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寧家百年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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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聲音毫無征兆。
即便這種情況,陳望已經見識過不知道多少次。
但此刻,還是忍不住眼角一跳。
不是。
金鱗蠱是不是想太多了?
寧柔又不是不知道蘇清影的存在。
甚至彼此間,比起蘇靈溪還要熟稔不少。
尤其是張家覆滅的那段時間,江岸集團和寧家相互合作,接手張家財產,兩人見麵次數極多。
“不會……”
陳望臉色古怪。
心裏忽然冒出個大膽的念頭。
那家夥不會以為,自己是金屋藏嬌吧?
要不然也不至於跑來跟自己邀功,語氣裏那股得意,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你小子怎麽個意思?”
“提上褲子不認人了是吧?”
見陳望那邊半天沒有反應。
金鱗蠱隻覺得一股無名怒火直起,羽翅一振,瞬息間便出現在了陳望身外。
雙手抱著胸口,目光冷冷的瞪了過去。
提上褲子不認人?
聽到這幾個字。
陳望嘴角狠狠一抽。
什麽跟什麽,這狗東西人不大,思想還挺肮髒。
“吃飯可以。”
“但有一點我得澄清下。”
眼看這其中的誤會越來越大,陳望一臉無語的搖了搖頭。
“澄清個屁。”
金鱗蠱斜瞥了他一眼。
“當我是瞎子呢,剛才那女人進了你的房間,本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
陳望眉頭一皺。
這狗東西不會那麽離譜吧,跑去偷看別人約會?
“滾蛋,當本神什麽人,請我看我都懶得看。”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金鱗蠱難得老臉一紅。
到了它這個層次。
坐看滄海桑田。
又豈會被情情愛愛所困。
何況,人類男女之間那點事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找隻同類母金鱗蠱,說不定還能讓它有那麽一點點的心動。
“咳咳……”
見它一臉不屑的樣子。
陳望差點咳得沒喘過氣來。
這家夥說得也太直白了。
“不是,我是說,剛才那個女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哪樣?”
金鱗蠱抱著胸口,嘖嘖冷笑。
“她是我未婚妻。”
“你小子滿嘴跑火車,你就扯淡吧,她要是你未婚妻,靈溪丫頭呢?”
“也是未婚妻。”
“?”
見他堂而皇之的說出這句話。
金鱗蠱一下愣住。
目光死死盯著陳望,試圖從那張臉上看出點端倪和破綻來。
但那雙能夠堪破虛妄的真眼。
這次卻失敗了。
陳望情緒平穩,沒有半點偽裝的痕跡。
“她倆長得很像。”
猶豫了下,金鱗蠱才再次開口。
“對,靈溪和清影是姐妹。”
“孿生!”
陳望點了點頭。
這些事,金鱗蠱遲早都會知道。
而且在它麵前隱瞞,根本不可能逃得過它的眼睛。
“……”
這一次,它沉默了。
難怪它之前就從蘇清影的眉眼間,看出了一點蘇靈溪的影子。
其實那個時候,它也有所猜測。
隻不過沒敢相信罷了。
但如今得到了證實,卻不得不信。
隻是,還是那句老話,憑什麽?
金鱗蠱實在想不明白。
要隻是寧柔、柳霏或者方曦也就算了。
她們雖然也都個個姿色出眾。
但畢竟是普通人。
而蘇清影、蘇靈溪姐妹不同。
一個身具玲瓏之氣、一個身居冰髓靈氣。
天生靈體啊。
萬裏無一。
絕對算得上是上天的寵兒。
隻要踏入修行,速度難以想象。
而找到合適的修行功法的話,修行進展更是會令人咋舌。、
要是放到修行界。
那些隱世大宗,怕是都要打破頭。
就算是那些老不死,估計也要不惜拉下老臉,試圖將她們收入門下。
即便是他們。
都不敢妄想全都收為徒弟吧。
但就是這樣兩個天之嬌女。
卻都是陳望的未婚妻?
憑什麽?
憑什麽?
金鱗蠱咬牙切齒。
它想不明白。
而此刻俯身靠在陽台欄杆上的陳望,也有點懵了。
怎麽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殺氣呢?
