氣,不久又歎了口氣。
    鄭勇這下子火了道:“好像你讀過很多書似的,你才多大!”
    華服少女哼了一聲道:“四書五經我能倒著背,怎麽樣?”
    鄭勇道:“不會是女四書吧?”
    華服少女道:“當然不是。”說著又歎了口氣道:“我爹爹說我可惜是個女孩子,如果是個男孩子就可以去科舉了。”
    鄭勇輕笑一聲道:“科舉又如何?考出來也不過就是一群書呆子而已,對國家和百姓沒有一點用處,反而害處很大。”
    華服少女哼了一聲道:“你一個大字不識的人有什麽資格瞧不起讀書人?”
    鄭勇道:“我就是瞧不起了,死讀書,讀死書,這樣的人除了識幾個字,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本就是百無一用啊,沒有用那就是蠢貨,自然也就瞧他們不起了。”
    華服少女不服氣道:“沒有讀書人,誰來治理國家?”
    鄭勇道:“漢以前,儒家還沒有成為官學,那時的人不讀書,有很多人都在治理國家,而且,治理的比讀書人還要好。現在的讀書人,隻是一群純粹的讀書人,除了四書五經什麽也不用,讓他們去治理國家,國家還能有好嗎?”
    華服少女道:“我怎麽感覺你不像一個不識字的人呢?”
    鄭勇哼了一聲道:“我自然是識字的,我從六歲開始入學校讀書,一直讀到大學畢業,之後又當了兵,又進入了軍校繼續讀書,又讀了三年,前前後後,光是上學讀書就用了二十年,你才多大,還跟我比,也不撒泡尿照照。”
    華服少女一聽笑了起來道:“請問貴庚?”
    鄭勇一愣,立即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就一下子卡住了。
    那華服少女嘿嘿笑了起來,她為自己戳破了鄭勇的謊言而得意,鄭勇背著她默默的走著,也不再言語。不過,雖然嘴上不說話,心裏卻在盤算,這個女孩子看樣子是不打算回家了,那麽,是不是可以為自己所用呢?自己這訓練營裏麵文盲太多,識字的太少,本來就都是窮孩子出身,所以,現在就趁著他們還年齡小,能多學一點就是一點,隻要他們知道了學習的重要性,有了這一點基礎,以後再想學也會更加的容易些。
    這華服少女雖然也不一定就是學問多麽的好,不過,至少應該是識字很不少的樣子,隻要能讓這群家夥們多識幾個字就行,識了字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現在這群家夥的思想和見識其實都已經比當今的同齡人強了太多了,就是這識字有些困難。
    以前有周怡,教得還行,咦,對對對,得把周咦弄回山東來,讓她繼續教學,再加上這個……這個……華服少女,兩個大美女教學,應該效果會更好一些吧,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不知不覺,東繞西繞的,終於到了兵營,也沒有敢進正門,還是翻了牆,卻被暗哨發現了,問了口令這才通過了,把七個女人給弄進了軍營,唉,那肥女孩子,可是費了老勁,幾個親衛對九十七恨之入骨。
    鄭勇給暗哨交代道:“先把這幾個女人藏在兵營裏,都給她換上女兵的衣服,臉上也給弄一弄,不要太紮眼,越普通越好,過幾天我再把她們弄走。”
    說完了轉身要走,被那華服少女一把拉住鄭勇道:“你要去哪裏?你不管我了嗎?”她可是看到了,那暗哨對鄭勇非常的恭敬,直接敬了個非常奇怪的禮,還喊:大首長好。大首長是什麽,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帶長的肯定是一個官,而又在長前麵加一個大字,那就是更大一些的官了。他說是一個小兵頭,華服少女覺得應該是一個大一些的兵頭,說不定就會有品級。
    鄭勇看著她頭痛道:“這個,你也不願意回家了是不是?那麽,我就把你放到這兵營裏,這裏都是一個苦命之人,不過,人都是些好人,你不是學問很好嗎?就負責教授他們吧,盡可能讓他們多識些字,明白嗎?”
