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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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獻忠最近一段時間來有些得意忘形,自從獲得了李青山他們前來加入之後,他可是白白的得了十萬大軍,雖然並非都是精銳,可是,卻也都是經年的老流寇了,所以,他的力量還是被壯大了一大截,這使他在四川這片地麵上,已經鮮有對手了。
    特別是李青山部,他非常的能打,在融合了一些原羅汝才部的人之後,又招募了一些人,現在已經有七八萬眾,不僅僅是人多,而且勢也眾,他真的非常的能打。
    凡是張獻忠交給他的任務,他都能很好的完成,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因此,僅僅隻過了半年,四川大部都已經被張獻忠控製在了手中,而李青山的表現,也讓獲得了他的信任,這張獻忠就又舊疾複發,要認李青山為義子。
    現在的李青山年齡為二十五歲,而張獻忠卻已經五十一歲了,兩個人的差距,收他做義子也在情理之中,還是可以被接受的。
    而且,孫可望二十四,李定國二十三,艾能奇二十三,劉文秀二十二歲。所以,李青山如果也成了張獻忠的義子,也有點意思,因為,從年齡上來講,他居然還可以充大做一個大哥。
    當然,做大哥自然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後來的,與那四個義子根本就不是不在一個層次上,在這漢人這個人情社會裏,光有能力也是不夠的,還要有效力,還要有人脈。
    李青山的能力是有的,如今雖然獻忠有五十萬人馬,可是,流寇居多,真正能打的,也隻有十餘萬而已,李青山有八萬人,而精銳就有五萬,也就是說,張獻忠十多萬精銳,其中李青山就占了將近一半,所以,他的兵馬總數雖然不多,可是戰鬥力卻是不小,對於張獻忠部現在已經是舉足輕重了。
    所以,拉攏住李青山,就成了張獻忠的一個要務,隻要拉攏住了他,那他也就算是在四川徹底站住了腳,而他就有可能先李自成稱帝建國。
    他當然對李青山也不放心,也想把他收拾掉,把他的這一支武裝給吞並了,如此,才是最為穩妥的方法。
    然而,通過他們對李青山部的了解,發現李青山內部的人員結構非常的嚴密,也就是說,即便他們控製或者殺死了李青山,他的本部兵馬也不會被他們所分解消化掉,非但如此,而且,很可能遭到反噬,如果和李青山集團發生正麵的衝突,那對張獻忠集團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極其巨大的損失,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那這樣好的局麵也就結束了。
    因為,張獻忠也沒有辦法,隻能才取與自己的四義子相同的辦法,籠絡住李青山,一點一點的來吧,也許隨著時間的流失,以後就有了解決的辦法呢?
    總而言之,為了能早一點建國稱帝,趕在李自成之前,他也隻能這樣了。
    李青山其實他根本就做不了這個主,張獻忠們並不知道,其實,在李青山部裏麵,真正當家做主的,是生了一個閨女的柳如是,很多人把柳如是當成了李青山的女人,在這裏也沒有人出來肯定或者否定,隻是這樣敷衍著。
    因此,就是有人知道他的集團裏有一個女人在掌控一些什麽,也不會想太多的,因為,李自成也是這樣的,高桂英在他的大營之中也掌控著一些什麽。
    就是因為這一點,張獻忠最終也沒有敢對李青山動手,而向他遞出了一個義子義父的協議,對此,其實李青山是不願意的,因為,他其實已經把鄭勇當成是自己的義父……不,是親爹了。
    鄭勇是誰啊,他可是大明皇帝親封的候爵,還是山東德王府唯一郡主的郡馬,好吧,民間就喜歡這樣叫。同時,他還是上海千戶所的千戶所指揮,正三品的武將,同時,他又是斬殺韃清敵酋的英雄,還在濟南城頭喊了一嗓子就讓清兵不敢入侵山東的天降神人。
    不管怎麽說,鄭勇的光環,那是一道又一道,特別是對於一名山東人來說,張獻忠與鄭勇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即便是戰鬥力,李青山也知道,鄭勇的正規武裝的能力真的太強了,強到他絕望。
    所以,讓他認張獻忠為義父,這堅決是不可能的。
    可是,柳如是在研究之後卻覺得,這個可以有!