四下掃了一眼。
最終落在了金鱗蠱身上。
小玩意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嘎嘣嘎嘣的響,臉色陰沉如水,看樣子似乎想打人。
“那個……”
見此情形。
陳望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半步。
回憶了下。
自己剛才那番話,好像確實挺招恨的。
不過,你一頭蟲蠱,這麽大反應幹啥?
眼看它這副模樣,擔心它會受不了爆發,而殃及池魚的陳望,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在它眼前晃了晃。
“幹啥?”
回過神來的金鱗蠱。
還是越想越氣。
當然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
“沒事,不是說要請吃大餐嗎,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之前去過一家不錯的私房菜館,估計合你的口味,問你要不要試一下?”
“不吃!”
“氣都氣飽了。”
金鱗蠱咬牙道。
說話間,身後那一對透明羽翅一振,身形憑空消失。
隻有一道聲音在耳邊傳來。
“本神困了,要睡覺,別打攪我。”
“得……”
見狀,陳望搖頭一笑。
這小東西氣性還挺大。
“對了,它剛才好像說寧柔來了。”
陳望也沒理會。
雖然看似小孩子心性,但金鱗蠱可是一頭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
乖張、凶戾,才是它的本性。
尤其是前幾日柳家那一幕。
更是讓陳望對它始終抱有一絲戒心。
萬一哪天惹得不高興了。
一巴掌拍下來。
別說他承受不住,整個清風小築估計都得夷為平地。
順著它的心意就好。
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惹不起還躲不起?
想到這,陳望轉身回到房間,從櫃子裏找出一套幹淨衣服換上。
睡了雖然才六七個小時。
但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眼下渾身清爽,再沒有之前如墮混沌的昏沉感。
沿著樓梯一路朝樓下走去。
隻是。
走到練功房大門外時,朝裏看了一眼,卻是空空蕩蕩,哪有寧柔的影子。
下意識的。
他又回頭朝客廳那邊掃了一眼。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客廳裏也是空無一人。
陳望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往常無論自己在與不在。
寧柔每次過來,都會自覺修行,極為自律用功。
“要不……”
一拍額頭。
他突然想到了個法子。
心神一動,刹那間,一道無形的神念自泥丸宮出,一分為二,二分為四。
猶如一道道透明晶線。
慢慢朝四周籠罩而去。
從分神術入門後,這還是陳望頭一次施展。
此刻,感受著清風小築中的景色,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出現在視線中,他隻覺得無比驚歎。
就像……
駕馭著一架無人機。
從低空眺望,再轉為高空俯瞰。
住進來這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視角去觀察。
更為驚人的是。
隨著一縷縷神念掃過。
虛空之中,就如被打破沉寂的湖麵,一道道無形的波紋浮現。
小樓、古亭、石柱、草木。
呈現出的波動極為微弱,幾乎無法捕捉。
但活物傳遞出的波動,卻是極為驚人。
“那片蘭花下竟然有個螞蟻巢穴,難怪花枝總是蔫蔫的。”
“那是……石龍子?”
“麻雀築的巢……咦,還有兩隻幼鳥。”
眼下的他,興致衝衝的欣賞著這一切。
讓陳望沒料到的是,院子裏看似平靜的花草之間,竟然藏著不少小動物。
隻不過它們大都是晝伏夜出,加上警惕性又強,平時根本見不到。
尤其是牆角幾塊亂石,搭起的陰影裏。
一條四腳蛇樣的奇異動物,閉著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眠。
赫然是頭石龍子。
以前他在山上經常見到,但在中海還是第一次。
小家夥估計也沒想到。
此刻一道目光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神念劃過,陳望繼續催動著一縷縷神念朝著院子更深處掃去。
隻是……
當他掠過古亭邊那株參天古樹時。
原本平靜的虛空中,忽然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將他的神念隔絕在外。
見此情形,陳望眉頭不禁一皺。
不過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他這點神念之力,在金鱗蠱麵前根本不夠看,這是觸及到了它的領域。
好在。
小家夥刀子嘴豆腐心。
要知道,世間萬物,都有著強烈的領地意識,貿然闖入他人的領域,差不多就等同於生死之爭。
尤其是這等天生靈物。
對此更是在意。
而且,神念之爭最是凶險,真要挑釁到它,以金鱗蠱的實力,展開識海的話,足以將陳望的泥丸宮瞬間摧毀。
到時候,神識、神念失去掌控,反噬自身。
重則爆體而亡。
輕點的話,失去意識,而成為一個渾渾噩噩的傻子。
想通這一點,陳望立刻催動神念,繞過樹冠陰影的範疇,小樓、客廳、廚房,都沒有寧柔的身影。
直到那股神念,穿過中庭,抵達後院上空時。
他一下就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波動。
氣息極為熟悉。
“好磅礴的意念?!”