    華服少女搖頭道:“我不,我要跟著你。”
    鄭勇頭更痛了,這為什麽會這樣呢?難道自己的桃花開得相當的旺盛嗎?他再道:“你放心,這兵營裏有很多女兵,你就和那些女兵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快去吧,有空我來看你啊。”
    這時又過了來幾個人,其中還有幾個女兵,一看到鄭勇立即都立正敬禮,喊大首長。
    這華服少女有點不淡定了,因為,來得人裏麵還有一個看樣子是一個官,可是,這個官和那些兵一樣,也是見到鄭勇就立即立正敬禮,叫大首長。這個大首長到底是一個什麽官職?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來有這麽一個職務,不過,現在她已經隱約能感覺到,這個大首長,隻怕小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定是有品級的,而如果他有品級,自己嫁給他,再利用一下家裏的關係,轉成了文官也許還有些前途。
    在她這麽想的時候,卻已經被兩個女兵給拉走了,而鄭勇他們也依舊從牆上翻了出去,回到驛館倒頭就睡,現在他是後悔了,真的不應該搞這麽個惡作劇,太小孩子心性了,丟人現眼啊。而且,居然還被一個女人賴上了,這往哪裏講理去?
    就在鄭勇他們大睡的時候,濟南官府裏卻沒有人敢睡,一下子丟失了六個官宦家的小姐外加一個丫鬟,而且,還都是嫡出的。同時,聽說郡主也因為驚嚇而臥床不起,也是,堂堂德王府,居然闖進去了賊人,劫持走了官家小姐,幸虧沒有劫持郡主,不然,那麻煩才大呢。
    本來應該全城戒嚴的,可是,他們卻又怕那些賊人們再被逼急了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出來,所以,隻是把城門城牆加強了防守,而城裏隻加了點暗探,隻是到現在也沒有什麽發現。
    所有的人都在等消息,特別是那些丟了孩子的官員們,他們是在等對方送來書信,看看要多少贖金,再通過這一線索看看能不能把那些歹人一舉捕獲。
    隻是一夜過去了,沒有任何的消息。
    雖然沒有消息,可是眾官員下屬等等,卻是熬了一夜,一時之間怨聲載道。
    天亮了,所有的人都成了熊貓眼,於是他們一起商議了一下,隻是還是不敢大張旗鼓的來,一方麵繼續暗地裏查,另一方麵也就隻能繼續等了。
    同時,這些官員還要一起去德王府問候郡主的病情,唉,誰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心裏大叫倒黴,不過,也無奈,隻能繼續打著精神去德王府,當然,首先要承受這個新德王的怒火。
    是的,新德王要氣瘋了,在這濟南城裏,在自己堂堂的德王府裏,那群賊人居然劫持走了好幾個官家女子,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德王府不安全了,既然他們能闖到後院大廳裏去劫持人,還把人帶走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這說明什麽?說明濟南的官員都失職了!所以,這個新德王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郡主,這口氣都得發出來,發給這些濟南的官員們。
    此時朱淑蕊躺在自己的之前的閨房裏發呆,並不是她在回憶自己的往事,而是在想鄭勇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久,她終於明白過來了,因為,那宮女已經把消息打聽回來了,鄭勇他們被安排進了驛館,而且,德王府的晚宴也沒有叫他。
    這就正常了,她可是知道鄭勇是一個非常有自尊的人,這麽不給他麵子,他怎麽可能不反擊,因此,這才把那些官家的小姐給劫持了。
    想著想著,她就笑了起來,忽然覺得很有意思,這事情挺好玩的,特別是,整個德王府都惶恐不安的,整個濟南的官員都惶恐不安的,隻有自己一點也不著急,而是置身事外,變成了一個站在局外嗑瓜子吃瓜的群眾。
    當然,她也得繼續裝病,給那些官員們施一施壓,這也算是她配合了鄭勇一把。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而大明的朝堂都跟篩子似的,更何況是一個行省呢。
    天亮了還沒有多久,一則消息就立即勁爆的傳播開來,就在昨夜,就在德王府裏,就在給郡主接風的宴席上,一群歹人竟然闖進了德王府後院,劫持走了好多個官宦家的嫡親小姐。
    轟!
    整個濟南城爆炸了,這消息正是吃瓜群眾,最為喜聞樂見的橋段。
    賊人跳牆進了德王府,擄走了眾多的官家嫡親女眷,哈哈,那些千金小姐們被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滿腮胡子的賊人給擄走了。一想到一邊是嬌滴滴的美嬌娘,一邊是粗魯無比的莽漢們,這畫麵的對比反差感也太強烈了吧。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不到一個時辰,整個濟南城就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這事情還越傳越邪乎,最終還有人說連郡主都被劫持走了,官宦家的小姐丫環少婦等等,更是不計其數,隻怕會有一兩百人之多。
    轟!
