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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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被大順軍包圍了,崇禎把能打發到城上的人都打發了去,也給吳三桂發了數道旨意,許諾了不處的好處,但是,最終沒有任何的用處。
    大明朝是真的腐朽了,外麵看著還算是光鮮,可是內裏卻已經腐敗的一點生機也沒有了,這樣的朝代不亡也不合理。
    隻是李自成有什麽?其實,他什麽也沒有,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過要如何治理國家,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弄死崇禎,自己也坐一把龍椅,之後就什麽也沒有了。
    這就是李自成,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失敗的最重要原因所在,他心裏隻有龍椅,而並沒有天下,所以,他與朱元璋相比,他就是一個渣渣。
    沒有政治胸懷,卻被推到了政治的風口浪尖之上,一個小農民,甚至是一個混混,把天下送到了他的麵前,他接不下來。
    李自成的悲劇早就已經注定了,他沒有那個格局,他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存在,在這一點上,他甚至不如張獻忠,張獻忠是一個混蛋,是一個惡魔,可是,他卻也有相當的政治眼光,而李自成居然沒有,甚至,一點都沒有。
    李自成除了一股子狠勁,外加上逆天的運氣,之外就空空蕩蕩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失敗之後會殺李岩的原因所在,李自成,就是中國曆史的一個無聊之極時,鼓搗出來的一個笑話而已。
    這朝代重複到了宋朝,其實已經沒有任何再重複的空間了,那麽,又重複了一個明朝,就夠讓曆史老人惡心的了,他會再重複一個大順嗎?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漢人的政權直接被曆史所排斥掉了,那麽,也就隻能讓少數民族來做了,為什麽?因為,至少他們在重複的時候,會感覺很神聖很新鮮,所以,他們會重複的更認真一些。
    而漢族?
    算了吧,受不了了,這樣的抄作業,還怎麽來判?老師會瘋掉的。
    然而,這一次曆史準備下的局,卻無法繼續下去了,因為,來了一個攪局的,那就是鄭勇,他此時就在山東,在一個小小的鄭家村裏,默默的看著曆史的導演,所謂的可歌可泣,其實,什麽也不是。
    李自成圍了北京城,僅僅隻是圍了,還在準備攻打的時候,城裏的守城者,就已經紛紛的用各種手段,向他發出了種種的善意,幾乎所有的守城者都才取了把北京這個大明的首都,迅速脫手賣掉,而且,還想盡可能賣一個好一點的價錢,隻是,賣得的太多了,而買的人就一個,這一下子甚至讓李自成有了一種自己被強買的感覺。
    這讓他非常的反感,所謂上趕著不是好買賣,這種被強買的感覺真的就不好受,這也讓李自成更加的看透了這些官僚的醜惡麵容,雖然他隻是一個小農民,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可是,他卻從自己的骨頭縫裏,瞧不起他們,真的太特麽的沒有一點點品格可言了,這是一群什麽東西?就是這樣的一群東西在北京城裏當這高高在上的大官嗎?
    李自成的三觀被這些無恥之徒給毀了,讓他甚至對於皇帝這個職務都有些厭惡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龍椅,就是這個樣子的嗎?難道不是應該如戲台上演的那樣,聲嘶力竭,蕩氣回腸的嗎?不管成或者敗,那都是一曲高亢的信天遊才對啊。
    然而不是,不是,在這華麗之下,卻是一個大糞坑,這裏麵的色澤,氣味,已經亂飛的蒼蠅以及到處爬的蛆蟲,讓李自成徹底的倒了胃口。
    進北京城變得非常的簡單了,紅娘子在得知這一切之後,連自己生了一個兒子的喜悅也被衝淡了,於是她招了李岩來,問他怎麽想。
    “李岩,我的情況你最了解,說吧,你現在想如何?”
