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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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抹人影奔進來兩人之中,抱住靳然雙腿,帶著靳然雙雙撲倒。靳然長劍脫手,感覺一股勁風襲來,連忙使勁翻身,閃開靳菽狠狠一擊,那劍身劈在地板上所產生的火花幾乎碰上她的鼻尖,低頭一看,抱住她腳的正視那不知去向的李遠橋。
靳然雙腿不斷的用力蹭著,卻掙不開李遠橋那抱得死緊的手。
“菽兒,快點下手啊!”李遠橋拚了老命的喊,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拖個人下水,至少讓他為這個有實無名的兒子做點事。
靳菽笑的猙獰,殺紅了眼,長劍高舉,狠狠刺落!
“靳然!”一聲驚惶的叫聲讓靳然睜大了眼睛,是清遠的聲音!她來不及回頭,眼前帶血的長劍像是慢動作似的,她看著它,一寸寸的朝她的胸口逼近,四周像是精致了似的,隻有那一聲清遠的叫聲在耳邊回蕩,然後長劍刺入心口的感覺那麽鮮明,她甚至可以聽見劍尖刺入肉體的聲音,絲毫感覺不到痛楚,隻有生命迅速向體外流失的無力感清楚明顯。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卻提不起力量吸氣,一側頭,看見清遠朝她急奔而來,不會又是場夢吧,她已經受夠了那種夢醒時傷人的幻滅與失落感。靳然眯起了眼睛,卻發覺瞳孔抓不著焦距,所見人影開始重疊。
她看不清他啊!靳然懊惱的逼出了淚,卻反而更模糊了視線,她慌了,胸口傷處的痛楚開始泛開,痛的奪走了她的呼吸,奪走了她的神智,靳然池裏的抬起手,想要出沒眼前的清遠是真是假,卻雙眼一黑,微舉的手猛然跌落。
“靳然!”臨昏迷前,隱約聽見清遠響徹雲霄的呐喊聲,裏頭隱含了無限的痛苦與懊悔。
她聽見,窗外的風,戛然止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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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傷勢怎麽樣了?讓我進去!”清遠急喊著,臉上的狂亂失去了以往從容優越的模樣,發絲散亂,衣衫沾塵,訴說著他的心焦。
“清遠公子,皇上正在急救,您不能進去啊!”眾人紛紛上前阻攔,但焦急的幾近發狂的清遠怎堪被人阻擋在寢宮之外?他暴躁的排開阻礙,在場的侍衛宦官們見狀全都一擁而上,好不容易才將清遠的衝勢拉下。
“她到底怎麽樣了,告訴我啊!”身上掛了一串的重量,讓清遠動彈不得,隻能狂怒的喊著,氣他們如此阻撓。
“清遠公子,我們已經請了醫術高明的樊大夫來為皇上救治了,您別擔心,我們不會害了皇上的。”官洛前來,看見這一場混戰,立刻上前將眾人斥下,解救了清遠。“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是在門外靜靜的守候,其餘的我們什麽也幫不上。”
“我隻想看看她,看她傷的怎麽樣---”清遠懊恨的耙過黑發,眉宇間盡失傷痛。
“見了多增痛苦,想必皇上也不希望您如此吧!”官洛勸道。
清遠頹然的倚向身後的石柱,軟軟坐倒,將臉埋入掌中。
他怎麽能離她而去?他怎麽狠的下心,陷她於不顧?
雲秀國將熊出國打了個落花流水,大獲全勝,偏在此時,他竟然接到了鈴蘭政變的消息,而那已在事發多日之後。乍聞這噩耗,他隻震得腦中一片空白,渾然沒了往日的深思多計。直至二哥沉穩的指揮雲秀大軍前往支援,清遠才恢複了神智。他完顏謝絕了二哥的好意,雲秀正值戰亂初定,實不宜貿然出兵。
等不及大批軍隊緩慢移動,清遠匆匆向鈴蘭士兵下令回國,不等他們整裝出發,即騎著迅雷十萬火急的奔向鈴蘭。
要是再快一步,要是再快一刻,那銳利的劍尖就不會穿透靳然的胸口,他恨!恨自己的動作過慢,連要上前為她擋下那一劍都不能,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血從靳然那消瘦的軀體中湧出,刺痛了他的心。看著靳然朝他伸出的手,而在他奔至她的身邊想要握住給她支撐事,她的手已無力無聲的滑落---
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傳來,清遠抬頭望去,隻見一臉擔憂驚惶的太後與秦嬤嬤急奔而來。
“然兒怎麽樣了?”太後攫住官洛的袖子急問。
官洛別過頭,愧於麵對。當初離開教練場時,留在場內守候的歎後將保護皇上的職責交給了他,而他竟然如此疏忽,造成了皇上重傷。
看見官洛這樣,太後也明白了,神情和緩,竟沒有官洛想像中的狂亂。
“太傅,生死有命,這是然兒命中注定的劫數,你無需自責。”太後拿出翠玉的佛珠,心中默念梵音。一顆顆的撥弄著,看見清遠坐在地上,太後走至他的麵前,目光溫柔的看著他。
“太後。”清遠已沒有心思顧及禮儀,隻是輕喚了一聲以示尊重。
“別擔心,然兒聽得見你的,她不會棄你而去的。”太後微微俯身柔聲道。“危機亦即是轉機,然兒很堅強,她會熬過去的。”
這番勸誡對清遠那慌亂的心根本於事無補,但他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轉機?他寧可不要那個轉機,他隻要靳然平安無事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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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殺了靳然之後,靳菽當場自刎身亡,而阻礙靳然動作的李遠橋,也在押入天牢後,因受不了秋後處決的恐懼折磨,在牢中自縊身亡。全國百姓由政變的震驚中恢複,上下一心的為身受重傷的國主靳然祈福,期盼他早日康複。
“清遠公子,您吃點東西吧!”宮仆端來膳食,勸著清遠。
清遠公子自皇上受傷後,已在此守候兩天兩夜了,什麽東西都沒有吃,連水也才喝了幾口而已。縱使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下去啊!怕到時候皇上還生死未卜,清遠公子就先倒下了。
清遠抿緊了唇,短須微冒的臉沉鬱,搖了搖頭,伸手撥開了那盤食物。
她到底要折磨他多久?清遠看向那緊閉的門扉。如果這是她對他的淩遲,這兩日來到煎熬已經足夠了,她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性命也賠進去。就算她醒來對他依然冷言相對也罷,他隻要她活著,其餘的什麽也不求。
突然門扉打開,一名宮仆快步奔出。這種情況在這兩日來時常發生,多是禦醫急需藥材所致,但當奔出的宮仆身後跟著官洛和太後返回,這種情形可就不單純了。
是靳然的病情惡化了嗎?清遠心一凜,急忙站起,好不容易敞開的門又再次關上,將他拒於門外。或許隻是短短的一段時間,但當門再次拉開時,他以為已過了千年之久。
官洛首先走出,然後是太後,再來時樊大夫與他的藥僮,各個神色哀淒,眼角沾淚。
清遠隻覺得渾身冰涼,想開口詢問,卻發覺喉頭幹澀的發不出聲音。咽了口口水,才勉強說出:“靳然她---”聲音嘶啞,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不敢再問下去,怕他們的答案是他一直拒絕接受的結果---
官洛雙手緊握住他的臂膀,像在防範,也像是支柱。清遠定定的看著他,一股不詳的念頭猛然冒出,讓他手足冰涼,幾乎站不住腳。
“皇上---駕崩了---”
清遠看著官洛的嘴動著,像放慢了動作似的,聲音遲了許久才進入耳膜,印進了他的腦海。靳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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