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可想修行道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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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
    餐廳外。
    陳望站在車門處,看了眼並肩而立的兩人。
    目光落在一身黑色長裙,淡妝明眸,青絲如瀑,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書卷端莊氣息的蘇靈溪身上。
    比起烈焰紅唇,孤傲高冷的蘇清影。
    更能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老婆,那我先回去了。”
    要不是有事。
    陳望今晚無論如何都要留下。
    放著這麽漂亮的老婆,孤身一人在百草堂,簡直就是作為男人的恥辱。
    不過……
    真讓他霸王之舉。
    說實話,還真不敢亂來。
    一個蘇靈溪屬於那種骨子裏比較傳統的女孩。
    從她平日裏的性格就知道。
    再說,當初下山前夕,三位師娘可是千叮萬囑,讓他務必不能衝動上腦。
    否則一旦破了童子身。
    精氣泄露。
    十多年的努力一朝成為泡影。
    “嗯呐,路上小心點,到了說一聲。”
    迎著那雙溫和卻異常炙熱的眸子,蘇靈溪下意識咬了咬嘴唇。
    腦海裏浮現出先前屋子裏的那一幕。
    雖然已經過去了許久。
    但再度回想起來,她仍是抑製不住的生出幾分羞惱。
    這家夥就知道欺負自己。
    “好嘞。”
    陳望還真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
    隻是笑嘻嘻的看向一旁還處於恍然中的方曦。
    小丫頭片子之前還想借著吃飯宰他一頓。
    沒想到結果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還有方曦。”
    “進了百草堂,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了,我會定期打電話詢問你進度的。”
    “加油哦!”
    說到最後,陳望還不忘衝她做了個握拳的手勢。
    見狀。
    方曦心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到了現在,她哪還能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
    中途服務生送菜上來。
    她特地問了一句,才知道那些菜根本就不是微辣。
    但點菜的時候,自己明明專門叮囑過了老板。
    誰搞的鬼不言而喻。
    更別說那家夥點完菜後,以去衛生間的借口出去了一趟。
    她又不是傻子。
    隻不過吃飯的時候,純粹是被辣懵了。
    她自小在望京長大。
    吃辣不說多厲害。
    但還是能接受的。
    可惜湘菜的辣度標準,和京菜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就算隻是提了一個辣度。
    對她而言,無異於是一種折磨,一口魚肉下去,如同吞了一口火焰。
    偏偏還不好吐掉。
    隻能硬著頭皮咽下去,然後眼眸含淚,昧著良心說聲好吃。
    到了後麵,她人更是完全處於宕機的狀態。
    關鍵陳望那個家夥,還不停的給她夾菜,一副關心入微的樣子。
    眼下想起來。
    再配合那賤兮兮的笑容。
    方曦簡直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我!會!的!”
    “就不勞陳大哥你費!心!了!”
    礙於蘇靈溪還在旁邊,方曦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回應道。
    一雙漂亮的眸子。
    此刻就如同兩把刀,狠狠剜向陳望。
    “知道就好。”
    “行了,我先回去,有事記得打電話。”
    感受著小丫頭氣咻咻的目光,陳望隻覺得腦後一涼。
    他都懷疑她會不會不顧形象的上來咬他一口。
    也不敢再嘴賤。
    笑著扔下一句話,然後迅速鑽進車裏,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等車子消失在視線中。
    蘇靈溪這才收回目光,看似平靜,藏在眼底深處那一抹淡淡的不舍卻是將她的內心展露無遺。
    “走了,小曦。”
    招呼了身前不遠處的方曦一眼。
    下午還有幾個預約的病人。
    她得趕緊回去。
    隻是,喊了一聲,方曦卻仿若未聞,隻是咬著牙失神的盯著遠處。
    “小曦……”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哦……在。”感受著肩膀被人拍了下,方曦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哦了聲,然後又搖了搖頭,“靈溪姐姐,我沒事。”
    “沒事就好,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好。”
    方曦暗暗深呼吸了幾次,壓下腦子裏的胡思亂想,衝著她甜甜一笑,點頭答應下來。
    ……
    另一邊。
    一路返回清風小築後。
    剛繞過林間小路,遠遠就看見一道熟悉挺拔的身影,站在院門外的樹蔭下。
    見狀,他趕緊將車停好。
    然後大步走上前。
    “老袁。”
    “怎麽在門外等,來很久了吧?”
