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絕色尤物情蠱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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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郎朗之聲傳開。
原本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陳望,緩緩睜開眼睛,平靜抬眸,目光落在高台人影身上。
那是個頭發灰白,目光堅毅的老者。
昨天在柳家書房裏,他就聽柳老爺子提到過。
因為中醫協會推諉敷衍,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步了當初前會長楊箴的下場。
這次醫道之爭,幹脆從頭到尾就沒看到過他們的影子。
無奈下。
隻有醫藥協會的人站出來。
這位就是如今中海藥協的副會長沈周。
做事老道,人脈廣,無論是醫道界還是藥材市場上都混得開。
這也是他今晚出現的緣故。
陳望對他了解不多。
不過,看他麵相,應當是個有本事有手段的人。
而非楊箴那種,一看就是靠著鑽營上位的飯桶。
“要開始了……”
“呼,終於來了。”
“不知道今晚柳老爺子能不能贏?”
“說實話,可能性不大,前幾天我剛看過孫前輩……嘖嘖,下場淒慘啊。”
“不會是四海藥堂的孫泰初老爺子吧?”
“不是他還有誰?哎,可憐孫前輩都一把年紀,德高望重,一輩子活人無數,都已經低頭認輸,還是被硬生生砍下一隻手。”
“啊,這……還能活嗎?”
“聽說失血嚴重,如今已經是靠大藥續命了。”
“他娘的,那幫南疆蠻子下手這麽狠?”
“你以為呢,要不然怎麽會引發眾怒,那幾個狗東西,是要把中海醫道的根給斷了啊。”
“孫前輩輸了,這要是今晚柳老爺子再輸,那……中海老一輩誰人能擋?”
“是啊,不會真被幾個蠻子踩在腳下吧?”
雖然約定的是七點才開始。
但這場爭鬥,因為這段時日的發酵,已經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無論是接到邀約的醫道中人。
還是不請自來者。
從傍晚五點鍾左右,就陸陸續續已經有人抵達。
那些老江湖,自然有柳沐齋親自出麵招待。
不過還有不少,是跟著家中長輩前來長長見識的年輕人。
他們自己有圈子。
和一幫老家夥坐著喝茶也不自在。
三五成群的湊到一起閑聊。
苦苦等了兩個鍾頭,總算等來了打擂。
頓時間爭論聲不斷。
隻不過……
一個個明顯抱著悲觀情緒。
尤其是稍稍了解些內幕的人,臉上更是寫滿了無奈。
十一連勝啊。
這幾個蠱門天醫,比起當年消失十來年,從南疆歸來的張狂奴還要囂張可怕萬倍。
甚至截止今日。
都還沒有一人能夠逼得白三娘動用全力。
這簡直……令人絕望。
隨著那個年輕人侃侃而談,周圍一幫人頓時心涼了半截。
仿佛都已經看到了柳沐齋落敗的情形。
“不過……倒也不是全無可能。”
眼看氣氛低沉,一個個垂頭喪氣,那個年輕人又突然壓低聲音,一臉神秘的提了一句。
“??”
“什麽意思?”
“謝少,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
“就是啊,我這心都沉到了穀底,你這突然來這麽一遭,心髒哪承受得住?”
“害……”
被稱作謝少的年輕人。
感受著周圍一雙雙幽怨急躁的目光,擺了擺手。
“我這也是聽我家老頭子說,至於真假,也不敢保證啊。”
“沒事,說說看,也好讓我們有個底啊。”
“對,謝少你家老爺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肯定知道不少內幕消息。”
“就是的,謝少也跟我們透露幾句?”
聽出他這話裏的弦外之意。
一行人四目相對,眼神裏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抹驚喜,連連催促道。
“咳咳……”
謝北四下環顧了一周,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後,這才壓低聲音道。
“中海醫道界,真要論穩坐第一把交椅的,那必然是寧家老爺子。”
“寧家?”
