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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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某知道的。”
    寧河圖訕然一笑。
    那張平靜從容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無力。
    直到此刻。
    他內心仍舊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實在不敢確信。
    自己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
    緊跟在他身後的嚴晁也是如此。
    神色恍惚,腦海空白,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幾乎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本以為經曆過長刀之夜。
    再沒什麽能夠撼動他磐石般的內心。
    沒想到……
    今夜所見。
    卻是幾乎摧毀了他的三觀。
    “既然知道,去做事吧。”
    陳望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原本還有些失神的寧河圖。
    被那道視線一掃,頓時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陳先生!”
    寧河圖心神一凜,暗暗呼吸了幾口氣,再不敢胡思亂想。
    同時。
    還不忘招呼了寧柔一聲。
    後者還是一頭霧水,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目光下意識看向陳望,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
    可惜,後者隻是衝她淡然一笑。
    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爺爺那邊更是如此。
    見此情形,寧柔也隻能咬著嘴唇,朝陳望微微躬了躬身。
    “那,先生,我就先回去。”
    “明天再去小院修行。”
    “好!”
    陳望點了點頭。
    寧柔明顯還有些不甘,但也無可奈何,輕輕跺了下腳,跟在寧河圖身後朝長廊盡頭走去。
    等到一行人離去。
    電梯那邊下降的聲音傳來。
    陳望才收回目光。
    眼下的走廊。
    和之前滿目瘡痍、破碎不堪的情形相比,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
    除卻空氣中,那一絲彌漫著的微弱血腥氣。
    以及那兩扇被打破的玻璃門外。
    幾乎都看不出先前此處發生過什麽。
    “雨都停了……”
    轉身扭頭。
    目光越過身側漆黑的大廳。
    看向吳淞江麵上的夜空。
    不知不覺間。
    之前的滂沱大雨,已經停了下來。
    隻有一點淅淅瀝瀝的雨線。
    陳望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弧度。
    寧河圖先前的舉動,被他盡數看在眼底。
    不愧是老江湖。
    短短時間內便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凝血化形後的紀宗屍體,確實不宜讓更多人看到。
    一旦傳出去。
    恐怕就不是殺人那麽簡單。
    而之前的廝殺中,從紀宗言行舉止去看,血狼穀對他似乎極為看重。
    其實想來也是。
    紀宗看上去最多也不過三十出頭。
    比袁樹稍大。
    但又小於柳白。
    三十歲的暗勁巔峰,距離化勁一線之隔。
    這等武道成就,縱然是放眼天下,也絕對算得上是天驕了。
    當然,他這種妖孽不能包括在內。
    畢竟他的天賦資質。
    就是大師娘白如霜都曾感慨,百年難得一見。
    眼下方家那邊已經是顆定時炸彈。
    後手隨時會來。
    即便陳望無所畏懼,但也不想麻煩纏身,再去為自己憑空招惹一個強敵。
    血狼穀再差。
    好歹也是縱橫北漠幾百年的宗門。
    以他如今的實力。
    對付一個世家還行。
    但鎮壓一個隱世宗門,無異於登天之難。
    他是自信,卻並非自負!
    紀宗的詭異屍體。
    除了他之外。
    就隻有寧河圖和緊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姓嚴的見到。
    對他,陳望略有印象。
    當日張家覆滅,似乎就是他第一個攻破大門,並親手斬殺了張家三個嫡係子弟。
    以三條命作為投名狀。
    從一個普通暗衛。
    一舉成為了副統領之職位。
    如今看他和寧河圖之間的站位,想來,除了副統領之職外,更是他的死士。
    剛才最後那句話。
    看似簡單。
    實際上也是在暗示寧河圖。
    這件事要守口如瓶。
    寧河圖作為幾十年的老江湖,自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呼——
    吐了口濁氣。
    陳望並未返回房間休息。
    而是徑直走過長廊,乘坐電梯朝樓下趕去。
    鈴!
    隨著轎廂處的數字閃爍。
    從16一路變成了1。
    電梯門隨之洞開。
    和來時的情況完全不同。
    之前。
    一樓大廳裏空蕩蕩一片,負責在此守夜的薛北和鄧鳴。
    被紀宗三人一記手刀直接打的昏死過去。
    然後困住四肢,封住口鼻。
    隨意扔在了前台後的地上。
    但此刻。
    整個大廳內,卻是擠滿了人影。
    發生這麽大的事。
    安保部要是還沒動靜,就真的是一幫飯桶了。
    除了受傷的薛北、鄧鳴,被送去附近醫院外,就隻有一人缺席。
    袁樹!
