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透過小姑娘的肩頭，落在不遠處目瞪口呆的顧振東和餘晚舟身上，傅律霆目光微閃。
    旋即他鬆開暖暖，朝二老走去：“顧爺爺，顧奶奶。”
    “阿、阿霆，你跟你暖暖這是？”老太太疑惑的目光逡巡在一大一小之間。
    傅律霆沒說話。
    不是不想答，而是不知道怎麽答。
    他和南煙約定不能把曜曜和小寶的身世告知傅家，但好像沒說不能告訴顧家啊？
    就在他沉吟之際，暖暖突然開口：“太外婆，你覺得這個叔叔怎麽樣？可以當我爹地嗎？”
    “……啊？”
    暖暖笑著投下一記重雷：“他在追媽咪，如果成功了，是不是就可以當我爹地了？”
    “這……”老太太轉頭，飛快和老爺子對視一眼。
    傅家小子在追煙煙？！
    真的假的？！
    怎麽從來沒聽煙煙或者延之提起過？
    暖暖說完，偷偷朝傅律霆眨了眨眼：我反應夠快吧？
    傅律霆：“……”
    “是這樣嗎？”老太太帶著幾分求證的語氣詢問道。
    傅律霆垂眸，以晚輩的姿態恭敬回答：“是的。不過目前還是我個人一廂情願，煙煙並沒有接受。”
    老太太點頭，這才打消了疑慮。
    煙煙
    說過她沒有再婚的打算，也不準備給三個孩子找後爹，而且從平時狀態來看，也沒有戀愛的跡象，又怎麽可能跟傅家這小子牽扯不清？
    餘晚舟抬了抬下巴，不算倨傲的動作卻透出幾分豪門夫人的矜持和貴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追求誰，是你的權利，不過我們煙煙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子。如果你隻是一時興起，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傅律霆嘴角收緊：“我不是。”
    對於這個回答，老太太並不意外，隻輕嗯一聲：“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老一輩不會插手，但是——”
    她話鋒一轉：“暖暖對你的稱呼，不太合適。畢竟你跟煙煙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你覺得呢？”
    暖暖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她剛才看到爹地太高興，一時之間忍不住脫口而出，沒想到惹禍了。
    傅律霆垂眸：“我會注意。”
    “嗯，那就好。”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
    顧振東趁機開口：“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好，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傅律霆站在原地，目送黑色勞斯萊斯車屁股走遠，直至消失在視野範圍內，他才收回目光。
    暗一現身：“老板，那
    我們現在……”
    傅律霆：“回老宅。”
    “是。”
    ……
    傅家老宅。
    傅律霆到的時候，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剛回來不久。
    “……你說這個老胡怎麽這麽討厭呢？以前炫車子、房子，後來跟我比穿衣搭配、茶道象棋，我自認從沒輸過。如今還想跟我比曾孫，不是我吹，咱家小寶和曜曜可比他家那小屁孩兒強多了……”
    一進門，老爺子就像點著的鞭炮，劈裏啪啦炸個不停。
    老太太沒說話，但點頭的動作沒停過。
    小寶和曜曜確實比胡家曾孫強，不管外貌長相，還是頭腦智商，這是事實嘛。
    “等哪天有機會把曜曜和小寶帶出去，我秀他一臉信不信？！”
    老爺子攥拳咬牙，一陣發狠。
    “說實話，我不怎麽信。”
    傅鴻升：“……”
    “不是不信你能秀老胡一臉，而是不信你能單獨帶兩個孩子出門。”
    這下，傅鴻升蔫了。
    阿霆現在的態度是——既不讓他們認孩子，也不許接觸孩子母親，直接把路全部堵死，一點機會都不給。
    “那個孽障！不孝子孫！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爺爺在說我嗎？”
    傅律霆大步入內，嘴角含笑。
    老
    爺子：“……？”
    “阿霆回來了？”老太太反應最快，若無其事地笑著迎上前。
    “嗯。”傅律霆點頭，“你們今天去京小了？”
    “放心，我們隻站在校門口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有過去打擾小寶和曜曜。”
    傅律霆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不是？我看你就是！平常怎麽沒見你往老宅跑得這麽勤？一聽說我們去見孩子，就立馬趕回來了，防誰呢？”
    老爺子把不能認回曾孫的怒氣一股腦全發泄在傅律霆身上。
    後者沒說話，低著頭，右手還掛著繃帶，乖乖挨罵。
    “咳！差不多行了……”
    老太太拽了拽傅鴻升衣袖，提醒他適可而止。
    接著看向傅律霆，想了想，緩聲問道：“對了阿霆，顧家那邊清楚你跟南煙和三個孩子的關係嗎？”
    “……應該還不知道。”
    “我想也是。”老太太點點頭。
    不然早就打上門來了。
    就憑當年傅律霆幹的那些事，別說顧家想打人，就連老太太自己都不可能原諒臭男人這麽欺負自家女兒。
    隻是這麽一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認回曾孫呐？
    她重重歎了口氣：愁啊……
    勞斯萊斯駛入顧家老宅
    ，在花園前方的空地緩緩停穩。
    顧振東和餘晚舟領著三小隻下車——
    “煙煙不在，今天你們都留在主樓吃飯好不好？”
    三小隻當即高興地點了點頭。
    “想吃什麽呀？”
    暖暖：“要吃太外婆包的餃餃~”
    小寶：“麵條！我想吃麵條！”
    曜曜：“都可以。”
    “行！餃子、麵條都有！”
    吃過晚餐，小寶和曜曜跟老爺子玩了會兒象棋，暖暖則陪老太太倒騰香水，到了快睡覺的點，三小隻才被送回副樓。
    暖暖：“太外公再見，太外婆白白~”
    “誒，明天見！”餘晚舟站在門口，笑著揮手。
    小寶和曜曜也各自禮貌地打了招呼。
    目送三個小乖乖離開，老兩口這才回到屋內。
    ……
    夜闌人靜，月色清冷。
    主樓二層，臥室之內——
    餘晚舟靠在床頭，無心翻看雜誌，啪嗒一聲合上，突然坐直：“老顧，我覺得不對勁！”
    顧振東本就昏昏欲睡，聞言，也沒什麽太大反應，隨口應了句：“哪裏不對？你啊，就是成天想太多，傷神……”
    老太太沒有理會他話裏的散漫，眼底掠過一抹沉思，自顧自開口：“你覺不覺得咱們曜曜跟傅律霆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