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如果不是你寧願硬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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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致的色彩對比,慘烈的現實場景,還有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都在刹那間衝擊著南煙的感官。
    她穿過地板蜿蜒的血水,衝到浴缸前,第一時間去探男人的頸動脈。
    “傅律霆?傅律霆?!”
    男人聞言,指尖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雙眼。
    血絲遍布,疲憊沉重。
    “不是讓你走嗎?回來幹什麽?”一開口,聲音比之前還啞。
    南煙:“我不想有人死在我房間。”
    他輕輕勾唇:“放心,死不了。不過可能會把你房間弄得一團糟。”
    南煙掃過地上的血水,淡淡道:“是挺糟糕。”
    “我現在感覺好多了,算挺過第二波藥效了嗎?”
    南煙替他把了把脈:“……嗯。”
    他明顯鬆了口氣,但下一瞬——
    “還有第三波。”
    傅律霆:“?”
    南煙:“你先起來,長時間泡在水裏也不是辦法。”
    而且還是冷水。
    這個天雖然不冷,但也不是盛夏,經不起這麽折騰。
    “腿軟,起不來。”男人苦笑。
    南煙伸手。
    傅律霆一愣:“幹什麽?”
    “我扶你。”
    他微微怔住。
    “怎麽?不願意?”
    “不是。”傅律霆搖頭,“是受寵若驚。”
    說完,
    他伸手去搭南煙肩膀,忽然動作一頓。
    南煙:“怎麽了?”
    “我身上都是水。”
    回應他的是南煙直接拿著他的手按到自己肩上,兩人同時用力,一個起,一個托。
    等把傅律霆從浴室弄出來,南煙也渾身濕透。
    米色針織衫上還留下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她撿之前傅律霆用來擋腿的毛巾,轉身丟到男人頭上:“擦幹。”
    然後又從衣櫃裏翻出一套男士居家服:“換了。”
    傅律霆看著手裏的衣服,下一秒,就聽南煙解釋道:“新的,沒穿過。”
    “你家裏怎麽會有男人的衣服?”
    南煙取針的手一頓:“很奇怪嗎?”
    他直言:“奇怪。”
    “這跟你有關係嗎?”
    “沒有,但我就是想知道。”
    南煙嘴角一抽,“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傅律霆拿起衣服端詳,看尺碼,剛好合適,“給我買的?”
    南煙無語:“……你覺得可能嗎?”
    “一切皆有可能。”
    “你還真不是,我給我哥買的。”
    傅律霆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南煙口中的“哥”是顧延之。
    那確實是跟他穿同一個尺碼。
    他酸溜溜開口:“你對那家夥還挺好……”
    南煙
    捏著銀針,再次進行消毒,聞言反問:“難道不應該?”
    “他何德何能?”
    “哦,他是我哥。”所以,不需要“德”,也不需要“能”。
    傅律霆竟然生出幾分羨慕。
    但他嘴上什麽都沒說,脫下濕透的衣服和褲子,換上了南煙給的。
    期間,他故意放慢動作,希望南煙能回過頭哪怕看一眼呢?
    可惜,南煙全程隻給了他一個背影。
    月光下,女人的側臉清冷又淡漠。
    即便幫了他,也依舊不軟那鐵石心腸。
    傅律霆有些無奈,就這麽看著,不由癡了,直到——
    又一波熱浪席卷而來,他全身溫度猛然升高。
    南煙一回頭就看見男人紅透的臉頰和隱忍壓抑的表情。
    她目光微變:“又開始了?”
    “……嗯。”此時,男人已經呼吸不穩,腮幫僵硬。
    南煙算了下時間,發作間隔越來越短,後麵還不知道會有幾波,越往後藥效就越強。
    “我去給你找個女人?”
    “站住——”他沉聲開口,一字一頓,“我、不、需、要!”
    南煙皺眉,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傅律霆,你真沒必要。”
    像他這樣的男人,找個你情我願給他當解藥的女人太容易了。
    他不用忍,也不必忍。
    看著南煙此刻的表情,傅律霆心中竟有些悲涼,即便身體滾燙似火,心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寒冷。
    他定定看著她,眼神複雜,還有幾分南煙看不懂的頹然:“你真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
    “如果願意用身體幫我的那個女人不是你,那我寧願硬扛。”
    南煙愣住。
    在男人火熱的注視下半晌才反應過來,緩緩搖頭,目光卻很堅定。
    她說,“我不願。”
    傅律霆對此沒有絲毫意外:“我知道。所以,別找人了,我自己可以。”
    “藥物不明,藥效未知,接下來不會輕鬆。”南煙理智提醒。
    他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笑:“怎麽?不相信我?”
    “隻是覺得明明有更簡單的辦法,為什麽不用?”
    男人眸色一暗,笑意驟斂:“因為——我隻要你!可你不願給,那我隻能忍。”
    “南煙,”傅律霆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連呼吸都透著克製,眉目之間更是壓抑的隱忍,“從前和現在,包括未來,我都有且隻有你一個女人。”
    擁有的時候,他不懂珍惜。
    失去了才發現,無人可以代替。
    而他竟然就這麽輕
    易弄丟了自己的“唯一”。
    當南煙脫口而出要幫他找女人的時候,傅律霆心裏就像破開一個大洞。
    原來最傷人的,不是“憎恨”,也不是“厭惡”,而是“不在乎”。
    她不在乎他,所以可以親自幫他找女人,甚至親眼看著他們上床。
    還是那句話——自作孽。
    南煙看見了他眼裏的痛苦和掙紮,懊悔與悲沉,但她早已心如止水。
    “房間讓給你,堅持不住了說一聲,我幫你找人。”
    說完,轉身離開。
    傅律霆沒有挽留,他知道,南煙此刻離開無論於她,還是於己,都是最好的。
    他甚至還開口提醒:“把門鎖死。”
    “……好。”
    漫漫長夜,南煙不清楚房間裏的男人正在經曆什麽,也無意探知。
    她隻是在門外守了一夜,等傅律霆忍受不住的時候,好兌現承諾幫他找人。
    然而,裏麵始終沒有傳出聲音。
    甚至連一點摔東西的響動也沒有。
    天剛蒙蒙亮,房門從裏麵拉開,南煙倏地抬眼。
    男人渾身濕透,臉色蒼白,但眼神卻很清明,一雙瞳孔黑不見底。
    他叫她名字:“南煙。”
    “你看,我沒你想的那麽不堪,也沒你認為的那麽沒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