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你竟敢來強吻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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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識海?”
這個詞,對寧柔而言,顯然過於陌生。
歪著腦袋想了想,毫無印象。
隻能求救似的看向金鱗蠱。
而後者對她這種眼神極為受用。
哼,這才是弟子請教師傅、前輩的樣子嘛。
哪像陳小子那個狗東西,看著風輕雲淡、冷眼相待,結果一肚子壞水,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他挖得坑裏。
還是寧柔這丫頭好。
做菜好吃,說話又好聽。
“本神記得,你家世代行醫?”
抿著嘴唇,金鱗蠱淡淡問道。
“對。”
寧柔點頭,但仍舊不清楚它為何會突然有次發問。
“那就簡單了。”
金鱗蠱打了個響指。
若是尋常人,想要解釋清楚,還得費不少功夫。
但醫者,對於人體經脈竅穴最是清楚。
“百會穴之下,雙眉之間,印堂之後深處,即為識海。”
“道門牛鼻子稱之為泥丸宮,又稱丹田宮,居九宮之中,佛門那幫禿驢則將它喚作識海、天眼,在古武者的說法裏,叫做上丹田。”
不得不說。
金鱗蠱不愧是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
儒釋道武,各門各派的典籍,都是信手拈來。
等等……
寧柔聽得模模糊糊。
但丹田兩個字,她卻記住了。
“丹田不是在臍下三寸麽?”
“那是下丹田!”
金鱗蠱瞥了她一眼。
“人有上中下三處丹田,分別為泥丸宮、膻中穴以及關元穴。”
“分別為藏念之處、聚氣之地,以及藏精之關。”
如武道修行,練的是氣血之力,真氣內勁歸於下丹田。
道門修行,吐納的是周天靈氣,煉化之後,聚於氣海當中。
至於神念之力,囊括人之意念、神魂以及神識,皆藏於識海泥丸宮中。
金鱗蠱侃侃而談。
為了讓寧柔了解的更為清楚。
它甚至專門將佛道武,如今實力最強,派係最深的三家,對於識海的稱呼,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
對麵,本來還懵懵懂懂,一頭霧水的寧柔。
在聽完這番解釋後。
目光瞬間變得清晰明朗。
難怪每一次入定打坐,苦思冥想時,先生總說要心無雜念、屏氣凝神。
而她所凝聚的意念。
也能隱隱察覺到,最終映入了腦海深處。
之前她不懂為什麽,但如今卻有種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的感覺。
“金鱗蠱大人,那我現在開啟了識海,是不是就能修行五鬥心法了?”
寧柔越想越是激動。
忍不住雀躍道。
五鬥心法的口訣,她都記不清翻看了多少遍。
一字一句,早都已經深深刻入了腦海裏。
隻是,先生說得很清楚。
在沒有將意念練到入門前,絕不能輕易修行心法。
至於原因,很簡單,萬丈高樓平地起,厚積放能薄發!
所以,即便心裏再過焦急,她也不曾越過雷池半步,謹守先生之令。
可是眼下。
金鱗蠱大人都出手,替自己打開了識海。
雖然還做不到內視幾身的地步。
但她也能感覺得到。
此刻識海中的意念就如一條小河。
比起之前的潺潺溪水,不知道強到了哪裏去。
所以,應該,大概,可以修行心法了吧?
但……
她這話剛一提出。
負手而立,一派前輩高人風範的金鱗蠱,眉心瞬間狂跳,嘴角抽搐,身形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石桌上。
那副好不容易維持的氣勢。
更是蕩然無存。
偏偏眼前這小丫頭還罵不得。
隻能強忍著心中憤懣,一臉怒其不爭的搖了搖頭。
“你都開辟了識海,識海啊,還練個什麽狗屁的五鬥心法?”
“啊……”
見此情形,寧柔一下愣住。
半晌,才弱弱的道。
“那不練五鬥心法,練什麽?”
“而且,先生說它是龍虎山絕學。”
“怎麽?”
金鱗蠱嗤聲一笑。
“龍虎山又如何,那幫牛鼻子老道不要的破落功法,還好意思叫絕學?”