    好吧,現在他們距離山東已經很遠了,那麽,在這裏的女人,就有四個,個個都是國母級的,她們都是主子,而自己……就是一個家仆而已,有什麽話語權?
    在柳如是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其他的三個人女人也都點了頭,那麽,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於是,李青山十分感激的認了張獻忠為義父,而張獻忠還為此舉行了一個非常隆重的儀式,在盡千名張獻忠集團管理層的目睹之下,李青山就成了張獻忠的義子,張獻忠行了三拜九叩的天子禮,這讓張獻忠大喜,接過了李青山獻上來的茶,喝了一口笑道:“你這個瓜慫,額喜歡的很,以後你就跟著老子混,老子當了鳥皇帝,封你當王!”
    李青山立即再跪拜叩謝,於是,張獻忠,哈哈大笑。
    而此時,以孫可望為首,立即上前來勸進,人人都說了一堆的馬屁,最終都是說張獻忠,什麽什麽,什麽什麽,您就是真正的天子,當今天下除了您,就再也沒有誰誰誰了。
    張獻忠也再一次大笑道:“好的很!瓜娃子們,給老子每人再打下一座城,老子就當那個鳥皇帝,給你們都封王,咱們爺們一起坐他娘的江山!”
    這一下子張獻忠的五個義子都大喜,立即就一起商議,然後每一個人挑選了一座城,就各自帶本部人馬殺了去。
    而令人汗顏的是,這五座城全都是不戰而降,大明真的已經腐敗到了骨髓裏了,文官根本就不堪再用,守土?還是性命更重要些。
    張獻忠大喜,立即宣布成立大西國,自己也立即宣布稱帝,五個義子全部封王,其中,孫可望,其實應該叫張可望,被封為秦王;張定國,被封為晉王;張能奇定北王;張文秀蜀王;張青山齊王。
    張……也就是艾能奇被封為定北王,其實是因為他作戰特別的勇敢,而他本人的武力值也很高,張獻忠希望他將來能領兵平定北方,對他的期許還是很大的。
    而就在張獻忠稱帝之後,他的五個義子外出攻城奪寨,擴展地盤的時候,張獻忠卻在一次外出打獵時,被人遠距離擊殺了。
    是一槍暴了頭,半個腦袋都沒有了,而因為他殺自己的女人很厲害,也沒有也沒有留下什麽後代,所以,他一死五個義子立即都從前線撤兵回來,大家都是為了這江山應該由誰來繼承而心存野望。
    成都一時之間,天蒼蒼,地茫茫,冷風烈烈,人喊馬嘶。
    五個人誰也不服誰,隻是,五個人也不可能都稱帝,於是漸漸的,劉文秀和艾能奇都支持了孫可望,而李青山卻支持了李定國,用李青山的說法就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來。
    五人之中,孫可望善政,而劉文秀善謀,艾能奇善武,李定國與李青山都善兵。
    五個人之中,孫可望是相才,劉文秀是輔助之才,艾能奇是衝殺之才,而李定國與李青山都屬於帥才。
    五個人沒有一個是帝才,所以,也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壓力其它四人成為一呼百應的最高統領者,這裏麵,孫可望和李定國兩個人的威望幾乎不相上下,而又有了各自的支持之後,又再一次平分秋色,這大西國就一下子分裂成了兩個陣營,他們都聲稱自己才是大西國的正統,於是,戰爭立即暴發,就連張獻忠的葬禮都沒有辦法辦完,然後就打起來了。
    然而,不幸的是,兩個帥才打三個不怎麽知兵的人,雖然孫可望他們的兵力更加雄厚一些,可是,戰爭還是不可避免的向著二李方麵傾斜了,其實也隻打了兩個月而已,孫可望,劉文秀,艾能奇就兵敗被俘了。
    如此,五個人又坐到了一起,軍事鬥爭的結果就是,軍事技能突出的人獲得了勝利,如果是這樣的話,按理說李定國就可以成為大西國之主了,對此,就連孫可望他們也沒有提出異議,但是,最終卻是李定國自己提出來,自己不是當帝王的料,所以,他並不想當這個皇帝,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青山身上。