    這真是爆燃啊。
    在娛樂匱乏的古代,這樂子真的是太大了,官家的幾百家眷甚至還有郡主,乖乖,這是誰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手筆!
    不但如此,那些說書編小說的也立即聞到了血腥味,立即開始行動了起來,於是,各種版本的杜撰,各種版本的故事情節,紛紛出台。當然,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那些香豔的劇情了。
    說書表情劇烈變化著,吐沫橫飛,他們主要是講驚悚題材的,一群人圍著一邊喝茶嗑瓜子,一邊聽得眼睛灼灼放光。聽到高興的地方,很多人就往那說書的台子上丟錢,大多都是銅錢,偶爾也會有散碎的銀子。
    不同於書場茶館酒肆,也有人偷偷的兜售小本冊子的,有的是筆抄體,也有印刷體,總體表現是質量並不高,可是裏麵的內容卻是異常的香豔。有很多人就喜歡這一口,於是,借著鄭勇攪動起的這一股子風潮,這些人也大大的賺了一把。
    那布政司的左使啪的一聲把一本小冊摔在了桌案上,恨恨道:“刁民,刁民,都是一群刁民!他們居然如此的大膽,竟然敢如此的編排官員的家眷,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布政右使也站在一邊,更是睚眥欲裂道:“王公,必須抓啊,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那布政左使點點頭,又安慰道:“劉公,你也不要著急,或者,此事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不堪,一定會有轉機的。”
    布政右使一聽,老淚就流了下來,哽咽道:“王公也知道,我那小女,才貌雙全,此間已經與德王進行了接觸,雙方也有了些意向,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德王妃了,可是,唉!”
    那布政左使也無奈道:“是啊是啊,誰會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唉,劉公啊,這個……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啊,這賊子……唉!”
    那布政右使終於崩潰了,竟然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嗚嗚咽咽的痛哭了起來。
    那布政左使立即喚人進來,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布政右使給攙扶起來,直接送入到官轎之後,送他回家去休養了。
    看著他消失,那布政左使忽然把臉放了下,哼了一聲,道:“活該!”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這位副手家嫡長女的名聲,便給自己那個不成器的長子提了親,希望兩家能因此聯姻,如此這山東行省也就是他們兩家的天下了。
    可是,這劉右使與王左使可是幾年的上下級關係,作為他的副手,對於他們家的情況那是再清楚不過了,說起他那長子,那簡直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架鳥遛狗,賭錢逛青樓,什麽都會,就是不會讀書,這在整個濟南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就這麽一個玩意兒,還要娶自己的寶貝閨女,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啊,同時,女兒聽了也是堅決不從。所以,他就回絕了王家的提親,雖然王家也沒有再說什麽,見了麵也一直在說婚姻不成情義在之類的話,可是,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這王左使心裏老大不高興。
    現在好了,事情還沒有到半年上,這劉右使的閨女居然要攀上德王了,這可讓王左使鬱悶的不行,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啊,居然就在這樣的時候,出現了一群莫名其妙的賊人,把這劉右例的寶貝閨女劫持走了,哈哈……王左使獲知這事之後,在心裏狂笑,大呼痛快,當然表麵上還要顯得十分的同情,反複的安慰自己的這個副手。
    就在濟南城的百姓和官員的冰火兩重天時,鄭勇這個始作俑者,終於睡醒了。
    真是一場好睡啊,期間還夢到了周怡,她在夢裏不斷的追逐著自己,圍堵著自己,就是要逼迫自己與她上床,這一逃就是一夜,醒來時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看來這個周怡真的不能留在南京了,還是早一點調回山東來吧,讓她好好教書,自己也可以過一段輕鬆的日子,唉,沒有想到,這周怡給自己的心理壓力如此的大,都搞到做惡夢了。
    同時又恨自己的身子,再痛罵一頓這個鄭大傻子,之後發了一回呆,才慢悠悠的起了床。
    看到他起身了,親衛打來了洗臉水,在鄭勇洗漱的時候,那親衛道:“大首長,德王府派來了人,通報了郡主的事情。”
    鄭勇也沒有往事裏去,隨口問道:“郡主有什麽事情啊?”
    親衛表情有些古怪道:“德王派來的人說,郡主昨夜因為受到驚嚇,已經臥床了,王府已經請了太醫醫治。”
    鄭勇愣了一下,想了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