    這一片是高檔別墅區。
    安全問題根本不用擔心。
    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安保人員巡視。
    外人想要進來,必須有邀請,而且就算如此,也要驗明身份,方才能夠放行。
    加上今天叫了袁樹過來。
    他提前就跟門口保安打過了招呼。
    又讓蘇清影提前給了他臨時鑰匙。
    直接進門就行,完全沒有問題。
    沒想到袁樹極有原則,寧可在太陽底下候著,也沒有提前進門。
    “陳總。”
    閉目養神中的袁樹,聽到身後的動靜,立刻轉身恭敬的打了個招呼。
    然後又擺了擺手。
    “沒等多久,我也就剛到一會。”
    “你小子……”
    陳望搖搖頭,看他額頭上滲出的那一層細密汗水就知道,估計至少來了有半個鍾頭。
    早知道,他應該提前一點回來的。
    又看他身形站的筆挺,目光銳利,陳望拍了下他肩膀示意道。
    “好了,又不在公司,不用那麽拘束。”
    聞言。
    袁樹隻是咧嘴一笑,“任何時候,您都是陳總!”
    身形依舊筆挺,宛如一杆紮槍。
    “行,你想怎麽稱呼都行。”
    見他語氣如此堅決,陳望也沒有製止。
    性格這東西刻入骨髓,哪是輕易就能改變得掉的?
    他要是嬉皮笑臉,將陳總這個稱呼,改成陳哥之類。
    陳望反而會覺得那都不是他了。
    而是披著袁樹臉的崔照。
    也就那小子,敢在他麵前吊兒郎當了。
    “這段時間怎麽樣?”
    從搬到這裏來過後。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袁樹了。
    不過,經曆過那個長刀之夜後,他明顯比以前更為冷峻堅毅,平靜的眸子裏也多了幾分殺伐之氣。
    不再如從前那般隱忍不發。
    果然,血與火才是男人成長最好的催化劑。
    縱然他在部隊多年,做著最為凶險的任務,但終究還是缺乏了一些鮮血的刺激。
    但那個晚上。
    他親眼看到了殺人。
    而且是古武者之間的廝殺。
    就像是打開了另一扇大門。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武道修行,隻不過以往眼界太低並不清楚。
    如今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也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
    “挺好的,和以前差不多。”
    袁樹想了想說道。
    這話明顯有些謙虛了。
    隨著江岸集團飛速發展,前後接連吞下冠世外貿部,以及融合張家那邊的公司資源,已經一躍成為了中海前幾的超級企業。
    他作為安保部主管。
    如今不僅僅是蘇清影的私人保鏢。
    更要負責著公司幾千人的安危。
    肩膀上的擔子之重可想而知。
    “鬢角都有白發了,還差不多呢。”
    陳望朝他耳邊怒了努嘴。
    聽到這話,袁樹不禁一愣。
    他還真沒發現。
    畢竟每天從早上起床開始就得做事,忙碌一天,好不容易休息,還得鍛煉。
    況且他又不是女孩子,哪有心思注意這些。
    “好了,不說這些,先進屋。”
    陳望笑了笑,隨手打開院門。
    雖然是頭一次過來。
    但袁樹隻是掃了一眼四周,便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那一眼,還是他在部隊多年偵察兵養成的習慣。
    到了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
    先觀察環境,確保一旦出現危險,留給自己足夠思考和對付的方式。
    隻不過。
    看了眼後,他才忽然反應過來。
    身旁這一位,可是獨自斬殺了張家兩位明勁高手的存在。
    不說別的。
    他要真想對自己不利。
    恐怕一根手指就能將自己碾殺。
    當日張家那個瘋子,點燃氣血,試圖施展秘術逃走,陳總也就是一抬手,便飛越百步將他擊殺。
    也正是那一幕。
    讓他愈發感覺到普通人和古武者之間的差距,何止千遙萬裏?
    想到這,袁樹不禁哂然一笑。
    自己那點手段,根本入不了陳總的眼,又何必丟人現眼?
    “你可知道崔照這段時間在做什麽?”
    腦後仿佛長了一雙眼睛。
    負手而行,走在前麵的陳望,忽然輕聲問了一句。
    聞言,袁樹心神不禁一凜。
    當日在飯店。
    他親耳聽到崔照受陳總派遣,去一個市井江湖的幫派,作為暗子潛伏。
    這麽重要的任務。
    他自然不會輕易聯係。
    萬一因為自己打草驚蛇,壞了陳總的大事,袁樹實在百死莫贖。
    所以,除非崔照主動聯係自己,他平日絕不會打電話過去。
    而這段時間。
    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崔照那小子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
    要不是陳望這邊始終保持平靜,他都懷疑那小子是不是陰溝裏翻了船,被那些人識破身份,打斷腿扔進了吳淞江裏。
    袁樹也沒想到。
    眼下陳總會突然提及此事。
    稍稍失神了下,還是認真回複道。
    “不知。”
    “那小子最近在跟我練武。”
    陳望淡然一笑。
    隻是……
    這句話落到袁樹耳中,卻是讓他心神巨震。
    以至於向來沉著冷靜的他,此時瞪大眼睛,一張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是……修行?”
