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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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天王宮裏,三位少年王子靜靜的伏案傾聽著他們的父王講述“龍水之戰”,時而貓眼圓睜、緊張萬分,時而鼓手拍掌、聲聲道彩。昊帝膝下有四子,大王子名扶瑤年華二十,駐守木桑,為東桑王。二王子名暮城,年方十四、三王子禪璣和四王子天賜都是十二歲,由於他們年紀尚小,便常伴帝君左右,修武識文。隻因他們並非一母所生,所以禪璣隻不過比天賜大了三個月而已。
    “父王,龍水之戰雖然大捷,我帝國軍隊也是足以稱霸天下的雄師,但他們始終都是肉體凡胎,征戰中難免會有死傷,也難免會有生老病死,終究難以長久,我們終有一天都會衰老,最後落入塵土。”一個略帶天真的聲音說道。
    “人生來就是要死的”帝君笑著看向說話之人。
    “如果我是父王,我要擁有一支不死不滅的軍隊和長生不老的身體,這樣就能永保國家強盛,人民安寧”且看說話之人,隻見他頭梳童子冠,身著錦繡服,腰配七星劍,腳蹬祥雲靴。此人聲音稚嫩,一幅孩童模樣,不是別人卻正是帝君的小兒子天賜。隻見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向帝君走去。
    “人又不是神聖,怎能不死不滅,再強健的人也有衰老死亡的一天,再強盛的王國也有衰敗的時候,這是天地萬物的真理,是人力無法改變的。”帝君見天賜走到自己麵前,便一把將他摟到懷裏,用手指按著他小小的鼻子,說道。
    “父王,你說的不對,我娘說過西地昆侖有魔妖,東方木桑有仙道,他們與世無爭,皆可長生不死,世上既然有長生之人,則必有長生的法子,換言之,也就會有不死不滅、戰無不勝的軍隊”天賜躺在帝君懷裏說道。
    “哈哈哈哈,我賜兒說得對,那父王百歲以後就指望你來建立一個這樣的軍隊和王朝了”帝君暢笑道。帝君心裏明白,那隻不過民間哄小孩的說法,世上又有幾個人見過仙妖呢。但又不願意澆滅天賜的興致,隻好應諾。
    “二哥,你看四弟又在異想天開了,把王後他玩的話也都當真了,嘻嘻”三王子禪璣一邊看看天賜,一邊笑著低聲對二王子講。二王子隻是笑而不語。
    四年後
    “三弟、四弟快來,這裏有聲音”二王子暮城高聲呼喊著,招呼兩個弟弟過來。隻見他們三人肩披護甲,腰懸寶劍,身背雕弓,箭簍裏裝滿了羽箭。
    此地正是帝國皇家獵場,說是獵場,其實是一整座大山、大山的四周被圍了起來便成了獵場。此山名叫伏龍山,帝國的殿宇就坐落在伏龍山腳下。民間傳說這伏龍山是當年聖天尊六翼修煉之地,傳說中六翼人身龍頭,擁有六隻金色的羽翅,六翼展翅可遮天蔽日,呼風喚雨,乃是真龍天子,萬物之帝,造物之主。‘伏龍山’這個名字曆史久遠,大家都是口口相傳,到底真相如何卻無人明了。不過說玄也玄,此山也是名副其實的奇特,山中常有各種珍奇靈異的野獸出沒,或稀奇古怪、或龐大凶殘,實在是世間少有。帝君因利乘便將此山四周圍了起來,派遣士兵把守各個要道入口,不準外人進入,隻作了帝王家的打獵場。為了磨煉王子們的膽識本領,帝君便常讓自己的三個兒子常來此打獵,隻是每次他們來打獵之時都有數十名高手暗中保護,不過這些高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現身。然而這三位王子各個英勇異常,曾經數次遭遇險境,每次都能憑借自己的智慧與手段化險為夷,因此上他們對來此獵奇這件事也是樂此不疲,除了在講學堂和試武堂學習文藝武功外,剩餘的日子便都是縱馬來此打獵,經他們之手捕獲的奇珍異獸不在少數。
