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很累嗎？聽他說你很晚才休息。”曜曜率先開口，目露擔憂和關切。
    通常他都會將時間先讓給弟弟妹妹，等他們跟媽咪親熱夠了，他才會上前看她一眼，但今天卻搶在前頭。
    南煙一愣。
    她讓曜曜擔心了嗎？
    下一秒，她突然伸手，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
    曜曜有點驚訝，當著傅律霆和弟弟妹妹的麵，還有些不好意，略帶著幾分無措和局促。
    很快，紅暈悄悄爬上他耳根，小臉上慣常掛著的冷漠和淡定也慢慢龜裂，緊接著一絲害羞跟喜悅爬上眉梢。
    “媽咪……”
    南煙笑著戳了戳他的小額頭：“媽咪昨晚出去當俠客了。”
    “嗯？”
    南煙也不隱瞞，把傅晨曦被丟在墓地的事說給他們聽。
    並沒有因為他們年紀小，就敷衍過去。
    在她心裏，一直都把三小隻視作與自己人格平等的大人。
    孩子也有知情權，也有了解全貌、得知真相的權利。
    暖暖是昨晚就知道了，但此刻再聽南煙說起，還是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他們太討厭了！怎麽可以這樣對一個女孩子？！”
    小寶點頭，歎息一聲：“……好可憐哦。”
    曜曜
    則是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明白天底下居然會有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
    最後隻說了一句：“……有些人，欠收拾。”
    說話的語氣，以及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在某一瞬間像極了傅律霆。
    “那媽咪昨晚還好嗎？”
    這是擔心她在傅家二房手裏吃虧。
    南煙微微一笑：“媽咪是大人了，無論如何都會照顧好自己，曜曜不用擔心。”
    雖然曜曜很聰明，但她並不想讓兒子有這麽大的心理負擔。
    “可是……”曜曜抿了抿唇。
    “沒有可是，媽咪會保護好自己，然後才能保護你們。”
    這時，暖暖突然撲上前，“媽咪，我也要抱抱！”
    “還有小寶！”
    兩個孩子一人抱著南煙一條腿，她哭笑不得，正想著怎麽將孩子們都抱起來，這時傅律霆忽然上前。
    一隻手抱起暖暖，另一隻手抱起小寶！
    等小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傅律霆懷裏。
    他嫌棄得不行。
    “大壞蛋，放我下來！”小寶氣呼呼地鼓著腮幫，轉了轉頭上的鴨舌帽，昂頭不悅看著傅律霆，“我允許你抱了嗎，你好沒禮貌！”
    傅律霆不接茬，看著像是被懟得說不出話
    ，然而實際上……他翹起的唇角就沒放平過。
    暖暖也想到南煙懷裏，但見爹地被嫌棄了，連忙安慰小寶：“爹地的懷抱也很溫暖對不對？還有，爹地力氣可大了，能抱著暖暖一口氣走好久呢，而且不會不舒服哦！”
    “這有什麽？媽咪能抱著我跟曜曜哥哥走一天！”小寶很不服氣，“還不快放我下來，我是媽咪的小寶，又不是你噠！”
    曜曜見狀，嗓音清冷道：“媽咪放我下去吧，你抱抱小寶跟暖暖。”
    他是哥哥，不能占著媽咪不放。
    “那曜曜想讓媽咪抱嗎？”南煙沒有鬆手，抱著他走向沙發，“在媽咪這裏沒有大的讓著小的，隻要你喜歡，就不必讓著誰，知道嗎？”
    她不會忽略任何一個孩子，尤其是這麽懂事的曜曜。
    他的謙和退讓、隱忍克製，南煙都看在眼裏。
    “嗯，知道了。”曜曜抱著南煙的脖子，輕輕點頭。
    他知道自己活不過十二歲，可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多陪陪媽咪。
    他好愛好愛媽咪。
    南煙深吸口氣將他抱的更緊，笑著問道：“吃早餐了嗎？”
    “嗯。”曜曜點頭，正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臉
    上，雖然才六歲還沒長開，但精致的五官卻恍得人挪不開眼。
    然而這一縷陽光還是融化不了他臉上的清冷。
    “媽咪，暖暖也要抱抱……”暖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傅律霆身上下來，正滿臉期待地看著她。
    小寶：“？”說好一起
    南煙輕笑一聲，抬手將她抱了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一邊曜曜，一邊暖暖。
    小寶：“？”說好一起到白頭，你卻偷偷焗了油？！
    “小寶也要在媽咪腿上。”他立刻掙紮著從傅律霆身上下來，一路小跑來到南煙跟前。
    一起床身上就掛滿了孩子。
    南煙笑得無奈又滿足。
    傅律霆隻能站在一旁眼巴巴看著。
    南煙那裏熱熱鬧鬧，而他這邊卻冷冷清清。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老父親狠狠紮心了。
    ……
    三小隻看著南煙用完餐，又目送她進去書房工作之後，才勉為其難地上了傅律霆的車。
    老宅。
    管家福叔一看大少爺的車，立刻親自上前開門。
    “少爺，您回——”
    下一秒，他猛地愣住，看著後座整整齊齊坐成一排的三小隻，老眼都快瞪出來了。
    “咳咳！”傅律霆輕咳提醒。
    福叔這才反應過
    來，但臉上的激動卻怎麽也按捺不住，“大、大少爺，這是……這是……”
    話都不會說了。
    傅律霆直接輕嗯一聲，算是回答。
    福叔；“！”
    太好了！一會兒老爺子和老太太不知道該多高興呢！
    他們日盼夜盼、朝思暮想的兩個親親曾孫，終於來到身邊，不用再像個偷窺狂一樣，頂著酷暑冷雨站在校門外，隻為遠遠看上一眼。
    也不用時不時就坐在沙發上歎氣，喝茶歎氣，吃飯歎氣，散步歎氣，再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說阿霆什麽時候才能把我兩個小曾孫孫接回家？都這麽久了……真沒用！”
    每當這時，福叔都會覺得既好笑，又心疼。
    老爺子和老太太是真的想讓曜曜和小寶回家！
    如今這兩個孩子，不，應該是三個孩子都坐在車裏，馬上就要進屋了……
    福叔想到接下來的場景，就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小寶扯了扯曜曜衣袖：“曜曜哥哥，你看那個老爺爺，他是不是在對我們笑？”
    曜曜目光掠過，“嗯。”
    不僅笑，而且笑得還很燦爛。
    滿臉褶子像一朵金絲菊。
    小寶咽了咽口水：“就……他為什麽對我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