    不過他人醉得不省人事。
    現在還在清風小築的樓上躺著。
    估計一時半會根本不會醒來。
    但剩下的人並不知道。
    畢竟下午離開前,袁樹早就安排好了晚上的工作。
    包括哪一組什麽時候巡邏、交接,事無巨細,說的清清楚楚。
    可是。
    偏偏袁主管就離開了半天。
    頭一次沒有在公司。
    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薛北兩人遭人打到昏死。
    三個陌生人毫無阻礙的闖入十六樓,試圖綁架蘇總。
    而他們卻……絲毫沒有反應。
    要不是陳總趕來。
    他們不敢想象,後果何等嚴重。
    此刻。
    一幫人站在大廳裏,心如亂麻,惴惴難安。
    外麵的大雨早就停下。
    但大廳裏氣氛卻比山雨欲來前還要壓抑百倍不止。
    誰也不知道。
    接下來他們的命運會如何?
    偏偏誰也不敢開口,隻能憂心忡忡的等著命運降臨!
    咚!
    等了足足半個多鍾頭。
    電梯落地的聲音終於響起。
    一行人下意識抬頭,但馬上又反應過來,一個個低頭垂眸,完全不敢和電梯中走出的那道削瘦身影對視。
    陳望漫步走出。
    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最終落在了其中兩個人身上。
    兩人一左一右。
    站在了人群最前方。
    左邊那個二十來歲,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弱。
    臉上表情複雜。
    慌亂中又帶著幾分自責。
    “羅強?”
    陳望徑直走到他的身前。
    “……是我。”
    見點到自己名字,青年猛地站直身形。
    赫然就是當初,下山後第一次來江岸集團。
    把他攔在門外的那個小保安。
    因為那次,加上之後又在吞並冠世外貿部那晚,表現出眾。
    等陳望接手安保部。
    順勢把他提到了巡邏隊隊長的職務上。
    不過,後麵幾個月,陳望搬去清風小築,事情纏身,安保部也就順勢交到了袁樹手上,由他負責。
    昨天三個人在江邊喝酒時。
    袁樹還提到他一次。
    說這小子做事認真負責,是個可以重點培養的好胚子。
    “陳總,我……”
    羅強緊緊攥著手。
    臉色痛苦,雙眼泛紅,整個人自責到無以複加。
    張口想要解釋。
    但陳望卻並未說什麽,隻是拍了下他肩膀,轉而便看向身側的那位。
    和羅強瘦小的個頭不同。
    這位身材壯碩,皮膚黝黑。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勢。
    隻是站在那,便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我記得,你叫老吳?”
    “是,陳總,吳征!”
    吳征啪的立正,目不斜視的大聲道。
    “吳征?與世無爭麽?”
    陳望不冷不熱的笑了笑。
    之所以記得他。
    是因為老吳就是當初蘇天禦為蘇清影重金聘請的七個保鏢之一。
    一行人裏。
    除了袁樹和崔照之外。
    就屬他實力最強。
    據說退役前,在海外執行過多次任務。
    如今,也是江岸集團安保部的副主管。
    找上他倆。
    一個是印象最深。
    另外就是因為他們在公司裏職位最高。
    “知道今晚出什麽事了?”
    目光掃過兩人。
    陳望冷冷問道。
    “知道!”
    吳征仍舊保持著多年前在部隊裏養成的習慣。
    身形站的挺拔筆直。
    麵對問話,大聲回複。
    臉上也沒有太多慌亂。
    “說說看。”
    陳望瞥了他一眼的。
    “三個陌生人闖進公司,試圖綁架!”
    “綁架誰?”
    “蘇,蘇總!”
    感受著陳望那雙驟然淩厲的眼眸,吳征隻覺得一陣風刀在臉上劃過。
    掀起一陣刺痛。
    “你還知道是她?”
    陳望冷冷一笑。
    原本平靜的臉色,瞬間冷漠一片。
    “安保部是做什麽的?”
    “薛北兩人被打昏,足足半個小時聯係不到人,為什麽沒有反應?”
    “還有,今晚負責巡邏的是哪些人?”
    轟!