“不會是寧河圖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雖然退隱江湖多年,但在醫道上的造詣,絕對是這個。”
說話間,謝北豎起大拇指,臉色間難掩傲然情緒。
仿佛是自家老爺子。
不過他這一輩的年輕人,知道寧河圖的確實不多。
他也是聽家裏老頭子私下聊起此事時,記在了心裏,特地去了解了下寧家那一位,這才知道當年的寧河圖有多強。
不是他退隱江湖。
這些年裏,中海醫道界那些老家夥哪有出頭的機會?
但也因為他的退隱。
中海醫道界水平退了不少。
要是他還在,豈能容得幾個苗疆蠻子在中海肆無忌憚,橫行霸道?
“寧家老爺子要出手?”
一個年輕人若有所思的問道。
謝北搖搖頭,“據說已經有人去登門相請了,還不知道結果,不過……寧老爺子一身正氣,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今晚都沒看到寧老爺子,怕是……”
雖然話隻說了半截,但潛台詞已經很明顯了。
原本剛剛點燃起來的氣氛,再度有些冷場。
見此情形,謝北臉上不禁有些掛不住,“寧老爺子或許是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沒來,這不還有一個老前輩坐鎮來了麽?”
“?”
聽到這話。
一行人茫然的抬起頭。
不知道他話裏另外一個老前輩,說的究竟是誰?
“喏,觀戰席第一排,那個身穿唐裝的老人看到沒有?”
謝北這次倒沒有吊胃口的意思。
朝著擂台另一側努了努嘴。
霎時間,十幾雙眼睛齊齊的越過高台,往那邊看去。
“那位是?”
“有點眼生啊,之前好像沒見過。”
“也是我們中海的國醫聖手麽?”
“能坐在首席位置上,來頭肯定不小。”
一行人目光落在蕭天成身上,隻覺得他一身正氣凜然,眼眸開闔間,便給人一股壓迫的氣勢。
不過,那張臉卻是陌生無比。
“臨海蕭家聽過麽?”
見一幫人猜測紛紛,卻沒一個說到點子上。
謝北神色間更是得意。
“臨海蕭家?”
一行人目露思索之色。
很快,那抹思索就變成了震驚。
“隔壁臨海的蕭家?”
“那位……不會是蕭大師吧?”
一幫人急切的看向謝北,試圖從他身上得到驗證。
要真是臨海蕭大師來了。
今晚的醫道之爭,或許真有轉機。
蕭天成之所以在江湖上名聲如此之盛。
那是因為他年輕時,也是一路這麽走來的。
擊敗一個個前輩,為自己造勢。
不過他為人正義凜然,從不屑於借用陰損招數,更不會來邪門歪道,而是堂堂正正。
所以,縱然是那些大國醫,老前輩,也願意用自己來推他這樣一個天賦超然的年輕人出頭。
蕭天成也確實不負所望。
三十五歲,在醫道上的造詣便已經達到了國醫層次。
四十歲聖手。
五十歲,已然稱為大師。
如今年過七十,在臨海早已經成了醫道巨擘,一座無法翻越過去的大山。
今日在場的年輕人,雖是小輩,但幾乎也都是出身醫道世家。
對這些江湖傳聞還是略有了解的。
“當然。”
“沒看到之前他到時,客廳飲茶的前輩們,無一例外,全都起身相迎麽?”
謝北抿著嘴點了點頭。
“而且……柳老爺子和蕭大師相交莫逆,關係匪淺。”
“要不然一般人哪能請得動他,大老遠從臨海趕來親自坐鎮?”
見他確認,一行人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滿臉興奮。
一掃之前的頹勢低沉。
氣氛都燃了不少。
甚至有不知道蕭天成的,一看這幅情形,也是跟著激動起來。
“有蕭大師坐鎮。”
“那幾個蠻子的死期到了!”
不遠外。
聽著一行人掩飾不住的激動言語。
陳望不禁挑了挑眉頭。
目光也是暗暗打量了一眼遠處那道人影。
蕭天成?
原來是臨海的人。
難怪之前沒有太多印象。
不過……
他卻不太看好這位蕭大師。
若隻是醫道之爭,國醫技藝絕對碾壓任何一個流派。
莫說區區蠱醫,就是道醫、佛醫又如何?