寧柔咬了咬唇。
她很想問問,金鱗蠱是不是跟佛道兩派之間有什麽仇怨。
要不然,為什麽每次提及的時候,不是牛鼻子就是老禿驢。
不過,這話她也隻敢腹誹幾句。
“可是,寧家的開弓拳,走的是大開大合、剛猛勁道的路子,先生說不適合我。”
先生。
先生。
句句不離先生。
金鱗蠱氣得咬牙切齒。
這丫頭怎麽就拎不清呢?
自己這麽高一個高人,絕代強者就在眼前,竟然都不知道變通?
說幾句好聽的話。
趁著自己心情好。
說不定,隨隨便便就能拋出來幾門絕世功法了,不比什麽五鬥心法強出十萬倍去?
要知道。
開辟識海。
它雖然嘴上說著簡單,實則難如登天。
要知道,泥丸宮,無論在哪一門派的修行體係中,都占據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甚至在蠱道修行中同樣如此。
隻不過,苗疆蠱師,對於泥丸宮的稱呼是種魂宮。
蠱師與蟲蠱之間性命相通。
其中的聯係,便是通過種魂宮。
在苗疆十萬大山中,凡是身具蠱種的少年少女,自小就會被送入部族或者門派,開啟種魂宮,之後方能融合蟲蠱,成為一名蠱師。
而那些少年少女,哪一個不是勤修苦練。
費盡力氣,才能開啟種魂宮。
真以為隨手一揮就行?
那也就是它,作為蠱神分身,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比它更了解種魂宮。
換做其他門派中人。
除非是那些修為到頂的老不死。
否則……
想都別想。
金鱗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裝的太過風輕雲淡,才會給寧柔這丫頭留下了這種錯覺。
甚至,氣急之下的它,差點都說漏嘴。
還好反應快。
到時候知道真相的話,這丫頭估計都得哭鼻子。
“真該死啊!”
越是這麽想,它對陳望的不滿就越發濃重。
那小子也不知道給寧柔吃了什麽迷魂藥。
竟然能夠迷成這個樣子。
“什麽?”
還在糾結的寧柔,聽到它這句咬牙切齒的話,下意識抬了抬頭,漂亮的眼睛裏滿是詫異。
“啊……哦,沒什麽。”
金鱗蠱連連搖頭。
然後輕咳了聲,昂首挺胸道。
“寧柔,你就沒想過……換一門功法?”
說到這裏,金鱗蠱那張臉上再度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
就差沒有指著自己的鼻子明示了。
她總該聽得懂了吧?
隻是。
聽完過後的寧柔,卻是咬著嘴唇猶豫了下。
“可是,這是先生定下的,換的話,是不是要先跟他商量一下?”
“???”
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
金鱗蠱徹底懵住。
仿佛有一把刀子狠狠戳進了內心。
它算是明白了,這丫頭算是徹底沒救了,心都在陳小子那裏,就算拿繩子強行拽都拽不回來。
“算了,你願意咋整咋整,本神累了。”
金鱗蠱轉過身,眼角九十度望天,目光裏寫滿了無奈和憂鬱。
曾經它以為,隻要自己願意。
想要在它門下為徒的人,能把不遠外的吳淞江給填滿。
但短短一天時間裏。
接連兩次打擊。
讓它陷入了迷茫。
陳望那小子也就算了,畢竟就算是以它的眼光看,他也算得上是絕度的天才妖孽級的人物。
觀摩一遍,分神術入門。
一夜修行踏過煉氣關。
這種人,縱然它在時間長河裏穿行了幾千年,也沒見到幾個。
而那些人,隻要沒有年少夭折,日後幾乎全都成為了鎮壓一整個時代的天驕。
天才總是孤傲的。
不願成為自己的侍從,倒還是情由所原。
但寧柔她一個小丫頭。
自己都明示了。
她竟然還滿腦子都是陳望。
這和扇它一巴掌,又有什麽區別?
“啊,是不是困了?”
寧柔滿腦子還在琢磨著,要是擅自修行五鬥心法,到時候先生那邊是不是不好交代。
而且,按照金鱗蠱的說法。
今天先生大概率就能出關。
要是等等的話,說不定能夠得到答複。
正失神間,忽然聽到那句話,她下意識睜開眼,正好看到金鱗蠱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可能吧。
金鱗蠱神色更是鬱悶。
“那你先去休息吧。”
“你呢?”
