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金鼓齊鳴、氣血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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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那麽多準備。
又施展了種種手段。
最終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邱陽死在自己身前。
那種感覺……
就像一把刀在紀宗心裏狠狠戳下!
此刻的他,幾乎要發狂。
恨不能將不遠外那小子撕成碎片,以泄他心頭大恨。
出師不利。
來中海才短短兩天不到,就已經折損了一個強力手下。
接下來他們,恐怕會更加的舉步維艱。
但在這種滔天怒火下。
還有一股隱藏極深的忌憚以及凝重。
邱陽那家夥再不堪。
好歹也是暗勁武者。
加上他在五毒門中學來的種種可怕手段。
讓他在同輩人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整個方家的死士裏頭。
能穩穩壓他一頭的人一雙手數得過來。
差不多年紀的更是少之又少。
唯一的缺陷,就是年輕自負,以及沉溺美色。
但年輕人不氣盛,那還叫什麽年輕人?
至於美色。
幾個男人能過得了那一關。
就算是他,隔三岔五也去夜店會所,找幾個女人瀉火。
這是人之常情。
在他看來,並不能算作缺點。
更何況,以他的角度,邱陽並未有半點輕視,相反出手狠戾毒辣,幾乎可以說毫無破綻。
但縱然如此。
他在陳望手底下甚至都沒走過一招。
一招啊!
用碾壓兩個字,或許都不足以形容。
再加上他心性冷靜,偏偏殺伐果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這些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簡直就是可怕。
“怎麽?怒了?”
“想替他報仇?”
陳望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
三人中,就眼前這個叫紀宗的男人實力最強,手段也最為詭異。
此刻在他身上顯露的功夫。
至少他是聞所未聞。
不過,名門正派絕對沒有這等妖邪功法傳承,想來又是從哪個邪道宗門中出身。
“你在激怒我?”
聽出陳望語氣裏的不屑和漠視。
紀宗臉色更是鐵青。
“太高看自己了。”
陳望臉上的不屑之色更濃。
紀宗雖然手段驚人。
但實力差距在那,他需要考慮的不是這些,應該是自己怎麽活命!
“還有……”
說話間。
陳望眉頭微微一皺。
那隻被大頭橫空拋來的消防栓,終於破空而至。
恐怖的貫勁。
讓它如同一顆墜落的天外隕星。
呼嘯而起,刺耳無比,甚至因為速度太快,而在空氣中犁出一條長長的白線。
就像是飛機掠過,在雲層中留下的痕跡。
而和他截然不同的是。
紀宗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獰笑。
大頭那小子天生怪力。
十幾歲時。
便能強行掀翻一頭狂奔中的瘋牛。
在方家時,他更是親身領悟過大頭的恐怖,縱然是他,純以肉身力量廝殺,完全不是對手,全程被大頭按著打。
甚至就算完全不留力道。
也很難扛得住那家夥一身蠻力。
而今。
那隻消防栓中裹挾的力道,隻是從他頭頂劃過,都讓紀宗為之心悸。
就像是一陣狂風從頭頂刮過。
猶如刀子般,割得他肌膚生疼。
要知道,眼下他可是施展了血狼穀秘術的狀態,肉身堪比狼族。
一般的兵刃想要破開他的肌膚都不容易。
隻是被氣息劃過。
便能帶來那樣的刺痛。
可想而知,這一下大頭那小子用了多大的力道。
還有一點。
這層樓的走廊就那麽寬。
最多也就能容納兩三人出入。
消防栓來得如此之快,陳望根本避無可避。
紀宗倒是想要看看。
他究竟如何應對?
要不也別繃著了,幹脆就地一個打滾好了。
想到這,紀宗嘴角的冷笑之色更濃,連因為邱陽被殺帶來的震撼和恐懼,都減弱了幾分。
隻是……
麵對那隻差不多半人高,蘊藏著足以摧毀一座民房的消防栓。
陳望除了微微皺了下眉頭外。
眼底並沒有半點慌亂。
甚至還閃過一絲……嘲弄?
“搬山勁!”
輕輕吐了口濁氣。
一語落下。
刹那間。
紀宗似乎恍然聽到了一陣雷鳴,又像是浪潮拍案、金鼓齊鳴、龍吟虎嘯般的聲響。
他心頭不禁一震。
下意識斂起心神,循聲找去。
最終卻落在了陳望身上。
“這是什麽功法?”
“不對,是將氣血修煉到極致才有的異象!”
紀宗內心一瞬間,仿佛有滔天巨浪掀起。
這些他還在血狼穀學武時,曾聽門中長老級別的前輩提及過。
但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少的可憐。
要麽天賦根骨奇絕。
要麽就是修行了頂尖的煉體功法。
他怎麽都沒想到,那些曾經被他當做傳聞的存在,竟然真真實實出現在了身前。
氣血異象!
竟然是真的!
門中長老沒有哄騙自己。
就在他怔怔失神時,雷鳴聲中,陳望一掌拍出。
修長的手指間。
一道道磅礴驚人的內勁湧動,凝聚成一隻渾厚的掌印!
搬山鎮獄勁。
無上煉體功法。
有搬山移海、鎮壓天獄之能。
區區一隻消防栓又算得了什麽?
縱然有幾分怪力。
在陳望眼中,和一張輕飄飄的白紙並無半點區別。
嘭!