但白三娘又怎麽會單以醫術爭鬥?
看當日的張狂奴就知道,這些人與其說是蠱醫,還不如說是蠱師。
所謂的蠱醫,也不過是蠱師的一派分支。
生了病去找蠱醫,能不能活全看天命。
毫無醫理可言。
這種爭鬥本就是不公平的。
普通人怎麽與蠱師相爭?
當年從苗疆歸來的張狂奴,之所以能夠橫掃中海醫道界,壓得那些老前輩抬不起頭,不是他醫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更不是蠱醫真的能壓國醫一頭。
不過是因為他仗著蠱蟲之利。
占了先機罷了。
如今的白三娘更是毫無顧忌,完全不講規矩。
蕭天成醫術或許厲害,但想要以凡人之軀,力壓蠱師,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請雙方登台!”
就在他思量間。
沈周的聲音再度傳開。
坐在主位上的柳沐齋,一抖衣袖,負手在後,目光平淡的一步步拾級而上。
不說他今晚勝負手有幾分。
但光是這份不驕不躁,不疾不徐的氣態,就足以讓台下觀戰者的心神一定。
“小姐,今日還是由老奴出戰麽?”
觀戰台另一邊。
見柳沐齋已經登台,胡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前的白三娘,壓低聲音問道。
“不用。”
白三娘搖搖頭。
“進入我親自出手。”
“……是。”
胡羊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老老實實答應下來。
聖女性情乖張,陰晴不定。
這段時日在中海對戰,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台下觀戰,由他出手,不過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會上去玩一玩。
至於蒙魯。
則是全程扮演著護衛的身份。
但凡有絲毫的風吹草動,他便會出手。
“你倆在這等著。”
抬眸瞥了一眼柳沐齋的身影,白三娘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在她看來中海這些所謂的大國醫。
都是些徒有虛名之輩。
蠱醫才是真正的無敵世間。
何況,之前在門外碰到的那個小公子還在等著,她也不想耽誤功夫,早點解決了這個姓柳的,也能早點回酒店。
想到這,她淡淡的扔下一句話,便徑直起身。
蓮步輕搖,腰肢如蛇。
燈光打落在身上,映照的她一身肌膚白皙勝雪。
尤其是胸前呼之欲出的飽滿。
加上眼神裏流露出的魅惑和苗疆女子特有的野性。
刹那間。
觀戰席中一雙雙目光投向她的身上。
尤其是那幾個之前還信誓旦旦,要看到她死期將至的年輕人,這會眼神火熱,心動不已。
誰也不曾想到。
所謂的苗疆蠻子竟然是這等絕色尤物。
他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能忍得住這樣的誘惑?
一個個暗暗吞咽著口水。
心裏滿是貪婪。
要是能和這樣的尤物春風一夜,嘖嘖……
感受著那些或是隱晦,或是毫不掩飾的炙熱目光,白三娘對此毫不意外,扭動之間,腰臀處呈現出一道近乎於完美的曲線。
給人一種無比的誘惑。
“哼,妖女!”
“如此不要臉的行徑,簡直有傷風化!”
不過。
也有看不下去的老前輩出聲怒斥。
他們早過了酒色誘惑的年紀。
白三娘的舉動在他們看來,實在是不堪入目。
“一幫老頑固。”
聽著那些嗬斥怒罵聲,白三娘隻是冷冷一笑。
所謂的世俗,與她一個苗疆女子何關?
更何況,身為千山蠱門的聖女,就算私底下養了麵首,門中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幾個遠在中海的老不死,又有什麽資格說她?
也就是今天心情不錯。
若是放在十萬大山,敢這麽說她,白三娘早就放出蠱蟲。
她不在意,但胡羊和蒙魯卻是一臉憤怒。
目光如刀般掃過那一道道身影。
似乎打算記下來秋後算賬。
主辱臣死!
千山蠱門的聖女,豈是這些人能夠辱罵的?