    讓他來當這個皇帝,另外四個人,其實都有些不服氣的,畢竟他們資格更老一些,輪也輪不到他的頭上,可是,現實卻又走到了這麽奇怪的一步。
    最終李青山道:“眾位兄弟,我李青山虛長一兩歲,在這裏托一個大,就多說那麽一句話,我想了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解決我們目前的麻煩。我們五個人,其實都不是帝王之才,而且,也沒有這樣的造化之命,因此,我覺得咱們誰也不要去做這個大西皇帝。
    然而,國不可一日無主,而我們這一夥人,也需要有一個當家帶頭之人,因此,我有這樣的一個主意。
    那就是我們第一個人都可以當家作主一年,五個人輪流著來,兄弟們都有機會展示一下自己,看看到時候誰適合做這樣的一個頭領,如果眾望所歸了,自然也就成了我們的帶頭大哥,大西皇帝,如果始終沒有,那我們五個就不斷的輪流做下去,直到傳你我們的下一代,再讓他們來展示,相信總會出一個帝王之才的人,最終成為我們大西國的皇帝,而這個展示過程就以年齡為序,就是說,我第一個,孫可望第二,李定國第三,艾能奇第四,劉文秀第五。
    如此大家覺得如何?”
    李定國不反對,而另外三個都是戰敗方也沒有權力反對,這樣至少他們都有了機會,而且,孫可望還是第二順序,於是,李青山的這個法子立即就被五個人所接受了。
    於是,他們又一起商議了三天,製定出更加詳細的規則,如此,李青山立即走馬上任,當然還是他的齊王,隻是他現在臨時代理行使大當家的權力,卻沒有任何的名分。
    根據五人的商議結果,第一件事情就是安葬張獻忠,第二件事情就是安穩大西國的局麵,第三就是繼續擴展大西地的地盤和兵力。
    李青山立即任命孫可望為宰相,治理大西國,劉文秀為副相,協助孫可望;李定國為大西國元帥,統領大西國所有兵馬,而艾能奇為大將軍,協助李定國統領大西國所有的軍事力量。
    李青山自然是居中調和,總把全局。
    這一認命,讓他們四人都沒有任何話說,這就是充分的發揚了他們所有人的優點,把五個人整合在了一起,如果能如此發展,大西國必然會蒸蒸日上,國運亨通。
    當然,還有一前提,那就是五個人必須結轉一心。
    對此,李自成哈哈大笑道:“此烏合也,張獻忠部,不足慮矣。”
    李自成放心了,他覺得天下就他一個人了的,隨之他也在西安稱帝,建立大順政權,並改西安為長安,開始大力修築西安城防。
    當然,西北不是李自成的道路終點,他的方向還是北京,還是紫禁城,還是崇禎,還是大明王朝。
    於是,他們還是東出潼關,殺向了山西,率百萬之眾,攜天下王者之勢,一路勢如破竹,直奔北京而來。
    崇禎真的急了,可是卻也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不斷的調兵遣將,可是,又苦於手中無錢,於是,便發出聖旨向朝中所有官員借錢,希望大家能同舟共濟,眾誌成誠,一起渡過這個難關,打敗李自成,之後,這個錢會以朝廷的名義,用稅收來朝廷償還。
    然而,雖然他一番的真情實感的講述,又讓周皇後把皇宮中最後的五萬兩銀子給了周國丈,讓他再添五萬,以十萬帶人頭,打個樣,把這次借錢抗賊活動搞好。
    然而,那個周國丈給辦砸了,他是出了名的吝嗇啊。
    周皇後給了他五萬兩,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帶個好頭,不然大明如果完了,那老周家誰也跑不了。
    可是,這位周國丈在拿到五萬兩之後,卻並沒有再添加上五萬兩湊成十萬兩,而是自己扣下了四萬五千兩,隻捐獻了,五千兩!