    但今日卻沒有往常那麽順利,他們從早上到下午在山中搜尋了大半天也沒見到一個活物,這令他們感到非常沮喪。就在他們的搜尋行動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暮城聽到離自己不遠處一個大樹旁發出“嘶嘶”的聲音,暮城便慢慢的挪動腳步向那大樹旁靠近,它慢慢提起衣襟,生怕發出半點聲音嚇走了獵物,他心中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個怪物跑掉了,就連腳下踩到樹葉時發出的聲音都讓他心驚肉跳,恨不得自己可以像鬼魅一樣直接飄到樹旁。他小心翼翼地來到樹旁,隻見那大樹樹幹根部有一個圓形的樹洞,洞口有碗口那麽粗,樹洞裏一個黑色的圓圓的像嬰兒腦袋一樣的東西隱約可見,這圓腦殼上兩隻眼睛幽幽的閃著綠色的光芒。圓腦殼發覺有人靠近,忽的一閃向洞裏縮了進去,速度之快真如同閃電一般,暮城眼急手快,看到有東西閃進樹洞。便立馬從地上撿起一塊寬闊的樹皮,足下發力,身子向前撲出,向洞口撲了過去,他用樹皮將洞口死死地按住。確保按嚴實之後,便大聲招呼禪璣和天賜。禪璣和天賜聽到暮城呼喊,三步並做兩步從遠處奔了過來。看到兩個弟弟都過來了,暮城招呼他們道:“靠近些靠近些,有一隻奇特的怪物鑽到樹洞裏去了,你們過來幫我”。禪璣和天賜異常興奮,心想都是‘太好了,抓住它,今天也不至於空手而歸了。’又聽暮城說是奇特之物,心中便更添了幾份好奇,平常雖然也抓到過不少奇珍異獸,但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更是從沒見過二哥這麽激動過。
    “四弟,你將獵獸袋拿出來,待我鬆開洞口,將那怪物從洞裏驅趕出來,你們兩人張開袋口便立即將它扣住,這東西怪異,一定要抓活的”暮城雙手按著樹皮。向他們招呼道。
    “好”聽到二哥吩咐後,天賜便將手中寶劍收回劍鞘。右手一抬從腰間抽出一個輕薄如紗、半透明的袋子。這袋子非比尋常,隻見它亮晶晶閃閃發光,是由西方國家進貢來的天蠶絲編製而成,牢不可破,常用來裝那些體型較小卻異常凶暴的野獸,隻要裝進這袋子裏,任他再凶猛的野獸也隻有束手就擒。
    天賜和禪璣挪近暮城身邊,兩人四手拉開袋口,隻等怪物跳將出來將它一舉扣住。暮城也慢慢將樹皮挪開一個縫。他們三人三個腦袋擠成個半圓、一齊向樹洞裏看去。這一看,他們三人同時被洞中的情形震驚了,隻見樹洞中盈盈有兩道綠光忽閃忽滅,綠光亮時將整個洞內照的綠瑩瑩的,依稀能看到一顆圓圓的腦殼時不時在晃動,圓圓的腦殼下似乎是身子、但這身子異常奇特,盤臥在不見了。
    他們三個互相看看對方,天賜和禪璣二人一左一右、兩人四手將獵獸袋的袋口張開,獵獸袋宛若一張張開的獅子嘴巴,準備去吞咬獵物,暮城站在樹洞一旁,用手中的樹皮輕輕敲打樹幹,企圖將這怪物驚動後讓他自己從樹洞裏跳出來,然後禪璣和天賜就可以用獵獸袋將其套住。“咣、咣。。。”一下又一下。但是這樣敲了好久,洞中的怪物卻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暮城急了、心想或是自己敲的輕了,他手上加力敲了下去,這幾下敲的樹皮亂飛,確然也起到了作用。忽然一顆黑色的圓圓的腦袋從樹洞洞口探了出來,兩隻忽閃忽閃的眼睛冒著綠光,他的頭上似乎還長者一雙貓耳一樣的耳朵。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大家的第一反應是它立刻就要跳出來了,說時遲那時快,天賜和禪璣拉著獵獸袋,那袋口像一張張開的大嘴向樹洞口咬了過去,可是這小怪物非常有靈性,它立刻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隻把頭往後快速一縮,便又縮回到樹洞裏去了。天賜和禪璣撲了個空,都是又氣又惱,隻覺得這家夥實在是狡猾的緊。
    “不如我們直接用劍刺破樹皮將其刺死,然後再將它的屍體掏出來。”暮城提議道。
    “不行不行”天賜和禪璣異口同聲地否決。
    一來是天賜和禪璣想抓活的,好回去在父王麵前邀功,二來他們剛才見這怪物的模樣不僅不覺得可憎可惡,反而有些可愛,心想就這樣一個萌萌的小東西,也不會是什麽凶殘之物,便心生憐愛之情。
    三人一時間找不到活捉它的辦法,甚是煩惱。
    “咱們可以效仿古人之法、來他個守株待兔,你們覺得如何?”暮城提議道。
    “守株待兔。。。。。”禪璣似有領會。
    “如何做法?”天賜問道。
    他們將獵獸袋袋口對準樹洞洞口,再用繩子將袋口邊緣固綁紮定在樹洞口邊緣,這樣隻要小怪物一跳出來便跳進了袋子裏麵,到那時將袋口一紮,它也就無法可逃了。
    “小怪物,你雖然機靈的緊,但我就不相信你沒有肚子餓的時候,等到那時你出來找吃的,你還不是乖乖的鑽到我們的袋子裏”暮城看著洞口,用手磨著下巴,微微一笑。
