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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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清祁宮萬簇俱寂,簷燈隱映的長廊上有一抹身影鬼鬼祟祟的跑過,看清四下無人時,迅速拉開身後的門,一溜煙的鑽了進去。
    “幼英,你怎麽那麽晚才來?”守候在屋內的秀妃不悅的開口。
    “您要我入夜才來的,還得避開守衛,剛剛差點被發現了,嚇死我了!”打扮妖嬈的李幼英撫撫自己的胸口,嗓音柔軟的喧道。
    “算了,叫你白日就留在清浥宮過夜,可不是為了爭什麽早到晚到的。”秀妃揮揮手示意李幼英靠近,從衣袖裏取出來一個青瓷小瓶,置於桌上,燭火將之映得瑩瑩生光。
    “秀妃表姨,這是什麽啊?”李幼英好奇的睜大了眼,瞧表姨神秘兮兮的。
    “媚藥!”秀妃美豔的容顏浮現狡詐的笑,陰狠冷酷。
    “媚藥?”李幼英羞紅了臉,拿起手絹掩麵,“表姨這是---表姨您居然讓人家看這種東西,羞死人了!”
    秀妃不耐的看著這個有名無實的外甥女在那裏故作清純,誰不曉得她李幼英的名聲四播,居然還妄想在自己的麵前假裝清純?
    “夠了,別那麽大聲嚷嚷。”秀妃打斷了她的矯揉造作,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些藥是我要讓你給太子服下的。”
    “太子?靳然嗎?”李幼英睜大了眼睛。
    “沒錯。”秀妃點點頭。
    李幼英腦海中立刻勾勒出靳然那冷傲又俊俏的身形,不由得笑的竊喜,求之不得啊!但---不對啊,她李幼英可還沒那麽不分事情輕重。太子呐!之前就是為了這個名銜才遲遲不對靳然染指的。
    “為什麽?”李幼英反問。
    秀妃那經過精雕細琢的容顏一板,這怎能告訴她?怎能告訴這個花癡丫頭,她懷疑太子是女的,要她去試探?
    “我擔心太子二十歲了,還沒浸過女色,想為他挑個人選,當然內舉不避親嘛,表姨第一個人選就想到你了。未來的皇後啊!這個位子怎可讓別人占去?不過,怕太子害臊,所以才準備了這個來助興一下,你瞧,表姨對你多好?”秀妃念頭一轉,設了個誘人的陷阱等獵物主動跳入,見獵物還在躊躇,臨門加了一腳:“如果你放不下身段,沒關係,表姨另外找人,我明白的,女孩子家嘛,清白總是最重要---”
    “不要,人家答應就是。”李幼英深怕秀妃反悔,急忙將桌上的瓷瓶踹入懷中,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於猴急,連忙笑著掩飾:“為了不使表姨為難,人家願意犧牲。”
    秀妃暗地冷冷嗤笑了聲,依然笑容可掬的拉過李幼英的手,親熱的說道:“你能明白表姨的心最好,表姨這一切可是都為了你啊,來,表姨告訴你該怎麽做----”
    ---
    “來太子,幼英敬你一杯。”李幼英殷勤勸酒,為靳然麵前半空的酒杯斟滿了褐色透明的液體。
    靳然冷眼看著她的舉動,雙手環胸,臉上的表情已被怒氣冰凍到了零點。
    她幹嘛在這裏跟這個花癡女人浪費時間?
    一想起今天下午,就氣得咬牙。才剛從教練場回到清浥宮連臉都來不及擦,就立刻被人傳喚晉見父皇。一跨進大廳就知道事情不對,見到的若是秀妃是理所當然,但在場的卻是李幼英,李遠橋父女,那可就陰謀氣息濃厚了---
    果然,跟父皇沒聊上幾句,就立刻被秀妃以‘李府的夏荷長得好’的理由,強迫將兩人請回來李府。當然那三位長者絕對是有要事相商,無法陪同,隻能滿臉遺憾的要他們盡興就好。很拙劣的把戲,但他就是推脫不了。
    夜晚,在這個照明不佳的庭園看什麽荷花?要不是清遠那家夥為了避開父皇抵死不跟,他也沒必要如今獨自一人,坐在這裏看李幼英又笑又說的‘唱作俱佳’,真是場無聊的笑鬧劇。
    “太子,喝嘛。”李幼英手持酒杯傾身向前,貼上了靳然的手臂,意味彰顯,心裏則焦急的直冒汗,滴酒不沾,叫她怎麽下藥啊!
    靳然柳眉微蹙。
    “不勞李姑娘費心,我自己來。”靳然借由舉箸的動作不著痕跡的將她輕輕推開,腦海突然浮現一些宴會上,歌女對著賓客的姿態,不覺暗暗好笑。那些被纏的恩客是樂在其中,哪像她,是苦不堪言呢?