    李岩思維都沒有過一下就直接道:“紅夫人,李自成進京之日,就是我們回兵之時,說實話,無論是城裏,還是城外,都讓我非常的失望。這哪裏是改朝換代,簡直就是在過家家,不,連過家家都算不上,這就是一群小孩子在撒尿和泥玩呢,我感覺到了惡心,感覺到了被侮辱,如果不離開我會發瘋的。”
    紅娘子有點聽不懂李岩的話了,李岩的眼光比她要看得遠得多,當然,紅娘子也不喜歡這樣的北京城,這算什麽?如此宏偉的北京城,卻不戰而降,什麽嘴臉都有,這是倒她胃口的地方。
    紅娘子這一點很像李自成,她也沒有什麽政治眼光,當然,她不是一個小農民,而是一個小打把式賣藝的,她不是一個小混混,而是一個俠女,同時,她也是一個小女人,就想找一個好男人,守著安安分分的過一輩子。
    所以,紅娘子沒有李自成的那股子狠勁,如果有,那在曆史上當李岩被李自成殺害之後,她會立即起兵反殺李自成的,紅娘子的武力值,可不是李自成這個小混混所能相提燕論的了。
    然而在曆史上,李岩被殺害之後,紅娘子隻是悲憤的出走隱居了起來而已。
    這一方麵說明她不夠狠,另一方麵也說明她很小女人,也很講感情,又講規矩。
    她和高桂英處得不錯,又是她的義女,那麽李自成就是她的義父,這對於從小沒有了爹娘的紅娘子而言,義父母,其實和親父母也沒有什麽區別,而自己的親爹殺了自己的親丈夫,這筆賬怎麽算?真的讓她很為難,繼續跟著李自成是不可能了,而要反手殺了他,也好像不對,於是,她也隻能含悲忍淚的離開了。
    請大家記住了,這就是山東女人,山東女人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沒有之一。
    北京破了,哦,不,是北京被無所人獻城了,李自成幾乎不費一兵一卒的就進了北京城,這和預想中最為慘烈的攻防戰完全不一樣,大明就是腐敗到了這樣,這讓李自成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而紅娘子,李岩率手下二三十萬眾,在李自成進京之後,卻返身退走了,走時還給留下了一封信,是李岩寫的說:同苦易而同福難,自古功臣難封官;如今闖王已成龍,若遇淺灘找李岩。
    李自成看了半天也不敢相信,紅娘子與李岩,竟然離開了自己,而且,是在自己進入北京即將成熟最輝煌時刻的時候。
    他看向牛金星,牛金星捋了捋胡子道:“他是怕你做劉邦和朱元璋啊。”
    李自成歎了口氣道:“這讀書人就是事多啊,那麽,丞相你覺得這個李岩有無反心?”李岩的戰鬥力,李自成是清楚的。
    牛金星看著紙張道:“他肯定會反的,他居然說陛下會龍遊淺灘,而龍遊淺灘被犬欺啊,他的意思是說你一定會失敗,並最終被他消滅。”
    李自成看了一眼牛金星,牛金星與李岩本為好友,牛金星善謀,然與李岩相比卻總是差那麽一點,因此,對李岩心恨以久,如果有機會,他肯定會弄死他,他自認為隻要李岩死了,那麽,他就是天下第一了,他又弄了個宋獻策來,讓宋獻策以占卜來蠱惑,成為了他的一大助力。
    李自成道:“額看李岩所留之詩,不似丞相所解之意啊。”
    牛金星道:“臣與李岩相識久矣,知之甚深,陛下莫要被他所蒙蔽,我敢斷言,李岩必回河南,以他在當地的名聲大肆招兵聚馬,然而西入陝,憑潼關而守,盡得西北之地,以此為基,與陛下爭奪天下。”
    李自成皺眉道:“如此,將如之奈何?”
    牛金星歎道:“陛下,此一時也,陛下入京是大事,不可能抽身來對付他,而我們要在京城做很多事,這樣他就會有充分的時間來發展自己,完成他的戰略謀劃,雖然知是如此,可是我們也隻能先顧這一頭了,與李岩之一戰,無法避免。好在陛下到時可傾全國之力,而陝又是陛下之家鄉,雖然李岩知後善謀,最終卻也不會得逞的。”
    李自成點了點頭道:“丞相所言甚是!”
    李自成覺得牛金星說得很對,隻要自己把天下拿下來,即便是李岩占了陝西,那又如何?陝西可是自己的老家,是自己的鄉黨之地,李岩是河南人,他拿什麽和自己爭?所以,李岩是不足慮的,雖然他也很強,可是,自己大勢已成,他又能折騰出什麽來?所以,他就釋然了。
    崇禎最終還是上了煤山,找到了他的那個終點,一顆歪脖子樹,最終了結了他的一生,雖然他最終還在大喊:“朕非亡國之君,是群臣誤朕!”
