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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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樣---”太後看得不忍,難過的勸著。
    ‘砰’的一聲,清遠的笑聲止歇,拳頭往牆狠狠捶落,額頭抵在拳上,背對著太後與官洛的肩頭微微顫動著,那勁魄的背影竟落寞的令人不忍卒睹。
    靳然,你真要置我於萬劫不複之地?你真將我記憶中的你全數鏟除你才甘心?清遠閉上眼,任由那錐心的痛麻痹自己。
    看這個樣子,官洛什麽話也說不出口,對太後搖搖頭,看來這個法子是行不通的了,正當他們失望的打算離去時,清遠暗啞的嗓音由身後傳來。
    “大婚何時舉行?”
    官洛怔了半晌,才意識到清遠話裏的涵義,神色由不可置信轉變為欣喜若狂,衝著太後笑嚷:“他答應了,他答應了!”
    太後直眨著眼,眼淚不斷落下,喜極而泣。
    與整個屋內氣憤相迥的,是冷言看著一切的清遠,他臉上的絕然,似將這一切生息釋盡,隻有無盡的陰沉與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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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大婚的消息一宣布,立刻引起了百姓的議論紛紛。
    先皇不是隻有太子靳然與二皇子靳菽嗎?其餘妃子皆未替先皇產下一子半女,何時又多了名公主出來?
    靳菽為秀妃紅杏出牆所生的這個消息,嚇壞了純樸的鈴蘭百姓,多大膽啊,身為一名先皇所寵愛的妃子竟然敢背叛先皇的恩寵,連兒子都給生下來,甚至還移花接木,企圖讓他登上王位。要不是青妃搶先一步產下太子靳然,怕靳家的天下就此斷送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今突然冒出一名公主,難保百姓不會懷疑她的來曆,怕又是哪個妃子勾結外人所生,趁這個皇位空著的時機,將以前偷偷隱藏下來的野種,正大光明的高舉著公主的旗幟,回來搶奪天下。
    正當懷疑聲浪沸騰,百姓們幾乎要率眾抗議時,宰相官洛拿著先皇遺旨,出麵澄清了事實。上頭清楚書明公主的來曆,封號,以及證實了她純正的皇室血統,鮮紅的玉璽印章不容旁人辯駁。
    先皇的遺旨是使人民信服的證據質疑,一向深得民心的官洛宰相所立下的承諾,亦是使人民不再有任何異議的主要關鍵之一。
    既然公主的真實性已經確認過了,接下來需要觀察的是入贅鈴蘭,即將成為國主的駙馬爺,他的人品,才能如何了。
    清遠?雲秀三皇子?這一項資料傳出,人民又開始大街小巷的竊竊私語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清遠是何方神聖,怎能擔任得起鈴蘭國主的重責大任呢?愛國的鈴蘭百姓開始又把矛頭指向了駙馬爺,大肆批評,口耳相傳的結果,甚至連滿臉橫肉,虎背熊腰,鬥大的字不識一個的傳聞都出來了。
    教練場中的士兵放假返家後,對於荒繆的言論予以痛斥,再三保證拯救鈴蘭的士兵權勢由清遠所徐年出來的,所有不實的謠言才得以平息,終於飽受驚嚇的鈴蘭百姓接受了即將任位的國主是個年輕有為,文武雙全的俊偉男子這項事實,也對終於要邁入盛平之治的遠景安心看待,衷心期盼。
    接下來,就在人民的翹首盼望中,盛大的婚禮舉行了,鈴蘭的國主易位總算定了下來,唯一美中不足,依然令百姓唏噓不已的是那即位短暫,讓人連稱呼都還改不順口的太子靳然,等不到這太平盛世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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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蘭宮殿裏,喜樂聲四處飄揚,人聲鼎沸的歡樂笑聲鮮活了整座宮殿。在這新任國主大婚之日,天色已深,夜已沉,人民雀躍的心依然熱鬧鼓動著。
    直至夜半,在大廳宴會上的笑鬧聲才逐漸往作為新房的清翟宮移動,由遠而近,身著禮服的清遠被眾人簇擁攙扶著,東倒西歪的醉的連路都走不直,但眾人似乎不肯如此清浥的善罷甘休,‘鬧洞房’的起哄聲和‘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勸阻聲在門口此起彼伏的喊著,猶如拉鋸戰似的。
    最後,在主婚人官洛丞相與幾名大將的掩護下,房門拉開又重新合上的咿呀聲中,清遠被推入了房內。
    見主角進入了新房,在外鼓噪的人群方才逐漸歸於平靜,眾人終於心甘的遠去。
    原本狀似醉眼迷蒙的清遠一進入房內,瞳眸立刻有混濁轉為清晰,眉頭深鎖的臉龐帶著深沉的抑鬱,打量著房內的情景。
    雙紅燭火映照的新房中,燈芯熒熒搖動著,凝視著端正坐於繡著龍鳳呈祥的彩色羅帳,戴著鳳冠霞帔的身影,燭火下暈染的光,在她的身後造成了巨大的投影,使得原本身形消瘦的軀體在相形之下更顯得單薄。
    他們甚至還沒見過麵!清遠搖頭,雙手撫過額角,卻撫不去那狠狠啃噬的頭痛。在婚宴上他故意喝的酩酊大醉,想借著酒來麻痹自己的思想,看能否忘了靳然,至少在這一夜,在他大婚的這一夜,讓他忘了枕邊人不是她,讓他忘了她已離他而去的事實---
    但怎麽他的眼睛模糊了,心智卻依然明晰異常?當淺褐色的液體一杯杯入喉,靳然那窈窕的身影卻愈發鮮明?他甚至沒有走回房的勇氣,直至眾人以為他醉的步履蹣跚了,將他攙扶回房,他這才逼不得已的麵對現實。
    從一進房,他就直盯著眼前見不著麵貌的公主瞧,怎麽也無法接受,如此陌生的兩個人,就這麽成親了。視線在公主身上繞著,那置於膝蓋上的手,算是唯一沒有被鳳冠霞帔遮掩的部位,在大紅色的襯托下,更顯得她的手白皙修長。
    清遠有一下子的愣怔,然後用力的甩了甩頭,笑自己的癡傻,擁有白嫩玉手的女子多的是,他怎麽連隨便一個不相幹的人都給看成了靳然?當真是醉了!
    “我該問你的名字嗎?”心想不能再如此耗下去了,清遠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猶如壯士斷腕奔絕烈,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真喝的過量了,連說起話來都微微的口齒不清。看來,自以為意識清明的理智也好不到哪裏去。
    公主仿佛怔了一下,然後緩緩搖頭,引得鑲滿珠墜的頭冠輕顫,發出清脆的聲音。
    清遠自嘲的笑笑,讓人等了這麽久,還醉的大舌頭,新娘子哪有不生氣的道理?他站起身,說服自己該挑起頭蓋了,這不過兩三步的距離,走來卻猶如布滿荊棘的難行,好不容易走至塌前,舉在半空中的手停頓,又開始猶豫了。
    燭芯一爆,驚動了他,也驚動了塌上的人兒,光線微微轉弱,快是喜燭燃盡的時候了。清遠閉上眼睛,輕側過頭,總該麵對現實的。手輕輕一扯,終於完成了大婚的最後儀式。握著頭蓋的手緊攢著,低垂在腿側,頭像有千斤重,怎麽也抬不起來。
    公主似乎察覺了他的痛苦與掙紮,伸出手握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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