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二十年等待盡數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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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劍閣二字。
    魏雲洲臉色猛地一變。
    一個極度不好的念頭在心底浮現。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再不耽誤,轉身提氣,朝著登天梯上縱步而去。
    雖然已經年逾古稀。
    但一身氣血仍是磅礴驚人。
    陡峭的山崖間,隻能看到一道身影兔起鶻落一般,轉眼間便消失在數十米外。
    “舵主?”
    留下的幾個下屬。
    看到這一幕,一個個不禁麵麵相覷,下意識就要追上。
    畢竟按照舵主所說,蒙仇他們七人已經盡數身死,而凶手還下落不明。
    這會山上仍舊凶險莫名。
    舵主一人身係離宮分舵上下百十人身家性命。
    誰都可以出事。
    唯獨他不行。
    這也是墨鏡男人帶著眾人下山封鎖追捕時,還會特地留下他們幾人的緣故。
    就是為了護住舵主安危。
    但誰都沒有料到,原本還負手站在懸崖邊思索事情的舵主,會突然登山而去。
    “滾!”
    察覺到後方幾人追來。
    已經縱身掠至登天梯半道的魏雲洲,猛然回頭,臉色陰沉如水,一聲怒喝。
    轟——
    一瞬間。
    氣血轟鳴。
    山道上仿佛掀起了一陣狂風,吹得灰塵碎屑漫天飛起。
    “這……”
    感受著魏雲洲的怒火。
    一行人麵色更是驚疑不定。
    紛紛停下身形,再不敢追上前去半步。
    冷冷扔下一個滾字,魏雲洲轉身繼續登山而行。
    一直到他身影快要消失在登天梯的盡頭。
    幾個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什麽情況?”
    “誰知道。”
    “舵主的性格你們還不知道,喜怒無常,乖張可怕。”
    “噓……你他娘瘋了,背地非議舵主,你想死別拉上我們墊背。
    “就是,被罵兩句又不會掉塊肉,但眼下你敢觸黴頭,這可是自尋死路!”
    一個年輕人剛嘀咕了聲。
    周圍人一個個頓時臉色大變,目露恐懼的看向山頂。
    好在魏雲洲此刻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
    隔得這麽遠,應該不會聽得見。
    懸著的心這才鬆了一線,隨即低聲怒斥著製止道。
    “行了,都別廢話,該做什麽做什麽。”
    ……
    靈峰山頂。
    一路狂奔而來的魏雲洲,縱然氣喘如注,但也不敢有絲毫休息。
    強行壓下洶湧的氣血。
    認準一個方向,大步衝入林中。
    不到半分鍾。
    等他抵達那座斷裂的石梁前,看著地上那座洞口,散落一旁的泥土甚至都還未幹涸,魏雲洲再壓不住心中怒火,幾乎直衝頭頂。
    雙眼瞬間變得血紅一片。
    雙手緊攥。
    額頭上青筋泛起。
    整個人如同一頭被刺激暴怒的凶獸。
    通往山下地宮的石階,是當年他親手掩埋,為了不被人察覺,甚至專門找來兩塊巨石,將洞口徹底封死。
    這些年裏。
    他不時就會借著巡視的理由來到雁蕩山。
    其實哪是什麽監察巡守。
    就是為了看一眼山頂的入口是否被人動過手腳。
    二十年時間裏。
    一直相安無事。
    加上當年那個從他手中逃脫的螻蟻,再沒有現身過。
    他以為做的天衣無縫。
    還有,這些年為了上位,他一直在與長老會中其他人明裏暗中的較量廝殺。
    也沒心思理會這邊。
    所以最近幾年來的次數少了許多。
    但就算如此,距離上次來,也就半年不到。
    當時入口還沒有半點被人動過的跡象,如今再來……卻隻剩下一座洞口。
    如何不讓他又氣又怒!
    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一朝做了別人的嫁衣。
    魏雲洲強忍著憤怒,還是沒能壓住翻滾的氣血,隻覺得喉間一甜,張口噗的吐出一大團鮮血。
    “該死!”
    破口大罵了一句。
    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麽。
    連嘴角鮮血都顧不上擦拭,一步踏入石階上,速度之快,黑暗中仿佛掀起了一陣山風。
    隻眨眼間。
    他便抵達了地宮外。
    不過看著洞開的石門,他心中怒火更盛。
    “不對。”
    “劍塚,劍塚雷池,連我都無法跨過,我就不信,那個螻蟻能破開劍氣大陣……”
    正要發怒。
    魏雲洲忽然想到。
    這麽多年之所以一直沒有進入地宮。
    正是被那座劍塚中散發的驚天劍氣阻攔在外。
    在他看來。
    當初從自己手上逃走的那個螻蟻。
    不過明勁修為。
    以他的天賦,別說二十年,就是四十年,也很難跨過大龍門,突破暗勁。
    所以,就算洞門大開又如何?
    劍塚大陣乃是最好的防禦。
    從他這麽多年裏的試探去推測,至少也要武道化勁,亦或者本身就是修道者,方才有著一線機會。
    “藏頭露尾之輩。”
    “螻蟻終歸是螻蟻……”
    魏雲洲眼神裏寒光湧動,冷笑不止。
    隻是……
    當他跨過石門。
    準備看看劍塚情形時。
    剛踏入其中,臉上的笑容便一下僵住。
    “這……怎麽會!”
    地宮內一如既往,和二十年前一樣的漆黑幽深,伸手不見五指。
    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腐爛氣息。
    但卻唯獨少了一樣東西。
    劍氣!
    對,就是充斥整個地宮,鋪天蓋地,如同颶風般的劍氣大陣。
    還記得第一次貿然闖入此間時。
    渾身血痕,差點被洞穿身死的情形恍如昨日。
    眼下地宮內卻是風平浪靜,隻剩下死一樣的沉寂。
    魏雲洲一臉難看,神情不定。
    猶豫了下,還是繼續往前走去。
    咚咚咚——
    一連足足走了十多步,仍舊毫無動靜。
    這下,他哪裏還會不明白,抿著嘴再無猶豫,一步縱身掠出,眨眼間便出現在地宮最深處那座劍塚前。
    要是放到往日。
    魏雲洲早已經欣喜若狂。
    但此刻卻隻剩下一股極度的狂躁和怒火。
    劍塚裏除了一堆腐朽的不成樣子的破銅爛鐵。
    曾經那把令人膽寒的古劍,早就沒了影子。
    這裏的一切,早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為此,他不惜足足等了二十年。
    拚了命的修行。
    就是想要盡早進入地宮,得到雁落劍閣的完整傳承,以及那把絕世古劍。
    魏雲洲自信,隻要自己得償所願。
    別說區區一個離宮分舵。
    縱然是總舵主,他也不是沒有機會上去坐一坐。
    但如今……
    一切就如泡影盡數破滅。
    “柳!白!”
    “老夫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魏雲洲眉心陰沉,臉龐猙獰萬分。
    同時心中怒火再壓製不住,化作滾滾氣血,一拳轟向劍塚!
    嘭!
    猶如山崩地裂的巨響聲中。
    足足經曆了一千多年歲月的劍塚,轟然崩塌,再不複存在!
    整個靈峰山頂。
    都在回蕩著魏雲洲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