    “嗯嗯,二哥說的對,但是咱們不知道這小怪物什麽時候出來,必須要死死盯住它,不然它鑽出來又鑽回去了,那可就是白忙活一場麽”天賜道。
    “可是,你看太陽快要下山了,咱們也應該回去了,不然父王會責罵我們的”禪璣指了指西邊紅燦燦的太陽,夕陽的餘暉照耀著三位少年的臉頰,更顯得少年神采奕奕,俊朗瀟灑。
    “不,一定要活捉它,我看它特別機靈,我想把它帶回去馴養起來”天賜堅決的道。看到弟弟這樣堅定的眼神兩位哥哥知道自己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弟弟的決定了。
    “咱們三個舉手表決,同意今晚留下來抓住這小怪物後再回去的舉手”暮城說著,分別看了看兩個弟弟。
    “我一定要留下來”天賜將兩隻手都舉得高高的,蹙著眉頭,撇著嘴直勾勾的盯著禪璣的眼睛。
    “好吧,俗話說相逢即是緣,也許這就是我們和小怪物的緣分呢”禪璣其實心中也是非常想留下來抓住這個小怪物,但是心中害怕父王責罵他們,故而心中有點遲疑,可是當他看到弟弟可愛而堅決的表情,便什麽都不在乎了,心想:“我是他的哥哥,做哥哥的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弟弟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幫他辦到”
    “那好,我也讚成留下來,三弟你彈出信號彈召喚護衛,派一人去告知父王,稟明父王母後咱們今晚準備夜獵,免得他們擔憂。”暮城對禪璣吩咐道。
    禪璣將腰間的信號彈拔出,隻聽得“嗖”的一聲信號彈躥到天空,炸出一朵太陽形狀的火花。炸裂聲尚未絕響,忽聽得耳旁“唰唰唰。。。。。。”數聲異響,十八位身著黑衣長袍,腰佩寶刀的護衛便圍成了一個圈,將三位少年圍在中央。為首的護衛向前跨出一步,拱手道“王子有何吩咐?”
    雲隱十八衛本是萬裏挑一的武功好手,這風閃技便是他們的拿手本領之一,他們能夠在百米外瞬間移動到目標跟前,輕功暗器更是樣樣精通,他們統一由帝君指派,分三隊每隊六人各自護衛一位王子,王子出宮之時,他們便伏在暗中保護。
    “阿大,你速派一人去告知我父王母後,我們今晚在伏龍山夜獵,請他們不必為我們擔心,我會保護三弟四弟,保證他們毫發無傷”暮城向太保發號施令。
    “是”阿大回頭朝十七人中左首一人使個眼色,隻聽得一聲風響葉動,那人瞬息便不見了蹤跡。
    “出來一整天了,你們也餓了吧,你們自去尋些食物吃了,不用管我們。還有,最好離我們遠一點,不發信號不許出來,你們跟得太近,我們狩獵都大大的不暢快。”天賜道。
    “這。。。”阿大有些為難,轉頭看向暮城。
    “聽四王子的吧,去吧。”暮城稍一猶豫,隨即道。
    諸護衛隻能服從命令,隱沒在叢林之中。
    王子們本可以要求護衛協助他們俘獲獵物。但一來帝君為了磨煉他們,早下過命令,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們不可要求護衛協助狩獵。再者,這幾位小爺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更不願在狩獵之時借助他人的力量,從而讓別人小瞧了自己。
    “三弟,你留守此地,待那怪物中了陷阱你立馬將獵獸袋袋口紮緊,將它活捉”
    “四弟,你射箭技藝和拳腳本領都強於你三哥,你跟我來,咱們到附近尋些山雞,野豬之類來燒了充饑”暮城分別向禪璣和天賜道。
    聽到暮城說天賜強過自己,禪璣自覺臉麵稍微有點發燙,在夕陽的照射下更顯得紅的厲害,它愧的不是自己技不如人,而是自己的能力不如弟弟,就無法保護弟弟。
    “是啊,四弟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但天資聰明,更是天賦異稟,馬上騎射、拳腳搏鬥、輕身瞬移這些本領更是在我之上,甚至超過了比他大好幾歲的二哥”想到這裏,禪璣自覺有點慚愧,但他轉念一想“那又怎樣,哥哥終究是哥哥。”想到這裏,他也就不在意暮城剛才的話了。
    暮城與天賜二人背弓懸箭,正忙著收拾行裝,絲毫沒有注意到禪璣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