“我?”寧柔歪著腦袋想了想,“我等先生出關。”
金鱗蠱隻覺得心裏再次被狠狠戳了一刀。
一肚子的鬱氣沒法發泄。
“得,當我沒說。”
“……”
寧柔咬著嘴唇,目露古怪。
她總覺得從自己進門的那一刻開始,金鱗蠱就不太對勁。
但至於在哪,一時半會她又說不上來。
就是一種下意識的感覺。
“你要實在沒什麽事,就嚐試修行看看。”
見她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金鱗蠱九十度仰角的憂鬱姿勢,終究還是沒能保持住。
主要實在太累。
它這樣一頭懶散到骨子裏的蟲蠱。
如果不是要留出時間進食。
它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睡覺。
“那我試試?”
被點破心思,寧柔小臉微微一紅。
說實話,修行的誘惑,確實是她抵擋不住的。
畢竟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了曙光。
如今識海都已經開辟出來。
隻是引導一下真氣修行,應該不會出事的吧?
“試吧,陳小子那邊你放心,有我看著,他不會有意見。”
金鱗蠱歎了口氣。
順勢再次躺下。
雙手枕著腦袋,翹著一雙二郎腿,目光裏滿是無所謂。
“那行。”
有了它的鼓動。
寧柔再沒有絲毫猶豫。
四下看了眼,最終選了竹林下一片陰影處。
第一步,屏氣凝神、心無雜念。
第二步,盤膝坐地、斂氣入定。
第三步……
意念合一,按照口訣,引導真氣,貫穿周身。
天師五鬥拳,看似外家拳法。
實則修的是一口內勁。
而且,雖然在金鱗蠱口中一文不值,但放在如今的古武界,其實也算得上是一門二流功法,並非那麽不堪入目。
隻不過,它和陳望的眼界太高。
看不上也很正常。
真要是路邊大白菜一樣的東西。
當年張家那一脈,也不會拚死將其盜出,隱姓埋名、流落江湖,足足百十年時間,都不敢回去,生怕被龍虎山來人清理門戶。
最重要的是。
如今的五鬥心法,是進過陳望重新推演過的版本。
刪繁就簡。
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就像之前無數次打坐入定一般。
這一次的她,摒除雜念過後,入定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轟!
心神沉入識海的一刹那。
腦海深處頓時傳出一道嗡鳴。
仿佛推開了一扇門。
渾濁的心神,瞬息之間變得清澈,五感通透。
隨即,是一陣大河洶湧,江水澎湃的聲音。
“這……就是識海?”
寧柔一下瞪大眼睛,‘看’著那條大河,隻覺得無比震撼。
難怪叫識海。
她現在總算有了一個無比清晰的認知。
意識之海。
溪水潺潺聚集成河,大河相匯乃有大海。
本以為金鱗蠱隻是替自己打開了一扇門,沒想到……它這是直接讓自己省去了許多年的修行之功啊。
不過,此刻的她,也顧不上想太多。
一點不敢分心。
而是掌控著那道磅礴驚人的大河,推動相對而言,猶如潺潺溪水的真氣,由下丹田而起,過奇經八脈、任督二脈,直至流轉全身。
形成一個大周天!
周天循環的行氣脈絡,她早就熟記於心。
之前不知道模擬過多少遍。
如今……
更是幾乎沒有半點阻礙,一氣嗬成。
“還不錯。”
“總算沒辜負本神的點化。”
見此情形。
懶洋洋躺在石桌上的金鱗蠱,不禁嘟囔了一句。
不過,隨即,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瞥了一眼前院的方向,眉頭微微一皺。
整個身形,就如一灘水慢慢融入空氣之中,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刻。
二樓房門。
被人從裏緩緩推開。
一道倩影率先從門內走出,蘇清影咬著嘴唇,一張精致的臉龐上,仍舊透著一抹墨鏡遮掩不住的紅暈和羞惱。
在她後麵。
陳望則是勾著一抹笑意緩緩走出。
身上還是睡前的那條浴巾。
隻是簡單圍在腰間。
赤著的上身,肌肉線條層次分明,如同造物主最為精致的一副作品。
透著一股令人迷戀的荷爾蒙氣息。
比起之前滿臉的疲憊,此刻一覺睡醒的他,精神奕奕,眼神通亮。
“老婆,你聽我狡辯……不是,你聽我解釋,之前真是困蒙了,絕對不是見色起意的想法。”
陳望努力解釋著。
隻不過,蘇清影隻是冷冷的抱著胸口,徑直往外走去。
眼下的她,滿腦子後悔。
真的,寧肯相信豬會上樹,也不能再信這個家夥滿嘴謊話了。
虧得自己之前還心疼的不行。
結果就睡了兩個多小時。
這家夥就開始動手動腳。
“而且,這不是沒忍住嗎?”