隻不過聖女沒有下令,否則他們早就衝出去,好好教訓下那幾個老東西了。
踩著木梯,白三娘在萬眾矚目中一步步登上擂台。
夜風拂過。
吹得她一頭長發飄揚。
身上本就少的可憐的布料,幾乎都遮掩不住火熱的身材。
尤其是那雙修長筆直的美腿。
完全暴露在了眾人視線下。
白嫩的令人晃眼奪目。
站在那就是一頭狐狸精。
不過。
台上兩人,無論是柳沐齋還是沈周,神色都是平靜無比。
到了他們這個歲數。
再如何誘人的美色也不過紅粉骷髏。
柳沐齋眼神裏隻有一絲好奇。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白三娘。
之前聽老友聊過,隻知道年紀不大,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但他更奇怪的是。
國醫之道需要時間沉浸,所以真正的大國醫,幾乎無一例外,都是白發蒼蒼的年紀。
眼前這個白三娘,能夠接連擊敗十幾人。
同在中海,他很清楚那幾位可不是碌碌無為、欺世盜名之輩,相反,每一個人的醫術都不弱於自己。
這個女孩子難不成幾歲就開始學醫?
要不然,哪來的實力?
“今日擂台。”
“涉及國醫和蠱醫之爭,雙方以切磋為主,點到為止,不可傷人。”
就在他凝神思索時。
沈周的聲音再度響起。
隻是,聽到這話,柳沐齋都不禁搖頭一笑。
規矩這東西隻能約束君子。
身前這位所作所為,手段之殘忍,又豈會因為幾句話而真的放手?
在昨日的書房私談之前。
他其實都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能為醫道而死,心中無憾,他也毫無怨言。
“好了,我言盡於此。”
沈周似乎也知道,他說的這些用處不大。
但為了身旁這位老朋友,總該做些什麽。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朝台下走去,在經過柳沐齋身邊時,還不忘伸手拍了下他肩膀,留下一句保重的話語。
“老夫柳沐齋。”
等到台上隻剩下兩人。
原本還嘈雜的四周也一下安靜下來。
柳沐齋神色一凜,抬手抱拳,一臉肅然的朗聲道。
“小女子白三娘。”
“久仰柳先生大名,今日得罪了。”
白三娘嫣然一笑。
隻不過就算她再如何正色,一顰一笑間,也透著一種無比的魅惑之意。
嘴上說著得罪。
下手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話音才落,臉上的笑意已經寸寸斂起,轉而隻剩下一抹如同寒冰般的冷漠。
“來了……”
感受著她身上氣息陡然轉換。
一直坐在台下的陳望,心頭一動。
果然!
幾乎是刹那間。
白三娘柳眉倒豎,一雙媚眼如絲的眼睛,竟是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讓她看上去猶如妖魔。
“情蠱,出!”
一聲嬌喝,隻見她嘴唇微張,竟是從口中緩緩爬出一條通體泛著青玉色澤的蟲子出來。
“這……”
台下四周,原本還一臉貪婪盯著她的眾人,一個個臉色紛紛驟變。
誰都不曾想到。
這個妖豔女人身體內竟然養著一條青蟲。
一時間,隻覺得後背一涼。
胃裏翻江倒海。
瞳孔緊縮,哪還有半點之前的色欲和火熱,隻剩下一股濃濃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縱然是原本穩坐泰山的蕭天成。
此刻也是猛地抓住椅子扶手,臉色間滿是不可思議。
就連他……
都不曾聽聞過這種怪事。
倒是當日參加了醫道夜宴的那些人,紛紛瞪大眼睛,回憶在腦海裏翻湧。
仿佛再次看到了張狂奴口吐蟲孑的情形。
原本坐在陳望身邊的蘇靈異和寧柔,也是小臉一白。
“是苗疆蠱蟲!”
“金蠶蠱?”
聞言,陳望搖了搖頭,蠱蟲千變萬化,無數以計。
白三娘此刻所催動的蠱蟲,雖然同樣詭異,但與當日那隻金蠶蠱卻是完全不同。
在它身上。
他隻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情欲氣息,讓人聞之心神躁動不安,如同欲火焚身,難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