    又給李自成留了言,讓他善待京城的百姓,對他則可以做任何,等等等等。
    其實做這些又有什麽用處?不過是再一次顯露出他好名聲而已,好虛則亡實,因此,這個崇禎一直都在做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而沒有做出一件實事出來,所以,他這個帝王根本就不合格。
    崇禎帶著種種不舍,種種不憤,種種無奈,還是死了,他不能不死,因為,他無顏麵對任何人了,即便是死了也無顏見列祖列宗,他把朱家的江山給搞沒了。
    這個鍋太大了,他根本就背不動,於是他就使勁的甩,甩給眾臣,可是,眾臣在忙著出賣他,誰也沒有理睬他,隻有他的妻子兒女,自殺的自殺,逃跑的逃跑,真是國破家亡啊。
    最終這事還是讓朱媺娖知道了,她想起了鄭勇的話,淚水滾滾而出,爹死了,娘死了,妹妹們也死了,弟弟們下落不明,一家人就這樣幾乎一日之間就都沒了,她又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夢,父親幹著寶劍衝進來,道:“你何苦要生在帝王之家呢。”
    以前她不理解,現在是完全理解了,自己的父親當時是一種如何的心境,又為何向她揮出了那一劍,這樣的一個時刻,父親已經徹底崩潰了。
    大明就這麽亡了,這讓她真的有些受不了,大明不在了,那自己也就不再是公主了,那自己算是什麽?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鄭勇走了過來坐在了她身邊,伸手把她摟在了懷裏,朱媺娖放大聲哭了起來,而且,還打著他哭訴道:“你明明知道,你為什麽不救他們,你為什麽不救他們。”
    鄭勇低聲道:“改朝換代,這麽大的事情,我敢違了天命嗎?”
    朱媺娖呆了一下,然後繼續大哭了起來。
    是啊,這是多大的事情啊,如果管了那就會擔很大的因果,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他已經救了自己,自己怎麽可以還不知足呢。
    雖然朱媺娖有諸多的不滿,可是,相對於她個人而方,她也應該滿足了,至少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雖然這是自己努力的結果,可是,不管怎麽說,總是逃了出來,沒有被父親殺死,也沒有被那些流賊糟蹋了身子。
    女人相對於男人來說,真的是弱小的,她們要負擔生養繁衍後代的重認,這就已經夠重要了,還要紡織,還是縫補,還要贍養老人,還要洗衣做飯,還要打掃……當然,女人們也是要下地幹活的,女人身上的擔子要比男人重的多,可是,她們卻連個名分都沒有。
    唉,在上古時期,是母係社會,那時的男人沒有自己的姓,而隻有女人有,這是為了不要近親結婚,也是有人倫上的考慮。
    隻是知其母不知其父,所以,爹就是父別的勇武。
    古代女人因為承擔了那麽多,所以才會贏得那麽好的名聲,而後世的女子獲得了平等的權力,男人好色,女人好財,其實男人和女人並不存在你好我壞的品質區別,因此,女人的好名聲,在後世,很快就被敗光了,男女平等了,那麽,女人真的想和男人平等嗎?
    其實,女人從來也沒有想過要什麽平等,要麽她們就處在下位,要麽她們就處在上位,誰要什麽平等?平等是一件最沒有意思的事情。枯燥,單調,毫無生趣。
    崇禎死了,皇太極死了,張獻忠也死了,這讓李自成有點飄了,大有一種普天之下舍我其誰的感覺。
    然而,以前為了爭取民心,所以,每占領一地就給出了三年不納糧的承諾,之前有明軍還好一點,隻要和明軍打仗,就總是會有大明朝為了明軍而籌集糧草,而這些糧草大多又進了流賊的腰包裏,而現在明朝的皇帝都被逼得上吊了,所有的明軍也都投降了,這一下子軍糧沒有了籌集的方式。
    同時,當初所有的人都認為北京之戰,一定是一場特別激烈,特別艱苦的戰鬥,所以,李自成為了鼓舞士氣,還為了能攻占京城而許諾了很多金銀好處。
    這官職好辦啊,封就是了,可是,金銀卻往裏去討要?不是說好了國庫之中金銀錢財堆積如山嗎?不是說好了皇宮之中地板磚都是金子做的嗎?那些說好了的呢?怎麽就一樣也沒有了呢?而且,他們還發現,這吊死了的崇禎皇帝,身上的衣服上居然還打著補丁,這特麽的也太神奇了吧,如今很多流賊的頭目都不穿帶補丁的衣服了,難道大明的皇帝比咱們還窮?
    不管怎麽說,李自成進了京那可是需要很多銀子的,怎麽著也得幾百萬兩,可是,這麽多錢,去哪裏弄?如果沒有錢,之前的許諾怎麽辦?要自己說話不算話?那不行,此時的自己可不是當初那個小混混了,可是不要臉,現在他可是特別的在乎自己的臉的。
    同時,登基的禮儀,方方麵麵也都需要錢啊,唉,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李自成沒有辦法,就去找牛金星,那可是他的丞相,他自然得想辦法弄錢。
    而牛金星此時卻在忙李自成的登基禮儀這方麵的事情,這當然是非常重要的,自己忙活了這麽久,死了數以千萬的人,還不就是為了這最後一個輝煌時刻嗎?