掌印拍出。
落在半人高的消防栓上。
兩股恐怖的勁道相撞。
但紀宗預想中的爆炸並未發生。
反而平靜的有些可怕。
掌印之下,那隻恍若隕星般的消防栓瞬間凝滯,就像是定格在了原地一樣。
下一刻,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寸寸碎裂,然後化作一堆齏粉。
如雨般從半空灑落。
轟!
看到這一幕。
紀宗嘴角的冷笑一下僵住。
幽暗陰冷的眸子放大。
腦子裏仿佛有道悶雷炸開。
一張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比大白天撞了鬼還要讓他無法接受。
“這……怎麽可能?”
“一掌直接拍成粉塵?”
紀宗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鳥新人。
他在北漠血狼穀修行整整十五年。
這些年,更是替方家東奔西走,經曆了無數次戰鬥廝殺。
在生死之間的次數,更是多到連他自己都記不清。
但如此詭異的事情。
別說見到,他連聽都沒聽過。
紀宗反複思量。
但以他的眼力境界,隻能想到一種可能。
那就是將力量掌控到了入微的境界。
方才有一線可能。
而且還是在化勁的前提之下。
可是,那小子才多大?
多少真正的老怪物,耗費大半輩子都無法做到,他憑什麽?
紀宗腦子裏一片混亂。
還有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
陳望展露出的力量越是強大,他就能感覺到越發深重的凶險。
“大頭!”
深吸了口氣。
紀宗故作鎮定的喊了一聲。
落後他十多步外的大頭,雖然滿臉苦澀,卻也不敢遲疑。
這次任務。
可是家主親自派遣。
要是臨戰逃亡,就算今日留了一條命。
以方家的能量,就算藏到天涯海角,餘下的半生他也會在無窮無盡的追殺中度過。
“你我聯手!”
紀宗眼角餘光瞥過,站在他身側,身形拉至滿弓的大頭。
慌亂的心緒這才稍稍安定。
剛才那一幕。
幾乎將他的信心擊潰。
大頭雖然略差自己一籌,但也是暗勁武者。
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圍殺。
兩個暗勁。
未必不能與他一戰!
“是,紀爺。”
大頭咬牙點了點頭。
而後重重一跺腳,整個人轟然朝陳望撲殺而去。
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兩百斤的體重。
大步奔行在走廊之上。
刹那間。
視線中仿佛有千軍萬馬廝殺而來。
饒是陳望眼神都不禁微微一亮。
這等身形,放到古代,那就是衝鋒陷陣的無雙猛將。
隻可惜。
與方家簽訂契約的他們,等於把命賣給了方家。
招攬他們,無異於是在身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既然你一身蠻力,那我便以肉身與你一戰。”
陳望平靜一笑。
兵書中寫,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他之所以這麽做。
就是要堂堂正正,打破紀宗的道心。
“金剛拳!”
話音未落,大頭便已經衝殺而至。
一雙鐵拳猶如鍾鼎。
咆哮著朝他狠狠砸下。
指縫間真氣流淌,內勁翻湧,明明是血肉之軀,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竟是折射出一種寒鐵的質感。
仿佛是鐵水澆築而成。
“鎮獄勁!”
陳望淡淡出聲,卻是有種石破天驚之感。
勁字落下。
五指緊握一拳遞出。
轟!
刹那間。
兩道拳勁交疊衝殺。
隻是,與搬山勁截然不同的黑色鎮獄勁,也更為霸道無雙。
大頭隻覺得一陣鋪天蓋地的氣勢,恍如山崩地裂、大潮拍岸一般,朝自己席卷而來。
最終那道拳勁,狠狠落在他胸口之上。
轟的一聲,整個人就如一隻斷了線風箏,被重重拋飛,身後那扇無人的大門被撞轟然倒塌,隨即他人也是嘭的砸落在地。
半跪在地上。
麵如金紙。
猩紅的血水從口鼻中狂湧而出。
還是一招。
便已經重傷。
“大……大頭!”
紀宗還在思索對策。
想著隻要大頭能纏住陳望片刻。
他便有足夠的機會,繞至陳望身後,伺機將他斃殺!
但……他怎麽都沒料到。
將肉身蠻力修煉到那種層次的大頭,竟然也擋不住他一招半式!
眼看大頭氣若遊絲,嘔血不止。
紀宗也顧不上太多。
一步衝到他身側。
邱陽已經死了。
大頭要是再死。
那他在中海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一手扶著大頭胳膊,讓他不至於倒下,另一隻手則是飛快掀起他身上的短袖。
下一刻。
紀宗眼角忍不住狠狠一跳。
隻見大頭胸口處。
留著一道深深的拳印,五指分明。
要隻是這樣也就算了。
最為可怕的是,那股黑色拳勁,已然滲入了他血肉經脈骨髓之中。
這等傷勢。
縱然神仙來了也難救!
紀宗看的心如刀絞,並指如劍,暫時替他封住心脈,算是吊住了大頭一條命。
隻是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但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先殺邱陽,再傷大頭。”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和我方家為敵了!”
將大頭扶到牆邊坐下。
紀宗這才緩緩起身。
目光森然的盯著門外那道身影。
眼下他獨身一人。
也隻能抬出方家這麵招牌。
試圖讓他知難而退。
隻是……
聽到方家這兩個字。
陳望臉上的不屑之色卻是更為濃鬱。
“拿方家壓我?”
“怎麽,怕了,還是急了?”
“不過我勸你別急。”
“因為下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