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爐點雪 初心如磐 第五十九章 墜日山!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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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城某處院子。
    院中有座三層小樓。
    門口空無一人,當洪飛鸞走近,不知從何處閃出兩人,攔在他的麵前。
    “讓他進來。”屋內傳來一道聲音。
    洪飛鸞獨自一人走進樓內。
    之後兩名黑衣人便將房門關上了。
    複又消失不見。
    門一合上,樓內光線驟暗,洪飛鸞眯了眯眼睛,再睜開時,裏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他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兩步,
    “主人?”
    正前方桌案上,突然躥起七簇火光。
    是七盞油燈同時點亮,在上麵排成了北鬥七星的陣勢。
    明亮的火光,映得洪飛鸞本就白皙的臉龐更加蒼白。
    雙手握緊,深吸口氣,朝前走了一步,跪下,望著桌後侍弄七盞油燈的紫衣人。
    紫衣人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他,“怎麽還沒有半點動靜?”
    洪飛鸞沒有起身,保持著那個伏在地上抬頭的姿勢,怯生生地問道:“薑禪打算作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
    紫衣人卻笑了。
    “他不動你也不動,真是大剡的好忠臣。”
    “不過,小聚賢山有動靜了,張楞寺召集了其他門派,共同議事。”
    “結果?”
    “被張鑒給攪黃了。”
    紫衣人眉目陰鬱,但此刻笑容一起,“他還真是一點也不用人操心,自己就蹦躂進來了。”
    又道:“既然如此,添把火,讓這些人燒快些。”
    洪飛鸞應了一聲。
    紫衣人笑意越發深邃了起來:“高青鎖也來了,你不想做點什麽?”
    洪飛鸞低下了頭,看不清神采,“主人大事要緊。”
    紫衣人悠悠道:“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洪飛鸞駭然地看向紫衣人。
    燭火之中,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但也許,隻是試探。
    “屬下會親手解決,不敢勞煩主上。”
    天?
    “心軟了?”紫衣人看出了他的想法,點頭道,“沒錯,畢竟是自小到大的摯友。”
    洪飛鸞哆哆嗦嗦,無比愧疚地看著紫衣人,喃喃道:“不,不是的,隻是幾麵之緣……”
    紫衣人沒等他說完,就開口道:“背叛組織者,死。”
    頓了頓,“滾吧。”
    洪飛鸞躬身退出屋子,出了院子,感覺到身後的異樣波動,停下腳步。
    “什麽事?”
    一道黑影忽隱忽現。
    “主上對你不錯,最好不要有小心思,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去地獄看看。”
    那聲音冰冷至極。
    洪飛鸞眯眼咧嘴一笑,“我若犯錯,自有主上查辦,你,算什麽東西。”
    “哼,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氣息消失不見。
    洪飛鸞麵若寒霜。
    ……
    學堂。
    梁鹿笙湊到張鑒麵前,深深嗅著,不走,驚呼:“先生!你燃了熏香?”
    “奇怪?”梁鹿笙又將張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古怪道:“莫非心上人要來?”
    張鑒瞪了她一眼,“說什麽胡話,隻是今日有些特殊,故而仿效古禮,燃香三刻。”
    莫七迦眼前一亮,“小說今日儒袍,也是大有不同,不見穿過。”
    梁鹿聲細細打量著後,說道:“這可是長樂仙坊的料子和製衣手段,看不出來,先生還挺風雅。”
    見眾人不了解這件袍子的珍貴,便嘖嘖感慨道:“我生平見過的能穿長樂仙坊的製式衣服的人,隻有申屠將軍,如今這是第二件,這可是由河東君親自主繡的衣服,向來隻贈,不賣!皇家都沒有一件。”又道:“儒門無一人擁有。”
    宋錢反駁道:“這不咱家先生有嘛。”
    恭喜陰陽怪氣道:“除名了。”
    見某人又冷冰冰瞪著他,連忙躲到角落。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張鑒颯然一笑,“不必如此,去舊立新,隻是翻遍了衣櫥,也沒有找到,像樣的衣服,隻有這件儒袍,索性就穿出來了。”
    梁鹿笙滿眼八卦問道:“先生和河東君什麽關係?這儒袍上繡青雲,栩栩如生,定是她親手繡的。”
    張鑒悠悠道:“說來慚愧,這是我和人打賭贏來的。”
    “河東君?”
    “不是,一個有趣的人,你們也認識。”
    “誰呀?”
    “高青鎖。”
    “噗!”梁鹿笙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然後連忙捂唇,“大青衣連這河東君送的東西都輸給你了,這要是讓她知道,以她的脾氣,定會拆了梨園。”
    “還有比你脾氣差的?”恭喜道。
    “你非要找死嗎?”梁鹿笙眼中殺氣翻湧。
    秦嫻縱然心中萬般好奇,但先生方才就說今日特殊,他不知特殊在何處,“先生今日為何這般隆重?”