    好吧,牛金星沒有空,而李岩又跑了,這讓李自成有一種無人可用的感覺。
    而這時劉崇敏來了大聲道:“大哥,兄弟們可在來了,狗皇帝也上了吊了,怎麽就沒有信兒了呢?”
    這劉崇敏就是一個愣子,誰的賬都可不賣,就是李自成他也難懟,無法無天的樣子,很是豪橫。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人向他提這事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提這事情了,這讓李自成很是煩惱,這沒有打下北京成他還沒有感覺到什麽,這打下京城了,卻感覺日子過得很是不順心,怎麽會這樣呢?
    看到李自成沒有理睬他,劉崇敏急了道:“大哥,你不會拉出來的屎再吃回去吧?”
    這一句話差一點沒有把李自成給惡心死,這個劉崇敏,怎麽這樣的令人討厭呢!
    不過,想一想,他好像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而且,也是跟自己最早最久的,算是自己的嫡係了,因此,他把反感給壓了下來道:“宗敏啊,這個錢,我自然是不能賴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國庫和皇宮這樣的窮啊,他們沒有錢,我又哪裏來的錢?崇敏啊,你得體諒體諒大哥額啊。”
    對於李自成的處境,劉崇敏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一聽李自成這樣說,立即笑了起來道:“大哥,這活人還能叫尿給憋死了?”
    李自成一聽感覺這劉宗敏好像有辦法,自己正為這錢發愁呢,立即道:“崇敏,你能弄來錢?”
    劉崇敏笑得更厲害了,道:“大哥,你這想當皇帝想傻了吧?這是哪裏啊,京城啊,這可是大明最富裕的地方,大哥你想一想,以前咱們以前就是打下一個土圍子也能弄不少的錢財,打下一個縣城,那就大發了啊。現在打下什麽地方了?大明最大的城啊,這裏麵有多少有錢人?大哥沒錢跟他們要啊,咱們靠什麽發展起來的,還不是靠著吃大戶嗎?這京城裏有多少大戶?我看這京城裏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李自成眼睛一亮,是啊,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呢?這京城裏怎麽會缺錢呢?
    隻是自己打下這京城那以後這裏就是自己的京城了,如果再胡來,隻怕影響不好於是他道:“宗敏啊,你說的這法子我也想過,隻是,額現在也是要做皇帝的人了,這麵子可是要的,總不能再幹那打家截舍的事情了吧?”
    劉宗敏大笑道:“大哥,咱們本來就是賊啊,這賊不打家截舍,哪來的金銀女人?大哥,你就是當了皇帝,那也是個賊頭皇帝,哈哈……大哥真是想當皇帝想傻了呢。”
    賊頭皇帝?這話李自成可就不愛聽了,自己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怎麽可能還當賊呢?這個劉宗敏真是可狠,居然如此的說自己!
    劉宗敏看到李自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便道:“大哥,你要臉,額可不要那破東西,你把這事交給額,額保管給你弄出銀子來就是了。”
    李自成卻哼了一聲道:“以前我們是造反,可現在我就是官家了,怎麽可以這樣的胡鬧?此事你也不要再說了,我再想一想辦法。”
    劉宗敏一聽急道:“大哥,我也不是什麽人都弄吧?大哥你說,那些皇親國戚我們留著他們做什麽?大哥你都要當皇帝了,把他們的江山都搶了,他們還會不恨你嗎?你對他們好,他們也不會念你的好的。還有啊,那些貪官汙吏呢?那些欺壓百姓的人呢?大哥你忘了咱們為什麽要造反了吧?還不是被他們給逼得活不下去了嗎?大哥,你說這些人要不要好好收拾收拾?”
    李自成一聽點頭道:“宗敏說得也很有道理,那些皇親國戚,我就是對他們再好,他們也不會念我的好,我又何必對他們客氣;再有那些貪官最是能欺壓百姓,如果不把他們都給搞了,咱們以後的朝廷也還是和大明一樣,到時逼得
    劉宗敏大喜道:“大哥,對著呢,這些人家裏可有錢的很啊!”
    李自成點點頭一拍桌子大聲道:“宗敏,這事我交給你,把他們的錢都給我摳出來,不要客氣,打死有我,不過,我現在很缺錢,你明白不?”
    劉宗敏拍著胸膛大聲道:“大哥,不就是銀子嗎?就看我吧,一準兒給你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