    練武和修行之間。
    對他而言,隔著千山萬水。
    街頭巷尾不是沒有武館存在。
    但其中大都是打著幌子坑騙拐騙的家夥。
    幾個人有真功夫在身?
    頂多就是些花拳繡腿。
    不要說眼前這位,就算是他,要是鐵了心去踢館,不敢說絕對,至少也有八成把握,將那些所謂的練武之人打倒。
    但這話從陳總口中說出來。
    那就是根本性的不同。
    震撼之外,他心底深處還有一股強烈的渴望。
    武道修行啊。
    這段時間他做夢都想要踏入那個世界。
    隻是,陳望不開口的話,他也不知道怎麽去做。
    畢竟修行,不管放到任何時代,都是少數人才掌握的東西。
    但眼下……他竟然聽到崔照在跟隨陳總修行。
    那種感覺,無異於石破天驚!
    “不錯。”
    陳望眉頭微挑,神色淡然。
    “這……”
    得到確定回複,袁樹心底更是掀起了一陣滔天巨浪。
    “陳,陳總。”
    思索再三,他實在沒忍住心中的渴望,下意識抬頭。
    隻是一張口,袁樹又發現不知道從何說起。
    納頭就拜?
    還是怎麽做?
    眼下的他心如亂麻,一時間竟是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不知覺間,兩人已經穿過前院,到了中庭處那座古亭前,陳望停下身形,轉過身,平靜的看向袁樹。
    一雙澄澈的眼睛,仿若能夠看穿一切。
    “陳總,我……”
    袁樹心神一振。
    在部隊多年,執行了不知道多少危險任務,早已經泰山崩於前都能色不變的他,此刻卻是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站在老師麵前。
    “手給我。”
    感受著他的慌亂無措。
    陳望隻是搖頭一笑,然後吐氣道。
    “啊……哦,好。”
    袁樹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完全不知道陳總究竟是什麽意思。
    但他不敢拒絕。
    下意識伸出雙手。
    見狀,陳望臉上的笑容更甚,不過卻沒多說。
    這會袁樹心思本來就繃成了一線。
    他要是說出來,反而會加劇緊張。
    兩根手指搭在袁樹右手手腕處,陳望心神一動,刹那間,一縷真氣隨著指尖,霸道無比的闖入袁樹四肢百骸當中。
    後者臉色一變。
    身體下意識僵住。
    “放鬆點,別多想。”
    感受著他的忐忑不安,陳望平靜的瞥了他一眼。
    袁樹這才明白過來。
    這應該是一種查探自身的手段。
    想到這,他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壓下內心震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隨著那一縷真氣遊走過奇經八脈以及丹田。
    陳望這才收回手指。
    “陳……陳總。”
    看到這一幕,袁樹整個人再度變得無比緊張。
    比起當日入伍前的體檢,不知道重出了多少倍。
    眼下或許是自己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一次分水嶺,他哪裏敢有半點馬虎。
    “不錯!”
    陳望微微睜開眼,目光深處有一縷精光一閃而過。
    之後才淡淡的道。
    袁樹身體素質確實不錯,氣血也極為旺盛,但一個致命的問題,他年紀太大,早就過了武道修行的年齡。
    不過。
    讓他意外的是。
    袁樹武道修行的根骨雖然差了點。
    甚至可以說遠不如崔照和寧柔。
    但有一點。
    他的丹田異於常人,那一縷真氣匯入其中過後,竟是有種跨入星空的感覺。
    這種情形,他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那就是他自己。
    或許……
    陳望眸光閃爍,腦子裏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那陳總,我能修行麽?”
    在他思索間,聽到這個評價的袁樹,臉上瞬間湧起一股濃濃的期待,迫不及待的問道。
    若是可以,豈不是意味著他也能夠和崔照那小子一樣。
    他在部隊多年。
    最為崇敬的就是強者。
    難道今日就要夢想成真?
    感受著他的急切,陳望忍不住笑了笑,“當然可以。”
    而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問出了一句完全超乎了袁樹預料之外的話。
    “老袁,你是想修行武道還是……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