    張鑒收了笑,一臉嚴肅地看著秦嫻,然後掃視眾人,“今日確實特殊,因為我忽然想自立門戶。”
    梁鹿笙睜大眼睛:“自立門戶?”
    張鑒點頭,看向陶修靜,“陶道長就算是道門觀禮了,可好?”
    陶修靜神色如常,頷首:“榮幸之至。”
    秦嫻倒不是很意外,早先便隱隱有所察覺。
    他沉默了一下,問道:“先生打算叫什麽名字?”
    “濟下……”張鑒緩緩開口,似乎想問問秦嫻的意見,“你覺得呢?”
    “嗯,挺好的。”
    張鑒一拍手,“那就它了。”
    隨即凝眸一笑,對秦嫻和其他人道:“所以,誰要加入?”
    秦嫻向前一步,何妨緊跟。
    接著是莫七迦。
    然後是宋錢。
    梁鹿笙正要抬腿,卻被張鑒揮手製止,“你不行。”
    “憑什麽?”
    “你是大勍公主,沒有道理。”
    “先生!”
    張鑒搖頭。
    “哼!”梁鹿笙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似乎真的生氣了。
    恭喜此時竟然上前一步。
    眾人皆側目。
    梁鹿笙道:“你個盜門賊偷,也想進先生家門?”又轉對張鑒道:“先生,更不和道理,對不對。”
    張鑒當然點頭。
    恭喜笑嗬嗬道:“我剛退出,推出盜門了,先生,遊方散人,收我一個。”
    張鑒沉吟道:“進我門派,可行不了偷……”
    恭喜立馬站的筆直,“先生放心,自然從善如流,揮刀過去,一往無前。”
    張鑒同意。
    梁鹿笙見連恭喜都可以進,便上前拉著張鑒,一個勁地搖著他胳膊,“先生我也加入,先生~”
    張鑒一本正經道:“你父親不會答應的。”
    梁鹿笙抬起頭,平靜地說道:“您說的哪個父親?”
    張鑒一怔。
    隨即歎口氣道:“由你吧。”
    梁鹿笙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極美。
    “我想宣布幾件事。”張鑒道。
    “先生請講。”梁鹿笙忙道。
    “第一:還是以學宮為基礎,故全為濟下學宮;”又從腰間掏出一封契書,“第二:學宮選址在墜日山,我早先已將山頭買下;”隨後看向秦嫻,掏出一封文書和一枚玉玦,“第三,這是開學宮的文書,儒門若是生事,可以應付,這玉玦是個儲物法器,算是我門信物。”最後他將這兩件東西交到秦嫻手中,在其錯愕的目光中說道:“最後,若是我死了,秦嫻就是濟下的先生,墜日山的山主!”
    陶修靜心道:果然。
    梁鹿笙再次側目,這濟下學宮竟然也是在為秦嫻鋪路?隻是憑這些人,夠麽?先生你到底要他去做成什麽事?
    “好了”張鑒拿起酒壺,“沒有問題的話,一起喝一杯,就算禮成,如何?”秦嫻將酒壺接過,給桌上酒盅滿上。
    眾人拿起,皆是一飲而盡。
    “好,此間事了,就動身前往墜日山。”張鑒曬然一笑。
    恭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張鑒道。
    “一來,想問問先生,可教修行嗎?二來,這……大小還沒排呢。”
    “教,但不限製功法體係,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我解惑;至於大小,就按剛才邁步順序就好,不過,秦嫻之後還有一人,所以莫七迦為三,宋錢為四,你為五,梁鹿笙為六。”
    恭喜的臉色開始有點不好看,“還有一個人……誰呀?”
    “屆時自會知道。”
    但是梁鹿笙對於自己最末,沒有一絲不快。
    不到一炷香時間,就這樣在幾句對話中,一個門派便成立了,說起來真是有些兒戲,不過世間事,都較真,也不一定長久,反倒是隨口一說,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
    張鑒轉身,從書房拿出一摞書信,遞給恭喜,“你去將這些請柬送到各大勢力手中,宣布我濟下學宮之事。”
    恭喜苦著臉,“這跑腿之事為什麽要我做?”
    張鑒認真思量,“確實,最小的去才合適,你去給她。”
    恭喜笑眯眯轉身,這才想起最小的是誰,不由得不情不願道:“我去就我去。”
    恭喜喃喃自語:“這先生也是壞的緊。”
    梁鹿笙指著恭喜背景叫道:“你敢罵先生!”
    恭喜一聽,門也不走,翻過牆,一溜煙消失不見。
    “你隨我進來,你們各自去忙吧。”張鑒對秦嫻道。
    兩人對坐書案前
    張鑒一挑眉,笑了起來,笑得格外愜意:“你不意外?”
    秦嫻道:“隱隱有感覺。”
    “看來你雖然根骨差,但品性和思想卻極佳。”張鑒欣慰道。
    秦嫻怔怔地看著先生,還是有些失意道:“根骨不好,修行就很難。”
    “不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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