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哦，沒有第三天了。
    第二天傍晚，傅律霆就接到範正陽的電話：“有空嗎？把你兒子領走。”
    傅律霆：“？”
    等他火急火燎驅車上山，範飯已經領著曜曜，收拾好了包裹，站在青木門前。
    一大一小，同款藏青色長袍，眼巴巴望著他來的方向。
    “出什麽事了？”停穩之後，傅律霆飛快下車。
    額頭早已遍布一層細密的汗珠，領口也略微起了褶皺。
    肉眼可見的匆忙和奔波。
    “大師兄……”範飯原地撓頭，“小師弟就交給你了，我先進去了哈。”
    說完，轉身往裏走。
    沒走兩步又忽然頓住，折返回來，將手裏的包袱一股腦塞給傅律霆。
    “這是小師弟的功課，師父說了，離山不離書，下次要檢查的。”
    “等等——”
    “嗯？”
    傅律霆：“不是三天嗎？為什麽提前結束了？”
    範飯窘迫地丟下一句：“你問小師弟吧！”
    說完，轉身跑掉。
    傅律霆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包袱，最後，詢問的目光落到曜曜臉上。
    “他怎麽了？”
    小家夥：“不知道。”
    “？”
    回去的路上，傅律霆開車，曜曜
    坐在後座，父子倆全程零交流。
    老父親當然想開口，無奈高冷兒子不給機會。
    他隻能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通過反光鏡偷偷觀察。
    隻見小家夥拆開包袱，裏麵幾本醫術露出真麵目，還有一方硯台，藥方若幹。
    傅律霆掃了眼封皮——
    《傷寒論》、《神農本草經》、《金匱要略》、《針灸甲乙經》。
    下一秒，眉頭微微皺起：“是不是拿錯了？”
    曜曜才多大？學了才幾天？就給他看這麽專業的中醫著作，除了拿錯，傅律霆想不到還有其他什麽原因。
    曜曜聞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傅律霆摸摸鼻子，他又自討沒趣了？
    唉……
    不過謹慎起見，傅律霆在把曜曜送到、親手交給南煙之後，還是打電話給範正陽進行了求證。
    “哦，你說那些醫書啊？沒拿錯。”
    “您確定？他這個年紀，能看懂《傷寒論》？”
    那頭，範正陽咂咂嘴，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阿霆啊，雖然你已經很聰明了，但還是對天賦的力量一無所知。”
    傅律霆：“？”
    ……
    當晚，南煙借助相關儀器，結合中醫把脈，給曜曜做了個全身檢查。
    結果令人吃驚
    。
    各項數據都明顯變好，曜曜的精神狀態也肉眼可見的改善。
    南煙：“範老替你施針了？”
    曜曜：“沒有。”
    “配藥了？”
    “也沒有。”
    南煙眸中疑惑更甚，“那這兩天你在山上怎麽過的？”
    曜曜：“吃飯，睡覺，看書，練字，抓藥。”
    “抓藥？”
    “嗯，就對照方子，從藥櫃裏麵取用藥材，最後配成完整的一副藥。”
    “你會嗎？”
    曜曜點頭：“很簡單。”
    南煙想不通範正陽用了什麽方法，竟然在短短兩天之內，就讓曜曜的身體有了明顯好轉。
    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反正師都拜了，老爺子還能虧待小徒弟不成？
    “曜曜哥哥！山上好玩嗎？！”小寶聽到樓下有動靜，當即丟了電腦，噠噠噠跑下來。
    暖暖緊隨其後，小裙子掀出漂亮絲滑的弧度，馬尾活潑輕晃。
    曜曜誠實道：“還可以。”
    除了師父喜歡讓他背書，師兄不太聰明之外，都挺好。
    “那下次我也要去！”小寶舉手。
    暖暖附和：“還有我！還有我！”
    ……
    在詢問過曜曜本人的意願後，第二天南煙就讓他繼續去上學了。
    早上八點，二年級十二班，
    座位還是稀稀落落，沒坐滿。
    而對麵的一班，已經傳出整齊的朗讀聲。
    三小隻對視一眼，平靜地走到位子上坐好。
    暖暖掏出隨身小鏡子，細心地檢查發型，發現蝴蝶結歪了，立馬伸手調整好。
    接著，又往課桌上擺了一瓶牛奶、一個粉色筆袋、外加漂亮的卡通筆若幹，當然還少不了一塊草莓圖案的橡皮擦，最後滿意地點點頭。
    而小寶剛坐下，就迫不及待打開手腕上的微型電腦。
    昨晚曜曜哥哥回來，他太高興了，葉賽挑戰半決賽的模擬程序還沒寫完。
    得趕會兒工。
    至於曜曜……
    直接從書包裏掏出一本……《傷寒論》，同時翻開《神農本草經》，左右開弓。
    他翻頁速度不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隻是翻著玩兒，但實際上翻過的每一頁內容都深深印在了腦子裏。
    將近九點，所有同學才來齊。
    所以，十二班是沒有早讀的。
    任課老師踩點走進教室，對此情形，早已見怪不怪，徹底免疫。
    沒辦法，畢竟是年級倒數第一的班。
    不這樣才奇怪。
    “好了，請同學們翻開課本……”
    很快，第一堂課結束，課間十分鍾——
    語文老師回到辦公
    室，氣哼哼放下教案，砸在桌麵上發出“砰——”的一聲。
    “喲，黃老師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十二班新來的那三個學生怎麽回事啊？”
    “怎麽了？”
    黃老師翻了個白眼兒：“一個上課梳頭發，一個開小差玩手表，還有一個埋著頭不知道在幹嘛。”
    雖然十二班很差，但至少上課的時候小朋友還是很乖、很認真的……
    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有幾個不怕老師？
    可偏偏那新來的三隻是例外。
    “我行我素，自由散漫，這才二年級，就學得跟高中差班裏的學痞一個樣兒……真是氣死我了！”
    黃老師一邊說，一邊瘋狂拍胸口。
    “真這麽猖狂？那還得班主任出麵教育才行。對吧，徐老師？”
    眾人朝角落裏望去，徐渭後知後覺抬起頭：“……啊？你們在說什麽？”
    大家：“……”
    等黃老師重新說了一遍，徐渭突然站起來，兩眼放光。
    由於動作太急，桌子都差點被他掀翻。
    “你說他們三個都來了？確定是三個？南辰曜也來了？！”
    不等黃老師開口，徐渭已經小鋼炮似的衝出辦公室——
    “算了，我自己去看！”
    黃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