    “別這樣嘛,難得有這種機會,讓幼英來為你服侍。”李幼英拿起薰了香味的手絹幫靳然拭額上的汗珠,“瞧,都流汗了呢!”
    “不敢弄髒了李姑娘的手絹。”那種濃鬱的花香直撲鼻間,嗆得人頭暈。靳然有禮的撥了下她的手,婉轉拒絕。
    “太子見什麽外呢,說起來,秀妃是幼英的表姨,咱們也算是一家人呢!”李幼英捂起來嘴嬌笑。這樣可不成呐!一點進展都沒有。李幼英心一橫,顧不得在太子麵前扮什麽貞潔烈女了。“天氣好熱呢,太子你幫幼英看看!”一把拉住靳然的手就往胸口貼去。
    “放手!”靳然往後一躍,手急忙縮回,惱多餘羞,被她氣憤道無法忍耐:“恕我告退。”一旋身就要離去。
    怎麽連一向無堅不摧的殺手鐧都失敗?李幼英見弄巧成拙,獵物即將逃脫,急忙往前一撲,整個重量往靳然這邊,改采哀兵政策。
    “至少喝杯酒再走嘛,否則家父會怪幼英招呼不周的。”
    不願再與她繼續糾纏,靳然拿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告辭。”靳然一拱手,立刻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就躍出來牆外,不讓李幼英有任何機會開口。
    “等---”李幼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懊惱的直跺腳,酒都喝了,不知道誰是那個撿現成的,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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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喝了杯酒就可以走,一開始就喝酒不就早可解脫?
    靳然長籲了口大氣,慶幸自己輕功學得紮實,不然再經過重重關卡,怕不知要費多少時間才出得了李家大門。
    出了皇宮專用的密道,清浥宮已在眼前,視線不由自主的往隔鄰的清漓宮看去,動作停頓了下,該去看看清遠嗎?
    在星月的見證下,一向果決的靳然竟在分岔處徘徊猶豫,躊躇不已。該與不該在心頭交戰著,既怕突然到訪的舉動過於唐突,又怕心裏那種按耐不了的念頭。
    就在終於下了回房的決定時,腳步才剛剛跨出,一股莫名的感覺竄出,那麽突然,讓人措手不及,在轉瞬間消融了人的四肢百骸---
    可能是極少沾酒的她不勝酒力吧!靳然淒楚不覺得怪異,但在她倚靠著牆,虛軟的雙腿依然撐不起身子時,她開始感覺不對勁了。
    不可能一杯酒能讓她醉成這個樣子!火燙的雙頰仿佛在燒著她的理智,混沌的隻能跪坐在牆角,喉頭猶如吞了烈焰,幹渴異常---
    想起了李幼英那古怪的行為舉止,心頭一震,她一定在酒中下了什麽東西。難怪那麽急著對她一直勸酒。靳然已無力再去發怒,費盡心神想壓下體內的狂燃---
    熱,---靳然虛弱的靠著牆。
    “太子,您怎麽了?”兩名端著水盆的宮女談笑著從清漓宮走出,看見跪坐在地上靳然嚇了一跳,驚聲大叫。
    “我---”又一波的火焰襲來,靳然咬著嘴唇抵抗,根本無力回答。
    看到太子這副難受的模樣,兩名宮女嚇得慌了手腳,其中的一名靈機一動。
    “我去找清遠公子來!”邊說邊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別去!靳然心裏狂喊,她不像讓清遠看到她這種樣子。可是幹啞的嗓子卻喊不出任何的話。
    “太子,奴婢扶您起來。”另一名留下的宮女上前想要幫忙。
    “別---別碰我!”靳然蜷縮在牆角,虛弱的喊道。
    被喝止的宮女束手無策的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與太子隻見,嚇得她差點停了呼吸,待看清來人,憋住的大氣才敢吐出來,救星來了!
    “你怎麽了?”清遠一臉恐慌的扶起靳然,手拉住她的右手腕往脈間探去,卻被她猛然縮回手。
    “別---別管---我---放---開---”靳然喘息著,想從清遠的懷裏掙脫。
    清遠一臉陰沉,都這副德性了,還在耍什麽冷靜自持?不顧她的抵抗,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隻見在脈搏處按著,瞬間臉色更加的沉鬱。
    “你到底去了什麽地方!”清遠低吼著,含著怒氣,傾身將靳然抱起,對宮女丟下二句,“太子喝多了,今晚的事你們別傳出去。”語音未歇,人已經消失在宮女麵前。
    另一名去喚人的宮女氣喘籲籲的跑來,扶著牆不斷的喘息,對著同伴問:“太子---和---和清遠---公子---人呢?”
    那名原本目瞪口呆的宮女有如大夢初醒,瞪了同伴一眼,低聲的罵了句:“烏龜!”動作這麽慢,人都走了還問!
    留下那名跑的氣息敗壞卻什麽也沒瞧見的宮女,兀自丈二和尚抹布這頭鬧,還搞不清人都跑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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