“哼!”
聽到這話。
踩著高跟鞋,正蹬蹬瞪往門外走的蘇清影,一下停住腳步轉過身去。
隻是……
她沒想到的是。
陳望那家夥跟的那麽緊。
整個人氣勢洶洶,本來是打算問罪的,結果卻……一頭撞入了他的懷中。
而陳望明顯也有點懵住了。
這還沒解釋完,懷裏突然多了一道柔軟的嬌軀。
咋整?
當然是抱住再說。
萬一跌倒了怎麽辦。
女孩子穿著高跟鞋的時候,最容易崴腳,之前在葉如秋和蘇靈溪身上可是都驗證過了。
而感受著那雙摟在自己腰肢間的大手。
蘇清影頓時柳眉倒豎。
這個家夥,自己還沒跟他算賬,竟然還敢亂來!
“老婆,真沒騙你,不信你……”
陳望下意識想說問金鱗蠱。
畢竟他閉關的這幾天裏,全程在場的,也就金鱗蠱了。
不過,這句話剛到了嘴邊,他又突然想到,蘇清影還沒見過蟲蠱,到時候絕對要被嚇到。
一頭會說話的蟲子。
誰能相信?
“不信什麽?”
“哼,黔驢技窮了是吧,我就知道你是在胡言亂……唔!”
蘇清影撇了撇嘴,但一句話還沒說完,她瞳孔便猛地一下瞪大。
視線中,那個家夥的身影越來越近。
然後……自己的紅唇間便傳來一道溫熱的氣息。
“別鬧老婆。”
陳望低頭親了下去。
下山前,師娘就曾語重心長的傳授給他幾樣技能。
女孩子生氣的時候。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封住她們的嘴巴,不僅可以讓她們不能說話,也能將注意力徹底吸引。
眼下,陳望覺得師娘說得對。
上一秒還氣咻咻的蘇清影,這會已經羞惱的閉上了眼睛,雙手抓著他的衣角,沉浸在那股溫熱氣息的衝當中。
腦子裏一片空白。
完全忘記了自己應該做什麽。
隻能感覺到,嘴唇間不斷傳來的觸電感。
“呼……”
不知道多久過後。
陳望才戀戀不舍的鬆開。
倒不是別的,主要怕時間太久,蘇清影會承受不住。
眼下剛一放開,就見到她不斷的呼吸著。
剛才這一招,確實打了蘇清影一個措手不及,她怎麽都沒料到,這家夥竟敢強吻自己。
眼下,心裏頭就跟小鹿亂撞一樣。
已經都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老婆,要不要我送你去江岸?”
見她怔怔的站著,陳望順勢轉移話題道。
“不用!”
“我自己開車。”
蘇清影終於回過一點神來,瞪了他一眼。
“哦,對了,這兩天到周末了,別忘了去龍王廟的事,我們不去,萬一赤明道長真來了,他都那麽大年紀,對不住。”
“知道了……”
扶著樓梯,匆匆逃離的蘇清影心頭一動。
她終於想了起來。
自己今天過來,一個是為了看看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另外一件事就是去龍王廟的事。
眼下他既然提了。
自己也就不再贅言了。
快步穿過小院,推門離去,一直坐在駕駛位上,對著車內的後視鏡看了一眼。
嘴唇都有點紅腫了。
“可惡的家夥……這讓我回公司還怎麽見人?”
越想越氣。
蘇清影隻能從包裏翻出口紅,嚐試著補了個妝掩蓋。
過了好一會,等心情漸漸緩和下來,她才驅車離去。
而身後樓上。
俯身趴在欄杆上的陳望,一路目送蘇清影的車子離去,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壞笑。
不過。
還沒沉浸片刻。
一道冷哼聲在耳邊驟然炸響。
“別笑了。”
“寧柔來了,在後院,我幫你暫時穩住了。”
“臭小子,就這份人情,你至少得請我吃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