    一連幾個問題拋出。
    猶如石破天驚一般。
    原本就壓抑無比的大廳裏,霎那間變得更是恐怖,宛如山雨爆發的前兆。
    陳望其實並不願意動怒發火。
    但有些時候。
    心善反而會成為掣肘和軟肋。
    何況,自從那次付朝南吩咐黑龍幫綁架蘇清影的事件發生過後。
    他接手安保部。
    第一件事便是加強安保力度。
    就是為了杜絕此類惡性事件再度發生。
    但沒想到。
    短短不到三個月時間。
    竟然又發生了一次。
    而起,比起那次,今晚明顯更為凶險。
    要不是他臨時起意,及時趕到,恐怕眼下他就不是在這訓人,而是滿世界找人了。
    中海那麽大。
    又是三個暗勁武者。
    想要在短時間內將人找到,跟大海撈針沒有半點區別。
    何況。
    他並未遷怒於這些人。
    除了袁樹他們幾個人拳腳功夫不錯外。
    剩下的其實都是普通人。
    讓他們攔住紀宗三人。
    就算再多的命也不夠往裏填的。
    他隻是憤怒於,他當時立下的規章製度,還有下午袁樹離開前,一再囑咐的任務。
    卻沒有引起半點重視。
    甚至兩個大活人,半夜憑空消失。
    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
    安保部負責統籌交接的人,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這才是讓他怒不可竭的緣故。
    “調度室負責人。”
    “今晚巡邏的人。”
    陳望眉頭微皺,眼神如刀般在大廳裏掃過。
    “站出來!”
    轟隆——
    短短三個字。
    就想雷鳴在眾人頭頂炸開。
    就算是先他一步下樓,站在前台那邊的楚小瑜,也被他的氣勢鎮住。
    小臉蒼白,瑟瑟發抖。
    在她印象中,陳望向來溫和,臉上總是帶著笑。
    在公司裏的那段時間。
    無論碰到誰都是笑嗬嗬的打著招呼。
    私底下,不少小浪蹄子對他傾心仰慕不已。
    也就因為和蘇總有婚約在身。
    要是單身,怕是早就被那些女同事給淹沒了。
    而幾次小小的意外。
    如那次在電梯裏獨處的一幕。
    讓楚小瑜對他也有著一種別樣的情愫。
    隻不過一直被她藏在心底最深處。
    昨晚蘇總問起來時。
    幸好她反應快。
    要不都要露餡了。
    但此刻,感受著大廳裏狂風暴雨來之前的氣勢,她感覺自己仿佛就是茫茫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被颶風撕成碎片。
    貝齒咬著最初。
    楚小瑜低垂著頭。
    手指輕輕抓著衣角。
    咚咚咚——
    終於。
    察覺到他的憤怒。
    一道道身影從人群裏走出。
    臉上帶著不安和惶恐。
    有心想要辯解或者求情。
    但陳望卻連看都沒看,直接做出了懲罰。
    “都是成年人。”
    “要對自己的過錯承擔後果。”
    “我不會罵人,更不會打人,明天早上,自己去財務那邊結賬走人。”
    這!!
    雖然已經預感到了後果。
    但一行人還是措手不及。
    要知道,江岸集團的工資待遇,放在整個中海都是排的上號的。
    老板為人和煦,從不扣錢責罰。
    而且他們雖然是保安。
    卻和公司的正式員工一樣,享受全部的補貼,逢年過節有禮物,就是生日,公司都會貼心的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這麽好的地方。
    恐怕再找不到第二家了。
    眼看一下就被開掉了將近二十人。
    站在最前方的羅強,心裏越發難過,尤其那些人中,還有不少自己親手帶進來的。
    想了想。
    羅強一咬牙,主動站了出來。
    “陳總,作為巡邏隊隊長,我也肩負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自請辭職,還請陳總同意。”
    聽到這話。
    饒是陳望,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在他印象中,羅強因為從小出生的家境不好,養成了懦弱怕事的性格。
    出事要擔責時,也總是能推諉就推諉。
    沒想到,幾個月時間裏竟然蛻變到了這一步。
    “不錯,像個爺們。”
    陳望拍了下他肩膀,搖搖頭道。
    “辭職的事我不同意。”
    “但是……你們兩個,一個副主管,一個巡邏隊隊長,理當要對今晚的事情擔起責任。”
    “這個月工資罰沒,另外降低一級。”
    羅強還想說點什麽。
    卻被陳望直接打斷。
    隨即直接問道,“我讓你們調取的監控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