神念籠罩,此刻的他,仿佛淩空橫渡,身處半空,俯瞰著竹林下那道身影。
顧不上思索太多。
陳望隻是詫異的盯著寧柔。
此刻她身上那股波動,幾乎與分神功入門的自己相差無幾。
“怎麽會這樣?”
越看越是心驚,陳望幹脆收回神念之力,轉而親自趕到後院。
不過,寧柔明顯是在練功關頭。
他並未出身驚擾。
而是慢慢等待著她結束修行。
一直差不多半個鍾頭後。
盤膝坐在地上的她,終於緩緩睜開了眼,輕輕吐了一口濁氣,渾身氣血洶湧,一縷真氣彌漫,顯然是剛剛行氣走完一個大周天。
“叩關通竅,勁如明動,這是越龍門的征兆啊。”
目光落在寧柔身上。
陳望低聲喃喃,神色間難掩驚歎。
要知道,他雖然閉關了幾天,但短短幾天,就將意念凝練到這種層次。
不是遇到了特別大的機緣。
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且,之前他曾推斷過,按照寧柔的修行進展,至少也得半年左右。
到時候水到渠成,一舉推入明勁。
但……
眼下她四肢百脈中傳出的動靜。
分明就是已經入門。
這幾天,或者說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陳望實在無法想象。
“咦,先生,你來了!”
感受著自身變化,寧柔眸子清亮,神色間難掩激動。
正猶豫著是繼續修行。
還是問問先生或者金鱗蠱大人,眼下自己的情形時。
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前方一道人影晃過。
下意識抬頭。
然後那雙清亮的眸子更是璀璨,流光溢彩,一臉雀躍的歡呼道。
“來了有一會了。”
陳望點點頭。
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將心中疑惑給問了出來。
“是金鱗蠱大人。”
“它說我這樣修煉效率太低,於是,替我開辟了識海!”
“開辟識海?!”
陳望瞳孔瞬間放大。
他想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點。
而且,他本以為對金鱗蠱的實力推斷已經足夠高了,但眼下……寧柔一句話,地位不由再次拔高。
揮手之間,一蹴而就。
那可是人體九秘之一。
這個難度,完全不弱於抬手之間,讓一個普通人凝聚真氣,踏入武道。
甚至更難。
“是啊,金鱗蠱大人是這麽跟我說的。”
見陳望表現的如此震撼,寧柔還有些錯愕。
畢竟,她之前都沒見到金鱗蠱大人有什麽驚人之舉。
似乎就是抬了抬手。
識海便被開啟。
“我看看。”
陳望眉頭一皺,抿著嘴唇,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說話間,整個人縱身一步掠出。
寧柔還未反應過來,身前便多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先別動。”
陳望並指如劍,輕輕落在寧柔光潔的額頭上。
後者身形一下停住。
怪怪的站在原地,隻是咬著嘴唇,偷偷看向身前的先生。
她都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離先生這麽近過了。
從她的角度裏,雖然隻是看見一張側臉,但棱角分明,下巴線條更是勻稱修長,給人一種溫和如玉,又難掩鋒芒的感覺。
鼻梁高挺,身上清清爽爽。
離得如此之近。
她甚至能夠聞到他身上那股獨屬於他的氣息。
以及胸膛下有力的跳動聲。
讓她有種忍不住想要靠過去的衝動。
陳望並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
此刻,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了探測之中。
一縷微弱的真氣。
順著手指,渡入寧柔經脈中。
速度並不快,但方向目的極為明顯。
直奔泥丸宮而去!