    崇禎懵了,周皇後傻了,全朝文字明白了,於是,你幾千,我幾千,最終所有的人湊在一起,隻有二十七萬兩。
    崇禎用一個候爵從鄭勇那裏還弄了三十萬兩來呢,結果這滿朝文武湊了三天,卻隻湊了二十七萬兩,這點錢能守得住北京城嗎?去剿賊?開什麽玩笑。
    崇禎有些絕望了,回到後宮砸了個一塌糊塗,大罵群臣誤國,現在他突然想起了鄭勇,鄭勇曾經讓他遷都南京,備都廣州,他當時就沒有聽進去,然而,現在他又想起這件事情來,第二天就提出了遷都之事,結果不出意外的又遭遇到了群臣的反對,崇禎一下子就絕望了,難道自己就隻能在這京城裏等死嗎?
    而這時,李自成已經拿下了居庸關,距離北京已經是近在咫尺了,現在想跑也已經不可能了,以他帝王的行動能力,行進速度,根本就跑不了多遠就會被包圍,如此,還不如在京城裏更安全呢。
    於是,他又開始把北京城分了段,交給相關人員領兵守護,也把那二十七萬都分發了下去,他甚至把宮裏的太監和宮女都派上了城牆,王承恩,曹化淳等大太監也各守一個重要地段。
    雖然都布置好了,可是,崇禎卻一點也不放心,我感覺這一次真的可能不行了,要出事情,雖然勤王的聖旨也已經早就派人八百裏加急的發出去了,可是,最終又會獲得怎麽樣的一個結果,這個他是一點底都沒有,唉,誰會想到竟然到了這一地步呢。
    而其實,這時河南,湖廣,山西,四川,陝西等等都已經落入到了流賊之手,唯一能指望的其實也隻有山海關防線,吳三桂部還有數十萬守關的大軍,隻要他們回援北京,那北京就還能守得住,堅持到勤王的大軍到來,是沒有問題的。
    然而,已經派出了五波傳旨人員,到現在卻也沒有看到山海關的一兵一卒,一種牆倒眾人推的感覺在崇禎的心中忽然就泛起來了,難道大明真的要亡了嗎?想到這裏他打了一個激靈,不不不,絕不可能,絕不可能,自己應該是一個中興之主,怎麽可能是一個亡國之君!
    這種反差也太大了,崇禎無法接受,也根本就不能接受,他的脾氣越來越壞,心裏越來越驚恐,根本就睡不著覺,如此三天之後,北京被李自成的百萬大軍徹底的包圍了。
    北京終於成了一座孤島,而崇禎也終於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他無力的癱坐在龍椅上,輕輕撫摸著這張椅子,大腦裏一片空白,卻又有無數的畫麵流淌而過。
    朱洪武,朱永樂,朱洪熙,朱宣德,朱正統……等等,自己的一位位祖先都從自己的腦海裏一一排列而過,這樣的過程他感覺過了好久好久,甚至他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這過程中漸漸的流失掉了。
    最終出現了朱由校自己的大哥,他在病床上對自己的有氣無力的叮囑道:“魏忠賢雖有諸多不是,可是,卻也隻有他才能壓得住那些文官,由檢啊,朕和你說一話最貼心的話,千萬不要動他,隻要你能使用好他,我就可以放心了。”
    大哥的話言由在耳,可是,自己登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除些奸惡,難道自己做錯了嗎?難道這奸惡不應該除嗎?他想了很久很久,也沒有想清楚其中的事情,為什麽大哥會如此說?以前他覺得大哥是被這個閹人給媚惑了,可是,到了現在自己山窮水盡的時候,他卻覺得這其中應該還有深意,隻是自己當初太年少了,並沒有理解清楚,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沒有聽大哥的話,所以才導致了如此嚴重的後果呢?
    忽然兩行涼涼的淚水流了出來,流過了他的臉頰,他忽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少年之時,他是那樣的無力又無助,他緊緊的抓自己的大哥,躲在他的身後,而大家身子骨也很弱,可是卻把他緊緊的護在了身後。
    “大哥——”
    崇禎忍不住的喊了一聲,大哥隻是回頭朝他笑了笑,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走了,走遠了,消失不見了。
    “大哥……我好怕啊!”
    崇禎哭得像是一個孩子,可是,大哥卻始終沒有再回頭,大哥一定是生自己的氣了,一定是怪自己沒有把他交給自己的江山守護好,自己辜負了大哥,也辜負了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