不曾越過龍門的尋常人,就如泥丸宮的表麵意思一般,如同被迷霧籠罩,黯淡無光,毫無靈性。
但此刻,當那縷真氣,遊走過一道道脈絡,出現在泥丸宮外的一刻。
陳望卻是察覺到,一股磅礴驚人的意念撲麵而來。
泥丸宮,流光溢彩,就如一輪烈日高懸。
和尋常人的截然不同。
“果然開啟了!”
看到這一幕,陳望眼睛一下瞪大。
金鱗蠱竟然能夠強行為人開辟識海。
這等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先生?”
“是不是我修行的不對呀?”
不知道多久後。
他才恍然從失神中驚醒過來。
低頭看去,恰好迎上寧柔那張精致白皙,卻滿是忐忑的小臉。
“沒有……”
陳望知道她是心裏沒底。
搖頭淡淡一笑。
“對你而言,這也算是碰到了一樁天大的機緣了。”
何止是天大。
至少踏入武道界這麽久以來。
他還從未聽過,有人能夠強行開辟識海。
“那先生……我修行沒出錯吧?”
寧柔眨了眨眼睛,再度問道。
“放心,而今你也是我輩中人了。”
“什麽意思?”
“就是恭喜你,正式越過了第一道龍門,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武者!”
看著她的呆萌模樣,陳望忍不住搖頭一笑。
“啊!”
“我……我是武者了?”
寧柔眸子一下瞪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曾經,她以為武者距離自己遙遠無比。
畢竟爺爺那一輩的寧家老輩,沒有一人跨過門檻。
甚至好長一段時間裏。
中海武道界都被張家把控著。
就因為,張家出了一個張龍虎,而他就是明勁武者。
這是爺爺憧憬了無數次,但蹉跎大半生,都不曾踏入的領域。
所以她哪裏敢相信,自己就這麽跨過來了。
會不會太過簡單兒戲?
“怎麽,我的話你都不信?”
見她愣在原地,目光裏既有期待,又透著難以言喻的一抹緊張。
陳望忍不住伸手敲了下她的小腦袋。
“沒……沒有。”
寧柔下意識搖頭。
但馬上,她又反應過來。
先生竟然對自己做了如此親密的動作。
這樣的小動作,甚至比自己成為武者,更讓她驚喜。
陳望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隻是心生感慨,機緣這東西實在可遇不可求。
本以為寧河圖會是第一個踏入此境的人。
畢竟,這麽多年的韜光養晦,會厚積薄發,一舉破關成功。
沒想到,反倒是寧柔後來居上。
隻能說世事無常。
另外,她的運氣實在不錯。
金鱗蠱那家夥,可不是好糊弄的,就算是他,也是連蒙帶騙,才好不容易搞來一門頂尖功法。
寧柔倒好,懵懵懂懂的,竟然讓它願意主動出手。
而有其一的話。
會不會有其二其三?
陳望已經在琢磨著,要不要把蘇清影和蘇靈溪姐妹接過來住一段時間。
到時候把金鱗蠱哄高興了。
說不定大手一揮,直接讓她們省去數年修行之功,一步踏入肉身秘境!
“先生,我想去打個電話,告訴爺爺這個好消息。”
他還在胡思亂想時,寧柔忽然說道。
“打什麽電話,這個時候回家,出現在寧老爺子麵前,效果說不定更好。”
陳望打趣道。
“不一鼓作氣穩固境界嗎?”
寧柔仰起小臉,目光裏透著幾分疑惑。
“修行也不在這一時。”
“去吧,我相信寧老爺子等這一天很久了!”
陳望擺擺手。
識海都已經開辟,縱然耽誤幾日,境界也不至於跌落。
從認識寧河圖的那天起。
就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堅韌不拔的決心。
還有一股濃濃的遺憾。
寧家百十年,都不曾出過一位武者的遺憾。
如今,寧柔做到了,想必他很願意聽到這樣的消息。
“好。”
“那先生,我先回去了!”
寧柔也想盡快讓爺爺、父親、七叔祖,以及寧家眾人知曉。
起身就要往前院走去。
隻是。
剛小跑了幾步。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麽。
嫣然回眸,指著石桌上的食盒。
“先生,那是給你做的愛……做的簡餐,記得趁熱吃。”
“我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